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诛胡传 第30章 离间鲜卑

上回说到张一良进宫面圣，被皇后贾南风逼喝虎狼之药差点被套路了，回到家中药性大发，好在宋伊经验丰富，才保住了命根。魏晋有权势的男子放荡不羁，女子亦然。在这个文艺复兴的时期，人们从礼教的桎梏中解放出来，追求个性，追求本我。

于是便有竹林七贤这样的奇葩男团出现，也有了裸奔，嗑药，各种离奇宴会等奇风异俗。飞机不是吹的，火车不是推的，竹林七贤中的“醉侯”刘伶就是个放诞至极的人，他脱光衣服在家里喝大酒，别人来了也不忌讳，让人嘲笑他却反问：我把天地当房子，把房屋当裤子，你们跑到我裤子里来不觉羞耻还笑我？

曹魏三十年如此，晋朝的怪诞更是有增无减；德行方面如此，性情方面更甚。人称“人妻曹”的曹操和他的儿孙算是带动追求性自由的先驱。上行下效，抢夺人妻成为这个朝代的一股阴风。石崇的小妾绿珠便曾经被士族官家看上，想要从石崇手里搞走，奈何手腕不够粗，抢不去。

追求本我的风气兴起后，一不留神把持不住，变成了秀兽性。士族和司马家的王爷们见面不聊江山社稷，却聊昨晚御了多少女子。这种风气又促进假药这个副业的快速发展，一大群“修仙者”写出许多小人书，一度霸占畅销榜前五。社会上便流行一个叫“还精补脑，延年益寿”鬼理论，认为御女时忍而不发能够吸阴补阳，每次御十二女仍能忍而不发为最佳。

所以这个时期，前列腺成了男人的通病，得病年龄平均减少二三十岁。

男人如此，女人也如此。魏晋的性爱自由，比任何朝代，甚至现代更接近极端。在女性中流传的《情人碧玉歌》、《子夜歌》等女子享受欢脱词曲便是赤裸裸的性情描绘。碧玉破瓜时，郎为情颠倒、开窗秋月光，灭烛解罗裙，含笑帷幌里，举体兰蕙香。如此赤裸裸的诗句成了流行歌曲。

宋伊不想让自己闲着，每天抚琴吹笙，相夫教女，还做得一手好菜。女仆们觉得在他们家好无聊，一良便将两人派给了萧建离，只留一个颇有姿色的女仆，名叫凌烟雨，平日里买买菜，搞搞清洁，端茶倒水，也愿意和宋伊做些农活。

烟雨约莫十五六岁，青春正当时，宋伊将她打扮得素雅靓丽，有心让一良和烟雨再续一房。一来世风所向，二来可以弥补自己内心的些许遗憾。自家花苞未开放，隔壁老王早盯上，偷摘别家院中花的事情在这调音里一条街一抓一大把。

张一良还卧床不起，宋伊在厨房中准备午饭，叫烟雨留在房中伺候张一良。张华下了早朝便来找一良，看到此番情景，只好在书房陪小念聊天。

朝堂之上的PK已经结束，鲜卑人横扫北疆，掳走三千女子的消息已在洛阳闹得沸沸扬扬。组织骑兵出征鲜卑之事由张华奏报，张华提议启用张一良，由他挂帅领军出征。本来希望卫瓘能够站出来支持一下，谁知这个直男癌却因为憎恶张华巴结皇后而不支持他。

杨骏党羽早有准备，不仅夸大了张一良擅自占据藩属国城池，破坏外交关系的旧事，还将张一良未经许可密会南匈奴王的事情也亮了出来，要求以叛国罪问斩。

最后在杨骏的一手操控下，朝廷决定以征虏将军杨茂为统帅，领一万步兵，一万骑兵，追击鲜卑军。这征虏将军杨茂不是别人，就是杨骏的侄儿。

皇帝司马衷是个滞涨，哪里hold得住这局面。张华也给吓出一身汗，再不敢提张一良。下了朝后，杨骏又差人给张华送了张小纸条，说：管好你那小杂种，否则我把你们的关系抖出来。

张一良醒来，听他老爹张一良这么一说，自知三千被掳走的女子解救无望，便决定尽快恢复自己琅琊宗的职务，用琅琊宗的力量去解救这群水深火热中的女子。同时，张一良暗自决定全面向杨骏一党开战，若再手软，自己将死无葬身之地。

一良和宋伊，小念在街上绕了几圈，来到萧建离的宅院，召开了一次临时会议。萧建离向张一良汇报了近期工作情况。主要有两块，一是钱庄的生意，二是情报收集。

钱庄已经正式营业两个多月，聘请的掌柜是前户部侍郎桑牧。桑牧是汉朝财政大臣桑弘羊的后人，世学的理财本领，晋武帝时出任户部侍郎，看不惯官场的尔虞我诈，贪赃枉法，弃官隐居于洛阳城郊。经过琅琊宗的其他人介绍，出任钱庄CEO。

