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偏执狂的喂养日常 66|都城之乱

别院的护卫越来越多，下人们已经许久没出去过了。仅仅是偶尔收到外面的消息，就能窥见都城已经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局面。

有时候陆煜会和她们一起吃饭，关心几句，基本上其他时间里都是不见人的。

管家过来看看世子妃情况如何时提到了王爷几句：“最近几日似是心烦意乱着，连晚饭都不愿意用了。”

想起今晨发生的事，管家喃喃道：“今日不知怎地惹了主子不高兴，竟然一连着处置了好几个人。”他抬眼见世子妃和皇子妃都一脸疑惑不懂的样子，也意识到自己这样不好，连忙转开话题：“哎，是老奴多嘴，下面人抱回了一窝出生不久的野兔，您们要是有兴趣，可要选一两只养着？”

她们二人摇头，管家也不介意，毕竟不是什么稀奇的宠物，不养也罢。

陆煜刚吩咐打杀了几个下人，面上的戾气同陆墨甄有些相似。他只是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自己人出了些意外，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混进人来。若不是他对身边近身服侍的人一直很敏感，也不会立马察觉出来。

他方觉得眼皮子有些疲惫，恨不能直接睡过去，可是今日着实让他感觉到不安，硬撑着打起精神来。下属担忧建议他休息，陆煜瞪过去：“不必，叫医郎过来，再给我添一副药，醒神的。”

下属飞快去办了，今日，有频繁的消息传过来，只要陆煜醒着，他就是在忙公事。他吩咐了下属，重新将卢娉菀和徐尤身边的护卫换了一批，只是不安一直缠绕着他，今日特别心神不宁的样子。

陆煜脸色很难看，只是身边没人敢抬头盯视他，不然很快就能看出他脸上的死气。“前院那妇人如何，身边有何异动？”

“方才查探了她身边的人，有个可疑的是她的同母妹妹。”这妇人被养在别院的日子十分舒坦，一直不见主人家吩咐她做什么事，又不能出院子，过了这么多天也感到无趣了。后又有她妹妹同厨房里做事的下人的远方亲戚勾搭上了，一来二去双方胆子都大了起来，那妇人也以为见见妹妹并无什么事，将之前吩咐她的事忘了个干净。于是就在这里出了个岔子，如今陆煜吩咐处死的人里面就有这几人。而那怀有身孕的妇人还有她的用处，想必很快就能派上用场了。

陆煜服药之后像回光返照般好了很多，连从卢娉菀和徐尤那里过来的管家看见他都觉得他好像恢复到以前没有生病的样子。气质冷峻，英姿风华，不输年轻儿郎，且他又看着十分有阅历，也是另一种不一样的俊美。

“主子今日气色不错，想必不久就能痊愈了。”管家服侍他多年，主仆感情也不少。

陆煜曾说过他，若他死后，会有不少钱财给他，还有庄园，也不亏待他一生。管家却总说他身体会好，若是当真好不了了，就请陆煜答应让他做守墓人。

能叫陆煜答应下来，也足以证明这管家一生的忠诚可信，在陆煜下属的位置里留有一席之地。

“去提个醒了？别把她们吓着了。”

显然他是知道管家干什么去了的，那么在卢娉菀徐尤面前说几句话也是他的意思。管家表示世子妃和皇子妃并不是蠢人：“两位聪明着呢，我不过说了开头，她们好似已经知道结尾了。”他眯眼一笑，很满意的样子。

妇人若是太蠢，怎宜家宜室，更何况是在这天下大乱、皇子之争的时候呢。

天色一下从晴光变的灰暗，别院不远处一户打猎的人家过来敲响了门。门房早已换成了护卫：“是何人敲门？此乃贵人别院，若是误闯还请速速离去。”

几个猎户先是吓了一跳，可后有豺狼，即便是误闯也不能就此离去，只得唯唯诺诺的开口：“我、我等都是山中猎户，方才误杀了狼群首领的母狼，还请这位小哥替我们开开门，收留收留，躲过此祸！”

另几个也跟着求助，片刻之后，门房慢慢打开，见到瑟瑟发抖的乡野人眉头紧皱，然后观察外面情势，坡上已有狼群身影，可见所言非虚。

猎户们进来之后才发现，这果然是贵人的别院，豪华气度简直将他们打入泥地，比之蝼蚁还要渺小可卑，旁边又有护卫盯着他们，再不敢多瞧。护卫也是同另几个商量一下才开门，便对他们下令道：“待狼群一走，你们就速速离去！在此之前，只准呆在这里，不得乱闯！”

