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九州 第二十九章下山

春去秋来，花开花落。时光荏苒，三年过去了。

三年光阴，让凤舞从一个花季少女出脱成超尘脱俗的美女。

在仙山的三年时光，是凤舞与世隔绝的三年时光，没有了红尘烟火的熏染，她更加的出尘了。她像一朵兰花，在幽幽的深谷里开放。散发着幽幽的清香。

每次，古魂想到这样的女人要被红尘俗世玷污了，心里都有淡淡的忧伤。凤舞的洒脱和执着，古魂觉得多少有点流云的影子。

当年，流云离开他后，便在江湖中失踪了。对于流云，他心里多少有些亏欠。所以，古魂想在凤舞身上弥补那些亏欠。尽其所能，古魂把全身的本领都传授给了凤舞。

凤舞天资聪明，能够举一反三，她在吸收古魂所传授的知识后，还能有着自己的发挥。

“如果，你不是女子，你定能带兵打仗，扩疆封侯。”古魂说。

“女人就不能封侯了吗？”凤舞反问道，“前辈，你这话明显的就是歧视女人。历史上的花木兰不就是女人吗？她不一样可以带兵打仗啊。”

“你说的没错。她是可以带兵打仗。但她并没有封侯啊。”古魂说，“你记住，这个世上本来有许多规定就是对女人不公正。所以，作为女人，你一定要多加的上进。”

“老前辈，你就放心吧。我把你的本事都学到了。还有谁能算计到我啊。”凤舞得意说，“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下山去施展自己的本领。”

“想下山你就下山吧。你呆在山上已经有三年了吧？”古魂问。

凤舞望着天空，想了想，说：“应该有三年了。我记得，在我呆在山上的这段时间，你一共是睡了九次，醒了八次。老钱包，我有一件事情很是不解，你能告诉我吗？”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睡那么长时间嘛？”古魂问。

“你睡的时间不是一般的长啊。你一睡就是三个月。你练得这是什么功夫？”凤舞问。

“一个人活得时间久了，对世间的人和事情都失去了兴趣。但是，我又死不了，我只能睡觉了。”古魂说，“等到你到了我这么大的年龄，如果，我那时候还没有死，我就回答你这个问题。”

“你是老前辈嘛，一定会长命百岁。”凤舞说。

“对于我来说。这句话并不是恭维的话。”古魂说，“我现在最想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如何才能让自己舒舒服服的死去。”

“我才不让你死呢。”凤舞拉着古魂的衣袖，三年的时间，凤舞已经把古魂当成自己的爷爷了。在古魂跟前，凤舞有说不出的轻松和自在。

有时候，凤舞觉得很纳闷。她从小就是跟着师傅“玉面罗刹”冷武艳长大照理说，冷武艳应该是她最为亲近的人。可在冷武艳身边，凤舞总觉得很拘谨。即便是在孟婆的身边，凤舞的神经也总是莫名的紧绷着。唯有在灵山的这三年，凤舞是快乐的三年，无忧无虑的三年。

“过两天，你就要下山了。在你下山之前，我要送你一本书。”

古魂走在前面，凤舞跟着古魂来到了书房。看着书房里的书籍，凤舞说：“老前辈，三年来，我把这里的书都看过了。”

“你看到这些书都是大都是流于形式。形式大于实质，看看可以，没啥大用。”古魂说，“再者说了，你看到的这些书籍，别人也都看到。你可以用这些书上的东西也只能对付黑虎之流的人物罢了。”

古魂走到靠左的书架前，他弯下腰，用手在书架上拍了三下，书架裂开，中间露出一个洞，古魂把手伸进去，从洞里拿出一个盒子。他打开盒子，从盒子拿出一本书，他并没有把手中是书立刻交给凤舞，而是用手抚摸着书籍的封面，想抚摸着多年的恋人。

久久，古魂才把手中的书递给凤舞。凤舞看到书籍封面写着《天阴地谋》。

“这本书是我毕生的心血，我把交给你了。希望你能好好的为我保存。”古魂说。

凤舞感受到了古魂对她的期望，她双膝跪地，说：“老前辈，你对我的恩情我凤舞这辈子恐怕都报答不起了。”

“罢了，罢了。我若是想着要你报答我的恩情，我便不会教你了。”古魂说，“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好人。至少，你的心底善良。虽然，有一些权谋是做一些拿不到台面上的事情，但我希望你要本着心中善念去行事。自古以来，权谋之术轻易不肯教人。习武之人，心术不正，受伤也只是少数人。而修习权谋之人，若是心术不正，便会有很多的遭难。”

