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九州 第五十章迷雾重重

吴优的话让吴尚峰心头一震。

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吴尚峰又喝了一杯酒，他缓缓的放下杯子，强笑道：“石重案并无玄机。只因石重杀的是我儿子。作为当事人，本官理应回避。”

“石重为什么杀你儿子？”吴优追问。

“这个？”吴尚峰眼神游移。

“呵呵！！”吴优笑道，“听闻大人能来郓州做太守，是因为刑部尚书方靖方大人的引荐。方大人和王爷交情匪浅，大人在王爷面前还要隐瞒吗？”

吴尚峰忙起身，拱手道：“王爷误会下官了。只因这事是家丑，下官才不想说。既然王爷怀疑下官，下官便直说了。犬子和石重的小妾张爽曾是青梅竹马。后来，犬子去嵩山学武，张爽便嫁给了石重。犬子得知此事，心中多有不愤，他，他私会张爽，被石重当场抓获，石重便杀了犬子。”

“因情杀人，倒也讲的过去。”秦琰分析道，“只不过，此案还有几个疑点，想必吴大人也看得出来。”

“说巧合更为准确。”吴尚峰说，“犬子和张爽私会，为何刚巧被石重发现？石重杀人，为何刚巧被我知道？”

“大人有何想法？”

“下官想不通，才上书让圣上派王爷来处理此案。”

秦琰看了看吴优。

“王爷，咱们是该提审石重了。”吴优说。

“吴大人，你去准备吧，本王想现在就提审石重。”秦琰道。

“是。”

吴尚峰答应着，离席而去。

秦琰径直去了大堂，他坐大堂正中，吴优侧坐。吴尚峰坐在秦琰的右边。石重看着下面，傲然而立。

“你就是石重？”秦琰问。

“你是谁？”石重反问。

“休得放肆，这是当今皇子，晋王。”吴尚峰怒道，“石重，见了晋王，还不快快下跪？”

“我石重江湖人，上跪天地，下跪父母。至于什么王？吴某人还未放在眼里。”

“好啊，看来不给你点苦头，你是不知天高地厚。”吴尚峰给左右的捕快使眼色，出来四个捕快。两人用棍子夹着石重的腿，两人按着石重的头。依然没能让石重跪下。

门口御林卫看不下去了。进来两个御林卫，他们冲四个捕快摆摆手，四个捕快退下。两御林抓着石重的肩膀，慢慢的用力，石重额头渗出了汗珠。

很快，石重招架不住，双膝重重的砸在地上。

“石重，你为何杀人？”秦琰问。

“我要见皇上。”石重仰着头，眼睛直直的盯着秦琰。

“放肆！！”吴尚峰怒道，“当今圣上何许人也，岂能是你说见便见？”

“嘿嘿！！吴尚峰，在我面前你休冲大人物。我和皇上打交道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了玩泥巴呢。”石重讥讽道，“我也不跟你们废话，就你们这些人，还不敢杀我。你们去我府上，看看我门头上的三个字，那可是当今圣上的题写，圣上还给了我一块免死金牌，你们杀我便是抗旨。”

秦琰和吴优对视了眼，两人齐刷刷的看向了吴尚峰，吴尚峰则一脸的无奈。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不要说你没有免死金牌，你就算是有免死金牌，本王也敢杀你。”秦琰怒道。

“王爷？哼哼……”石重冷笑道，“吴尚峰不敢动手，便找来你这个王爷当替罪羊？你今日杀了我，我保证，明日整个郓州城便会起风，然后是一些风言风语。用不了几日，那些言语便传到了金陵，皇上若是听到了，我敢保证，在场的人都要给我陪葬。”

石重说话的样子很是认真，不像是胡编滥造。可是，他的话太过莫名其妙，秦琰也莫不清楚他的虚实了。

秦琰起身，缓缓的走到石重跟前，俯下身，眼睛盯着石重，冷冷的说：“不管你背后有多大的关系，维护帝国律法，匡扶社会正义是本王的职责。你杀了人，本王不会放过你。”

秦琰让御林卫把石重拉下去。不过，以防发生意外，石重被单独关押在石屋里。

回到下榻之地，秦琰询问吴优对此事的看法。

“石重是有备而来，这个案子不好了结。”吴优说。

秦琰摸着嘴巴，在房间来回踱步，好一会，他停下来，看着吴优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咱们现在要做的是知道石重为什么会有如此强硬的底气？”

吴优点头，道：“咱们想到一块了。石重提到了‘石家堡’牌匾，咱们不妨去一趟‘石家堡’，说不定会有收获。”

