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记事 第82章 81.1

韩淑琴、孙大红被杨东喝的一惊。qiuyelou

杨婧弯腰把当当抱在怀里，叮叮立刻趴在杨婧的腿边。

杨东脸色阴沉骇人。

韩淑琴、孙大红立马转了脸色和态度。

韩淑琴笑着说：“哟，是叮叮当当啊，刚才没看清楚，我以为是谁家的小孩子跑到咱院子里来调皮捣蛋呢，原来是我外孙儿啊。哎哟哎哟，是我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你们别见怪。”

“是啊是啊。”孙大红笑嘻嘻地附和：“我也以为是别人家的孩子呢，乍一看叮叮当当又长好看了，差点没认出来。”

杨婧对二人这副刻意巴结的样子十分反感，转头看向杨东，发现他也没比自己好哪里去。

韩淑琴和孙大红却是厚着脸皮贴上来：“杨婧啊，回来了啊。”

杨婧直接冷着脸说：“两家人别说一家话，你也别喊的那么亲热，我不习惯。”说完抱着当当，拉着叮叮的手，转身进了厨房，一到厨房就喊：“哥，可以吃饭了。”

“嗯。”杨东转身进厨房，没再理韩淑琴和孙大红。

韩淑琴、孙大红脸色当即难看。

杨婧进到厨房后，把叮叮当当放下，余光瞥了韩淑琴、孙大红一眼，想着二人该是受了娘家那边的劝说，所以此时没有撒泼。

杨婧不管她们，掀开锅盖，拿起一个白色大瓷缸，一个大海碗，和两个小碗，一次性把锅里的面条盛完，等到韩淑琴巴巴地再掀开锅盖想蹭碗面条时，锅底沉淀下来的面汤，还不够覆盖锅底的。

杨婧、杨东连带叮叮当当坐在小院子里吃面条。

“好吃吗？”杨婧问，面条是杨婧和了面现擀的，嚼劲十足，青菜、葱叶都是顶新鲜的，味道应该不错的。

“好吃。”叮叮当当一起说，然后小手握着筷子，往嘴里扒面条，小嘴吧唧吧唧地嚼着。

杨婧笑着，看向杨东，问：“哥，味道怎么样？”

“挺好的。”杨东说。

杨婧嘻嘻笑：“我也觉得挺好的。”

杨东转头看向杨婧，见杨婧离了杨家之后生活的如此好，整个人都散发着照人的光彩，并且对着生活充满的希望，他突然就觉得以前她的生活都是受他所累，想要离婚的心更加迫切和坚定。

刚吃过饭，杨东就走进厨房，在灶台旁边的一张小凳子上坐下来。

韩淑琴、孙大红顿时紧张起来。

孙大红烧火的动作停了停。

韩淑琴站在灶台前看着杨东。

杨东转向孙大红，问：“你考虑的咋样？”

孙大红问：“啥？”

“离婚的事儿。qiuyelou”

“离啥婚啊，别说山湾村找不着离婚的，就是水湾村，望城县，南州市也没有几对离婚的，日子有啥过不去的，为啥要离婚呢？再说，这些年，你年年不在家，大红也没做啥过分的事儿……”

“你能别说话吗？”不待韩淑琴说完，杨东直接打断。

韩淑琴被杨东一句话噎住，站在原地不作声。

孙大红低头不说话。

“你要是不说话，明天咱们就去民政部门，把离婚手续给办了。”杨东说。

“办啥办啥？办了离婚证大红以后还咋出嫁？哪个男人还要？”韩淑琴没说完，杨东愤怒的目光朝她一望，她立刻不敢说话。

“明天就去办！”杨东说。

孙大红坐灶台前哇的一声哭起来。

杨东从厨房走出来，进了杨婧的茅屋，杨婧正把两个小家伙放在床上，哄他们睡午觉呢。

“妈妈，妈妈，你讲大灰狼‘啊呜’的故事。”当当躺叮叮旁边说。

杨婧却笑着：“喵，喵喵。”

两个小家伙一笑咯咯笑着用小手抓杨婧的手，说：“不是，妈妈，不是，你那不是大灰狼，你是猫咪了。”

“喵喵喵。”杨婧继续叫着，转头一看，看到杨东，杨婧喊一声：“哥。”

杨东弯腰走进茅屋，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摸摸当当的脸，又摸摸叮叮的脑袋。

“哥，你们说的怎么样了？”杨婧问。

“明天就去离婚。”

“她同意了？”

“不同意也去。”杨东不高兴地说。

“没那么容易去吧？”

“她不去，我就去法院起诉。”杨东坚定地说。

杨婧总觉得韩淑琴、孙大红不会那么轻易同意，只不过，一整个下午到晚上，韩淑琴、孙大红都没有闹腾，哪怕是看到叮叮当当玩弹力球，球弹到墙角菜地里，两个小家伙小心翼翼地到菜地里捡球，韩淑琴和孙大红都没有发火。

并且孙大红半天都不高兴，心情郁闷，韩淑琴则趴在她的耳边嘀嘀咕咕不停。

就这样还算相安无事过了一天，第二天一早，小院子来了两个瓦工，是为了砌灶台来的，杨婧、杨东烧了热水放着，给两个瓦工喝的。

不一会儿大虎子从家也搬了大板凳过来，说是一会儿还要送大桌子过来，看看院子里给摆几桌，不够的话，可以去邻居那摆一两桌。

杨东点头。

杨婧知道这一切都为自己忙碌的，突然有些紧张起来。

“婧婧，你在家顾着点，我和孙大红去民政部门把离婚办了。”杨东说。

杨婧点头。

杨东转头走向堂屋，然后转见东屋，没多久就听到里面大吵大闹的声音。

“我不离，我不离婚！”孙大红在里面喊闹，似乎又摔了东西。

两个瓦工吓了一跳。

大虎愣了下，看向杨婧。

杨婧把叮叮当当拉回茅屋，说：“你们两个在这儿玩水枪，妈妈去看看舅舅一会儿就回来。”

