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夏窃神权 第609章 利即是空，空即是利

当宝象菩萨对年轻人心生怒意的瞬间，周围的环境再次一变。

“菩萨，您看这庙宇如何？”

年轻人指向面前的景色，只见四周高楼耸立，但是中心却有一座古朴寺庙，这寺庙亭台楼阁，菩萨慈眉，罗汉威严，青碧瓦下，黄铜鼎中，一支支赤红色的高香长燃。

虽然不及东象寺传承几千年的底蕴，但是这座在纷乱城市之中的静谧庙宇让宝象菩萨心生欢喜之意。

祂沉吟地问道，“这是？”

年轻人再次拿出一本金刚经，上面鎏金的佛像更加庄严，“您忘了，这讲经卖书的钱有一部分是您的，我们知道您不用这些俗物，只想要传播佛法，所以就将这庙盘了下来，作为您歇脚的地方，您有什么不满意，只管说。”

宝象菩萨下意识施展足神通，一朵朵莲花在祂脚下升起，祂环绕了三圈寺庙，只见外面密密麻麻都是信众，这些信众可不完全是幻象，而是一个个大夏众生的梦境，只要能够在这里度化他们，等宝象菩萨脱离这阵法，自然也能够通过联系在外界度化他们。

“这些信众如何不进庙里来？”

宝象菩萨在二层高楼上，望着外面几乎看不到尽头的信众，他心潮澎湃地问道，对于年轻人的怒意也在不知不觉间消散。

毕竟这年轻人真的没有骗祂，不过一晚就可以帮祂度化成千上万之人，若日日皆是如此，就算不能够在一月之间实现度化亿万人的梦想，祂也没有什么好责怪这年轻人的了。

年轻人奉承地笑道，“菩萨，您可是真菩萨，虽然庙小，但是金贵，这么多人，我们全部放进来，庙也难以容下，所以需要收门票，对了，也就是您们常说的庙捐，这样才显得佛法金贵，不然这么好的庙每日金漆维护，僧侣吃喝都是一笔十分大的开支。”

“您看我们收多少庙捐一个人合适？”

这年轻人的提议并没有什么越界，毕竟东象寺本来就是收取庙捐的，不过向每一个进寺庙里的人收取庙捐，即使宝象菩萨也第一次听说。

他沉吟了片刻，“我佛门大开方便之门，就是为了普度众生，如何能够向每个人收取庙捐，若有人心向佛法，却给不起庙捐，岂不是有违佛陀教诲了吗？”

年轻人对宝象菩萨这番说法也早有准备，他笑道，“您大慈大悲，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帮您普度众生，又不让穷人无法进庙。”

“这是何法？”

宝象菩萨有些急切地开口问道。

年轻人答道，“这法门现在说出来就不灵了，不过我们可以先只收每个进庙的人一文钱的香火钱，这样即使是乞丐，只要诚心向佛，也能够交得起入庙钱。”

一文钱……

宝象菩萨琢磨了一下，“这倒是个折中的法子。”

祂话音刚落，只见乌泱泱的人群已经挤进了庙中，那燃烧的红香一炷接着一炷，腾起的青烟将整个寺庙笼罩，宝象菩萨在青烟之中飘飘然，已经不知不觉间坐在大雄宝殿宣讲佛法。

那无穷无尽的仰慕，崇拜之情伴随着香火，红尘，从四面八方涌入宝象菩萨的六根之中，让宝象菩萨的金身一寸寸增长，青金色的菩萨金身化为青铜色，与身后的释迦摩尼一般无二，仿佛立马要修成丈六佛身。

而且这在宝象菩萨的感知下是真实无比的存在，祂若能够度化这梦境中的众生，自身佛法就能够圆满，这甚至比找出阿大等人更加重要。

毕竟若是破了阵，祂哪有这么好的机会借助这阵法度化大夏众生。

这么一想，祂甚至觉得这是自己机缘到了，正是周铁衣东游消失在血海，让阿大这种连三品都没有修行圆满的家伙操持阵法，祂才有机会夺取，不然随便换一个二品的同层次对手来，祂也没有那么容易。

