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都市 第68章 怅然若失

明媚的阳光洋洋洒洒的从天空倾洒了下来，暖暖的，丝毫没有白天那种似乎要把人烤熟的酷热。

方正从躺椅上一跃而起，打了个长长的呵欠，然后活动了一下筋骨，就变得精神抖擞了起来。

想起昨天晚上，方正就不由的撇了撇嘴，文可欣愣是拉着他聊到了凌晨快四点，直到最后文可欣撑不住了，聊着聊着就睡着了。

低头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快六点了，方正也没耽搁什么时间，将躺椅往观影台的棚子下面一放，就下去洗漱去了。

六点整，方正换上了一套宽松的练功服，走出了别墅。

对门，文亮打着呵欠走了出来。至于文亮背后一脸担忧的杜兰，方正直接无视了。

“方老师，早！”看到了方正，文亮立马变得精神了起来。

“走，跑步到云海大学。”对于文亮的态度，方正还是很满意的，打了招呼后，就带头慢跑了起来。

从紫苑小区到云海大学，公交得小二十分钟左右，但是跑步的话，也只需要二十来分钟就可以了。毕竟跑步不用像公交那样七拐八拐的，直接抄最近的路就行。

到了云海大学的湖边，方正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吕帅竟然没来，这让方正有些不开心。

“你先站桩！”方正收起心中的各种情绪，指导着文亮调整好姿势，文亮在这上面还是用了心的，分分钟就调整好姿势站定了。

至于方正，往旁边椅子上一坐，一边开始练气，一边等着吕帅。

时间过了半个小时，吕帅依旧没有出现，方正的脸色一直不怎么好看。

可能是今天要去参加聚会，可能是昨天玩的太晚，可能是前两天出去野营让吕帅忘了这回事，但最终的结果是，吕帅没来。

散手十八式在方正看来，并不是太珍贵，但是珍贵与否，还是要看人的。对于方正来说，十八式散手已经没有了太大的作用，自然不怎么珍贵；但是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那就很难得了。

尤其是身边有方正这么一个大师亲自指导，更是难得之至，若是对着图谱什么的瞎练，练上十年八年也未必会有太大的效果。

前两天的时候，方正就察觉出吕帅的态度问题，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并没有人会去珍惜，在散手这件事上，吕帅显得有些懈怠了。

尤其对比一下文亮后，这态度的高下就更明显了。

教授散手不是请客吃饭，不是作文章，不是绘画绣花，容不得从容不迫、文质彬彬，也容不得讨价还价。

再怎么说，散手也算是一种不传之秘了，被人这么无视，方正当然不开心了，尤其这个人还是自己好友。

生气倒还不至于，只能说有些不开心。

若这散手是方正独创出来的，他还不至于这么不开心，毕竟是自己兄弟，有东西拿来分享一下也是可以的；但偏偏这散手并非方正创出来的，而是师门遗泽，这种情况，显然是拉低了师门的逼格。

就仿佛你珍藏的东西，以大白菜的价格卖了出去，偏偏买家还挑三拣四，一副不乐意的样子，仿佛你的东西一文不值。

“怪不得西游记中，唐僧他们取经到了西天，临取真经时还被人勒索……”方正微微摇了摇头，看了看逐渐上来的日头，慨叹了一句：“道不可轻传！”

这一刻，方正终究在心中下了决定。

旁边，一直竖着耳朵偷听的文亮，立马把脑袋缩了回去，心中暗暗叫苦，方老师这是不准备教我了？

没有注意到文亮发苦的脸色，方正站到文亮面前，右手平伸出去，左脚往后划了个半圆，站定：“跟着我做。”

文亮心里松了口气，有板有眼的学着方正的姿势。

早上心情不是太好，方正教授散手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来，一直教到了八点，传了六手散手，眼看再多文亮就消化不了，方正这才停了下来。

还好小孩子们记忆力都比较好，文亮硬是把这六手给记了下来，虽然一些细微的地方有瑕疵，但大体都做的没错。

十八式散手，传下了九手，堪堪一半，比吕帅还多了散手。

引导着文亮从头到尾的把这九式散手连贯的走了一遍，已经八点多了，吕帅还是没有出现。

“回去吧。”方正的脸色不悲不喜，朝着紫苑小区走去。

文亮哦了一声，乖乖的跟在了身后，他也看出来方正的心情不是太好。

刚走出校门，方正的电话响了起来，低头一看，是吕帅打来的。

“老方啊，昨天晚上玩的太嗨了，今天没起来。”电话刚一接通，吕帅咋咋呼呼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你早上不会在湖边等着我吧？”

