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熵减文学网 > 玄幻 > 从皇宫禁军开始,分身遍御天下 > 第五百八十二章 不是银子是诅咒?

岑睿峰悬停于半空。

他周身狂暴的内力如同沸腾的熔岩,汹涌翻滚,将周围的空气都灼烧得扭曲变形。

他须发皆张,双目赤红如血,死死锁定下方那几道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影。

身为三品高手,他的感知何等敏锐?

他早就察觉了这些黑袍“人”的异常——冰冷僵硬,毫无体温,胸腔内一片死寂,根本没有活人应有的心跳与呼吸!

这绝非寻常武者,而是某种邪门歪道制造出的邪物!

“混账!”

岑睿峰胸中的怒火如同火山般轰然爆发,几乎要冲破天灵盖:

“何方魔教妖人,竟敢驱使这等污秽邪物,在我‘霹雳手’岑睿峰面前放肆?!”

“找死!!!”

他生平最恨这等魔门邪派,此刻只觉尊严被狠狠践踏,杀意沸腾到了顶点!

仿佛感受到了他那滔天的怒意与纯粹的阳刚血气,下方那几具阴骨儡也缓缓抬起了头。

兜帽的阴影下,露出几双空洞、浑浊、毫无生气的惨白眼眸,如同死鱼的眼珠,冰冷地倒映着空中暴怒的身影。

那目光中没有恐惧,没有愤怒,只有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纯粹的、对生者的漠然。

下一刻!

五个黑袍人如同被无形丝线猛地扯动,骤然拔地而起!

浓烈得化不开的阴寒死气瞬间弥漫开来,空气温度骤降,阴寒的感觉从每个人活人的脚底窜起蔓延全身。

它们以悍不畏死的姿态,裹挟着刺骨的阴风,如同五支来自幽冥的箭矢,凶狠地朝着半空中的岑睿峰扑杀而去!

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蚍蜉撼树!自寻死路!”

岑睿峰怒极反笑,声如雷霆炸响!

面对这邪物的围攻,他不仅不退,反而气势更盛!

只见他右臂猛地高擎,五指箕张,掌心向下!

一股恐怖到令人窒息的磅礴内力在他掌心疯狂汇聚、压缩!

四周的空气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攥紧,发出不堪重负的呜咽!

风雷之声隐隐在他手臂经脉中滚动!

“给老夫——滚下去!”

伴随着一声震彻云霄的暴喝。

岑睿峰那只蓄满毁灭性能量的手掌,如同九天之上降下的神罚之印,裹挟着万钧之势,狠狠朝着下方猛扑而来的阴骨儡群按了下去!

“嘭!!!!!!!!!!”

一声无法形容的恐怖巨响,仿佛在所有人耳边引爆了一颗巨炮炮弹!

炽烈的火光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岑睿峰的掌心与空气的临界点轰然迸发!

刺目的白光一闪即逝,瞬间照亮了半边夜空!

狂暴无匹的内力冲击波,如同实质化的怒海狂涛,以排山倒海之势,朝着下方倾泻而下!

空气被挤压、撕裂,发出尖锐的爆鸣!

这正是他威震江湖的绝技——“霹雳手”!

掌出如霹雳惊雷,刚猛无俦,摧枯拉朽!

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击,阴骨儡们竟毫无闪避之意!

它们齐齐抬起干枯、指骨嶙峋的利爪,裹挟着浓郁的阴煞死气,悍然迎向那毁灭性的冲击波!

刹那间。

无数道惨白、扭曲、带着浓烈尸腐气息的鬼爪幻影,如同地狱伸出的触手,密密麻麻地抓向那代表至阳至刚的雷霆之力!

“轰隆!轰隆!轰隆!”

震耳欲聋的碰撞声接连炸响!

在岑睿峰这含怒一击之下,那四具仅有四品境界的阴骨儡,如同被巨锤砸中的朽木,根本无力抗衡!

它们被沛然莫御的爆炸性力量狠狠轰中,身躯如同陨石般,以更快的速度倒射而回。

“嘭!!!”

它们狠狠砸进县衙的废墟之中,在坚硬的地面上撞出四个触目惊心的大坑,烟尘碎石冲天而起!

然而。

那具三品境界的阴骨儡却展现出了惊人的实力!

