巾帼志之乱世红颜 楔子

楔子

大业十三年十一月，洛阳北邙山。

苍茫的邙山笼罩在朦胧的夜色中，皑皑的积雪在月色下反射着微弱的光芒。荒凉空旷的山谷里，只有不时刮起的西北风和深山里传出的狼嗥交织响起，一派阴森恐怖。

杂乱的马蹄嗒嗒声划破了宁静的夜空，一队不足百人的官军骑兵匆匆赶来。他们一个个衣甲凌乱，鞍马不全，惶惶似丧家之犬。背后却有大队敌兵，追杀进来。为首一员大将，阔脸虬髯，手掿宣花大斧，坐下骅骝，勇猛当先，率领三百余骑杀将过来。官军逃到一处狭窄的山谷之中，前方道路已被乱石堵塞，再无逃路。那虬髯大将喝道：“宇文狗贼，今番待走哪里去！”

官军后退无路，只得返身接战。虬髯大将挥动大斧，率众掩杀过来。官军虽然奋勇，怎奈人少，对手又是个猛将，很快数十人马便被杀得干干净净。虬髯大将叫道：“别儿个休要理会，且找出那宇文狗贼的尸身来！”

三百壮士一齐下马，分头在死人堆中搜寻，总是找不到他们要的尸体。正疑虑间，谷外又进来一小队人马，众人见是官军，急忙上马准备迎敌。只见领队的一个青年将官叫道：“且莫动手！来者可是瓦岗程将军？”

虬髯大将见来人并无恶意，在马上拱手答道：“俺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东阿程子谦便是。阁下何人？”

“果是程将军！”青年将军面露喜色，作礼道，“在下段宇飞，久仰瓦岗英雄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以结识，荣幸之至！将军到此，可是为追杀奸贼宇文述而来？”

“正是。奉魏公之命，趁这狗贼落单，取了他脑袋回去复命。”

段宇飞问道：“尸首可曾找着？”

程子谦道：“却是作怪，方才亲眼见那奸贼逃入谷中，领兵拒战，被俺们杀得干干净净，寻遍尸首，却不见那奸贼。”

段宇飞凝神思考片刻，突然叫道：“不好，多半是这奸贼下套！快叫弟兄们撤出谷口，再作计较！”

说犹未了，猛听得两边山坡上杀声大作，火把齐举，不知多少人马现身而出，乱箭如雨点般居高临下射向他们。程子谦、段宇飞指挥手下冒着箭雨拼死冲突，杀出谷口，身边只剩下一百来人。才走出没多远，路边又埋伏着一队官军，乱箭齐发，将部下军士尽数射死。段宇飞、程子谦与瓦岗部将张士贵、张善相、李袭誉、王君可、李孟尝五人死战突围而出，不想脚下横起几道绊马索，将七人尽数摔到地上。未及跃起抵挡，数十名官军已经一拥而上，锋利的长矛齐刷刷地对准了他们。七人只得束手就擒。

一个年近六旬，身着二品官服的老者站在高处，得意地大笑道：“段宇飞勾结瓦岗逆贼，谋害本官，人赃俱获，众目睽睽，罪证确凿。来呀，将一干逆贼锁入囚车，押赴京师，奏报朝廷！”

段宇飞听出是宇文述，心知落入他的圈套，登时火起，破口大骂道：“宇文奸贼，你不得好死！”

程子谦也骂道：“日你八辈祖宗，有本事便将你程爷爷杀了！若还杀不死俺，早晚叫你吃俺三百大斧！”

宇文述倒也好脾气，没有搭理他们，径自狂笑着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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