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秀宫里。。 现在多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那便是严淑‘玉’的窗口。
从冬天供炭还沒断的时候。严淑‘玉’的窗口就每天定时大开了。而那窗前。必定会出现严淑‘玉’的身影。
她一改总是穿着白衣裳。带着白首饰的习惯。衣服的‘色’彩渐渐多起來。不过‘色’彩还都是偏素雅较多。且一天比一天‘精’致。
“呸。做的什么妖。”陈娘子坐在‘门’口晒暖。手中拈着酸话梅。一颗接一颗的吃着。她肚里的孩子有四个月了。最近越來越爱吃酸的。旁人都说酸儿辣‘女’。可是她管不住自己这张嘴。
自打怀上身孕后。陈娘子身边的宫人。从原來的两个。变成了六个。.小.说.网 又新拨了两个太监。两个姑姑。
对陈娘子这张见什么说什么的嘴。所有的宫人们都习惯了。
沒人理她。她看着窗口临风独立的严淑‘玉’。咬着话梅偏头道:“日日这时候站窗户前。还不是瞧着殿下要回來了么。也不看自己什么样儿。殿下就沒理过她。”
顾娘子听陈娘子一直在廊下叽叽呱呱的自说自话。推‘门’出來。柔声道:“陈姐姐。你话梅还有么。”
“有的。”陈娘子将手里的话梅盒子朝顾娘子一伸。道:“你沒事也多出來坐坐。人家关了禁足的人。都知道‘露’脸引殿下注目。你老是关在屋里。成什么事儿。.小.说.网 ”
顾娘子柔柔一笑。看向严淑‘玉’那边:“我瞧着严娘子越來越像一个人了。”
“我瞧着也像。真不嫌晦气的。”陈娘子呸了一声。脸上‘阴’晴不定。
之前储秀宫里。最得宠爱的。就属元芊芊和碧萦了。元芊芊份位高。又和太子是打小认识的堂兄妹。她们不敢嫉妒。可是碧萦不过是个太子从皇后那边要來的宫‘女’。也被太子放在心尖子上。不由得她们不嫉妒。
严淑‘玉’近來的打扮和气质。跟那被皇后冤枉打死的碧萦。可不是越來越像了么。
别看胡娘子嘴里一阵儿的骂。可是心里却免不了担忧。万一太子念旧情。.小.说.网 因为严淑‘玉’打扮气质和碧萦像。就改为宠幸她呢。
“殿下近日都宿在元娘子和新來的碧琳妹妹那里吧。”顾娘子岔开话題。忽然说起了别的。
胡娘子点点头。未免有些幸灾乐祸。
碧琳才來储秀宫沒多久。年纪也小。才十四岁。据说去年才來的葵水。岁数小。不好受孕很正常。但是元芊芊一直都有宠。元堇今年都要两岁了。她还沒有一点儿喜信。可见老天有眼。是不想给她孩子了。
两人正一阵闲扯着。宫‘门’口。一个穿着淡青‘色’常服。带了三四个太监的人影走了进來。
“殿下回來了。”胡娘子眼睛一亮。放下手上的话梅。紧紧的盯着太子。
此时夕阳快要落下去。太子想來是忙完了一天的公务。清瘦的脸庞上。略微带了点儿疲惫之‘色’。他身后跟着的太监们也很沉默。一个个安静行來。背影被夕阳投的老长。
胡娘子知道太子不喜欢‘女’人们去拦他。只能将目光黏在他身上。盼望他能够分给自己一个微笑。一个眼神也好。可是太子却像是根本沒看到她。穿过庭院。朝向书房去了。
“殿下一定是还有公务沒办完。”顾娘子安慰着一脸失落的胡娘子。
“哎。妹妹别劝我啦。有这个孩子。我就很满足了。”胡娘子‘摸’了‘摸’自己微微凸出的肚子。微微闭上眼睛。
忽的。顾娘子轻轻的惊呼了一声。胡娘子睁开眼。随着顾娘子的眼神看过去。
只见太子竟然停住了脚步。站在了严淑‘玉’大开着的窗前。
胡娘子和顾娘子的脸‘色’骤然都变得不好看起來。
严淑‘玉’完全沒想到。对自己视而不见一个多月的太子。竟然会选择在今日停下脚步。
她看着太子那张清瘦但是又好看的脸庞。第一时间生出來的。竟然是想要挠‘花’了这张总是让人看不出表情的脸。
她楚楚可怜的看着太子那漆黑的瞳孔。。瘦的可怜的手抓住窗棂。身子微微退后一步。用微微颤抖的清甜声线说道:“我……我可是在做梦……”
这声音一出口。她便敏锐的感觉到。太子的脸上。肯定有那么一处不同了。只是这动容非常的微小。让她根本分辨不出是哪儿。
但只是这一丁点动容。已经足够了。
一股骄傲感从严淑‘玉’的‘胸’臆间油然而生。
她不是碧萦那个蠢家伙。有着和严清歌那么相似的容貌。都模仿的似是而非。
她模仿严清歌有一个多月了。不但模仿严清歌的收拾打扮。还模仿她的动作。她的表情。她的声线。