这讲经的时间过得飞快，宝象菩萨白天寺庙里讲经，晚上直播间里讲经，祂也逐渐习惯了这种爽快的修行法门，自身金身也是一日胜过一日，不到一个月，就已经接近丈六的层次。

但正是这隔着一层的金身，让宝象菩萨越发感觉到一品辟支佛的境界是如此难以触及，祂端坐在庙中讲经，灵机一动，掐指计算，一晃在这阵中十五日，他也度化了五十余万人。

虽然这已经是极为快速奇效，但是这毕竟是梦境之中，所有被度化之人都是浅信，距离完成质变还有很长距离，祂也心里挂念着东象寺，心中在出阵和先修成一品之间犹豫，然后贪念一起，祂再次找来年轻人，问道，“你之前说有法门可以让我一月度化亿万之众，如今可否告知这法门？”

这十五日之间，宝象菩萨也不是完全没有了解这里的构成，至少祂知晓了直播是如何运作的，但正是知道这种运作理念，所以祂反倒是没有发现这年轻人在坑害祂，只觉得这直播之法简直就是传播佛法的无上上妙法，若祂能够证得一品辟支佛，一定要在宝相州大肆推广传播这法门。

年轻人听到宝象菩萨的询问，笑容灿烂，“菩萨您听过股票上市没有？”

这宝象菩萨却刚好听过，虽然祂对于股票的细节不太懂，但是知道周铁衣和大夏圣上都在极力推崇此法，而且听说这法门确实解了大夏朝廷的钱粮之急。

能够解天下钱粮之急的法门自然是好法门，连菩萨也不敢轻视，而且以前宝象菩萨虽然贵为二品，但是却连大夏交易所的权柄碰都碰不着，自然只能够在宝相州远远听闻。

但现在在这众生梦境之中，没想到自己也有机会触碰这法门，顿时让宝象菩萨刚刚的贪念大起。

“这贫僧略有耳闻，听闻是救济天下的法门？”

年轻人对宝象菩萨竖起大拇指，“菩萨您果然厉害，即使在深山里，对于天下的事情也了如指掌。”

吹捧了一句之后，年轻人继续说道，“在建这庙的起初您慈悲为怀，不是只收了每个进庙的人一文钱吗？”

宝象菩萨微微颔首，这件事没有问题。

随后年轻人面露难色，“但是我们要管每个善信三炷香，还有免费的茶水，实际上这庙已经勉励维持了，这还是靠着菩萨您每日讲经卖书才能够维持下去。”

宝象菩萨认真思考一番，祂经营着整个东象寺，对于年轻人这时说的话，不仅没有恼怒责怪，反而心有戚戚然。

大夏朝廷觉得祂东象寺敛财占地，但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祂一个二品菩萨用那么多钱财干什么，之所以收取香火，还不是想要在大旱之时救济更多灾民，让更多人修行佛法。

祂宝象可以不用吃饭，但是庙里面那一万多僧人如何能够不吃饭？就算是那佛陀金身也得日日上三炷香啊！

年轻人话锋一转，“我们可以不用穷人的钱，只需要让富人出钱，一样可以盖更多的庙，普度更多的人。”

听闻不用让穷人出钱，反而是让富人能够出钱，宝象菩萨联系大夏交易所的股票，有种雾里看花的恍然大悟之感。

对啊，周铁衣的法门可不就是让富人出钱，这阵法是周铁衣道统的延续，自然也蕴含了这个道理。

“如何做此法门。”

宝象菩萨连忙问道。

“这简单，我们允许天下其他地方修建宝象寺，每个想要修建宝象寺的地方一定是当地富商抑或是县府，他们手里面肯定有钱，我们再向他们收取钱财，用来帮助您普度众生，这样只要天下一半的地方都修建宝象寺，那么您自然就可以普度亿万众生了。”

年轻人的方法确实简单，宝象菩萨皱眉问道，“那些富商，县府如何愿意出钱？”

