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清辉遍洒大地,月光斑驳下两人相拥。墨蓝色的天际繁星点点,似是点点珍珠撒在玉盘间。清风徐来,夹杂着林间松香和繁盛的青草味道。虫豸们大张旗鼓地欢唱着。
在这个美丽的夏夜,以天为衾被,以地为席,他和她相拥在一起,忘却了世间所有不烦恼和不如意。
一切一切需要承担的,一切一切必须担负的都让它们随着这丝丝凉风而去吧。他们就仅仅只是他们而已,不为任何人而活,只为自己……人生得意须尽欢,让他们在这纷繁尘世间短暂地忘却,只尽享眼前的欢愉吧……
云逸怜爱地替她擦了擦额间香汗,轻轻吻了吻她发间,又轻抚着她光洁的后背。自己也困意袭上来,迷迷糊糊合上了双眼。
刚刚意识陷入模糊,这个盹才不到盏茶功夫,他复又醒来,看着怀中酣睡的人儿,神色中充满了爱恋。他指尖轻轻抚过她的额间、面颊、玉颈、锁骨、浑圆的香肩……他只觉一阵心猿意马,自己身躯竟又有了变化!这个妖精,一动不动竟然也能诱惑力如此之大!
这一次,明显要比上一次更加尽兴,二人好一阵折腾之后才慢慢安静了下来。
这里二人一阵****,那边几人却是心急如焚。
苏澈回到房中,见云逸还没回来,心中担忧,复又出去寻他。夏末白谚青蕾三人心中放心不下,也都一一潜了出去。几人分头去找。幸得苏澈与南宫烈一战,南宫烈深受那一重击,使得府中方寸大乱,原本防守也出现了漏项。
到得下半夜,几人在府中寻了一圈都未见云逸二人身影,遂又回到屋内等候。三更时分,门外的守卫都换了一拨,他俩仍未归。
几人正等得忧心如焚,想要再偷偷摸出去寻他俩之时,门外响起了云逸熟悉的声音:“我奉主子之命,将花一心姑娘送回。主子交待,这两日务必让我贴身守卫着她。”
原来,他一直便潜在暗中,趁守卫们交接班之时的谈话,知晓了南宫烈伤势很重,陷入了昏迷还未醒来。
一心,我要堂堂正正抱着你让众人见到。宣告从今天起你是我的女人!
那守卫每天见到的苦役不少,来了一拨又走一拨,谁是谁他也记不清楚。狐疑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他怀中娇弱无力的花一心,心中起疑,却也未多加盘问。他已经习惯南宫烈陈无双几人将那些女子带出去又扔回来了。一年之中,此类事情不知道要发生多少次,上头的事情他懒得去管,也不能去打听。
就这样,云逸抱着花一心出现在了几人面前。
苏澈见到他俩,终于松了一口气。夏末见花一心有气无力模样,关切问道:“一心姐姐,你怎么了?”
花一心虚弱一笑:“我很好,末末不用担心。”她神色温柔看向云逸,轻道,“云逸,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云逸眼神中虽颇多不愿,却还是依了她。
花一心一落地,只觉自己双腿发软,似是不是自己的一般,软绵绵丝毫提不起一丝气力。像是踩在云端,她心中惊疑,莫非是……
云逸心知是自己索求过度,加之她又是第一次,才会让她如此难受。他复又一把打横抱起她,将她放在了最外面的床榻上。
屋内众人见着他一番作为,无不瞠目结舌。一声讥讽的声音响起:“花一心姐姐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被蹂躏成这样的吧?陈无双……啧啧……他还真有两下子……”
云逸冷冷看了玄若一眼,声音中似是夹杂着万里寒冰般,凛冽刺骨:“玄若,你若是再中伤一心。我难保你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玄若看他平日里嬉笑的一张脸拉下来竟也寒意袭人,白了他一眼讪讪闭上了嘴。
夏末指着他衣摆惊疑道:“七七,你受伤了?!”
云逸低下头一看,见自己身侧的衣摆上赫然一团深褐色血迹,心下了然这是花一心的处子之血。口中却答道:“没有,我好不容易将‘她’拿下之时,‘她’受了点儿伤。”
夏末根本不知道他口中的‘她’非她想象中的‘他’,她问道:“你与对方交过手了?”