“是是是，这是自然，小哥们放心。”猎户们频频点头，心有余悸的看一眼门，有这高墙庇护，狼群进不来应该很快就会离去的。毕竟只要有人气的地方，这些畜生都不愿意久待。抱着侥幸的猎户们如此想着，过不了多久肚子饿了起来，纷纷拿出家里带的粗糙吃食出来，拿给护卫们。

“小哥们也吃一些，别嫌咱们粗糙，能饱一饱肚子也好。”猎户声音粗犷，不拘小节的豪迈道。

护卫们也并非出生好的，不少家里也是乡野人家出生，对这些汉子的好爽看在眼中，不禁想，都是一样的辛苦人，定然也是为了生计才迫不得已上山的，这山里尽出猛兽，随时都有误闯山上的人丧命，看这些猎户的样子，若不是家里到了揭不开锅的样子，哪会轻易出卖性命呢。

这样一想，又多了些亲切，接过他们手中的一点吃食。

午睡过后，徐尤在榻上听见哭声，浅眠的她立马睁开眼：“李嫲嫲？茶茗？茶香？”她喊出经常伺候的人。

无人回应，她感觉不好便从榻上起来，穿好鞋后步入旁边的室内，循着声音看见一双儿女躺在床上，因为无人照料睡醒之后才开始哭闹起来，这才惊醒了自己的生母。徐尤先是不悦，然后将女儿抱在怀里，儿子放在腿上轻轻哄着。

“来人，乳母何在？”徐尤对外喊着，照旧无人应她。

“别哭，别闹，阿娘喂你们吃饭。”她正要解开衣衫，有人却突然闯了进来，徐尤吓一大跳，惊怒一声：“来者何人，敢随意闯进来？！”

“七皇子妃勿怒！”来人并不陌生。

“是你？！”徐尤直觉不好。却见如意神情严肃，目光含有杀意：“七皇子妃同我快离开此处，别院有人闯进来了，煜王正在带人清剿，请跟我来！”

徐尤本是不信，在看见如意身上还有血迹，整个人都还有着刚杀过人的狠意。她连忙抱紧陆意陆薰：“世子妃呢？她在哪里？”依照如意往常对卢娉菀忠心耿耿的模样，徐尤还是愿意博一把，至少在身边亲近的人都不在的情况下。

如意也不介意徐尤目光中存有疑虑，只得一边带她往外走，一边解释：“世子妃已经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因为事出突然，在安定好之后命我过来寻您们。”他神情不似作伪，目光诚挚，徐尤虽然戒心还在，但也不抵抗他领路。只是两个孩子不能好好抱着，徐尤在路上未免耽搁了一些时间。

如意也一直在等徐尤对他放心下来，把孩子叫给他一个，这样就能带她安全到世子妃呆的地方去了。行到院子门口，徐尤脸上刷白，看着门下面倒下的几具尸体。遗容都是她熟悉的，之前怎么唤也唤不过来的李嫲嫲，茶茗茶香，还有乳母四人。

四人死时的样子都极为狰狞和不可置信，血迹糊在了门上面，有些触目惊心。在往外走还有另外几具尸体，是她从未见过的护卫，想来闯进来的就是一部分的这些人了，若不是有如意在，还在院子房里的她定然毫无防备，届时连一双儿女都要护不住。

简直细思极恐，徐尤也在此刻放下了戒心，如意正合适宜的开口：“七皇子妃不若将一位殿下交予我，不然在这路上十分难走。”他是用着商量的口吻，若是徐尤不愿意，他也只能尽量保证他们的安危，眼观四路耳听八方，随时保持着杀人的警惕之心。

陆意陆薰都不是刚生下来的孩子了，已经快要一岁，个头都比以前大了许多。徐尤一路抱着也是有些吃力的，她也听出了如意话里的好意，方才迎面遇上一个刺客，刚将他击杀，若是继续这样慢慢走下去，怕是会被更多人发现。

犹如再三，还是把孩子递了过去。陆意在如意怀里吐着泡泡，孩子都年幼无知，根本不知道现在经历着一场惊心动魄的刺杀。陆薰哭闹了一小会儿，被徐尤哄着在怀里睡着了，最终如意还是将他们平安送达了卢娉菀呆的地方。

那里层层守卫更多，若是硬闯，将会被乱箭射杀。见到徐尤和如意，卢娉菀连忙迎了上去，如意将陆意递过去，徐尤面对他道：“方才一路多谢你了。”如意一身杀气不散，在场的人却也不害怕他，在他怀里呆过的陆意还对着他吐泡泡伸手。

