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江夕月和玉箩都找回来了,业刹调整了一下心态,然后飞快去找赫连煜汇报情况。
景幽王府书房内,赫连煜在窗前负手而立,清冷而疏离的眸子里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思绪。
业刹来到了书房,“王爷,王妃和玉箩都带回来了,王妃溺水,已经送到了飞羽斋,让文东先生救治。”
赫连煜听到江夕月回来的消息,内心顿时松了一口气。又听她遭遇溺水,紧张感油然而生。
他深戾的眼眸扬起,“溺水?现在在哪?”
业刹下颌肌肉紧绷:“具体情况不知,属下已经将王妃送到飞羽斋,让文东先生救治了。其实玉箩……”
业刹的话还未说完,赫连煜就急声道:“去飞羽斋!”
飞羽斋,睡得迷迷糊糊的文东先生被上善从床上叫了起来。
“先生快起来,出事了!出大事了!”
文东先生一脸不悦的坐起身,“毛毛躁躁,像什么样子!”
上善连声道:“王妃溺水了,现在命悬一线,你快去看看吧!”
王妃?!
文东先生弹跳下床,“那丫头找到了!还溺水了!你不早说!在哪呢?”
上善焦急应答,“就在偏房,若水已经在给她施针稳住心脉,但是她气息太弱,恐撑不住!”
文东先生听完,佝偻的身子倒是灵活,一溜烟的就朝偏房飞奔而去。
江夕月浑身湿漉漉的躺在床上,她的容颜苍白如纸,仿佛被剥离了一切色彩,连一丝生机都难觅。
若水在江夕月的内关穴、天泉穴和伏兔穴等多个大穴都施了针,暂时稳住了江夕月微弱的脉息。
文东先生破门而入,立马来到江夕月跟前给她把了脉。
他眉头皱成了川字,吩咐身边的若水,“取药柜里第三层的第六格里的药丸来!”
若水匆匆去取,而文东先生收回了之前若水施的针,重新在江夕月身体几个极为危险的命门处扎了针。
才落完针,江夕月又猛地吐了几口水。
文东先生看着吐出来的水,暗暗松了口气。
又抓了抓脑袋,“都这个样子了,怎么也不给她换一身干的衣裳?!冰凉刺骨的湿衣,不是在给她催命吗!”
上善一脸无奈,“王爷也没有给飞羽斋配一个女的,我们都是男子,哪敢给王妃换衣服……”
这些年,飞羽斋都是伺候王爷的,除了玉箩,就没有一个女子。
而且赫连煜下令不让下人进来,他们也不敢贸然叫人,所以就没给江夕月换衣服。
“本王来换!”
上善话音一落,门口就传来了赫连煜的声音。
赫连煜接过业刹手中的衣裳,来到竹床前,“不知王妃现在情况如何?”
文东先生见赫连煜要给江夕月换衣服,将扎在命门上的针全部取了下来。
“眼下情况不好,王爷先给王妃换完衣裳,以免失温,雪上加霜。”
赫连煜也不再继续耽搁,应了声,文东先生便带着其余人离开了房间。
他用手指轻轻地拨开湿透的衣服,赫连煜第一次感受到她身上的温度是冰凉的。
他的手不由自主地僵硬了起来,仿佛是属于他的那一股暖意在此刻一点点消失。
她不能死!江夕月不可以死!
赫连煜加快了手中的动作,就在他将江夕月的手从衣袖中抽离出来的时候,发现她手中还死死的握着那一枚血红色的玉牌。
赫连煜一眼便认出了,这块玉牌就是自己昨日给江夕月的那块。
他试着撬动她的手,想将玉牌拿出来,却怎么都掰不开。
又担心自己太过用力,弄伤了她,最终只能放弃,快速的将她的衣裳穿好。
赫连煜用指腹轻轻的将黏在她脸上的湿发撩拨开,绷着脸,眸中带着强压的愠怒。
“你说你跑什么?你若是来找本王,本王难道护不住你吗?就知道自作聪明!”
教训了一句之后,赫连煜叹了口气,尔后立马请文东先生进来继续救治。
此时若水已经将文东先生要的药丸取来。
文东先生拿着药丸给江夕月服下,而后继续在江夕月的命门处施针。
施完针的文东先生吁了一口气,故作一脸愁容的看着赫连煜。
“老夫给她吃了护脉丹,一刻钟的时间,若是能缓过来,便相安无事,若是缓不过来,王爷只能准备后事了。”
听到这里,业刹却一把激动的抓住了文东先生。
“王妃可千万不能死!文东先生不是能妙手回春吗?肯定有法子救活王妃的!”
要是王妃死了,那么间接导致王妃死亡的玉箩,可真的没有活路了。
赫连煜都没想到业刹比自己还激动,不由皱了皱眉。
看着业刹的眸子霎时间冰冷无比,“你激动什么?”
业刹感受到了赫连煜那压迫的眸光,知道赫连煜误会他的意思。
“属、属下是担心王妃有个好歹,到时候王爷会让玉箩偿命……”
说完他脸一阵发烫,而后硬着头皮道:“王爷,属下相信玉箩一定是迫不得已,她不可能背叛王爷的!还请王爷对玉箩开恩!”
赫连煜这才明白,原来业刹这小子的心思在玉箩身上。
他双眼冷冷一眯,“王妃无恙,玉箩则无恙,若是王妃有个好歹,玉箩就当做祭品,给王妃献祭了。”
业刹听完瞳孔猛地一缩,刚要开口,就被赫连煜赏了一记冷光,“退下!”
业刹垂头走出了房间。
文东先生看着业刹略显萧条的背影,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摇摇头,“一个好好的孩子,看给你吓的三魂没了七魄。”
赫连煜眼眸瞥向文东先生,“那先生为何又要吓本王?”
江夕月很可能是罕见的阴阳血脉,按照他对文东先生的了解,要是江夕月真的要死,文东先生肯定是要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怎么可能这样优哉游哉的,所以江夕月一定是已经安全了。
只是孩童性子的文东先生又想要吓他,才故意说的那般严重。
文东先生果然心虚地眨了眨眼睛,因为没有骗到赫连煜,反倒有些气鼓鼓。
撇撇嘴抱怨道:“真是一点也不好玩!”
赫连煜说的没错,其实方才江夕月吐出了水,就已经是从鬼门关被拉回来了。
吃下了护脉丹,稳住心脉,基本已无大碍。
他方才故意说的那么严重,不过是想要逗赫连煜玩一下。
谁知道没门蒙骗赫连煜,反倒是把业刹给吓得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