它硬生生撕裂了爆炸的冲击波核心,周身阴气狂涌,竟将那至阳至刚的力量短暂地排斥开一道缝隙!

它如同挣脱地狱束缚的恶鬼,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朽腥风,以惊人的速度穿透了能量乱流,瞬间欺近岑睿峰身前!

一人一儡,在离地数丈的半空中,轰然对撞!

真正的近身搏杀,瞬间爆发!

双方的速度快到了极致,身形化作两道模糊的残影!

拳、掌、爪、肘、膝……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化作了最致命的武器!

每一次碰撞都伴随着沉闷如擂鼓的巨响和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岑睿峰的双臂挥舞如风,每一次出招都伴随着沉闷的爆炸气浪!

“嘭!嘭!嘭!”

如同连绵不断的闷雷在两人之间炸响!

炽热刚猛的内力如同实质的火焰,不断灼烧、驱散着阴骨儡身上散发出的浓重死气。

他招式大开大合,刚猛霸道,力求以绝对的力量碾压邪祟。

而那三品阴骨儡,则如同最阴险的毒蛇!

它的招式没有岑睿峰那般声势浩大,却更加刁钻、诡异、致命!

每一爪抓出,都带着刺骨的阴寒和腐蚀性的尸毒,无声无息,专攻岑睿峰的内力运转节点、关节要害!

它的动作虽然带着一丝非人的僵硬感,但力量却大得惊人,而且悍不畏死,完全不顾自身损伤,只求以伤换伤!

那股阴寒死气如同跗骨之蛆,不断试图钻入岑睿峰的经脉,侵蚀他的生机!

恐怖的劲气余波如同失控的飓风,疯狂地从两人交战的中心向四面八方扫荡!

下方本就残破不堪的县衙屋顶,如同被无数无形巨锤反复捶打,成片成片的琉璃瓦被震得粉碎,化作漫天齑粉!

支撑的梁柱发出痛苦的呻吟,裂痕迅速蔓延,终于支撑不住,“轰隆”一声巨响,整片屋顶彻底坍塌下来!

砖石木料如同暴雨般砸落!

“快跑啊!”

“要塌了!救命!”

大院中那些侥幸未死的官兵和衙役,此刻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哭爹喊娘地抱头鼠窜,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在这等强者战斗的余波面前,他们脆弱得如同蝼蚁!

这惊天动地的激战,甚至强行中断了不远处斐彪、韩童与钟离撼三人的殊死搏杀!

三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脸上充满了惊愕与难以置信,齐齐望向县衙上空那如同魔神般搏斗的身影。

那毁天灭地的气势,那令人窒息的能量波动,无不昭示着战斗的层级远超他们的想象!

钟离撼扛着巨钟,赤膊的上身布满细小的伤口,他瞪圆了铜铃般的眼睛,喃喃道:

“他娘的……那老匹夫……还有那鬼东西……到底是什么来头?”

原本以为今夜是他们三人的恩怨局。

却没想到风头被隔壁抢了个干净,自己三人倒成了无关紧要的配角。

斐彪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沫,看着县衙上空那狂暴的能量乱流,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和后怕:

“乖乖……三品境界的全力搏杀……幸亏离得远……”

他皮糙肉厚,硬抗钟离撼的巨钟也受了些内伤。

韩童小脸煞白,眼中除了惊骇,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他死死盯着那三品阴骨儡:

“不死之身……力大无穷……好宝贝!”

作为机关暗器大家,他一眼就认出阴骨儡是某种机关催动之物。

而韩童对这种非人的造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

木山青站在梁进身侧的屋顶上,黛眉微蹙,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

“先生,您的那位……特殊‘伙伴’,恐怕支撑不了多久了。”

她的目光锐利如鹰,早已看透战局。

那三品阴骨儡境界虽高,力量也强,但动作间那一丝非人的迟滞与僵硬。

在岑睿峰这等身经百战、招式老辣的三品高手面前,便是致命的破绽!

如同精密的齿轮组中混入了一粒沙砾,终将导致崩坏。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阴骨儡的阴煞之气在岑睿峰那至刚至阳、连绵不断的“霹雳掌”轰击下,正在被快速消磨、压制,动作也越发滞涩。

“那岑睿峰武功至刚至阳,对先生的伙伴有一定克制效果。”

“恐怕不出十招,您那同伴必败无疑,恐有被彻底摧毁之虞。”

木山青做出了精准的判断。

她随即转头看向梁进,眼神清澈而坚定,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甚至隐隐透着一丝傲然:

“不过先生不必担忧。”

“既然木某在此,断不会让宵小之辈伤及先生分毫。”

“那岑睿峰,便交给木某来打发!”