“此处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就在此护卫世子妃和七皇子妃，若有吩咐再来唤我。”

如意转身走了，他还要去探听前院煜王那里的情况如何。

等他走后，伺候的婢女才接过两位殿下，让皇子妃坐下来好好休息。也只有这时候，徐尤才能同卢娉菀了解突然发生的事情。

听了徐尤说的话，卢娉菀也显得心有余悸的回想道：“我当时并未想要入睡，只觉得心里不舒服，便让如意和莲香陪我走一走。只是出了院子，如意眼力好，早先发现不对劲，有一个猎户闯了进来，莲香当时问其是如何进的别院，猎户并未开口说话直奔过来，如意也不给他靠近的机会，当场将他杀死了。”

“然后我便不再外面逗留，正好当时又有父王的下属过来，说是有刺客借着山中猎户遇险的机会，从门房那里进来了，也不知怎地泄露了行迹，此处已经不安全了。我走之后留下如意去去接应你们，没想到……”

李嫲嫲、茶茗、茶香还有乳母都是忠心的人，不然也不会被陆容派到她身边来，徐尤一想到她们死前不瞑目的样子，心里郁气更甚重。卢娉菀也是心惊肉跳过来的，她肚子也大了，一路过来也看到不少死人，现下只得好声安危徐尤：“等这场事过去之后，你我同去佛寺，替他们诵读经书吧，免他们来世能一生平安无难无灾的活着。”

徐尤点头，目光落在被婢女哄着的儿女身上，卢娉菀也在出神，一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里面的孩子像是知道她的心绪一样，小小蹬了她一脚，让她整个思绪都转移到孩子身上去了。

这当真是世事无常，本以为天衣无缝，却没想到还是会让人葬送性命。整个午后，别院都透露着一股浓浓的死气。

她们本以为还要等上一两日，这场变数才会终端，哪知不过一入夜，如意就过来回复说大局已定了！这大局已定叫卢娉菀和徐尤听的发愣，不知是不是她们想的那个意思。

如意自然就是那个意思，他也是一脸放松下来，报着大喜的心情告诉她们：“前院刺客已经清剿完毕，煜王已经接到传信，都城大局已定，三皇子同赤月国使臣联合逆谋逼宫，七皇子和各位大臣及时救驾，已经将叛党抓获！”

卢娉菀情不自禁的站起来，扶着肚子要往外走，如今天下算是定主了，叛乱有此一出，即将又是四方太平的局面了！她更是想现在马上见到了许久未见的陆墨甄，大兄，爹娘！徐尤同她的心情也是一样，激动又复杂，连连反问好几句：“真的吗，确定是真的吗？”

想必今日一场惊险刺杀还是心有余悸的。然而，等她们见到了陆煜时，却发现他一身华服上面还有血迹，也没有更换的意思，像是十分疲累一样躺在了榻上。

本是得了大好消息，见到作为长辈，让小辈们感到安心的存在变成这样，卢娉菀和徐尤都十分担心，看见医郎为他把脉，许久之后站起身来摇摇头，同她们道：“已经是回天乏术，时日无多了。”

卢娉菀目瞪口呆，一时说不出话来。同她一样心情的徐尤正同管家道：“再换个医郎来，我就不信今日精神还那么好的大伯会变成这个样子！来人，再传医郎！”徐尤不信，却叫守在陆煜身边的管家和下属心里更不好受。

气氛太过沉重，管家像是认命了一样，默默道：“没用的，七皇子妃。”徐尤：“怎会无用？怎会无用？”管家抬头看她，吐出一句话来：“主子一生没有得到伊，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徐尤被他这样一说才想起来，许是陆煜改变了她心中的形象，也就忘记了这个长辈和自己夫君另一方来说同样的身份。无药无伊，不如病去。“主子一生未有嗣子，如今临别之前，还有两位哭孝送终，也是极好的喜事，你们二位还是不要过于伤心。主子自己也十分看的开，我等在他离去之后，也会殉葬守墓，不让他一人上路。”

管家句句安慰，却叫卢娉菀和徐尤当场落下泪来。

等到陆墨甄和陆容神色匆匆的赶过来的时候，各自将夫人搂在怀里安慰，显然在路上也已经得知了消息，见到以往让人感到压力，又是长辈的大伯毫无血色的闭眼躺在榻上，即便是他们也动容。

卢娉菀泪眼朦胧的看着陆墨甄，委屈道：“甄哥，找最好的医郎治好父王的病吧，你帮我找来，好不好？”

陆墨甄目光深沉，搂着她安慰：“娉娉，别哭，你别哭。”

“那你答应我，救好他，让父王活着。”

