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泽拉斯圣光轨迹 43.断剑大厅

“踏，踏，踏。”

低沉的声音在这黑暗的大厅里响起，还混杂着推开大门的响动，有些粗糙，但在这个绝对安静的地方，却又显得如此的突兀并且显眼。

这不是基尔加丹第一次踏入安托鲁斯的最深处，踏入这个被黑暗笼罩的大厅，但可以肯定，大恶魔绝对不愿意来这个地方。

基尔加丹的双翼合拢在身体后方，他赤红色的尾巴甩啊甩，代表着主人此时并不欢愉的心情，克罗库恩的对抗已经进行了40天！见鬼的40天！但那地方依旧固若金汤，基尔加丹甚至尝试过亲自进攻，但维伦和狄克的组合3次让他无功而返。

玛凯雷废墟也被攻破了，虽然紧急出动的战争议会在3个小时之后就重新收复了最重要的传送门区域，但那地方已经破坏的相当严重，而且那些死亡骑士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说服了执拗的圣光军团，现在那些隐藏起来的老鼠也倾巢而出...玛凯雷的战事已起。

“真是糟糕的局势！”

欺诈者行走在黑暗当中，他墨绿色的双眼里闪过了一丝狰狞和无奈，虽然很不喜欢阿克蒙德，但他现在无比希望那个家伙还活着，最少能快速复活，因为高端战斗力的缺失是这40天的耻辱失败的最重要的原因！

远征德拉诺让军团损失了诸如玛洛诺斯，布鲁塔卢斯，卡扎克这样的高阶恶魔督军，本身就算是伤筋动骨，阿克蒙德在几年前被麦迪文用最后的力量坑杀在虚空之内，到现在还没能完全复活。

而安托鲁斯的督军们数量虽多，但没有一个能正面对抗狄克和那个该死的奥丁，玛凯雷的亡灵军团也出乎基尔加丹的预料，哈萨贝尔战死当场，创生者被救走，被萨格拉斯赋予重任的破坏魔女巫会失踪，目前看来战死的可能性极大。

在远征军进攻的前期，基尔加丹不相信自己会失败，但现在，他已经品尝到了失败的苦果，而最憋屈的是，明明手里握有决胜的武器，但大恶魔就是不能用，大型星舰对地面发射，以目前阿古斯的形式，70%会引发灾难性的后果。

“简直就像是玻璃房子里打老鼠！”

大恶魔叹了口气，面前目前这种棘手的情况，他必须想办法将狄克和奥丁从那龟壳一样的防线里挑出去，才有可能驱逐那些不怕死的混蛋。

军团胜在数量，虽然对面的钢铁军团没有畏惧，不会后退，哪怕拼到最后一人也要顽强死战，但在绝对优势，超过百倍的数量优势之下，只要那两个棘手的混蛋被干掉，军团在这个世界就是无敌的！

“只需要找到一个能让他们无力顾及其他的对手，艾泽拉斯？哼...等着吧，不管你们有什么阴谋！下一次远征，一个冲锋...就踏平你！”

基尔加丹喃喃自语，瓦拉加尔的突然出现，一开始给他的感觉就是要营救创生者的泰坦之灵，但当他们开始在克罗库恩和玛凯雷双线作战的时候，智慧高超的大恶魔立刻就意识到了这个举动背后的意义。

他们更像是先遣军，用自我的牺牲换来某些东西，比如宝贵的时间...那个世界在准备一场战争！

难以置信吧？

一个刚刚脱离地面的文明，就大言不惭的准备跨星系远征的进攻阿古斯，强大的燃烧军团的大本营，但基尔加丹却并不认为这可笑，夏坎战争的失败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外域之王掌握了萨格利特钥石的正确使用方法，那个世界虽然低劣但却实实在在存在的星域舰队也有了和军团正面战争的实力。

再以过去的目光看待艾泽拉斯，可是会吃亏的，而数名高阶恶魔的战死，已经让基尔加丹吃够了亏！

这一支数目不过2的远征军在数百万恶魔的围攻下坚持了40天，这已经给他敲响了警钟，能用这样的先遣军来做换取时间的弃子，足以说明之后会到来的战争规模有多么大，基尔加丹已经察觉到了危险，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清除这种隐患。

所以他来到了这里，安托鲁斯的最深处，永寂的断剑大厅。

这可不是一个好地方，就连基尔加丹这种级别的恶魔，走在这里都会感觉到一阵阵不舒服，他左右看了看，这里的黑暗很奇特，并不是用火把就可以照亮的，它更像是主动的吞噬一切光明，就像是拥有自我的生命。

这里很安静，但基尔加丹知道，这种安静只是表象，这里其实是个无比嘈杂的地方...只是他听不到，或者说，这里的主人不希望他听到，而他本人也不愿意听到，那种存在于无形当中，却又近乎无法免疫的声音，那让他感觉到极其不舒服的声音。

是的，他不愿意听到。

“踏，踏，踏”

低沉的脚步声在断剑大厅里继续响起，在到达最中央的那一刻，一声低沉的呼吸声，恍如巨兽吞水一般的呼吸响起。

“呼...”