秦琰换上便装，跟着吴优，前往“石家堡”的路上，吴优发现有两个黑衣人跟踪他们。

“王爷，咱们被人跟踪了。”吴优小声说。

秦琰照旧行走，他只是在拐弯时，用眼睛的余光稍稍后瞟，果真，在距他们三丈左右的地方，有两个戴斗笠的人鬼鬼祟祟。

“他们的目标是我，我把他们引开，你自己去‘石家堡’吧。”秦琰说。

“太危险了，他们万一对你动手，怎么办？”吴优问。

“这条街来来往往的都是人，他们不敢在这里动手。等我回到了驿馆，便有御林卫的人保护了。”秦琰说。

吴优寻思秦琰的话有道理，他便点头同意了。

来到岔路口，秦琰左转，吴优趁机藏身在一个卖油纸伞的摊铺后面。吴优个子小，很容易就藏在了伞后。透过伞间的缝隙，吴优看到两个黑衣人在岔路口东张西望，然后左转，跟着秦琰走了。

吴优起身，正要离开。一个人拉住了他。吴优回头，是买伞的老板。他明白老板的意思，便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丢给老板，扬长而去。

吴优来到“石家堡”门口，寻思了片刻，他绕到后面，从一个狗洞里钻进去。

“石家堡”的佣人们大都离开了，吴优在“石家堡”转了半天，也没人发现他。误打误撞，吴优来到了石重的书房。

书房不大，但四面都摆满了书籍。经史子集，诗词歌赋，无所不有。吴优是个读书人，看到这一屋子的书，很是羡慕。

“一个江湖人竟然也有这么多的书，不可思议啊。”吴优心中感慨。

吴优取下一本书，书上蒙了厚厚的灰尘，他拂去灰尘，是一本《道德经》，书很新，没有被人翻阅过的痕迹。吴优明白了，这一屋子书定是石重用来做样子的。为了能摆脱别人对他江湖人的偏见，他就建造了这个书房，并且买了好多书，石重定是认为，有了这么多书，别人就会认为他是个有文化的人了。

吴优把书放在书架上，转身要走时，他的眼镜落在了角落的一本书上，因为那本书上没有灰尘。吴优环视书房，整个书房，也只有那一本书没有灰尘。

吴优走过去，因为那本书在顶层，吴优够不到，他找来一个凳子，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拿到书。吴优扫了一眼，是一本药书，《黄帝内经》，吴优翻开书，他发现这本书也没有被人翻越过。

“书被人动过却没翻越过？难道，书不是重点？”吴优又踩在凳子上，他用手敲了敲书架的背板，是空的。吴优拿出匕首，把木板刺穿，里面有一个小瓶子。吴优取出瓶子，打开瓶盖，瓶子里有一个字条：忠义四侠，孤之重臣，有求必应，不违天命。

字条的右下角是成王两个字。

吴优收起字条，来到门口。他先把耳朵附在门口，听了半柱香的功夫，外面没人，吴优打开房门，凤舞在门口站着呢。

吴优看到凤舞，倒吸了口凉气。

看到吴优，凤舞脸上浮现一抹会心的笑。

能在这里看到吴优，凤舞是真的很高兴。之前，凤舞还不敢确定吴优的出现是否和石重案有关。此刻，在这里见到吴优，便证明了自己的推断。

“好巧啊，又遇到你了。”凤舞说。

“我说这是巧合，你信吗？”吴优反问。

“随便你找理由，我无所谓。”凤舞说，“我现在只想知道，你来着干什么？”

“我可以不说吗？”

“你当然可以不说了。但，你若是想快点了结石重的案子，我觉得你不应该对我隐瞒。”

“我知道，你就是陷害石重的隐身人。”吴优说。

“我不明白你说的话？”

“在吴琼和张爽约会时，石重刚好赶到；在石重杀吴琼时，吴尚峰刚好赶到。世上哪有那么多刚好的事情？很显然，是有人提前设定，石重则是钻进了那个人的圈套里。”吴优分析说，“我没想到，设局的人竟然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

“我也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快就看出来了。”凤舞说。

“咱们能找个地方聊聊吗？”吴优说。

“这里就不错，没有人打扰。”凤舞进屋，用手摸着书架上的书籍说，“石重做梦都想不到，咱们会他的书房聊他的生死。”

“你可知道，吴尚峰为什么不敢杀石重？”吴优问。

“官匪勾结，相互包庇呗。”凤舞说。

“这不是你的真心话。”吴优说，“你早就想到了官匪勾结了，所以，你利用石重，让石重杀吴尚峰的儿子。这样，官与匪为敌，也就不能勾结。只是，你没有想到，石重杀了吴尚峰的儿子，吴尚峰依然不敢杀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