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中一尺半 第34章 印堂发黑

洗漱完毕的天一，抱着怀中的‘赤冰’就出门了。出门的时候没见到刘半仙，不过也已经习以为常。出了门之后沿着坊市边上的一条小路，东转西转的走了半天。出现在一个熟悉的酒楼面前，还是那个熟悉的摊子。

“老板来只鸡！”天一大声叫到。

“来咯！是你啊小客官，可是有段时间没有见到你了，最近哪里去啦？”老板取下挂在脖颈上面的毛巾，在手心中擦了擦，满脸笑意的问道。“有事去了趟乡下，所以有段时间没来了！”天一随意的说道。“老板烧鸡选肥点的太差可不好吃”天一还不忘叮嘱下。

“好嘞！”说完不过一会儿老板就将切好的鸡仔仔细细地用油纸包好递了过来，天一给了钱后就去另外一个酒坊打了点酒，就往破庙走去，他是要去见一位故人。那个给他《清静经》的故人，心中有很多疑虑他想要他给自己解答。满怀心事的天一走在小道上，没有心思去欣赏扬州傍晚的风景，和那些打扮艳丽的女子。

走了不多久就到了一间破庙前，这个被县尉大人所毁的破庙还在，县尉大人却已经西区，真是讽刺。进了门之后没有停留，直接往最里面的大殿走去，和往常一样的是这里依旧是乞丐的乐园，成群结党的乞丐此时正在谈论什么。见到天一进来纷纷停止了谈话，目光注视着天一。

其中还有些新来的不认识天一心中不面打着算盘，想要在他身上捞上一笔。但是其他的老叫花却是认得天一，不敢造次。没有理会那些不怀好意的眼光，天一径直走到那个熟悉的角落当中。却发现这里已经空无一人，没有见到熟悉的人身影，分外的失落。抬头却看见墙上写着几个字“进！尸横遍野！退！万丈深渊！”。看到这几个字的时候天一的脑海之中像是被这字透发出来的剑意所伤，笔锋坚韧，字如剑削，一笔一划都带着凝重的杀气。仿佛看到了满山的尸首，流淌成河的鲜血。一将功成万骨枯，不知道将成没成，但是这万骨怕是有了。

心跳随着字里行间透露的血腥味猛然挑动。呼吸也变的急促，鲜红的眸子像是想向外吐血一般。此时的天一像是一只野兽，无法抑制心中的杀气。

“夫，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灭。”《清静经》又适时的在心中响起，天一像是被浇了一场冰水，顿时冷静下来。身上散发的猩红之气都被‘赤冰’所吸收，只见此时的‘赤冰’心满意足的又睡着了。

冷静下来的天一才仔细打量着身前的字，不出所料这字就是那个人写的，如此杀意凛然。不知这位究竟是何人，另外他又被什么事情所困扰，进退两难。不确定他还回不回来，对着不远处的乞丐招招手。示意其中一个年少的乞丐过来，那个乞丐被天一之前的状态吓到，畏惧不敢向前。反倒是边上一个比他差不多大的少年人，自告奋勇上前。

天一见到乞丐过来就问他关于那个男子的消息。得到的回答是那个男子在半个月之前就已经离开了，就没有再回来了。不出心中所料。天一将手中的烧鸡和酒水都递给那个少年人。引得周围人一阵嫉妒。

离开了破庙，一时间不知道往哪里走，偌大的扬州城竟然在此时没有他的容身之所。最后想想还是打道回府的好。

回到了住处已经是月上高杆了，回来的时候刘半仙已经在房间里了，在吃着烧鸡喝着黄酒，一边啧啧嘴说，还是扬州的黄酒好，但是黄酒最好的地方时是一个叫做绍兴的地方。整个镇子弥漫着酒香，简直是人间天堂啊。天一似乎对老人说的黄酒有些感兴趣，就那了个小杯子，到了小半杯，轻轻抿了一口。发现没有什么味道。却被刘半仙嘲笑了一番，说他喝酒像个娘们。

天一听不得激将法，就仰头喝完这半杯酒，被呛得泪水直流。这下把刘半仙笑的连腰都直不起来了。这酒，似乎有点劲道。

喝了点酒，一夜无话。

天蒙蒙亮二人就退了房继续前进，向青州走去。出了客栈，天一二人就在晨曦之中踏上形成。不过在他们出城的时候，见到了一个商队，商队的带领人是一个精干的中年男子，此时他们正在和扬州城门口的侍卫在交涉什么。天一听他们讲的是什么‘茶水费’什么‘过路费’。随后就明白了，这是这些个侍卫扣着别人的货物不让通行，讨要好处。

