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登法环：黄金迷失之影 第128章 根源之谬：显现

就像是将人吸入了黑洞当中碾成粉末，“指头之母”梅蒂尔一瞬间所展现的幻觉力量，甚至叫人不敢再去看祂的眼眸。

我也总算明白，尤弥尔大主教所说的，一切在根源就出现了问题，这句话真正的含义。

并非单纯的字面意义上，说“指头之母”在降临时毁坏了祂与无上意志的接收器，而是说，从祂根本的思想意志上，就出现了问题。

“指头之母”梅蒂尔祂压根就没希望过交界地的众生能够成长、发展，只要像个婴儿一般，依偎在母亲的怀里，由祂来呵护就好。

毕竟，来自遥远星空的祂自然是见识过无数毁灭性的力量，恒星大爆炸、黑洞、陨石坠毁······就光是到来交界地的那些外神，也曾经搅弄得这片土地昏天黑地，例如那艾丝缇一族，强大的力量叫龙族不得不联合其他种族共同对抗；猩红腐败，更是叫一切都差点化作腐尘。

所以，“指头之母”梅蒂尔会教授玛莉卡这种特殊的【永恒】，将这片土地上的一切弱化到像是路边的石头，自然就不会引起宇宙中其他任何力量的注意，也就能令这片土地达到真正意义上的永恒。

“······我能理解梅蒂尔大人，您的好意。”梅琳娜轻轻地说道，“如果一切都毁灭了，的确也就没有任何意义可言。”

“是吧，我可爱的孩子啊。”梅蒂尔张开了双手，仿佛迎接着梅琳娜拥入祂的怀抱。

但梅琳娜淡淡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但是，生命总归是需要成长的，梅蒂尔大人。就像是一片给荒芜的土地，只有不断成长，小草才能化作鲜花，花儿进化成大树，土地才会变得一片生机勃勃，才会变得美丽。如果一直停滞不前，那么，那片永恒荒芜的土地与最后可能毁之一炬的土地又有什么不同的意义？梅蒂尔大人，一直看护着那样荒芜的土地，难道您自己就不会厌倦吗？”

“······”

“所以，梅蒂尔大人啊，请不要剥夺孩子们成长的能力。”梅琳娜低头恳求着。

“是啊。”我也重新鼓起了勇气，站到梅琳娜身边，“就算是你刚才所夸耀的那个好孩子，玛莉卡女王，如今在交界地的她也砸碎了艾尔登法环，就是因为发现，那样永恒不变的【永恒】并非她的愿望，才不得不鱼死网破，‘指头之母’梅蒂尔。”

“为什么？”梅蒂尔突然询问，她充满着疑惑，“我的孩子，为什么你们总是要反抗母亲？毁灭，那是一件多么可怕，多么令人心痛的事情，为什么你们非要跌跌撞撞地向那去寻觅？”

“这话怎么听着像是人总是要死的，为什么非要生下来呢？”我颇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没有人生下来就是为了寻求毁灭啊，母亲，成长是为了有更多的能力去寻求自己期盼的，美好的事情，就像是毛虫渴望化作蝴蝶，能飞翔天空翩翩起舞······再说了，如果真有一天，这片土地上的人招致了毁灭，母亲你和大家一起想办法应对或者避免不就好了，总不会自己一个人逃跑了吧？”

一时间，梅蒂尔没有了回应，祂的眼眸也变得空洞无光，不知道是在思考我和梅琳娜的话语，还是说生气发怒，准备再给我来一次刚才的教训。

而就在这时，一道苍白的光辉突然从我们身旁穿梭而过，一击命中了“指头之母”梅蒂尔，甚至，贯穿了作为其依凭者，红灵安娜的头颅。

魔法——辉石指爪。

我们都诧异地往后看去，这魔法，自然是大主教尤弥尔所施展的。

——他竟然选在这关键时候给了对方致命一击？在想什么呢？！

“所以我不是说过了吗？世界，若是从根源开始，就已经毁坏，自然会一步步地步入毁灭。”他自然也感受到了我们从惊讶转变成的愤怒，连忙解释，“光靠说的，可根本改变不了神只那根深蒂固的思想，你们以为在我们之前就没有人和祂说过同样的话了吗？曾经被尊为交界地之主的古龙一族，那创造了地下星空的稀人与其宵色眼眸的女神，他们曾同样受过指头之母的指引，最后做出了和我们同样的选择，但结果呢？古龙沦陷，而那片地下的永恒之城更是受了毁灭性打击。”