“嗯。交手了……不过,她被我战胜了。”他却不看夏末,只一手握了花一心的手在手里,暖暖将她看着,“对方武功高强……我好不容易才救了一心出来……”他故意将“武功高强”四字咬得忒重,在周围几人耳中还真以为他对手厉害,只有花一心明白他所指为何。
她眸中似是春水荡漾,柔柔地看了他一眼嘻笑一声:“亏得云逸……武学深厚呢……”面颊上却染上了粉色桃花。
“一心,是么?你觉得我?”云逸朝她邪邪一笑。
花一心媚眼如丝斜他一眼:“十分厉害……”
云逸见她如此模样,心中大动,一时情动将她搂在了怀中。他坚定道:“从此,花一心便是我云逸的女人,谁若欺她便是欺我!我定叫她不得好死!”他冰冷眼风扫过玄若。
玄若默不作声看了他一眼,旋即背转身到另一端的床铺上躺下,冷冷道:“你们不困,我可要休息了。”心中却对花一心恨得牙痒痒。这个女人,勾引澈哥哥在先。行事那么放荡,却哄得这些男子全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心甘情愿为她所驱使!现在,又把云逸勾引得魂不守舍,真真是个贱人!不要脸的贱人!
房中两排大通铺,一排已经躺下那七八个男子,另一排还空在那里。因为这房中被抽走了十几个壮丁,所以大通铺也显得特别宽敞。
夏末打了个哈欠,喃喃道:“我也好困……”她拉了青蕾的手道,“青蕾,我们睡在一起。”
青蕾挨了玄若躺下,玄若背转了身子不再理会他们。夏末挨着青蕾,苏澈挨着夏末,继而是白谚、云逸、花一心。
云逸软语温存道:“一心,你也很累了,早点休息吧。”
花一心轻嗯一声,往他怀里钻了钻,沉沉睡去。云逸在她额间印下深情一吻,搂着她腰身也陷入梦乡。
第二日几人是在一阵嘈杂声中醒来的。
一队守卫蓦然闯了进来,大呼:“你们!都给我起来!”
天还未大亮,屋内光线昏暗,众人摸摸索索着爬了起来,满脸睡意看着站在他们面前的一队守卫。
那头领道:“昨天府中死了一个首领,现在我怀疑是你们之中的人做的。”
陈无双的死被发现了!现下可如何是好?昨日陈无双将一心带走之时,门外的守卫都看得清清楚楚。云逸心中暗暗思忖,怎么才能洗脱一心的嫌疑?
那头领果然是冲着花一心来的!
他伸出手朝花一心指了指,命令道:“把她拿下!”
云逸护在了她的身前,轻哼一声:“无凭无据,为何拿她!”
“凭据?”那头领似是听到了极其好笑的笑话一般,他讽刺一笑,“凭据就是昨日陈无双将她带走之后,他就死了!”他满脸不屑打量了云逸一眼,“再说了,在烈王府之内拿个下人竟还需要凭据?!真是笑死我了!”
“昨日陈无双并未与她独处!”苏澈也站上前来,替花一心辩护,“昨日他来之时是说奉主子之命来带走她的!他竟有那么大胆敢动主子指定的女人?!如果不信,你可以去问问昨日里这里值守的守卫们,看看是也不是。”
胡二黑牛从院门外走了进来,一看这房中景象,奇怪道:“怎么回事?”
原来他二人昨晚一直在别院之内东边单独的房内歇息,并不知道陈无双已死之事。
那头领见是他二人,朝他们拱了拱手道:“陈无双死了,我怀疑是这女人所做!准备将她带走。”
“陈无双死了?”胡二疑惑道。这个家伙昨日不是还出卖了他们的利益,在主子面前溜须拍马么?竟然就死了?他心中 冷哼一声,真是活该!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你怎的就肯定是她杀了陈无双?我看她生得这般娇弱,一看便知手无缚鸡之力,怎么能对付得了陈无双那样的彪形大汉。你是弄错了吧?”
黑牛听得陈无双已死,心中一喜。他们几兄弟之中,就数陈无双爬得最快。他在往上爬的过程不惜踏着兄弟们的肩膀,有时候甚至狠狠将他们踩在脚下。这些,他平日里虽从未表现出来,心中却是早已对他已经恨极。另一个原因便是,陈无双是主子手下权利最大的人物,现下他一死,这位置必空,胡二又要回乡了,那陈无双的位置不是唾手可得?
他沉静看了那头领一眼,淡淡道:“这些人先关押在此,我们先去看看陈无双的尸体再说。”
没过多少工夫,这一群人又回来了。
黑牛道:“你们一个一个都排队在门外等候。”
屋子里一阵嘈杂之后,胡二黑牛领着那一众人出得了门外。
黑牛道:“吴头领,房内也搜了,什么证据都没有。你刚才在验尸过程中所说杀死陈无双的凶器怕是绳鞭之内的武器,现在要不要在他们身上搜一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