她有心结交梁进这身负惊世之才的奇人,正苦于没有合适的契机展现诚意与实力。

眼下强敌环伺,正是雪中送炭、展露手腕的最佳时机。

为了这种惊世大才二出手,完全值得!

话音未落,木山青的身形已然动了。

她并未施展多么花哨的身法,只是足尖在瓦片上轻轻一点,整个人便如同失去了重量。

又似被一缕清风托起,衣袂飘飘,姿态优雅从容到了极致,却又快如一道淡青色的流光,朝着县衙上空那混乱的战场中心飘然而去!

那并非武者的狂猛突进,更像是仙人御风,带着一种超然物外的气度。

梁进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饶有兴致的笑意。

这木山青行事果断,居然这么仗义。

有事她是真上啊!

“有意思,那就看看你的斤两。”

他并未阻拦,反而抱起双臂,更加专注地看向战场。

木山青的身形眨眼间便已凌空立于战场边缘,与激战中的岑睿峰和阴骨儡不过数丈之遥。

她没有立刻出手,也没有发出任何呵斥,只是静静地悬停在那里,双手自然垂于身侧,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岑睿峰。

然而,就是这份平静,这份无声的凝视,却仿佛蕴含着千钧重压!

正与阴骨儡激战、占据上风的岑睿峰,心头猛地一跳!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刺骨的危机感瞬间攫住了他!

仿佛被一条隐藏在暗处的洪荒巨蟒盯上,让他后背的汗毛瞬间倒竖!

高手的气机感应让他立刻意识到,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其威胁程度远超眼前这个黑袍“怪物”!

“喝!”

岑睿峰不敢有丝毫怠慢,猛地一掌拍出,伴随着一声剧烈的气爆轰鸣,将再次扑上来的阴骨儡强行震退数丈。

他借着反震之力,身形如电般向后急退,瞬间拉开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最后他才惊疑不定地死死盯住木山青,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宴山寨之中,竟还藏着你这么一号人物?!”

“你究竟是什么人?报上名来!”

对于宴山寨的情报,这阵子岑睿峰自然收集了不少。

宴山寨中武功最高者,当属寨主“傲刃雄魁”尹雷凌,其下便是“矮阎罗”孟广、“白衣文士”白逸。

再加上最新加入的“及时雨”宋江。

除此之外的对手,不值一提。

可从未听说过,宴山寨还有如此一位气度超凡、能让他都感到强烈威胁的女性高手!

木山青红唇轻启,只吐出三个字,声音清冷如冰泉击石:

“木山青。”

她不屑多余的解释?

这个名字,便是她的宣告。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

那具被震退的三品阴骨儡已然稳住身形,空洞的眸子再次锁定了岑睿峰,作势欲扑!

前有神秘强敌,后有诡异怪物,岑睿峰顿时感觉压力倍增,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单打独斗他自信能胜,但若被夹击……

生死难料!

突然——

一声阴冷、尖锐、如同毒蛇吐信般的厉喝,陡然从下方残破的县衙深处炸响:

“哼!一群跳梁小丑,也敢在官家重地撒野?!”

紧接着,一道惨白的身影冲天而起!

其速度之快,竟然后发先至,瞬间超越了激战中的岑睿峰和阴骨儡,一路扶摇直上,直至悬停在众人头顶的最高处!

月光洒落,照亮了来人那没有眉毛、没有胡须、光滑得如同白瓷面具般的诡异脸庞。

以及那双深不见底、毫无感情的幽黑眼眸!

正是缉事厂四大档头之一,严子安!

他如同高高在上的神祇,以一种绝对俯视的姿态,冰冷的眼神扫过下方的木山青和阴骨儡,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刮过:

“本官乃缉事厂四档头严子安!”

“尔等匪类宵小,可知冒犯天威、冲撞本官,乃是诛灭九族之罪?!”

“还不束手就擒!”