这声音打破了大厅的沉寂，就像是某个封印被打开，彻底的寂静被撕破，嘈杂的，无法听清的，恍如千万人同一时间低语，那声音在基尔加丹内心最深处爆开，他的力量毫无用处，阻止不了，那种低语声让大恶魔双眼中的火焰猛地窜起，然后又飞快落下。

“呋...每一次过来都是这么难熬，我真的很讨厌这个地方，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坚持下来的，有兴趣告诉我方法吗？”

基尔加丹的声音就像是老朋友之间打招呼，但却充满了满满的恶意，那个低沉呼吸的声音收敛了几分，在片刻之后，暴虐的，无法形容的破碎感，那声音里混杂的恶意，难以想象的疯狂几乎是扑面而来。

“滚！！！”

伴随着这声音主人的狂躁，那无形不在的黑暗也在这一刻被驱散，但更像是被那呼吸的存在收回，暗红色的火焰照亮了这大厅内部，但这火焰并不是刚刚点燃的，实际上，它一直存在，只是所有的光芒都被那黑暗吞噬了而已。

这个大厅的造物风格绝对不是恶魔那种粗犷或者扭曲的风格，也不是邪能缠绕的墨绿色，而是一种铁锈般的暗红色，这个大厅的两侧竖立着剑刃的雕塑，但却是两把断裂的长剑，而在大厅最底部，是一个复杂的图案，看上去就像是附带着某种特殊的含义。

但最让人注目的，是那个坐在大厅边缘的燃烧钢铁王座上的存在。

是个钢铁的巨人。

他带着如奥丁的翼盔一般风格的战盔，就像是一座钢铁之门，他穿着很轻便的战士盔甲，没有肩铠，以钢铁造物的体型来看，更像是精赤着上身，他的皮肤龟裂，在胸口和肩膀的地方，撕裂的伤口内部，能看到如岩浆般的血液流动。

他靠在王座上，双拳和双腿的护甲上，是锋利而狰狞的烈焰倒刺，当大恶魔看向它的时候，就像是看到了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峰，那双眼中存在着好不加掩饰的嫉妒，贪婪，以及怨恨！

这种态度可瞒不过那些感官敏锐的家伙，尤其是眼前这个存在，他睁开双眼，那瞳孔中点燃的，是真正的火焰之柱，那是真正的暴虐，他的表情很平静，但越是平静，搭配这种混乱而糟糕的气息，就越显得古怪。

简直就像是个疯子。

“离开这里...或者被我撕碎！”

那个低沉的声音在大厅中响起，坐在燃烧钢铁王座上的巨人没有动作，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化过，那个声音放佛是凭空出现的。

“为了给你铸造这具身体...我几乎掏空了我的世界。”

基尔加丹并没有离开，相反，他用尖锐的爪子摩挲着下巴，在那巨人前方的大地上来回行走着，“萨格拉斯说你是恢复世界秩序最重要的一环，尽管我看不出一个虚弱到极点还被拉入黑暗的泰坦之灵有什么用处，但...我愿意再相信他一次。”

大恶魔抬头看着那坐在王座上，都有近10米高的巨人，

“听着，阿格拉玛，坠入黑暗的泰坦，为了你，我毁掉了我的世界，现在你该展现出自己的用处了，艾泽拉斯的入侵者...艾泽拉斯，你知道吗？那个藏有星灵，必须要被毁掉的星球，是的，那里的入侵者来到阿古斯了，其中有两个非常棘手的存在...”

“哦...伟大的基尔加丹也有自己无法对抗的对手？”

那个声音在这一刻响起，充满了某种嘲讽，“听上去你已经认输了。”

大恶魔毫不在意，他摊开双手，侃侃而谈，

“我承认我打不过他们，这没什么值得羞愧的，我和阿克蒙德不一样，纯粹的力量对我而言用处不大，而且，这不是有你吗？伟大的阿格拉玛，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你冲破他们的方向，给他们带去毁灭和死亡的场景了。”

“啧啧啧，原本象征希望和未来的泰坦，如今却变成了死亡和毁灭的使者，这真是讽刺，不是吗？”

基尔加丹就像是要刻意激怒眼前的巨人一样，他向前走了两步，声音更加低沉，

“别挣扎了，阿格拉玛，你已经坠入黑暗了，你不是万神殿的卫士了，你现在就是萨格拉斯的一条狗...当然，我也是...我不否认这一点，但不要在我面前炫耀你坚定的意志，见鬼！你这杂碎！”

“砰”

基尔加丹的拳头砸在了阿格拉玛的腿上，他急促的呼吸着，大恶魔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见到阿格拉玛的时候，都会如此的愤怒，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呼...呼...3天之后，我要看到克罗库恩成为一片焦土，去吧，死亡使者阿格拉玛，我得回去处理别的事情了，让我们在毁灭的战场再见吧。”

大恶魔收回了被震得生疼的拳头，但就在他转身的时候，那千万人的声音又一次响起，那是阿格拉玛的声音，听上去就像是个疲惫到极点的家伙。

“你憎恨我，是因为萨格拉斯命令你毁掉了你的世界，来重塑泰坦之躯...我知道这一点，基尔加丹，你骗不过我，你爱你的世界，哪怕你口口声声喊着它毫无意义，但是我能看到，你爱着它...你其实也后悔了，对不对？”

“砰”

基尔加丹没有回答，而是大步走出了断剑大厅，狠狠的关上了大门。

他后不后悔已经没有意义了...他亲手摧毁了自己的世界，爱与不爱也没有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