“······那也不是你现在出手的理由吧！”我差点被这家伙说动，犹豫了片刻以后，才反应过来，气得抓住了尤弥尔的衣领。

“呜呜呜——为什么？为什么？”一旁，竟然传来了啜泣声。

转过头去，红灵的铠甲头盔里竟然流出了鲜血一般的泪水。

——“指头之母”梅蒂尔竟然在哭吗？

“为什么？为什么大家都不愿听母亲的话？为什么大家都要抛弃母亲？为什么都不明白······”说话间，那黑夜剑士的头盔底下，梅蒂尔的眼眸猛然一瞪。

顿时，黑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要将人吞没，那股黑洞一般将人揉拧碾碎的力量排山倒海般地向我们袭来。

“当心！”梅瑟莫下意识地挡到了梅琳娜身前，但就连他也能以抗住这股精神摧残，霎时间，身上的赤蛇也都跟着变得发了白。

其他人自是不用多说，接连地跪倒在了地上。

“父亲啊，世间的无上之主。”梅蒂尔还在流泪着，祈祷着，“难道我的爱，错了吗？请您给予我回答吧······为什么我的孩子们都不爱我？”

我们被强大而又窒息的力量压得根本喘不过气来。

因为之前就感受过一次这种幻境，我下意识地让卢恩充盈全身，去抵御指头之母的威吓，但也依旧完全没办法动弹啊。

——梅琳娜、大家······

“您也还是小女孩的模样啊，‘指头之母’梅蒂尔大人。”

就在时候，黑暗的空间里，传来了清脆如铃的声音，接着一股淡蓝色的魔法如同清泉从我体内涌出，将我包裹。

顿时间，指头之母施给我的重压跟着消散开来。

“谁？”梅蒂尔看起来也颇为诧异。

“看来，因为那【永恒不前】的执念，您自己也忘记了成长。”那话语最后落到了我的耳边，“零，施展我给予你的魔法吧。”

魔法——镇定！

我高举夜之星火，猛然将长刀刺入了胎海之水。

剑柄上的蓝辉石光芒闪耀，犹如万丈之阳，瞬时间撕破了黑暗，叫所有人都回过了神来。

见到魔法奏效了，我忍不住惊喜呼唤道：“菈妮！你怎么来了？！”

只见，娇小菈妮端庄地坐在了我的肩膀上，解释道：“既然感知到我的骑士有了危险，又岂能不来，况且这片空间连通着黑暗宇宙，蕴含着诸多灵的力量，也算是好奇吧，过来看一看。”

“菈，菈妮公主？”梅琳娜也跟着诧异地抬起了眼眸。

菈妮淡淡一笑，向她回了招呼：“许久不见，黄金的女巫，看起来，你的这一次引导还不够合格啊。”

“······”梅琳娜被怼得一时间没说话。

我赶忙劝道：“停，我的公主大人，虽然很感谢你的及时出手，但可不许吵架哦！”

“的确，现在也不是闲聊的时候。”菈妮抬起眼眸，向前看去，“零，去展示吧，向母亲展示，孩子们已经成长到有足够的力量，去保护自己，探索更广阔的天地。”

而见另一边，被消除了幻境魔法的梅蒂尔似乎打算再一次令黑暗将我们包裹。

但离祂最近的约兰突然暴起，一剑封喉：“对不起了，母亲，但请把安娜还给我。”

——话是这么说啦，但约兰你可是一刀把人红灵的脑袋都砍飞了。

红灵的身体沉入了水底下，但随之，原初胎海的水面开始起伏翻涌了起来，一层层波浪晃得人都有些站不稳，它们也纷纷向着红灵沉没的位置汇聚而去。

——要来了！

就在我如此想着的那一刻，海面鼓起了一个巨大的泡泡，然后猛然炸裂。

“指头之母”梅蒂尔的真身，便从其中显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