木山青仰头看着那悬浮于最高点的惨白身影。

她眼中非但没有惧意,反而掠过一丝极其浓烈的厌恶与鄙夷,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肮脏的东西。

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充满讥诮的弧度:

“我道是谁,原来是阉狗座下的一条好狗。”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夜空,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针,狠狠扎向严子安最痛处:

“站那么高,小心风大闪了腰,摔下来——粉身碎骨!”

严子安那张惨白的脸瞬间扭曲!

“放肆!”

木山青不仅侮辱他,更直接辱及他所依靠仰仗的厂公!

尤其还是当这这么多人的面?

他若是不让木山青死,那若是此事传了出去,让他还如何获取厂公信任?

这触碰了他绝对不可逾越的逆鳞!

“胆敢辱及厂公,本官要你——形神俱灭!”

暴怒之下,严子安双臂猛地一振!

两柄寒光四射、细长如毒牙的淬毒短剑,如同毒蛇出洞般,悄无声息地从他宽大的袖袍中滑落,精准地落入他苍白的手中!

“千丝万毒网!”

严子安尖啸一声,双剑疾舞!

刹那间,无数道细密、阴毒、闪烁着幽蓝光泽的剑气,如同活过来的毒蛛吐丝,纵横交错,瞬间编织成一张覆盖方圆数丈、散发着腥甜气息的致命剑网!

剑网带着刺耳的尖啸,朝着下方的木山青当头罩下!

每一道剑气都蕴含着阴柔歹毒的劲力,专破护体罡气,沾之即腐!

然而。

木山青对此凶险杀招,竟面露不屑。

她眼中寒芒一闪,右手闪电般探向腰间那条看似普通的素色腰带。

“铮!!!”

一声清越悠扬、如同龙吟般的剑鸣响彻夜空!

只见她手腕一抖,一泓秋水般的寒光骤然从腰带中弹出、伸展、绷直!

竟是一柄薄如蝉翼、柔韧异常、闪烁着冷冽寒芒的软剑!

“雕虫小技!”

木山青冷哼一声,手中软剑如同拥有了生命!

她皓腕轻转,剑身嗡鸣震颤,瞬间幻化出漫天灵动的剑影!

这些剑影并非硬桥硬马的格挡,而是如同游走于水中的灵蛇,带着一种奇异的柔韧与刁钻,竟能精准无比地寻找到那密集剑网中稍纵即逝的缝隙!

“嗤嗤嗤!”

道道细微却凌厉的剑气,竟如同拥有灵性般,顺着剑网的脉络缝隙逆流而上。

剑气蜿蜒游动,带着刺骨的寒意,毒辣地反刺向严子安周身要害!

其剑路之诡异、角度之刁钻、速度之迅捷,竟比严子安的毒网更加难防!

一刚一柔,一阴一险,两道身影瞬间在空中缠斗在一起!

剑光纵横,剑气嘶鸣,速度快得令人眼花缭乱!

“严大人!我来助你!”

下方的岑睿峰见状,立刻沉声喝道。

他深知严子安身份尊贵,不容有失,当即就想摆脱阴骨儡,前去支援。

“吼!”

然而,那具三品阴骨儡再次悍不畏死地拦在了他的面前!

同时,废墟中那四具四品阴骨儡,也挣扎着爬了起来。

它们拖着残破的身躯,带着浓烈的死气,从不同的方向,如同跗骨之蛆般围拢过来,将岑睿峰牢牢困在中心!

梁进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一具三品阴骨儡打不过你?

那就再加上四个!

阴骨儡不怕死、不怕痛,正是缠人的利器。

他意念微动,五具阴骨儡立刻结成简单的围攻阵势,不求有功,但求死死缠住岑睿峰!

岑睿峰脸色铁青,看着周围这五个打不死、锤不烂、散发着恶臭的鬼东西,心头一阵烦闷。

“严大人!我先料理了这些碍事的鬼东西!”

他怒吼一声,不得不将全部精力投入到与这群不死怪物的缠斗中。

“霹雳手”的爆炸轰鸣再次密集响起,与阴骨儡骨骼碎裂的“咔嚓”声交织在一起。

……

梁进站在远处的屋顶,目光平静地扫过空中激烈交锋的两处战场。

他的视线更多地停留在木山青身上。

“三品巅峰……接近半步二品的境界……”

“如此修为,绝非无名之辈!”