按照张一良的要求，钱庄招了十来名业务员，都是洛阳本地人，他们不仅开启了洛阳城内个贷的市场，还开拓了洛阳全部客栈，酒家，妓院等高消费场所的市场。遇到没钱付账的，介绍到钱庄借钱，互利共赢，局面已经打开了。开张两个多月，放贷总额已达一百余万两白银。

钱庄还招了一群三十来人的打手，负责收账。这些人多是地痞流氓，唬人吓人很有一手，两个多月追回本钱利钱共计六十万两白银。

张一良赞道：这个回本效果很好，这样看了，再过两个月就可以全部回本。等团队现有业务跑熟了，以后还可以按揭还款。

萧建离一脸线圈，问：按揭是何意？

张一良笑道：就是借贷者每月按照一定数额还款，连续还数月或数十月，利息利钱照收，直到还清为止。

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买粮赈灾之事进行得怎么样？张一良又问。

萧建离看了看宋伊，道：按照夫人的要求，派人到江南询问一遍，皆无粮可买。

得想个办法。张一良沉思片刻，又说：你可听说江南有个叫殷金宝的富商？

当然，他可是江南第一富商。萧建离答。

我写一封手信，你差人去拜访，找到他们家千金殷如燕，将手信交给她。买粮之事她必能相助。

一良说着，走到萧建离的书桌上，用毛笔画了一幅画。画中一个胖妞躺在草地上，一个蒙面人蹲在她旁边。每人头边画个对话框，胖妞旁边的对话框写“一千两不能少”，蒙面人旁边的对话框写“五百两不能多”。

众人不解，只知张一良必有妙计，收好手信，差人前往江南去了。行前一良叮嘱伙计：在商言商，要跟对方说好，只帮周旋购粮，一切费用我们承担。

接着是商量情报的事。张一良把张华，贾南风，杨骏，阎缵，卫瓘等各势力的目前情况说了一遍，他强调道：朝廷矛盾已异常尖锐，只需加把火就可以引爆。另外，杨骏一党必须除掉，否则胡人将继续肆意袭扰我疆土，他建议开始剪除这祸国殃民的杨骏党。

关于三千被掳走的汉女，张一良主张组织琅琊宗兵士前去解救。如何从数万鲜卑段部游骑兵中解救三千女子？张一良也有了初步计划——离间鲜卑。

计划分为几步：

一、动用琅琊宗在戍边军中的潜伏者，让他们在戍边晋军中传朝廷将聚集十万大军进攻鲜卑，各戍边军队营造出紧张气氛。

二、收买洛阳，长安，右北平等地的鲜卑人，让他们回鲜卑各部散播消息“晋军十万将讨伐鲜卑追击鲜卑段部，有阻拦或帮助段部的，格杀勿论”。

三、鲜卑段部被排挤，必游走于他们的老巢附近右北平西部的易水河边，琅琊宗组一支几百人的奇兵，伺机袭扰，使他们主动释放三千女子。

萧建离认为这是个值得一试的法子，不过事情太大，张一良的领导权还没有恢复，所以主张把这个情况飞鸽传书给宗主。一群人在萧建离处吃了晚饭，等到了宗主发回的消息：恢复张一良麒麟少主身份，全权处理解救三千汉女之事。另，已命右北平分舵全力配合，右北平虎军两百人听命于麒麟少主。

萧建离和豹军几位高手大喜，张一良却高兴不起来，他可不稀罕这个身份，但总归能指挥队伍。于是向豹军交代了紧急任务：

一、派一只十人的豹军小队，乔装成鲜卑段部的散民，混进段部去掌握段部的动向。

二、召集豹军可调之兵，先行前往右北平与虎军汇合，双方身份相互保密。

至晚九时，张一良才忙完，带上宋伊和小念离开了慈孝里，向家走去。此时洛阳已经宵禁，街道上行人寥落无几。

路过一个大宅院时，张一良看到那大院屋子上隐约藏了些人，时而还有一两个黑影闪过，随后便听到屋内吵吵嚷嚷的惨叫之声，此起彼伏。有家人在旁，张一良也不多想，拉着宋伊和小念加快步子，离开这条街道。

过了拐角，才敢回头去观察，看到那府门上的牌匾写着两个字“钟府”。

次日，宋伊做好早饭，把张一良叫醒，饭桌上谈论到昨晚路过那钟府门前的事情来。她告诉张一良：今天菜市已经传疯了，那钟府住的是名将钟会的养子钟毅，这钟毅是当今朝廷的兵部侍郎，昨天晚上全家几十口全给人割喉刺杀了。

还听说什么了？张一良追问道。

宋伊道：那钟毅的人头被凶手割下来，官差找不到。

有没有伤及妇女儿童？张一良问。

钟毅两个孙子，一个三岁，一个才一岁多，都被杀害了。宋伊说着有些害怕起来，道：昨晚我们路过钟府，我就有股子阴森森的感觉。

我们路过钟府的事情，你可别说出去，千万别对任何人说。张一良严肃的对宋伊道。

吃过了饭，张一良决定到后花园练练功。回洛阳后，他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宋伊的妖娆美艳，宋伊的无限激情让他有些透支了。功夫这东西不进则退，三天不练，全忘个遍。

