巾帼志之乱世红颜 第卅一章 段婉曦的名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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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思廉见女儿还为这个仇人求情，恨恨地道：“如果是别的人害宇飞，哪怕在战场上直接斩杀了他，父亲都可以宽容，但惟独他郑泽慷不行！想当初我们段家是怎么对他的，可是他呢？算我们全家当初瞎了眼，养了这么一头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你们谁都不要再劝，今天，我就要为死去的飞儿报仇雪恨！”说着拉开女儿，提剑又要斩落。

“不——”段婉曦再次扑上。

“婉妹/婉儿，你……”段思廉、段宇璜、段云娟同时失声叫了出来，旁边的将士们都转过了身，不敢再看。原来，段婉曦正以一种羞人的姿势，将跪在地上的郑泽慷的头紧紧压在了自己胸前那对玉峰上。郑泽慷的脸和段婉曦傲人的双峰只隔着薄薄的一层袔子（抹胸），非常明显地感受到那两团柔软和挺立的樱桃。郑泽慷心下大窘，登时面红耳赤，努力地要离开她怀抱。却怎抵得段婉曦练就的过人臂力，死死地将他压在自己胸上，挣脱不得，只得别过头去，半边的脸仍是贴着她的胸脯。

段婉曦泪流满面，仰着脖子对段思廉道：“爹爹，你常教诲女儿，女子最重的就是名节。你们都看到了，郑泽慷与女儿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女儿这一辈子就是他的人，再也不可能嫁给别人了。杀了他，女儿就要当一世寡妇。与其如此，你还不如把我们都杀了呢。”

“你……”段思廉气结，猛地抬手打了段婉曦一记耳光，骂道：“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女儿？为了一个男人，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等不知廉耻、伤风败俗之事，真是把我段家的脸面都给丢尽了！这样的女儿，有不如无！”

段宇璜跪在父亲面前，哀求道：“爹爹息怒，婉妹也是为了他心爱的人啊！您就成全了她，放过玄成吧！”

“爹爹！”段云娟看父亲打了妹妹，惊叫一声，怕他再打，赶紧握住父亲的手，和二哥一起叩求道：“女儿求您看在我和娘亲的份上，饶恕妹妹的一时冲动，成全他们吧！身为女子，女儿能够感受得到，妹妹对玄成的爱是多么的刻骨铭心。没有了玄成，就没有了婉妹；没有了婉妹，就没有我们段家的将来啊！”

段宇璜也道：“父亲纵然有一万条理由可杀玄成，但他毕竟是内史令景大人的义子，景夫人的爱儿。父亲日后要与景大人同朝共事，难道现在就要让他们老两口白发人送黑发人，在痛不欲生中过完下半生吗？”

段云娟更是泣道：“就算现在杀了玄成，难道我死去的三弟就能活过来吗？不能了，父亲。往者已矣，来者可追。与其让两家人在仇恨中痛苦一生，何不用世间最伟大的亲情，来化解曾经的血海深仇，让死者得以安息，让活着的人享受来之不易的幸福呢？”

如果说段婉曦的舍身相救，加上那一耳光，让段思廉被仇恨冲昏的头脑清醒了一半，开始心生悔意；段宇璜的话让段思廉在处死郑泽慷的问题上更加顾忌的话，那么段云娟关于化仇为亲的一席话，就从感情上彻底打动了段思廉的内心。他为长女博大的胸襟和高明的远见所折服，终于长长地叹了口气，把剑往地上一插，看了一眼还抱着郑泽慷的段婉曦，无奈地叹了口气，无力地说道：“你们……好自为之吧！”随后，在段宇璜、段云娟的搀扶下，蹒跚着没入了黑暗之中。

周围的人缓缓散去，段婉曦的手也松了，郑泽慷缓缓直起了身子，望着段思廉远去的身影，再也抑制不住，热泪滚滚而下，反剪着双手，额头重重地落下，伏地痛哭不已。他的命保住了，可是他的内心却陷入了更大的痛苦之中。为了对段宇飞的歉疚，为了段婉曦的舍身相救，为了段思廉最后的慈悲为怀，为了段家对他所做的一切，他无法原谅自己当初所犯下的罪孽，无颜面对这伟大的一家人，竟是求死而不得！他只有用撕心裂肺的哭泣，来发泄对自己所作所为的追悔和愤恨。

看着爱人的痛苦之状，段婉曦也是疼在心里，泪流满面。她吃力地扶起伏地痛哭的郑泽慷，哭泣着把他揽入怀中，毫不避嫌地贴在刚才那个地方。只有这样，她才能抚慰郑泽慷破碎的心灵，给他以生存下去的勇气和动力。

郑泽慷这回不再躲避，不知道是对外界的麻木，还是他真的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他伏在段婉曦的怀里，继续放纵着自己的感情，让它得到最彻底的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