“长州乃至周边数州的三品高手,我虽未全见过,但名号总该听说过。”

“这‘木山青’……却如同凭空冒出,闻所未闻。”

梁进心中思忖。

更令他起疑的是木山青的武功路数。

“她在刻意隐藏……”

梁进敏锐地察觉到,那柄软剑在她手中虽然灵动狠辣,剑法精妙绝伦,但总有一丝不谐之感。

剑招转换间,偶尔会流露出一种与其身法、内力运转并不完全匹配的迟滞。

这绝非她最趁手、最精通的兵器!

她真正的杀招,恐怕还未显露!

梁进的目光从空中收回,转向下方已成一片废墟、烟尘弥漫的县衙大院。

岑睿峰的“霹雳手”余威已将这里破坏得不成样子,加上木山青和严子安激斗时散逸的剑气,更是雪上加霜。

断壁残垣,瓦砾遍地,火光在角落里明灭,浓烟滚滚升腾。

幸存的官兵早已逃得无影无踪,此地除了空中激战的几人,竟再无他人踪影。

“计划赶不上变化……不过,这变化倒是正合我意。”

梁进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嘴角的笑意扩大了几分。

混乱,正是最好的掩护!

他的身形如同融入夜色的鬼魅,毫无征兆地从原地消失。

没有惊起一丝风声,没有带落一片瓦砾。

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空中那惊天动地的战斗牢牢吸引,梁进如同无形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县衙废墟的深处。

凭借着白日里通过【巳面】早已锁定的位置,梁进目标明确。

他在残垣断壁间快速穿梭,几个呼吸间,便来到了一处相对偏僻、但同样受损严重的库房前。

库房的大门早已被震塌了一半,露出里面黑洞洞的空间。

梁进毫不犹豫,一脚踢开挡路的半扇破门,闪身而入。

月光从屋顶的破洞和敞开的大门斜射进来,照亮了库房内堆积如山的景象。

一口口钉着铁条、沉重无比的大木箱,整整齐齐地码放在那里,几乎占据了半个库房!

梁进走到最近的一口箱子前,手指在锁扣处轻轻一划,精钢打造的锁扣如同朽木般断裂。

他掀开沉重的箱盖——

唰!

一片耀眼的白光映入眼帘!

箱内码放得整整齐齐,全是切割规整、在微弱光线下依旧闪烁着诱人光泽的银元宝!

梁进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时。

他感受到一道视线注视在自己身上。

梁进转过头,只见仓库的黑暗之中,一道人影缓缓出现。

这让他的话带着几分戏谑:

“别人都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走,你倒好,竟还守着这堆祸根?”

“莫非真是要钱不要命了?沈行首。”

火光和月光交织,照亮了人影那张熟悉的脸——正是大乾首富,沈万石!

他此刻灰头土脸,华贵的锦袍上沾满了尘土和污渍,显得狼狈不堪。

沈万石没有理会梁进的调侃,他长长地、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充满了无尽的沧桑和一种解脱般的疲惫:

“宋江,你竟然认识我……看来是有备而来。”

他苦笑一声:

“不过这不重要了。这些银子……这些冰冷的、沉重的、闪着光的东西……”

他伸出手,似乎想触摸近处的一口银箱,却又在即将碰到时猛地缩回,仿佛那是什么滚烫的烙铁:

“它们已经折磨我太久了!像一座大山压在我的心上,让我日夜难安,寝食不宁!”

“我早就想……摆脱它们了!”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梁进,语气带着一种奇异的真诚和……怜悯:

“真的!如果你能带走它们,全部带走!我沈万石不仅不会阻拦,反而会……感激你!这是我发自肺腑的话!”

梁进没有说话,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等待下文。

沈万石话锋一转,脸上的疲惫瞬间被一种深深的恐惧和凝重取代,声音也压低了,仿佛在诉说一个可怕的诅咒:

“但是……宋江,你要听清楚!”

“这些钱,它们不仅仅是银子!它们是……诅咒!是附着着无数人贪婪、**和滔天怨恨的厄运之源!”

他指向县衙外的夜空,指向那看不见的京城方向,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你动了它们,就等于动了朝廷的命根子!动了那些高高在上、视天下为私产的大人物的禁脔!”

“国库空虚,改稻为桑推行在即,这笔银子是他们的救命稻草!”

