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东先生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药方,递给了赫连煜。
赫连煜打开了药方细看:
幽冥寒凝花的花蕊九朵,仙莲花瓣九片,紫云香草两株,与十克金蛇胆汁融合制成药丸。
再配上新鲜的阴阳血为引服用,寒毒便可清除。
看完的赫连煜瞳孔紧缩,上面的药材,除了江夕月的阴阳血是他今天开了眼界知道的,其余的他是从未听过看过。
“先生,这些药材要从何而得?”
文东先生拿回了赫连煜手中的药方,然后将药方折得方正的放到了自己的怀里。
“这些药材啊,有钱可买不到,只能是老夫跋山涉水的亲自去找,至于时间,若是幸运,短则一年半载,长则遥遥无期。”
文东先生的话,宛如晴天霹雳,将赫连煜原本燃起的希望浇了一个透灭。
“若是先生这样说,看来本王的寒毒,还是无解的了。”
从阴阳血脉来看,赫连煜就知道文东先生纸上写的每一味药材都不简单,想要找寻,自然也是难如登天。
文东先生却嘿嘿一笑:“王爷莫丧气啊,这些药材虽然难寻,但比起阴阳血,简直不值一提。只是对于旁人来说难得,但是对于老夫……”
他可是医师世家的传人,既然他敢说出来,就有一定的把握能拿到。
只是寻这些药的路程遥远而艰辛,归期他确实不能胯下海口。
他信心满满的拍拍胸脯,“定能为王爷一一寻回。”
赫连煜眸色有了些许的清亮,“有先生这句话,本王自当宽心。”
文东先生睨着床上躺着的江夕月,继续道:“老夫要是出去寻药,就不能三个月回来一次为王爷排毒了,这个事情就只能交给这个丫头。”
现在确定了江夕月是阴阳血脉,能压制赫连煜的寒毒,只要和江夕月同榻而眠,赫连煜便可以不用药浴。
他也不用三个月回来一次,这样能出远门去给赫连煜寻找药。
可他脸上很快染上了一层愁容,将心中顾虑说出,“王爷与她肌肤之亲,能压制寒毒,只是……不知王爷能否完全控制这个丫头在身边?”
他一旦出了远门,就等于将赫连煜的命与江夕月拴在了一起。
一旦江夕月出了事,赫连煜的寒毒未能压制,他赶不回来给赫连煜排毒,赫连煜可就只能是死路一条了。
这就是文东先生最大的担忧。
赫连煜将江夕月的手放入了被褥之中,坐在了床榻前。
狭长如鹰隼般的眸子锁着江夕月的脸。
笃定道:“先生放心,本王绝对不会让这丫头死在本王的前面,今日之事,本王断不会再让其发生。”
他又看向文东先生,“先生打算何时出发,需要本王准备什么?”
文东先生想了想,“一匹好马,多备一些盘缠,然后就是给两个武功高强的死士即可。至于什么时候出发……”
此去取药的地方全部都是极地,危险重重,若是不带帮手,他一把老骨头,可应付不过来。
“等这个丫头醒了之后,老夫问着丫头点事情,之后再告知王爷离开的时间。”
文东先生现在有太多的问题要问江夕月,必须等江夕月醒了之后。
他要弄清楚江夕月到底是被谁招来的魂尸,是否与当年灭他全族的人有关。
赫连煜收回了视线,轻“嗯”了一声,然后又帮江夕月掖了掖被子。
“王妃未恢复之前,就暂时留在飞羽斋,本王还有事情需要处理,有劳文东先生照顾王妃了。”
赫连煜知道江夕月一时半会,应该还醒不了,他现在要去地牢见一见玉箩,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文东先生应声,“王爷放心,老夫好生替你看着她,不会出事的!”
……
地牢内的墙壁上滴水不停,发出阴森的滴答声,昏暗的火光投射出诡异的影子,扭曲了牢房的形状。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和腐烂的气息,令人难以呼吸。
玉箩闭眼盘腿坐在了地上,身上依旧湿漉漉的,地上还放着业刹让死士送来的衣裳。
牢门口,一名死士站在门口看守。
一阵微弱声音传来,玉箩耳朵动了动,以为是赫连煜来了,立即睁开了眼睛。
没想到来的人,竟然是业刹。
玉箩起身,见业刹身后没有赫连煜,拈了眉心道:“王爷没来吗?王妃如何了?救活了吗?”
业刹脸色极差,“文东先生说王妃情况十分危急,很可能醒不过来,你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个消息,玉箩心里漏了半拍,若是江夕月死了,那些告发王爷的信件该如何?!
她焦急对业刹喊道:“我要见王爷!”
业刹险些被气的吐血,“你很可能会死!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我很担心你!这话一下子撞入了玉箩的心里。
玉箩整个人呆住了,目光缓缓移向业刹的身上,“你……刚才说什么?”
“王爷!”
业刹刚要和玉箩说话,就见到此刻已经来到地牢的赫连煜。
玉箩也收起了思绪,见到赫连煜后单膝跪地道:“王爷!”
死士打开了地牢房间,业刹跟着赫连煜一同进入,只是他站在距离玉箩较为近的地方。
因为他以为赫连煜是来要玉箩命的。
但出乎业刹预料,赫连煜并没有如预料的勃然大怒,异常平静。
“王爷,王妃如何了?”
赫连煜答:“已无大碍,只是暂时还未苏醒。”
“没事就好……”
玉箩听到江夕月没事,心里的石头也放了下来。
与此同时,一边的业刹也松了一口气。
赫连煜淡淡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玉箩如实将昨夜到现在发生的所有事情,事无巨细的告诉给了赫连煜。
玉箩说着,脸上的愁色越来越重,眉头紧锁。
“王爷,若是王妃真的写了这些信件,传出去可非同小可,不知王爷可有法子将王妃的那些信件找到!”
赫连煜听完却垂目,轻轻一笑,“你真的觉得有这些信件吗?”
玉箩抿了抿嘴,摇了摇头,“但是奴却不敢赌,若是真有,奴可担待不起。”
玉箩何尝不知道江夕月可能是在骗她,但是她又不敢赌。
而且当时江夕月也是拿命逼她,要是江夕月真的服毒自尽了,她也没法跟赫连煜交代。
“起来吧。”赫连煜斟酌了一番,“她心思狡黠,利用你对本王的忠心,才能做成这些要挟之事,此事也不能完全怪你。”
业刹想到信件,他还是忧虑道:“那些信件……”
赫连煜却气定神闲道:“她怎么保证一个信件放在某个地方三天,不被人看到的?不过是吓玉箩的说辞罢了。”
玉箩和业刹相视一眼,一脸无语,不知说什么好。
赫连煜吩咐业刹道:“找人去将芝芙的尸身厚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