“没有啊，我昨天晚上也睡的晚，早上起的晚了。”方正嘴角噙着笑，仿若漫不经心的说道：“后来想想，那几式散手玩玩还行，用不着每天起那么早专门来练，所以就一直睡到现在。”

“啊？”吕帅似乎没想到方正会这么回答，从床上爬了起来：“你也没起来？”

“嗯。”方正脸上挂着笑，语气一如之前的平淡，间杂着一些调侃的意味：“以后我是不准备起那么早了，累的跟死狗一样，学那几招又没用，又不指望着靠它吃饭。”

语气有些调侃，脸上还挂着笑，但是文亮总觉得，面前的方正身上带着一种他从未感受过的情绪，那是冷冽？

吕帅有些遗憾，他还是想学的，虽然学的散手未必有用，但是多学点终归没坏处。

只不过方正都这么说了，吕帅也没什么好强求了，再加上他本身就不愿意那么早起来，夏天还好说点，赶上冬天六点从床上爬起来，那简直是要人命啊。

所以吕帅直接打了个哈哈道：“唉，我本来还想学完呢！不过老方你都这么说了，那就算了。对了，老方，记得十一点半来学校啊，咱们一起去云海酒楼！”

“行，我会过去的。”听到吕帅这么说，方正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遗憾？松了口气？亦或两者都有。

“嗯，不说了，我再去补个觉。”吕帅说了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翻身躺在床上，吕帅直接把薄薄的被子蒙在了头上，刚才的睡意却消失的无影无踪，怎么也睡不着，心里就像丢了什么东西一样，空荡荡的。

缘法缘法，缘字当先，有时候失去了缘分，一切休提。

方正把手机放在口袋里，继续优哉游哉的往紫苑小区走。文亮跟在后面，连个声音都没敢发出来，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走过一个路口，方正突然扭头，笑道：“以后你就可以省事很多了，至少不用跑到云海大学了。”

“嘿嘿……”文亮陪着笑，有些尴尬的伸手在脑袋上挠了挠，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接方正的话。

紫苑小区里，给文强整理好衣服后，杜兰又走到了二楼，来到了文可欣的卧室前，轻轻敲了敲门：“可欣！”

没一会儿，文可欣把卧室门微微打开了个缝，露出了那张明显打着呵欠的脸：“杜姨，早！”

有些宠溺的伸出手，把文可欣有些杂乱的头发整理好，杜兰问道：“没睡好？”

在杜兰关切的目光下，文可欣有些不自然，眼神也有些飘忽：“昨天刚回来，下午睡了一下午，所以晚上没睡好。”

杜兰信以为真，点了点头：“那你好好睡吧，下周你爷爷就要过寿了，我跟你爸还得去商量商量细节。”

“嗯。”文可欣乖巧的点了点头，随即问道：“文亮呢？”

一提到文亮，杜兰气就不打一处来，只不过这种事情又不能在文可欣面前捣鼓，脸色不甚好看的说道：“他啊，出去晨练去了。”

“走了！刚才老大又打电话催了！”文强的声音从楼下传了过来，女儿大了，他这个当爸的也不好随意到女儿卧室面前。

“哦，来了！”杜兰应了一声，然后拍了拍文可欣的肩膀：“你再睡会儿吧，我给你弟打个电话，让他回来给你带点吃的。”

“不用了杜姨，一会儿直接去吃午饭。”文可欣靠在门框上，将头发捋到了身后：“杜姨，你们要是有事的话，就走吧。”

“嗯，自己照顾好自己。”杜兰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从钱包里面掏出来了几张红色的毛爷爷，递给了文可欣，有些疼惜的说道：“想吃什么，就去买，不过要注意点啊，你的胃不好。”

“嗯啊，谢谢杜姨。”文可欣没有拒绝，目送杜兰离开后，文可欣将卧室的门一关。

被这么一惊醒，文可欣却是再也睡不着了，将钱随意的放在床头的小柜子上，文可欣走到了窗前。

拉开窗帘，暖暖的阳光从缝隙之中洒了下来，有些刺眼，有些晃目。

文可欣眼睛闭了起来，过了五六秒，才微微的睁了开来。

长长的睫毛眨动了两下，文可欣看向了对面的观景台，昨天晚上方正睡着的地方，现在空无人影，只剩下明晃晃的栏杆，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目的光芒。

不知道怎么回事，文可欣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就这么把窗帘拉开，然后往床上一躺，抱着大熊，连动都不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