“你夺走了它,就是亲手掐灭了他们的希望,彻底得罪了整个朝廷最有权势的集团!你破坏的是国策!是他们的根本利益!”

沈万石的眼神变得无比锐利,仿佛要将梁进看穿:

“到时候,你将面对的,不是一州一府的追捕,而是整个大乾王朝倾尽全力的怒火!”

“他们会像最疯狂的鬣狗,不惜一切代价,哪怕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也要把你揪出来!把你碎尸万段!把银子追回来!”

“你逃到天涯海角也没用!这诅咒会如影随形,直到你……死无葬身之地!”

“甚至……祸及你所有在意的人!”

他的话语如同冰冷的预言,充满了令人心悸的力量。

然而,沈万石脸上的表情随即又变得极其复杂,混合着一种看透人性的讥讽和深深的无奈:

“可是……我知道,我说这些都没用。”

他自嘲地笑了笑,目光扫过那些在昏暗光线下依旧诱人的银箱:

“因为我很清楚,你还是会带走它们!一定会!”

他盯着梁进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因为这世上,没有人能真正抵挡住它们的诱惑!”

“那白花花的光芒,能蒙蔽最清醒的头脑,能点燃最深沉的贪婪!”

“你……也不例外!宋江,你也不过是这贪欲洪流中的一员罢了!”

梁进哈哈大笑起来。

他等了半天,原以为沈万石会说出什么能让他觉得有意思的话。

却没想到,终究不过是废话一堆。

梁进的笑声在空旷破败的库房里回荡,显得格外响亮。

他不再多言,双臂猛地张开,对着那堆积如山的银箱,做了一个虚空环抱的动作!

下一刻,令人沈万石毕生难忘的诡异景象发生了!

没有任何征兆!

那一口口沉重无比、需要数名壮汉才能勉强抬动的大木箱,就在梁进双臂挥动的瞬间,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抹去,接连消失了!

一口,两口,三口……速度之快,如同变戏法!

仅仅几个呼吸之间,库房内堆积如山的银箱,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留下地面上深深的压痕和空气中弥漫的尘土气息,证明它们曾经存在过!

“这……这不可能!”

沈万石的眼珠子差点瞪出眼眶!

他张大了嘴巴,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发出嗬嗬的怪响,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只剩下极致的震惊和茫然!

即便是最神奇的戏法,也绝无可能如此轻易、如此彻底地变走如此沉重庞大的实物!

沈万石曾暗暗猜测过,梁进到底会安排多少壮汉多少马车来运送这些银子。

亦或者,他能有什么奇思妙想可以将银子从县衙盗走。

却唯独没想到,梁进竟然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犹如神仙方术般的手段让银子消失。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

库房内瞬间变得空荡而寂静。

梁进拍了拍手,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转过身,脸上带着轻松写意的笑容,对着呆若木鸡的沈万石拱了拱手:

“沈行首,我是真没想到,你对这笔银子竟然有这么多……深刻的感悟。”

“这份‘厚礼’,宋某就笑纳了。至于你说的什么诅咒……”

他耸耸肩: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宋江既然敢拿,就担得起!有什么后果,我一力承担便是!”

他走到库房门口,脚步微微一顿,回头看向依旧处于石化状态的沈万石,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沈行首,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咱们缘分未尽。”

“说不定啊,不久的将来,我们还会再见面。”

“希望到时候,沈行首还能给我带来同样丰厚的见面礼。”

“告辞!”

话音落下,梁进的身影如同鬼魅般融入门外的黑暗,消失不见。

只留下沈万石一个人,呆呆地站在空荡荡、布满灰尘和瓦砾的破败库房里。

过了许久,沈万石才从极度的震惊中缓缓回过神来。

他望着梁进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地上那深深的压痕。

最终只能化作一声充满复杂情绪的、长长的叹息,在寂静的废墟中幽幽回荡。

“朝廷以前不动宴山寨,是觉得代价太大,得不偿失。可如今,你们动了这笔绝不能动的银子……”

沈万石低声自语,眼中充满了忧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哀:

“这等于直接捅了马蜂窝,掘了朝廷的根基。”

“大军压境,雷霆扫穴,恐怕就在眼前了。”

“宋江啊宋江,不知到那时,你是否还会像今夜这般……谈笑风生?”

“又是否会为今天所作所为而……后悔?”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