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黛未央 第一百八十六章 试探

阡陌书院慢慢变得有名气起来，江家也参与其中，等到往后，江家兴许会因此晋升名流之列也未可知。

顾家老爷是个有长远眼光的，江离然的意思，江家和顾家的事儿能成的可能性是有的，关键在能不能说动顾雪莹。

毕竟，顾雪莹那个性子，顾夫人又是个心疼女儿的，她若是抵死不从，那说了也是白说，可若是她同意了，再让江夫人去同顾家提一提，没准就水到渠成了。

千翡挣扎纠结了两日，许陆让人往她这里送了两回东西，皆是让人瞠目结舌的贵重之物，还期期艾艾让人传达了他的谢意。

千翡仰天长叹，江离然真是诚不欺我，江家的儿子就没一个省油的灯，于是心一横，让人去给顾雪莹下了帖子。

……

“怎么这个时候让我过来？不是你说的要避避嫌，不好多见面的吗？”

顾雪莹一过来，脸上就带着些抱怨，白了千翡一眼又有些克制不住地说，“你可是听到了谢姝澄的消息了？她和宋文婷算是真结了怨，两人在千佛寺偶遇居然吵起嘴来，又恰巧被别家的人瞧见，那传得是满城风雨，这几日干脆都不敢出门了哈哈哈哈。”

“……”

千翡心里顿时哀声一片，顾雪莹这性子当真是……，这要真做了妯娌，那估计是不愁各种小道消息消磨时间了。

“今日请姐姐前来，是有一件事儿，我憋在心里时日长了，总觉得不吐不快，宋家和谢家如今的目光都在别处，姐姐前来应是不碍事的。”

“不吐不快？”顾雪莹斜了千翡一眼，“你还有什么是不能吐的？我以为，你在我跟前儿那是什么话都敢说，来你这儿一趟，我得回去喝多少清热败火的汤药？你还有憋着没说的？要不你干脆别说了。”

“……顾姐姐的精神相比从前。更跳脱活泼了一些？谢家和宋家的事情倒是让姐姐出了一口气呢？”

“……”想到这主意是谁提出来的，顾雪莹撇撇嘴不说话了。

千翡一手拿着茶碗的盖子撇着上面的浮沫，慢吞吞地开了口，“这说之前。姐姐可得应了我，平心静气些好，毕竟我也是受人之托，同姐姐说这些，也并非我所愿。”

“你到底想说什么？”

“顾姐姐心里这口气若是出完了。可是能将心思放到别处了？姐姐可想过自己的亲事？”

顾雪莹皱了皱眉，“不会是我娘让你来跟我说这些的吧？”

千翡不置可否，顾雪莹顿时急了，“她怎么什么都肯跟你说？到底谁是她女儿？这种事儿、这种事儿怎么好拿出去随便乱说？”

“姐姐莫急，顾夫人也只是担心姐姐而已，姐姐的年岁也到了，之前是想左了，可等转过弯来，姐姐的亲事却仍旧拖着没定下来，你说顾夫人着不着急？”

“那也不能跟你说这些？！”

“若是能点醒姐姐。顾夫人哪儿还有什么顾忌？姐姐是顾夫人的心头肉，为了你，顾夫人是什么都能够做得出的。”

千翡并没有否认顾雪莹的猜测，顺着她的话循循善诱，瞧着顾雪莹的神色有些松动，轻轻地将手里的茶盏放下来。

“姐姐如今仍旧是挑挑拣拣，可知晓晋西适龄的男子统共就那么多？再这么拖下去，姐姐当真要长伴古佛不成？”

顾雪莹抿着嘴，脸色黑沉了一层，“那又如何？难不成要我去将就？我娘也不知道是什么眼光。挑出来的都是些什么？光是门第高又怎么样？还不曾成亲，府里竟就有了两三个通房，这样的人我岂能看得上？”

“我可不信就没有行得端正的了。”

“有是有，只是行为端正。相貌却生得不端正了，总是要在一块儿过日子的，我可不想整日忍耐。”

“……”

千翡眼角抽动，顾雪莹这也是在自己面前无所顾忌了啊。

“姐姐不是常说人不可貌相吗？再说有些满腹经纶的才子，长得大都差强人意，姐姐可看着学问的面子上。忍一忍？”

顾雪莹靠在椅子上，洒脱得很，“在外面儿自然这么说，可既然是当着你的面儿，我也懒得装什么，我当初对宋文轩如此钟情，可不就是因着他学识相貌俱佳，十分难得，不然我能那样痴迷？”

“……”

怔忪了一下，千翡心底暗笑，顾雪莹这也是丝毫不掩饰了，若是她们两人真成了妯娌……，她会不会挺后悔如今这样放得开的？毕竟也算是一个小小的把柄？

“顾姐姐，那若是，有这么一个人，对姐姐有情有义，行为端正可靠，生得也是相貌堂堂，却并没有太过傲人的才学和家世……，姐姐可会考虑考虑？”

“你这话是何意？莫不是我娘又说了什么？”

“姐姐先别问这么多，我只问你，当真有这么一个人，姐姐可愿意放下门第间的偏见？”

顾雪莹的眉头皱得更紧，心里已是认定定是自己的娘让千翡来探口风的，不过这样的人，哪儿那么容易出现？

“怎么说我也是顾家的嫡女，总不好随随便便配个庶子什么的吧？相貌堂堂又行为端正，还对我有情有义？”顾雪莹嗤笑一声，“夏千翡你是在拿我寻开心呢？”

“怎么是寻开心呢！”千翡正色，“门第才学又有何用？你道宋文轩样样齐全吧？可姐姐受到的伤痛还不够吗？女子终其一生追寻的，不正是和和美美夫唱妇随？屋中没有糟心的妾室通房，相敬如宾相濡以沫，姐姐想要的，难道不是这些？”

顾雪莹瞥了她一眼，“你着什么急？”

千翡能不着急吗？顾雪莹开口就是不要庶子，千翡心都凉一半儿了，顾雪莹是不是天生要同自己作对的？怎么就能找着这么准的口子？

暗暗吐息了一番，千翡放缓了声音，“顾姐姐尽可以好好儿想想，越是门第高贵，规矩越是繁琐不堪，在外是会受到推崇，可日子谁过谁知道，那些满是苦水的倾诉姐姐可是听得少了？”

“……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有没有这么个人？你不说出个人选来，我怎么知道你究竟在说谁？这怎么能随随便便地表态？”

哟，聪明了呢，千翡心里暗暗点头，随后无奈，她这到底该怎么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