陆墨甄沉默许久，才捧着她的脸认真回道：“生死有命，娉娉，他也不愿意活着了，没有伊，活着比死更叫他难受。也许死后，才是最大的解脱。”

“你在说什么？伊？”

他如墨的眼深深看着她，终于在此时诉说起陆氏一族的心疾遗传。卢娉菀不由自主的抚上自己的心口，那一刹那像是同陆墨甄感同身受一样，在寻不到伊的时候，能感受到他生命中的渴望，流淌的血液也在无时无刻不在渴求的呼唤着。寻到伊之后，那能感受到来自生命的欢呼和喜悦，让她更加动容。

那一刻，已经泪流满面。

而一直闭眼头脑昏沉的陆煜听见有人在哭，感到一阵烦躁，缓缓睁开眼皮，到底是回光返照了，还能同他们说最后几句话。见到陆墨甄和陆容之后，他心里也算放心了，对侄子们说道：“我也算给你们有个交代了。”

陆墨甄和陆容唤他一声大伯，直接跪了下来，室内空气像呆滞了一样。

陆煜露出他不羁冷漠的笑：“能让你们跪下，我也算有幸了不是？”他吃力的微微转头，看见卢娉菀和徐尤满脸泪痕的模样，不禁皱眉：“哭什么？不是没受欺负，好好的吗？”

四人都不说话，卢娉菀捧着脸哭的极为伤心，跪在地上的陆墨甄只能安抚她。陆煜没办法，心里也不是不舒坦，至少他现在死了，不是真的没有人不伤心的。多年以前，他还会以为自己将孤寂而死，谁都因为他是利剑还害怕他随意伤人，而今，却能有侄子和侄媳妇们送终哭孝，陆煜心里也安然了。

他最后一次说话了，并且还是笑着的，是一贯他心情好的时候，对人慵懒随意的笑容。对着眼睛都哭红了的卢娉菀道：“看来我是等不到我孙子出生了，要是我还想活，以后也会教导他一番，可惜这次是真累了。”

他们呆呆的听着，就连管家和忠心的下属都落下泪来。

“若是生下来是男孩，就叫棠昱可好？”

落叶乔木，熠熠生机。

“……好。”

陆煜安然闭上双眸，释怀离世，他唇角尚留笑意。仿佛，死不是他最痛苦的事，而是即将要去遁入一场等待千年的邂逅。

陆煜的死，让人十分伤感，而都城虽然大局已定，但还有许多要收尾的地方，这些都需要陆容去忙，他作为太子的身份很多事都需要他去做。陆墨甄则好很多，他只要接下陆煜的身份就好了，即便有事要忙也已经丢给了下属，现在最多的时间就是陪着卢娉菀。

而徐尤和卢娉菀二人在危局之后也没有要离开别院的意思，陆容也不介意，甚至将陆煜的别院当做暂时的居所，这也在以后成了他同徐尤的行宫。她们二人打算就在此给陆煜守孝，送他最后一程。

陆煜的葬礼办的十分厚重，如他下属们所言，忠心的下属们在第二日连接殉葬了，管家也成了他的守墓人。

而陆墨甄和卢娉菀作为陆煜的继子和继子夫人，也更加理所当然的为他守孝。

“陆煜字昭钊，一生岁月短暂，他的人同他的名声一样，在后人的心中尚存诸多非议。国家之刃，震慑四方。一生未曾娶妻，却有儿子和儿媳妇。其继子陆墨甄，即是后来坐拥南疆封地凤真王及其后人守卫了暨朝三百年，尤其是凤真王在时，外人不敢来犯，畏惧之深。然，在凤真王能有这些功劳的前提下，其父陆煜的作用也功不可没。”

——《5055年后世古代人物集》

陆煜下葬之后，都城后宫开始传来皇上驾崩的消息。

陆容作为即将登基的人不能轻易离开都城，徐尤也只好带着一双儿女，同他一起回了都城，甚至连皇子府也没去，直接在后宫里住下来了。

陆煜生前的别院已经被重新打扫好了，卢娉菀想在这里住到把孩子生下来，她总觉得在这里生下孩子陆煜就会知道他的孙子一样，一定会有感应的。说给陆墨甄听，他也答应下来，新的府邸已经在选址重建了，既然娉娉愿意留在这里也没什么。

天气太热的时候卢娉菀大着肚子在室内穿的比较少，因为皮肤白皙有时候夜里陆墨甄都汇撩开她的衣衫看看大肚子，有次居然见着孩子的小脚贴着肚皮蹬了几下，当场惊住了卢娉菀和陆墨甄。

