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之上！ 第32章 晶髓脑虫

魔树种的分配问题一解决，高德就是厚着脸皮找上了芙萝拉，堂堂菲尼克斯农业部部长兼林业办负责人。

种树之事，目前还只能是委托给芙萝拉，其它人无法担此重任。

还好，在种树这一块，芙萝拉向来是充满热情的，而且是毫无杂质的纯粹热情，这让高德心中少了份“压榨童工”的罪恶感。

而看在这些魔树种的份上，原本对高德还有“怨气”的芙萝拉顿时就喜笑颜开。

芙萝拉大人是这样的，好哄得很。

魔树种之事安置妥当，高德转头又找上艾莎。

自年初起，他就定下了教育部这一年的两项重要工作。

一个是义务教育的全面铺开，包括学校的新建，教师的培养，教学资源（影课）的录制，还有入学率的落实。

这是教育部当下最重要的任务，也是菲尼克斯发展的基石。

另一项则是“北境文识保全扩容工程”，是基于这个世界背景下的一项特殊工程。

即对菲尼克斯所有书籍卷宗进行一次全面整理，对所有知识进行保护性书籍造册以及向境外大量购买书籍卷宗。

这项工程又被高德称之为“大图书馆”计划。

毫无疑问，“大图书馆”计划将会是个类似于“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式以及“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式的长期工程。

