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风吹来,云片在明净的天空泛起了白浪,江夕月已经起身换好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将灵蛇鞭挂在了腰间。
她带上了面纱斗笠,骑马匆匆离开了景幽王府,前往东郊。
自从昨夜与赫连煜说开,他表示不再干涉她的事情以后,江夕月在景幽王府的行事变得大胆了很多。
不过赫连煜确实是说到做到,她今日的所有行为,下人都格外配合,赫连煜似乎真的已经对她不闻不问了。
清晨的街道,人烟稀少,江夕月按照东郊路线,快马飞驰。
虽然不知道念晴的舅舅是否尚在,但还是要去查查,若是能找到,说不定能问出什么线索。
她现在能掌握的信息太少,所以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能错过。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江夕月终于来到了东郊街道。
这里已经是帝都的边缘地带,多数住着贫苦人家。
街道上只有几个孤零零的行人匆匆而过,破败的街道与帝都中心繁华街道形成的鲜明的对比。
江夕月熟稔地驾驭着马匹,来到了一处茶馆,翻身下马。
茶馆可是古代信息情报站,多给点银子,想要的基本消息手到擒来。
小二见到了江夕月,连忙殷勤上来牵马,“客官快请!”
江夕月随便挑了一个桌子坐了下来,点了一份糕点和茶水,小二立马就端了上来。
“客官慢用!”
就在小二准备走的时候,江夕月叫住了他。
顺势丢了一小锭银子给他,“向你打听一件事。”
小二顺势收下了银子,屁颠走到了江夕月跟前,“女侠客气了,不知是问何事?”
江夕月压低声音道:“你们东郊可有一个瘸腿的更夫?”
小二不假思索道:“有有有,客官说应该是石岭村的老张头吧。”
江夕月一喜,“可有详细地址?”
小二见江夕月是个女子,倒也没有防备,直接道:“石岭村东头坡,第一家就是他家,那要到了的草屋,好认得很。”
江夕月喝了一口茶,“这个老张头只有一个人?”
小二点头,“原本是有一个侄女,卖给大户人家做丫鬟,平日里也给老张头点补贴,嗜酒如命的老张头的日子也算好过,不过几年前,听说那丫头手脚不干净,被打死了。”
“侄女死了,老张头没了补贴,就上门去闹,才被人打断了腿。本身就穷,而后又瘸了,自是找不到媳妇,也就一个人到了现在。”
眼下听小二这样一说,江夕月基本确定这个老张头就是念晴的舅舅。
就在此时,小二又挠了挠头,“不过说来也怪,向来打更准时的老张头昨夜竟然没打更,也不知是不是酒喝多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江夕月眉心一跳, “他昨夜没打更?!”
小二被吓了一跳,然后紧跟着点头,“今天一早,不少人在茶摊说这件事情来的……”
江夕月匆忙起身,“石岭村东郊往哪走?”
小二给她指了路,江夕月直接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
没过多久,江夕月就来到了小二说的石岭村。
这个小村庄与周围的环境一样破败,但却散发着一股朴实的气息。
她下马停在村口,环顾四周,见到一个老妇扛着锄头,就上前询问东坡老张头的家。
老妇一脸不耐烦的指了方向,嘴里还念叨了一句,“今个儿怎么都找他……”
一种不好的预感瞬间涌上江夕月的心头,她追问那个老妇,“找他的是男的女的?什么时候向你打听的?!”
老妇撇了撇嘴,“就刚才,一个带着斗笠的男……”
话还没听完,江夕月已经朝着老张头家的方向驾马飞驰而去。
东头坡最破的那一家,一眼就被江夕月看到了。
已经坍塌一半的草屋大门紧闭,江夕月缓步来到门前,扫了一眼地上的脚印,最新的脚印是朝着屋里的。
这屋子里,有人!
她又动了动耳朵,并未听到里面传来一丝声响。
江夕月取下鞭子,一脚猛地将门踹开。
正巧见到一个戴着黑纱斗笠的男人站在土炕前,土炕上则躺着一个嘴唇乌紫的佝偻老人。
黑色斗笠男子见状要逃,江夕月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手中的鞭子如灵蛇般舞动,发出一阵呼啸之声。
她精准地抽打着对方的身体,每一鞭都带着狠劲,刺破了空气,让人心生寒意。
那个黑纱斗笠男人并不示弱,他身形一闪,躲过了江夕月的鞭子袭击,然后迅速转身,一掌凌空拍出带着无形的气劲,向江夕月袭来。
江夕月机敏地侧身躲闪,避开了对方的攻击,迅速反击,手中鞭子一股强劲的力量带着破风之声,直劈对方的胸口,男子躲闪,黑色斗笠瞬间被江夕月的鞭子炸开。
再看到男子的那张脸的时候,江夕月瞪大了眼睛,然后猛地收回了鞭子。
“苏宥齐!怎么是你?!”
捂着胸口的苏宥齐一脸懵地看向眼前女子,“你……是?”
江夕月脱下斗笠,那一双明亮而又透彻的眸子瞬间就被苏宥齐认了出来。
苏宥齐眼底划过一阵激荡,看向了江夕月包扎的手,惊诧道: “你是王妃殿下!”
江夕月容色娇娇,如美玉般通透,虽装扮朴素,不施粉黛,却压不住绝色,与昨日他见到的小厮模样,简直是天壤之别。
江夕月收起鞭子,“昨日扮成小厮,也难怪你认不出来。”
苏宥齐没想到,江夕月原来长得这明媚漂亮,声音这般清脆好听。
他对江夕月恭敬的行了礼,“是我眼拙,方才冒犯了王妃,还请王妃见谅!”
能文能武,胆识过人,心思缜密还貌若天仙,也怪不得能让景幽王这样的人浪子回头。
“是我先动的手,怨不得你,”江夕月狐疑看着苏宥齐,“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
她看了一眼土炕上躺着的老张头,“他怎么回事?”
苏宥齐如实道:“昨夜你让我查往生义庄,我便派人查了,虽然没有查到,但是买到了消息。”
“说几年前,在东郊的街上,有个叫老张头的更夫有段时间,逢人就问往生义庄在哪?于是我就要了地址,打算来向这个老张头问问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