舞阳妖纪 047 来历不明的女人

也不管珍珠是否愿意，灵巧拉着她出了南枫家的院子。

本想解释一番，可并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珍珠甩开她的手：“你一定要这样羞辱我吗？”若不是她一时兴起想来看看南枫，想必永远也不会见到，南枫看她的眼神，会那样温柔。

“不是这样的……”灵巧的语气里多是无奈，她只是想帮帮珍珠，奈何让她看到这样的场景？

“那是哪样？”珍珠笑得怅然若失，一步一步逼近灵巧：“是你故意给我难堪？明知道我喜欢南枫，知道南枫喜欢你，故意来给我脸色？”

她冷笑一声，眼神看向别处：“也是，南枫眼里从来只有你，我还异想天开，真是可笑！”

“珍珠！你胡说什么！我没有！”灵巧美眸里无比的委屈，珍珠却移开自己的目光灼灼。

珍珠走时，她将她眼中的那一抹失望，看得分明。

在原地站了许久，才深深叹气离开。

珍珠并没离开，而是假意走了，又在原地等着，她就是想看看，灵巧是不是背着她会再去找南枫。

看着灵巧往反方向走的背影，她的心里却一点轻松的感觉都没有。

“你，真的很喜欢那个人？”一个苍老岣嵝的身影从暗处走来，珍珠见过她也记得她，知道她并不是善类。

灵巧没有答话，而是连退了几步，让自己站在安全的范围以内。

明明心里很反感被别人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可她迫切的想要知道，那个人究竟和于川有什么联系。

鬼姬笑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有太大的恶意，可满脸褶子沟壑横陈的脸越发的难看。

“你不是喜欢南枫吗？我能帮你。”鬼姬心中澄澈，南枫不说，就问他身边的人好了。

珍珠没想到她连这样的事情都知道，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知道，只好佯装镇定，嗫喏着唇角说：“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没有目的，只是想帮你。”鬼姬看着珍珠的脸，她脸上的表情一丝都没有放过。

“世上不会有无缘无故接近你的人，你以为我能相信你？”鬼姬越是这样说话，珍珠就越觉得非比寻常，不想和她有牵扯。

心里却嘀咕，她能帮她，若她说的是真的呢？

“你若是不信，你别后悔便是，我的能力，你该想得到。”若是她不答应，她便去找灵巧，总会让她窥到那些前尘往事的！

珍珠还在琢磨，到底要不要相信她，鬼姬又说：“不信也罢，那位姑娘想必也想知道我的办法……”

鬼姬作样要走，珍珠果然急了。

“站住！”不管怎么样，有机会总比没有机会要好！她做了那么多的努力，最后还是让南枫对灵巧说出了那样的话，她不能就此罢休。

“你说把，你的条件是什么。”珍珠眸子垂了垂，只要不伤害南枫，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我要知道，你知道的，关于南枫的一切。”鬼姬看着她眼中的颜色变了又变，旋即补充到：“你放心，我不会害他。”

十方和不休去傲来国已经有些日子了，整个青莲观里空荡荡的，只有夏文彦一个人。这样反倒是让他有了清修的好坏境。

打完座，已经是三更。本应该要睡觉了，无奈怎么都睡不着。他一躺下就会想起若兰。想着想着，若兰的脸就会和灵巧重叠到一起。

他索性起身，到窗前，望着舞阳河的方向。

恍惚了很久，才意识到，若兰已经死了，离开他很久了。想到灵巧，不禁嘴角上扬，这是怎么了？灵巧是妖，他是人，即使他可以不收了她，可毕竟人妖殊途。

意识到这一点，他的心重重的落下去。他关上窗户，准备躺回床上，一个黑影从窗前一闪而过。

如今的夏文彦耳聪目明，有了一些方士的感觉。他快步冲过去，吹灭房中唯一照明的蜡烛，屏住呼吸，紧紧的靠着墙壁只等那道黑影推门而入。

看见夏文彦房间里的灯灭了，灵巧也收回了心。该是睡了把？她垂眸，还是得回舞阳河去。

走了有一阵，灵巧眉头陡皱，为何总感觉有人跟着自己？而且，那人绝非等闲之辈！她故意放慢脚步，果不其然，一道青光轰然而至！灵巧早有准备，脚下生风已经躲到一边。

“你是谁？”面对灵巧的是一道欣长的身影，衣袂翻飞，却和夜色融为一体。

那人明显愣了一下，没有答话，手中已然燃起一个光球。灵巧便知，这是来者不善，多纠缠毕当无益。

可看这人的样子并不是捉妖人，也不是什么妖物，究竟什么人会对她下手？

那人的光球砸中灵巧的身体，她的身体瞬间散去，原来，只不过是打中她的幻影。灵巧本身，早已走得无影无踪。

夏文彦等到天快亮了也没有动静，才翻到床上睡着了。这样的事情不能掉以轻心，毕竟，十方说过，他体内的通天灵石是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会觊觎的东西。