它的意义在于整理北境冰裔法师自诞生之初起就存在的传承与历史，以避免随着时间流逝北境传承的断代与遗失。

就像存在于高德血脉中的“艾尼维亚”，就大概率是一段随着时间流逝而丢失的历史。

在于重新梳理冰裔法师与北境文明的记录，以形成一套系统规范的标准。

北境文明是世界上最古老的文明之一，甚至可能没有之一，这是独属于北境的历史底蕴与文化底蕴。

或许这些东西乍一看上去有些虚，看不出有什么大用。

但真正出生在一个拥有长久文化传承国家中的高德无比明白，在一个地区乃至一个国家的长远发展中，历史底蕴与文化底蕴将会是极其重要的东西。

它是一个地区乃至国家的精气神，是魂，是根，也是认同感的根源。

在于通过对知识的造册整理，发现有用的东西，并列入将来的教育体系中。

最后就是在“大图书馆”计划初步取得成效后，削弱、消除这个世界严重的知识垄断。

知识可以付费，但不应该垄断，更不应该成为固定阶级的工具。

为了这一项工程，教育部乃至菲尼克斯或者说是北境，将要投入大量的时间、精力、财富与人手。

但所有的投入又是必须的，因为这是根基工程。

它与建筑部以及农业部那些轰轰烈烈的工程项目不同，北境文识保全扩容工程几乎没吸引到什么关注的目光。

整个工程的进展都显得异常低调，除了那些真正参与项目的人，外人对这项工程几乎是一无所知。

而实际上真正参与项目的人数也不多。

因为这是一个有门槛的项目，需要自身有一定的智慧与涵养，才能在大量零碎不成体系的文字以及口口相传的诉说中，提取出有用的东西，并整理成体系。

北境的历史太过漫长。

这个漫长让他们的东西东一段西一段的遗失。

但这个漫长，也让它们存在着许多宝藏，在等待有耐心的淘宝者深入的挖掘。

而艾莎作为教育部的副部长，自然就成了这项伟大事业的总负责人。

显然，在经历了大半年的工作之后，这项事业如何伟大艾莎可能还不能完全明白，如何枯燥与繁琐，却是深有体会了。

再加上办公室作为市政厅的“管家”，同时还是办公室主任的艾莎本就已经不堪重负。

身上又压上这样一项精细繁琐的工程，所以被高德找上门的时候，艾莎多少有些幽怨，让高德汗颜不已。

不过他还是厚着脸皮，将自己从海哨兵藏书库中抄录的那一堆书籍交给了艾莎。

艾莎随手挑起一本书籍，翻阅了几页，眉头皱起又舒展，如此重复了几次。

皱起是因为高德那有些丑陋的文字.高德识字是塞达法师教的。

对于塞达法师来说，对于学徒的识字教育显然是够用就行，不会有什么其它要求。

故而整个过程有些类似填鸭式教育，注重实用，功利得很。

在这种教育理念与方式下，高德是囫囵吞枣地学会了认字与写字，但那个字自然也就谈不上美观。

而艾莎所受的是精英皇家教育，对于这般“丑陋”的字，有些本能般地看不惯。

舒展则是因为艾莎发现这些书籍上记录的知识是极其有价值且有用的知识，远不是苏奈法通过航线购买的那些杂七杂八的书籍所能相比拟的。

“这些书籍都是怎么来的？”艾莎放下手中的书籍，也暂时将怨念抛在脑后，好奇地开口问道。

如此高价值的知识，又是手抄版，怎么看都有些来路不正。

高德也没有隐瞒，双手一摊就将自己所做之事实话实说。

听完高德所述，艾莎怔了怔，最后长吐一口气，感叹道：“殿下，你还真是不拘小节啊。”

堂堂北境之王，亲自去做这种事，又何止是不拘小节。

至少在艾莎的传统认知中，这简直是不可想之事。

“以现在北境的情况，自然是能出力就当出一份力。”高德倒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按照殿下您一开始的说法，将来这些知识与典籍，将大部分都对北境民众开放？”艾莎犹豫了一下，还是进一步确认道。

“不涉及超凡的知识大部分都将对全体北境公民免费开放，超凡相关知识部分收容到学院图书馆中，将对学生免费开放，对全体北境法师则是付费开放，当然，这得是货币体系建立起之后的事情。”高德将自己的初步构想道出。

艾莎又沉默了许久，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无比感慨地说了一句：“不论是全民义务教育，还是知识免费开放，都是我从未想过之事。”

“同时也是一项极其伟大且艰难的工程，所以.”高德重重拍了拍艾莎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艾莎部长，任重而道远啊！”

“人手不够用。”艾莎面无表情瞥了高德一眼，然后缓缓道。

“呃”高德一下子被堵住了。

知识型人才，是北境最稀缺的人才。

教师那一块的缺口就已经是短时间内填不上的了，现在还要抽出一部分人来整理归纳抄录书籍，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这其中的困难高德自然明白，但是这项工程又必须得做。

所以在左思右想之下，他还是将这项任务定了下来，将压力转移给了艾莎。

艾莎向来是个默默做事之人，即使有些不太合理，她也是闷头接下任务。

高德也就心虚地当起了甩手掌柜。

谁曾想这干了大半年后，艾莎竟然是“学会”了提出困难。

“再坚持一段时日，等第一批义务教育的人毕业，应该是勉强能解决一部分人手缺口。”高德略有尴尬地应道。

艾莎不语，只是一味地看着高德。

直到高德再也顶不住这“灼热”的目光，选择投降，“得得得，我知道远水解不了近渴，我再想想办法”

艾莎见此嘴角稍稍扬起，露出难得一见的促狭表情，继而笑道：“殿下，你先看看这个。”

她微微扬起下颌，光线在她细腻的肌肤上流淌，勾勒出天鹅颈般优美的弧线。

高德眼睛微微一亮。

当然不是因为艾莎修长的脖颈。

艾莎指尖轻挑，从领口深处取出一物。

那是一条挂着宝石的项链。

项链主体由秘银以及精金锻造的荆棘滕蔓构成，形成一朵复杂的六瓣花形底座。

艾莎解下项链，放在掌心，展示给高德看。

“这是什么？”高德看着艾莎问道。

他当然知道这是一条项链，但显然又不只是项链。

艾莎默默打开这个由秘银、精金构成的复杂底座。

高德注意到，在镂空的底座框架上还刻满了微缩的、不断变换的符文链。

底座解开，其中的“宝石”露出。

那是一个精密的多面体水晶，整体晶莹剔透，内部流淌着如同星河般的光点。

伴随着水晶所散发出柔和的辉光，水晶周围的空间随之产生微弱的、类似静电的奥术波动。

整体透露出一种神秘且精密的奇异感觉。

高德展开曼多拉魔眼，略微扫了一下，便是惊讶地发现，这枚水晶的面体竟然高达一百。

按照宝石工艺的评级，一百个切面的宝石，被称为“帝王工”切工，是宝石工艺的极致。

但真正让高德感到惊异的是，这枚水晶切面的浑然天成，不像是工艺所为，更似天生如此？

天生的百面体水晶？

想想都觉得震撼。

但显然，再震撼再珍贵的水晶也与他们当下的话题挨不上边。

所以高德看着艾莎，静待她的解释。

“西甸之心。”艾莎微微一笑，给出这条项链的名字。

“它是我们西甸公国的国宝，是一件极其特殊的超凡之物，也是我远遁金雀花王朝，仍然遭遇锲而不舍追杀的最重要原因。”