就算祂一位二品菩萨，有时候上门也未必能够讨要到香火，更不要说让天下一半的地方都修建宝象寺了。

若是这个法门这么容易，祂东象寺早就修遍了大夏天下了。

年轻人哈哈一笑，“这不就是我们宝象寺上市的作用吗？”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些富商，县府也想要利益，仅仅只是佛法肯定不够的，我们修建了那么多寺庙，每座寺庙又要向我们缴纳钱财，那么我们宝象寺自然可以稳定盈利，我们将寺庙送到交易所去上市，让天下更多的有钱人买寺庙的股票，只要股票价格上涨，那么这些富商，县府手中的宝象寺分寺自然价值就更高，所以他们自然也愿意修建更多的宝象寺，更多的宝象寺又会让宝象寺的股票继续上涨，佛法自然也不断上涨，永不停歇，直到天下之人都修行佛法，皆可成佛，到时候再无内外之分，也无钱财比较，利即是空，空即是利，菩萨，您说是不是啊？”

宝象菩萨认真念叨，“利即是空，空即是利……”

祂身后那一轮轮佛光暴涨，仿佛自身已经触及到佛法的本质一样，祂脸上的喜悦之情越发强烈，露出聆听到无上佛法的大欢喜之情。

对啊，这法门是如此之好，自己以前怎么没有想到呢，等自己在这阵中证得一品辟支佛，等出了阵法，趁着周铁衣没有回来，一定要将东象寺也弄上大夏交易所中，到时候别说天后只允许一庙不得千亩之田，就算一庙没有一分田地，只要东象寺的股价不断上涨，天下善男信女们也会不断涌入佛法的怀抱！

这才是真正的无上上佛法！

宝象菩萨参悟了这无上佛法之后，祂一念之间，这阵法梦境之中无数座宝象寺拔地而起，无数钱财如同金光汇聚到宝象菩萨的金身之上，这些寺庙蔓延万里，如同一朵朵地上涌出的莲花，托起宝象菩萨的金身，在金身之上继续镀金，让祂的菩萨金身前所未有的增长，让祂一瞬间就超脱了这个阵法的幻象，触碰到了阵法的核心。

这是一座如同鸟巢一般的结构，周围人影绰绰，往来不断，正中央的牌匾之上挂着‘大夏交易所’五个鎏金大字。

周铁衣通过明月系统最终的成果就是大夏交易所，自然‘众生阵’的阵基也在这非虚非幻，半虚半实的‘大夏交易所’之中。

宝象菩萨看向在交易所外的阿大，脸上露出胜利者的笑容，“周施主，看来这局是贫僧胜了，不过通过周施主贫僧倒是参悟了无上上佛法，自然也不会伤害施主，只要施主愿意，自行退去即可。”

阿大看向宝象菩萨，“和尚，你当真胜了吗？”

被阿大这么一问，宝象菩萨下意识皱眉，只不过此时祂内心已经被红尘填满，但祂周身的佛光却越发耀眼，晃晃如同真的大日一样。

借助这‘大夏交易所’的连接，祂是真的在众生梦境之中传播了佛法，通过一支名叫‘宝象寺’的股票。

宝象菩萨伸出自己的手掌，不知不觉间菩萨金身已经化作了佛陀金身，丈六之高，无一寸不圆满。

祂肯定地说道，“自然是胜了。”

阿大哈哈大笑，双手一用力，替宝象菩萨推开了‘大夏交易所’的大门，无数红尘怨气从门中涌出，如同滚滚浪潮，根本看不见头，直接淹没了宝象菩萨，让宝象菩萨即使金身圆满，也有种即将窒息的感觉。

更让祂惊诧的是，那大夏交易所之内哪里有什么不断上涨的宝象寺，因为血海泛滥，地龙翻滚，天下大旱，大夏交易所在这一两个月之间也自然接连暴跌，这亿万众生积攒的怨气无处发泄，宝象菩萨愿意以身试法，连接这众生怨气，所有的怨气自然有了倾泻口。

但宝象菩萨仍然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黑色的怨气不断侵蚀祂的金身，红尘从眼耳口鼻舌意六根不断涌出，祂如同呛水的人一样，仍然挣扎地喊道，“不对，不对！应该不断涨才对，佛法应该不断涨，永远不会停歇才对！”

忽然他面前出现那道熟悉的年轻人的身影，只见年轻人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化作了周铁衣的模样，“不是佛法涨了，是你内心的贪念涨了，所以有此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