和严清歌在严家共住了那么久。虽然姐妹二人见面的时间不算太多。可是比起旁人。她对严清歌的了解算是多的。
此时的严清歌。应该是会哭的吧。
于是。严淑‘玉’‘逼’迫着自己。在眼眶里慢慢的蓄上了一层浅浅的泪水。
她‘抽’泣着。看向太子。轻叹道;“殿下。我……我好想看到你。和你说一声对不起。但是淑‘玉’已经做错了。淑‘玉’那时候还以为自己要死了。反正……反正殿下你不要淑‘玉’。淑‘玉’……呜呜呜……淑‘玉’好后悔。”
“孤不怪你。”忽的。太子开口了。
“孤不挂你。不是因为你做错的事情。是因为你去向她提醒我做过的事。你这样的人。还顾念着和她的一点儿姐妹情。让孤刮目相看。”
太子的回答。让严淑‘玉’怔住了。
看着太子那张白‘玉’一样的面孔。和漆黑惊人的眼睛。严淑‘玉’一时间竟然有些恍然。
他说他不怪她。但理由竟然可笑的她向严清歌通风报信。这个男人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明明在去年城破。太子将她抛下的那一刻。她已经告诉自己。绝不能再对这个有一丝一毫的情感。
明明过年时。因为太子的紧急搜查。让她堕下腹中胎儿。失去翻身希望的时候。她对他是那么的恨。。恨到了失去理智。
可是。此刻她的心里。为什么涌上了浓浓的酸楚。
一时间。严淑‘玉’是真的哭了。
院子里。‘春’‘花’的香味浮动。严淑‘玉’的泪水像是珠串一样往下掉。
“孤不怪你。但孤不能放开你的禁足。这不合宫规。”太子温和的看着严淑‘玉’:“明天我会叫人赏给你一点儿东西。我听说。你喜欢看医书。对么。”
“多谢殿下。”严淑‘玉’哽咽的语不成声。
对宫里的每个‘女’人。他都能随口说出她的爱好和小脾气。还会时不时的赏赐一些令她们惊喜的小东西下來。
但是。她可以一万个保证。如果再出现去年城破的情况。太子绝对会毫不留情的再次抛下所有的‘女’人。独自离去。
严淑‘玉’心头的‘激’动过去。留下一片狼藉。对太子更加的心如死灰了。
她有些绝望的看着太子。她不能让自己的一生‘浪’费在宫规里。
即便是模仿严清歌模仿的如此相似。也不过讽刺的换來了太子对那个他得不到的‘女’人的一句真情流‘露’罢了。
“殿下。淑‘玉’知道自己罪深难恕。愿不要任何赏赐。只请殿下恩准。让淑‘玉’去皇庵苦修。对佛赎罪。”严淑‘玉’扑腾的一声。决绝的跪了下去。
太子这条路。她走不通了。只能走另一条路。
太子目无表情的看着严淑‘玉’。一语不发。转身离去。
等太子离开。伺候严淑‘玉’的流絮、流萍着急的上前。扶住严淑‘玉’。劝道:“娘子。您千万不要想不开。”
皇庵那地方。进去了。可就出不來了。而在宫里熬着。等太子登基。成了皇帝。宫规什么的。还不是太子一个人说了算。那时候严淑‘玉’的禁足。不就自然解开了么。
严淑‘玉’的脸上。却是‘露’出个固执的笑容。指甲紧紧的扣在手掌心里。
这世界上。沒有任何人能够负她。只能她负人。
既然借由严清歌來报复太子这条路走不通。她就借由另一条路來报复太子。
皇庵。别人进去出不來。可是她。却另有办法。
她要折磨的太子生不如死。让他失去现在的一切。她也要禁他的足。让他跪着对自己求饶。让他生不如死。让他所有的‘女’人。所有孩子。都命归黄泉。
她要在他面前。将他最在意的严清歌千刀万剐。看他还会不会说出今天这般羞辱她的话。
今日她所受到的侮辱。必定一样一样统统回报给他。
理了理裙子。严淑‘玉’稳定着想要咆哮的‘欲’望。用清灵的声音回答流絮和流萍:“你们不要着急。只是我去。等我走了。你们会被宗正府的人派去伺候旁人。到时候。你们记得别像现在这么傻乎乎的。不是你们为主子好。主子就领情的。”
“可是殿下还沒有答应娘子去皇庵的事情呀。”流絮有些着急的说道。
“他会的。”严淑‘玉’坚定的说道。想了想。她走到墙边的柜子旁。掀开了柜子。‘露’出里面一件一件叠放在一起的纯白‘色’衣裳。这些衣服。她已经有一个多月沒穿过了。
翻开这些衣服。严淑‘玉’将最底下的一件灰‘色’缁衣取出來。在身上比划了一下。抱在怀里。迎着流絮和流萍担忧的目光。朝‘床’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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