扬州这个地方水路发达很多北下的船队都会在这个地方卸货，然后分运到各个周边的地方。这个商队就是其中的一个队伍，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并不在少数，经过层层的剥削，最后大头在落在县尉，州牧的口袋里面。其余的蝇头小利才会进入这些侍卫手中。

天一不再多管闲事，就随着刘半仙走了，上了官道之后，继续北上前往青州。

“我说大哥，这些侍卫简直不是人啊，我们辛辛苦苦拉一趟货，首先将大头都孝敬给扬州牧了，打理下面的也没有少花钱。最后还是不肯放行，还要伸手讨要好处。这些人真是吸血鬼啊！还好最后我们唬他说我们是县尉的远方表亲才让我们出来！”只见一个商队的二把手对着商队的一把手说道。这二人就是北下的商队，到了扬州将货物分装好，运往青州的。

一路以来层层打通关系，花了他们大部分的金银，大鬼好过小鬼难缠。不过好在仅仅一个州就到目的地了，他们最后也不愿忍气吞声，拒绝了给扬州侍卫的关系费。一直商队就这么浩浩荡荡的城了。却没有看到扬州城侍卫的脸上，阴沉似水。

没过多久天一二人就被那个商队给追上了，一来是天一二人没有想着赶路，而来是商队着急把这批货送到最后一站。此消彼长就被追了上来。那个商队的领头人见到官道上一老一少，似乎在赶路。就来邀请进他们的车队坐坐。

刘半仙自然是乐意之极的，进了商队之后二人就上了一架装修豪华的马车，经过介绍之后才知道这个商队的队长是名叫陆志泽的男人，他们世代都是靠走商为生，东买西卖赚取差价。为人也是极为好客，对江湖人也是能帮就帮。见到天一二人老的老小的小，就像顺路带他们一趟。

刘半仙哪是随便受人施舍的人，随后就拿出他的旗子。从旗子的袋子里面取出几枚铜钱，说是要给陆志泽算上一卦。走商之人对牛鬼蛇神倒是格外的敬重，他们靠着吃饭自然要打典各路神仙求个平安。见到刘半仙给他算命，自然欣然接受。

刘半仙手按铜钱念念有词，随后又取出一个龟壳将铜钱放进去，一边摇一边念。最后将铜钱倒出来，面色凝重。开口就是“大凶之卦，看你印堂发货怕是不久后有血光之灾。”一套算命人惯用的说辞，唬得陆志泽一惊一乍。天一恨不得给刘半仙一脚，人家好端端请你上来带你一程，又好酒好菜候着，你还吓他。这条不厚道了，踢了他小腿一脚。换来的是刘半仙的一个白眼。

“刘先生，这卦这凶险，可有什么解法？”说完取出一个小钱袋，递给了刘半仙，刘半仙掂了掂袋子满意的收了起来。说道“既然能算得出，就自然有解法。别怕这趟有贵人相助，你就安心好了！”

陆志泽面露喜色，对刘半仙一再而三的感谢，问他谁是贵人！只见刘半仙努努嘴表示天一就是那个贵人。

天一心中恼怒，这老家伙又把自己推出来当枪使。而反观陆志泽他开始将信将疑起来，这个小孩能有什么能耐。最后把刘半仙当做作为的江湖骗子，就离开了车厢。自己干自己的事情去了。

刘半仙一口小酒一口烤肉，乐的逍遥。天一则是一脸无奈，遇人不淑啊。

天色渐晚，商队走了一天最后也有些乏了。距离青州还有几百里的路程。他们今天休息的这个地方叫做‘三门岭’，为何叫三门岭呢，主要和这里的地势有关。这个地方是由三个山脉交错的地方，而且每座山脉连接的山峰都有数千米海拔。地势险要，在山岭之中时常有马匪出现。劫财也劫人。过了这个‘三门岭’以后就都是康庄大道了，因此这个山岭被走商之人成为鬼门关。官府也奈何不了这些马匪，一有风吹草动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今天车队已经走得精疲力尽，趁夜色过岭显然是不现实的，而且危险，一行人就在山脚下安营。各自生火准备过夜。

今晚的夜很静，就连虫鸣少有。风高云多，没有月色。气氛很凝重，好像山雨欲来一般，风满楼，人心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