为了要个孩子，宋伊也是很拼的，积极得不要不要的，生怕张一良一走又得等上十天半月。本着没有耕坏的地，也没有累死的牛的指导思想，疯狂解放本我，追求兽性。

之所以如此，除了宋伊放得开的个性，最本质的原因是宋伊在张一良面前的自卑感在作祟。要说张一良只是她第一次见到的麒麟叫兽大侠，她还能配得上。英雄美女，天下绝配嘛。

然而与一良相处越久，知道他越来越多的身份，驰骋沙场的将军，心念百姓的士子，朝廷忠臣后裔……宋伊越发的自惭形秽起来。她只有疯狂的爱他，取悦于他，才能略略感到好一些。

人生若只如初见，那该多好。情愿你那面具永远都不摘下，情愿我们就如那个清晨：两个人，一架马车，永远行走在无边无际的荒野。

远远的看着一良练功，宋伊默默的流着泪，又悄悄的擦干。将小念带到书房，教她画山水，教她默写诗经：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练了一天的功，张一良似乎恢复了些活力，在宋伊的服侍下沐浴更衣。外头萧建离差人送来消息，需要碰头商讨，晚饭也没有吃，换上了豹军装束，带上麒麟大侠面罩，从后院离家了。

右北平传来消息：鲜卑胡人掳走三千汉女，已经过了易水河，向鲜卑腹地去了。虎军两百余人已在右北平以西集结，我豹军五十余人已经前往右北平，虎军询问是否追击袭扰？

张一良说：别开玩笑了，两百人袭扰数万骑兵？就算袭扰成功，三千女子要从鲜卑腹地中护送出来，等同于自杀。离间任务进行得如何？

萧建离说：戍边晋军已营造了紧张局势，杨茂的两万军队也出发，鲜卑内部还未见效。

那就等等。张一良道：这事急不得，现在袭扰只会打草惊蛇。

萧建离问：能否使用擒贼先擒王之计？

上次朔方城一战，我们也用此计，一千虎贲骑兵对付八千人，结果如何？张一良道：别说擒王，数万鲜卑人一人一口唾沫，我们都被淹死。

那当如何是好？萧建离失落的问道。

张一良沉思片刻，说：只能等鲜卑内部大乱，将段部挤压回他们的老巢，我们必能救出这三千人的。我们还需要预备一个方案，如果段部没有被挤出来，或者往漠北走，我们可派人去谈判，花钱将这三千女子买回来。

天佑这些可怜的女子！萧建离很少伤感，这一次却无比心痛。

张一良看这彪悍的铁面豹也如此慈悲之心，自己也莫名伤感起来，踱了几步，道：你手上还有没有兵可调？

萧建离顿了顿，脸上一副迟疑的表情，迟迟道：没……没有了。

会骗人吗你？你个铁面豹。张一良冲他笑了笑，说：想不想救人？想救人你就老实交代。

迟疑了片刻，萧建离说：宗主命潜伏在戍边军中的琅琊门徒配合此次行动，我能找到他们的联络人。

可调多少人？张一良急问。

六百余人。

我去，早说啊。搞得老子无计可施。

宗主交代，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调动这支队伍。

你自己说说，现在到万不得已没有？到没到？

若调动这六百人，我们总数不过八百来人，又如何打得过数万骑兵？

张一良喜出望外，说：谁跟你说要打过？你安排下去，抽出两百人，分成二十组，每组五人以晋军探马身份进入鲜卑境内，安排几个队伍故意被鲜卑几大部族抓到，然后交代“十万晋军即将攻来”的消息。

少主是想给鲜卑内部再放把火？

正是，这个事情安排完，我们今晚就可以去和虎军汇合，等鲜卑段部从草原腹地滚出来，就可以行动。

次日晚上，张一良和萧建离与先行的豹军，等候的虎军汇合了。他没有把潜伏在军中的琅琊门徒带上，这次是出奇兵，不是拼人数。全军在易水河以北的山丘中潜伏，准备好了渡河的羊皮筏，休养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好消息传来了：离间计生效，晋军边防各部都加紧集结，给鲜卑造成了大兵压境的紧迫感。鲜卑内部，慕容氏首先向段氏发难，勒令分散在慕容部辖区内的段部游民一日内撤离，否则就暴力拆迁。接着宇文部也发布了同样的命令。

段部本身也不是铁板一块，其内部也开始陷入惊慌中，大批民众流离失所，各队头目纷纷向首领段务目尘表达了不满。段部被鲜卑其他各部族挤压到晋朝与鲜卑交接的易水河一带，四五万人马，漫天遍野都是帐篷，牛羊，游民和兵士。

张一良明白，虎豹两军的兵士虽都是江湖高手，但是两百多人去袭扰几万人，终归是个找死的营生。奇迹不会一直伴随他，这一次，究竟能否救出三千女子？他心中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