“弟子谨记老前辈的话。”凤舞说。

古魂打了一个哈欠，说：“我困了，要睡觉去了。你自己慢慢的钻研吧。”

凤舞忙取来一些酒，递给古魂。古魂每次长眠之前，都会大醉一场。古魂躺在石棺里，凤舞帮着把石棺的盖盖上。她便独自钻研《天阴地谋》这本书了。

之前，凤舞也看了很多书，像《鬼谷子》，《孙子兵法》，《三十六计》，《反书》等等。并且，古魂睡醒后，也会指点凤舞一二。凤舞自我感觉学到的不少，内心很充实。只是，有些地方她还不甚明了。打一个不太恰当的比方，凤舞所学的只是就像是一个个的小水塘，水塘里的水很多，可每个水塘都是独立存在，凤舞看过《天阴地谋》这本书后，她脑中那些独立存在的小水塘一下子连贯在一起了。

就像是一个学武之人，一下子打开任督二脉。这个世上，所有的事情，所有的表面现象都有一个真实的存在。而这个真实的存便是道。一道通，万道同。凤舞看过《天阴地谋》后，脑袋一下子开光了，她明白万事万物中的那个道。

道可道，非常道。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在古魂长眠后的第十天，凤舞研习完了《天阴地谋》。站在山峰，凤舞有种意气风发之感。这种感觉是她习武时不曾体会。

环视四野，凤舞觉得整个天下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是时候下山为父报仇了，凤舞心想。

凤舞来到石棺前，趴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然后，凤舞回到山洞，把自己平日里穿的衣服用小包袱包裹上，她拎着包袱，乘着一条小船，飘飘荡荡，灵山在她身后越来越小了。

凤舞很是感慨，她不知道，此行离开何时还能回来？亦或是，她还能不能回来？

一别便是一生，怎能让她不心生感慨。

小船行驶了一天，靠岸了。凤舞弃舟上岸，不远处有一群人在围观，凤舞凑过去，见是两口子打架，转身离开。

“这么热闹，你为何不看？”

凤舞转身，说话的是一公子，长得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年龄和她相仿。凤舞拿眼睛上下打量此人，自己并不认识，她转身要走。

青年公子一个健步，拦住凤舞的去路。

“光天化日，你要抢劫吗？”凤舞怒道。

“相逢即是缘分，我想和顾念交个朋友。我叫赵……”

凤舞打断青年公子，道：“我不想和你交朋友，我也没兴趣知道你叫什么。你给我走开。”

凤舞一把推开青年，扬长而去。行了一炷香，凤舞觉得不对劲，她摸了摸肩膀，包袱不见了。凤舞用手拍了脑袋，暗暗叫亏，定是方才的青年把包袱偷走了。

凤舞静下心来，寻思了片刻，她向路人打听出附近最好的酒肆后，便径直去了酒肆。凤舞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点了大鱼大肉，正吃得不亦乐乎时，青年公子出现了。

“这么快就相见了，咱们当真有缘啊。”凤舞平静的说。

“我是特意来寻姑娘呢。”青年把包袱放在桌上，笑道，“姑娘，你也太不小心了，包袱不见了，你都没发现吗？”

“多谢了。”凤舞端起一杯酒，送到青年公子面前，道，“些许酒水，不成敬意。还望公子不要推辞。”

青年公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你为何不喝？”青年公子问。

“我怕毒。”凤舞说。

“毒……”青年公子忽然觉得肚子有些异样，他用手捂着肚子，痛苦的问，“酒，酒里有毒？”

“说吧，你为什么要算计我？”凤舞问。

“我怕不明白你的话。”青年公子痛苦的说，“你快点给我解药。”

凤舞摇摇头，一脸惆怅。

“我本不想杀你，你却不知死活。既然你不想活，我也无所谓了。”凤舞起身就要走，青年公子忙拉住凤舞，道，“我说，我都说……”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凤舞坐在凳子上，笑吟吟的看着青年，道，“你不用着急，从头开始慢慢的说，我有的是时间。”

青年公子叹了口气，道：“我输了。”

“谁赢了？”凤舞问。

青年公子说出那人的名字，凤舞吃了一惊。她以为，没有人能算计到她了，可是，在那人眼中，她仍然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