高德心中微微一动。

不待高德追问，艾莎已经是极其自觉地展开解释道：“当然，西甸之心是我们给它取的名字，它的本质其实是晶髓脑虫的脑晶。”

“晶髓脑虫？”高德立刻在脑袋里检索相关信息，但可惜一无所得。

“这是一种极其特殊的存在，它是一条巨大的、半透明的环节蠕虫状生物，体长通常在10米到100米，表皮并非肉质，而是覆盖着一层坚韧、水晶般的几丁质外壳，呈现出淡蓝、浅紫或乳白色。”

“晶髓脑虫内部都是流动的、闪烁着微光的能量流和细密的如同蜘蛛网的晶丝。

它的头部没有明显的眼睛或口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复杂的水晶簇结构，也就是脑晶，它用脑晶对周围的能量和振动进行感知。”

“这是一种极其稀有的，只存在于位面最深层最古老能量节点附近或者位面交汇不稳定裂隙旁的生物。”

“它们是纯粹的信息和能量共生体。”

“晶髓脑虫通过脑晶可以吸收并存储环境中的信息，并且可以通过丰富的能量造出子虫，子虫可以共享晶髓脑虫脑晶中的信息，只要晶髓脑虫愿意。”

“大部分情况下，晶髓脑虫是极其惰性的，像巨大的水晶雕塑般蛰伏。”

“当感知到无法抵御的威胁时，它会选择自毁自己的脑晶。”

“它的脑晶是它一生吸收、处理和存储信息的结晶，随着年岁增长，脑晶会越来越纯净、复杂和巨大，蕴含的信息量也呈几何级增长，一旦自毁，产生的能量冲击将可以毁灭任何强敌。”

“所以，这是一种虽然没有什么攻击能力，但又几乎没有什么人敢招惹的生物。”

“而且，晶髓脑虫在理论上是没有寿命上限的.故而，在理论上，也几乎不可能获得晶髓脑虫的脑晶。”

“那”高德诧异。

那艾莎手中这枚晶髓脑虫的脑晶是从何而来？

“我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反正就是我们的先祖，竟然发现了一只本该不会发生自然死亡的晶髓脑虫，然后从这只自然死亡的晶髓脑虫的尸体中获得了这枚纯净的脑晶。”

“最后，以这枚脑晶为原材料，最终制造出了这枚西甸公国的传承之宝，西甸之心。”

“它有什么用？”高德好奇不已。

艾莎“讲”了这么多故事，最终的产品应当配得上这个“故事”才对。

艾莎微微一笑：“殿下，您请看。”

她将西甸之心握在手中，再将体内法力灌注其中。

下一刻，西甸之心那一百个立面中有一个面，骤然闪起光华，光华扩大，变作一道柔和的扇形的光幕，笼罩高德带回的那些手抄书籍。

在那扇形光幕的笼罩下，一道道奇异的闪着微光的能量流从书籍中漂浮而起，如流水般源源不断地涌入西甸之心当中。

整个过程，可能都不到十秒。

艾莎停止法力灌注，西甸之心散发出的光芒立刻黯淡下去。

“殿下，这些书籍中所有的信息都已经存储进西甸之心中了。”

在高德震惊的目光中，艾莎说道：“只需将西甸之心放在目标材料的附近，给予能量，激活它之后，它就能以一种极速获取物体载体上的信息，包括书籍、卷轴、信件、石板铭文、地图、图纸、甚至某些魔法物品上的符文，只要信息是可见的。”

“在获取到这些信息后，信息会被瞬间解析，以能量流的形式永久存储在西甸之心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