“会动！”卢娉菀笑眯眯的看着肚子，伸出手去碰碰那个地方。

陆墨甄这次更加清楚的看见娉娉肚子里的孩子像是感觉到在摸他，回应了几下，让陆墨甄有种娉娉的肚皮会被孩子踢破的错觉，惊出一身冷汗，神情僵硬的覆盖在卢娉菀手上，孩子乖觉的发现他不好惹，于是安安分分的，不再动弹。

翌日同前来照顾自己的娘请说起这件事，侯夫人表示：“当年我生你大兄和你的时候，在我肚子里也是这么闹腾。哪知道等你们长大了，居然一个比一个要静。”她颇为回味那段怀孕时光。

她看过来，女婿正在给女儿捶腿，在她看到的地方，女婿都是这么精细照顾女儿的，侯夫人觉得当初答应这场婚事的决定是对。连细小到夜里翻了几次身都清楚的女婿，作为岳母怎会不满意呢。

陆墨甄给卢娉菀揉捏着小腿，柔声问她还有哪里不舒服，两个人亲密的样子融不进去第三人。卢娉菀摇头，然后示意他休息休息拿着扇子给他扇风，她的肚子已经大的让人不敢放任她随意走动了，且每次看着瘦弱的她挺着肚子，总有一种要把她压垮的错觉。

“再等等，你就不用这么受苦了。”

陆墨甄亲了亲她的唇，沾上卢娉菀吃了甜糕的屑沫，舌头一舔吃进自己嘴里去。他摸摸她的大肚子，想到夜里她因为肚子太大而难翻身入睡，甚至睡不着的时候不禁有些后悔要这个孩子。

“孩子快要出来了。”卢娉菀十分期待，想着有着她和他面容相似的孩子没办法不激动。日思夜想着，就算会因为孩子吃不好睡不着也不觉得难过。

她看着他，柔柔笑道：“孩子生出来以后会像我还是像你呢，会像陆意那样吗？”

“像你。”他道：“一定要像你，我才会喜欢他多一点。”

似是听到父母的谈论，孩子这次两只脚丫都蹬了起来，肚皮上一显一显的。卢娉菀的衣裳布料轻盈薄透，小小动静都能看见，更何况陆墨甄还不放心的撩起来查看。他看了看她脸色，并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才把手覆盖上去，轻轻拍了一下：“别闹，乖一点。”

面对亲爹的声音早已熟悉的未出生陆小弟果然听话的不动了，只是那就一会儿，之后还会出来闹腾，陆墨甄默默看在眼里，卢娉菀也没说自己不舒服，反而像是很喜欢孩子的小动作，他决定等孩子生出来以后在好好教导一番什么叫亲爹说的话儿子不准不遵行。

可能可怜的陆小弟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的活跃不过是想跟亲爹亲娘好好表示一下亲昵，没想到让亲爹觉得自己闹腾到亲娘，简直没天理了。

卢娉菀在别院终于正式的好好休养了一段时间，期间七皇子顺利登基，徐尤过不久也要被册封为皇后，举行她的大典，只得派了之前为她接生过的喜婆过来，赏赐了一些东西，传口讯说她现在跟在安贵妃身边学着如何管理后宫适宜，没有办法过来看她，等孩子出生后回了都城一定要在宫里见一见。

卢娉菀在怀孕期间，陆墨甄和卢泯然他们搜罗了许多好吃的给她，衣服首饰但凡是好的都弄了回来，她选了一些漂亮的衬徐尤肤色的也让人送过去一些，还有这个时节里格外新鲜的水果，听闻陆意陆薰都能开口小句话了，牙也有了能吃些东西，便弄了好一堆装在篮子里送到宫里。

一日，正在院里芭蕉树下乘凉的卢娉菀着了一身粉白相渐的裙裳，肚子忽而一阵痛意，不用于以往的感受让她秀眉紧皱，小脸疼的发白。周边伺候的婢女吓了一跳，从厨房里端来吃食的陆墨甄走近之后就看见躺椅上卢娉菀湿润的裙裳已经染上颜色。

她伸出一手，日光下在轻轻颤抖抓紧了衣裳，秀美的面庞看过来苍白无助：“我好像、好像要生了。”

陆墨甄登时惊醒，扔下手里的东西快步走过来抱起她进房，不过短短一截路也让他喘气声粗重起来，卢娉菀还能听见他声线里的微微颤抖：“让人过来，去找人！”

婢女闻言纷纷跑出去，好在喜婆被安置的比较近，很快就接了过来。这场动静也惊动了侯夫人，接着卢琼和卢泯然都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