“是舅舅和舅妈打架了吗？”叮叮问。

“没有打架，是吵架。”

“那妈妈去了也会吵架吗？”

“不会。”

“那妈妈别吵架。”

“好。”杨婧摸摸叮叮的脑袋：“和妹妹在这儿好好玩哈。”

“好。”

杨婧出了茅屋，又麻烦瓦工搭下眼，如果叮叮当当乱跑，喊她一声，瓦工应着。

杨婧于是跑进堂屋，刚站在角门前，就看见孙大红坐在地上哭喊。

韩淑琴也指着杨东骂：“杨东，你有没有良心？你爸死的时候，你和杨婧才多大，我辛辛苦苦带了你们那么多年，你们一有本事就想把我踢开，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给我住口！”杨东喝住。

韩淑琴、孙大红一愣。

杨东右手攥拳，脸色铁青，眼看就要打韩淑琴、孙大红一顿了，韩淑琴、孙大红两个人都有点害怕了，硬挤出来的眼泪瞬间就干了。

正在这时，韩淑琴一下冲到杨东身边，身子一斜，快速地冲出堂屋，冲出小院子，就站在大马路上喊：“打人了啊，打人啊，杨东要打人了啊！”

几人一喊，一下将村子里闲来无事的人都喊出来看热闹了。

杨婧大喊不妙，这下全部都宣扬开了。

然而，已经无法阻止。

四周不少人已经全部赶来。

连两个瓦工都停下手头上的活儿，站起身来，越过篱笆院子向路人看。

杨婧跟着走出来。

杨东脸色骇人地向往小院子冲，大虎一把抱住他，说：“东子，东子，别冲动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杨东气的连说话气都喘起来，有些语无伦次：“大虎，大虎，真的，婧婧，金铃，我忍了这么多年了，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

“那你能咋办？打她们吗？杨婧过几天就结婚了，这样闹下来受累的是谁？”

杨东一愣。

杨婧接话说：“哥，我不怕，大不了我不从这儿出嫁，我从北大街嫁到北大街又有什么关系？陈正愿意娶我就行，只要我婚后幸福就行，她们要闹是吧？跟她们闹，反正名声早就没了，还怕这一次吗？这儿容不下咱们，咱们以后去望城，去南州，去中国更多的地方，非待在这里等唾沫星子淹死吗？哥，你想想，要不是韩淑琴从中使坏，你和金铃说不定早就结婚了，我和陈正也不会弄成这样子。所以这次你不要再为了我为了其他什么往后退缩，做自己想做的。”

杨婧一度话说的硬气十足，令大虎震动，对杨婧刮目相看，没想到以前软弱温顺的杨婧这么硬气有魄力。

杨东此时已感动的热泪盈眶：“婧婧，哥对不……”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是对不起你自己。走，索性一次闹大了，所有的丑闻都撕开了，咱们再也不必遮遮掩掩生活，咱们洗新革面重新开始，以后也能坦坦荡荡。”杨婧拉着杨东的胳膊往外走。

“妈妈。”此时叮叮当当站在茅屋里喊杨婧。

杨婧回头，看见两个小家伙，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白白嫩嫩大眼骨碌的，好看极了，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这两个小家伙有多惹人爱，对她来说有多重要，这是原杨婧给她最好的礼物，原杨婧年幼缺爱而犯错，她不想让孩子们重蹈覆辙，她想把孩子们教育的好好的，此刻她冲着两个小家伙笑着说：“别乱跑，就站在那儿等妈妈。”

“好，妈妈，你快点回来喔。”叮叮说。

“快点回来。”当当说。

“好。”杨婧冲叮叮当当比心。

两个小家伙肉肉的小手，也比出心的样子，看着杨婧笑。

杨婧一转头，面色瞬间一凝，与杨东走出小院子，直直走到泥路上，此刻韩淑琴还在哭，哭的撕心裂肺，闻者伤心，面前围了一圈人，这一圈人极易被煽动，不少人听着韩淑琴的哭诉在感慨难过。

孙大红蹲在一旁跟着抹泪。

“杨东他年年外出打工，大红一个人在家操持着整个家，还帮着杨婧带孩子，现在杨东工资一个月六十块钱了，有本事了，他回来立刻要离婚，离婚怎么说得出口的，丢不丢人啊，你们说他有没有良心啊，有没有良心啊。”韩淑琴大哭着。

围观人跟着附和。

“孙大红什么时候帮我带孩子了？”杨婧一句话插.进来，让韩淑琴哭声一顿，孙大红也跟着一停。

人群自动给杨婧让了一条道出来，杨婧面带愠怒地质问韩淑琴：“你一口一个这个给你丢人，那个给你丢人，我倒要问问你，家事你在家不好说，偏偏跑到大路上哭天抢地，这就不丢人了？见人就说杨婧不好杨东不好，杨婧给我丢脸杨东没良心，我们都不好，就长了你的脸了吗？”

杨婧话音一落，刚才稀稀落落说着杨婧杨东不对的人，此时闭了嘴。

韩淑琴脸色顿时一白。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个人最后一次蹦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