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无间 第45章 付出的代价

“那后面呢？”杨牧时继续询问着。

“我后面回来之后，恍惚了好久，这才明确自己回来了。”黑影语气又开始变得冰冷，“于是我又去找了这边的吴悦，质问她，明明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为什么不回去。”

“但是她一直装糊涂，或许因为她也是吴悦，我并没有威胁她，只是劝她，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去。”黑影自嘲了一下，“或许那个时候我是真的幼稚吧，我居然相信了她。”

“她说她会回去的，只是她不知道怎么回去。”黑影又恢复了冰冷。

“那段时间你是去夜色KtV找的她吗？”杨牧时再次询问道。

“不是，我是私下联系她的。”黑影摇了摇头，“后来，我见她答应了回去，于是又开始寻找回去的办法。”

“按照你说的意思，你当时还是不知道怎么来回两个世界？”杨牧时发现了一个关键点。

“是的，我去那边的时候是经过一个隧道，但是后面我在那边去找那个隧道，那个隧道却消失了。”黑影肯定了杨牧时的问题，“后面在那边，我每天都在寻找可能回来的隧道，但是都没有成功。”

“直到有一次，很深的夜晚，我跟吴悦两人又一次出来寻找，偶然间经过一段迷雾，接着就是我回来了，而吴悦没有回来。”

说到这里，杨牧时才大概明白黑影整个第一次来回的过程，跟自己的完全不一样，他不动声色的听着，脑中也快速的思索着。

“那后来呢，回到这边之后，吴悦答应了跟着你回到那边去，成功了吗？”

“她根本就不是真心想回去，她只是想拖延时间。”黑影突然愤怒了，“那段时间，她骗我说，她也跟着我一起寻找回去的办法，我相信了她，后来有一天晚上她告诉我，说她找到了。”

“她骗了你？”杨牧时插嘴问了一声。

“是的，她骗了我，她骗我到了一个荒废的铁轨边，那天韩霜和林佳宜也来了，她给我说她们是来送她的，她说穿过那片铁轨，就可以回去了。”

黑影语气加快了，“我信了她，那天出发前，韩霜和林佳宜提议喝杯饯行的酒，我们都喝了，只是我喝下去之后，很快我眼前就模糊了起来，在昏倒的那一刻，我听到吴悦对我的嘲笑。”

“我不知道她们对我做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我昏迷了多久，只是当我再次醒过来，我发现我又回到那边去了，当我意识到我被吴悦骗了，那时候，我发誓一定要找她报仇，我到了那边，再次去找我认识的吴悦，只是没有想到，那边已经是几年后了，我认识的吴悦已经自杀了。”此时的黑影，语气里有些悲哀。

“什么？”杨牧时惊呼了一下，这在他看来，有点不可思议。

但是时间上又准确对上了，那时候的吴悦吴悦可能见到这边的谢秋又消失了，又坚持熬了几年，但是谢秋还是没有出现，最终可能是觉得看不到希望，选择了自杀。

“很不可思议吧，我当时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但那是事实。”黑影继续冷淡的说着，“我认识的吴悦自杀了，我发誓，一定要杀了这边的吴悦。”

“那你后面又回来了？”杨牧时问道。

“是的，只是回到这边后，发现吴悦已经离开了昌县，我开始四处寻找她，终于让我找到了她在汉安。”

“那是不是就是她搬到汉安后，她报案被偷的那次。”杨牧时问道。

“那天本来是去杀她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身体出现了状况，我慌乱之中，只拿走了她的现金，身份证和银行卡，至于你说她报警被偷，这点我不知道。”黑影解答了杨牧时的问题。

而在杨牧时看来，事情基本串联上了，但是为什么又要隔了十年才杀人呢，还有这个黑影说的身体出现状况又是怎么一回事？

“那你身体出现什么状况了？”杨牧时问了自己的疑问。

黑影并没有直接回答杨牧时的话，他就站在那个昏暗死寂的角落，身影在幽冷的光线中显得格外阴森。

他的双手颤抖着伸向领口，一点点敞开自己的衣裳，露出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令人作呕的青灰色，仿佛生命早已悄然离去多时。

随着衣裳敞开，一股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黑影的身体像是被黑暗诅咒的废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

肌肉渐渐松弛、萎缩，纹理间渗出浑浊的液体，仿佛每一寸肌肤都在痛苦地诉说着腐朽的哀怨。

最为恐怖的是他的肚子，那里已然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窟窿，黑漆漆的深不见底，像是通往地狱的入口。

窟窿边缘参差不齐，腐烂的组织还在不断地脱落、塌陷，隐隐能看到里面蠕动的蛆虫，它们在这死亡的温床上肆意狂欢，享受着这令人毛骨悚然的盛宴。

黑影的眼神空洞而呆滞，却又仿佛带着无尽的哀怨与痛苦，周围的空气仿佛也被这股腐恶所污染，变得凝重而冰冷，让人感觉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死亡的残渣。

杨牧时的内心狂跳起来，黑影身上的变化实在太恐怖了，连他这个见惯了尸体的警察都有点感到毛骨悚然，他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许久之后，才又看向黑影。

“恐怖吗？”黑影轻声问道。

杨牧时点了点头，“还有办法治疗吗？”杨牧时一问出来，突然在内心自嘲了一下，这等恐怖的身子，如果不是眼前的人还在说话，估计早就当成是死人一个了，怎么可能还能够治疗呢？

不过在黑影看来，杨牧时是有些善意的，他摇了摇头，“没用的，这只是来回两个世界需要付出的代价。”

“那后面呢，为什么你要在十年之后才杀了她们？”杨牧时也不在此纠结，继续追问道。

“你也看到我的变化了，那天我的身体发生变化之后，我又被一种无形的吸力吸住，我又回到了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