夏文彦起床，本想随便弄点什么吃了再去周边转转，说不定会找到什么关于昨晚上的线索，走进厨房就惊住了，热气腾腾的灶台，灶里的火烧得正旺。

“你起了？快让一让~”背后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他一跳，一青衣姑娘像是没看见他一样自顾自的忙着将锅里蒸熟的东西起锅。

“你是谁？”对于这种不请自来的人，还是一副自来熟的脸的人，夏文彦从来都不喜欢。

“嘻嘻~”那姑娘秀眉一挑：“夏公子快来吃饭，吃了早饭我助你修炼~！”

他一愣，这是哪一出？为了通天灵石什么招数都使上了吗？

他脸色一沉，冷言道：“姑娘，请你出去，我这里不欢迎来路不明的女人。”

“你……”听他这么说，那姑娘面色一白，委屈得不得了：“你居然说我是来路不明的女人！”

亏得十方还说他好打交道，为人谦和有礼，这哪里是有礼的样子？

“难道不是吗？若你不走，别怪我手下无情！”夏文彦言辞决断，也作出了送客的样子。

“呜~呜~呜呜呜……”夏文彦还没说话，那姑娘居然哭上了：“你欺负人家！人家特意来保护你，你就这样对待人家！”

保护？什么保护？没人跟他说啊！夏文彦咬牙：“你先别哭！先把话说清楚。”

那姑娘嘤嘤停不下来。

“再哭就别在这里了，滚出去！”这女人一哭，想怜香惜玉的心思都没有了。夏文彦冷声一喝，那姑娘立刻止住了哭声，眼中还挂着泪就这么巴巴儿的看着夏文彦。

夏文彦无可奈何，看样子她挺怕他的，便坐下来自顾自的吃开了。

“手艺还不错，留在这里做个厨娘也挺好的。”

“什么厨娘，你以后根本就不需要厨娘，五谷杂粮皆是污秽，以后啊，你是要辟谷的。”

夏文彦一听，撂下筷子，眯着眼睛看她，她说的话怎么和十方如出一辙呢？

最后才搞明白，这个叫青鸾的丫头是从傲来国来的。傲来国早就知道通天灵石出世，便派人在世间寻找，一直没有音讯，因这次十方和不休回了傲来国，这才知道通天灵石的下落。

夏文彦头痛得很，真说保护，也不知道是谁保护谁，不由得仰天长叹。

灵巧回到舞阳河，向金四娘打听自己路上遇袭的事儿，没想到金四娘就来找她了。

“珍珠那孩子，是怎么回事儿？”从见到珍珠回来，就觉得她不对劲，毕竟是她义母，便找灵巧问问。

灵巧脸色一变，该怎么和她娘开口说这事儿？难道要说南枫告诉她，喜欢她，可珍珠又喜欢南枫这么复杂的情况吗？

见她一脸苦色，金四娘心中明了，孩子们的事儿，她如何会不知道？

“其实你也别太在意，有些事只能顺其自然强求不得，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总该是明白的。”

灵巧不知道她娘为什么和她说这些，点点头应着。金四娘也不说穿，点到为止。

灵巧不想再说这事儿，便还是问她路上遇袭那事儿。

金四娘听着，只觉得不对劲，正如她所说，不是捉妖人的路数，也不是妖物，再会遇到的人就只有一种，就是傲来国的人。

“傲来国？”灵巧惊讶：“傲来国不是仙人居住的地方吗？”

“是，也没错，傲来国是灵族仙人。这世间，除了凡人，还有妖族、鬼族。灵族素来以三族中的最高一族自称，驾驭在凡人和其它族类之上。灵族仙人对凡人尚且宽容，但他们最是瞧不起我们妖族、鬼族这一类的下族，见之，必诛之。”

听金四娘这么说，灵族仙人好像也不是好人，可在极寒之境遇到的长生仙又是怎么回事？

“长生仙不在三族之类，能驾驭在一切生灵之上，超脱生死，不受族界管束。”

灵巧恍然大悟，可舞阳镇上也算得上人妖和平共处，作为灵族人，不在仙国里呆着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金四娘走后，珍珠便来找她。不是不理自己了吗？连金四娘都看出不对劲，她又来找自己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