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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昭拍了拍林柔的肩膀：“柔儿不是常说吗，混官场的，哪个心思简单？”
“也是！那咱们就受受累，赚点辛苦钱吧……”
梁知府看着林柔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那就有劳林姑娘了！”
说话间，小厨房上菜了，是正儿八经十六菜的席面。
有红烧狮子头、炖狼排这样的硬菜，也有葱头爆炒狼肉片、梅菜扣肉、油渣炒韭菜这样的炒菜，还有清炒藕片、凉拌时蔬这样的素菜，最后上的是一盆西湖牛肉羹……
梁知府招呼林柔、华昭、林枫入席，又喊了一些手下陪同，免得冷了场子。
不少人端着酒盏过来敬酒：“林姑娘、华小神医，咱们可是说好了要不醉不归！”
林柔、华昭赶紧起身抱拳：“诸位大哥，来了咱们平阳府衙，怎么说也该我们敬知府大人、敬各位差爷一杯，但……
喝酒易误事，影响手感，民女跟华大夫自行罚茶三杯，给大家赔礼了！”
“知府大人深明大义、体恤百姓，相信大人自不会因为这些虚礼降罪咱们，在下以茶代酒，干了这三碗！”
华昭起身，双手捧着茶碗，连喝了三盏。
他将碗倒扣过来，滴水未剩。
梁知府还有众官兵这才知道，林柔、华昭如此克制，对自己要求极为严格，都是为了让自己在任何情况下都能保持最佳的状态。
手稳——对于弓箭手、外科医者来说尤为重要。
“孓孓独立、洁身自好！二位能在这世俗中出淤泥而不染，当真是让本官受教了！”梁知府带头站起来，端着酒杯，敬了林柔、华昭一杯。
众官兵起身，也一饮而尽。
林柔再次起身：“敬七尺儿郎！”
华昭举杯：“敬赤血丹心！”
大家微微一愣，这两位还真会搞气氛，愣是把喝茶喝出了饮酒的气势，关键是还能让人这么热血沸腾。
“那我就，敬壮志凌云！”
“敬芳华不败！”
“……”
“敬泱泱大良！”
气氛一到，不少官兵把碗一摔：“痛快！”
“噼里啪啦！”
有人随了一碗。
这下，小厨房的酒盏碎了不少，看得梁知府一阵肉疼。
“林姑娘、华小神医，快给我们讲讲你们除夕夜是怎么奋勇杀敌的？”
“光是想想就他娘的过瘾！”
“若是能有幸与龙吟大将军、林姑娘、华小神医并肩一战，这辈子也值了！”
“听说那日的箭雨欲遮天幕，是真的吗？林姑娘！”
大家也没有冷落林枫这个半大的小子，对他射死蛮国刺客的事，纷纷竖起了大拇指。
其实这群州府的官兵早已经拜读过永平县呈上来的文书，字里行间中不无对他们钦佩。
若是能有幸听他们讲述当日的情景，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实在是抵御不过大家的热情，林柔就让华昭这个毫不矜持的厚脸皮简单说说。
这家伙，把折扇一“哗啦”，又当起了说书人。
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与“添油加醋”下，故事渐渐……神化！
林柔差点把脸藏进碗里，暗骂一句不让他写话本子还真是暴殄天物。
杀敌的事告一段落，梁知府跟众官兵更觉得林柔就是射杀孟洪涛的不二人选！
与此同时，想纳林柔为平阳府衙弓箭手的心更胜从前！
这酒喝得也差不多了，梁知府赶紧言归正传：“来人，把你们近日打探到的消息都呈上来。”
“是！大人！”
“大人，林姑娘！”有人起身，双手呈上一份单子，“这是卑职跟踪数日后，汇总的行踪轨迹，孟洪涛常宿军营，偶尔会去寻欢院，找他的姘头。但他非常谨慎，很少在那里过夜。
虽说如此，但寻欢院已经是目前最佳的埋伏点，林姑娘可做参考。”
其他人也点了点头：“不错，孟洪涛苦心经营军营良久，他又私自铸造了不少兵器，将士装备精良，人人配以长戟、盾牌、佩刀、盔甲。
他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将那里打造成了名副其实的铜墙铁壁！
只要在军营，他就好似穿了一身坚固的铠甲，刀枪不入！普通箭矢对他来说，毫无威胁。
寻欢院就不同了，它本是个风月场所，去那里为的就是个逍遥快活，警惕性自然相对薄弱。”
说罢，就有人拿出了一幅画像：“大人、林姑娘请过目，这个画像上就是他的姘头——金娘子金珠！
最近她独得青睐，出门还有孟洪涛亲卫护送，派头大得很！卑职以为，也可以从她的身上着手，就算孟洪涛不去寻欢院，但肯定会去见他的姘头！”
林柔、林枫看到画像的那刻，直接从座位上站起了身。
林枫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了。
他不可置信地问：“阿姐，天底下真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
“金珠，金宝珠……”林柔念了下两者的名字，犀利的目光从纸上划过，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二弟，这平阳府城还真是热闹啊！老熟人见了一波又一波，竟不知她已从良籍堕入贱籍，还真是世事无常、物是人非啊！”
“林姑娘，听你这语气似乎与这金娘子相识？若是与她讲明黑白，岂不是又多了一分助力？”众人大喜，只觉得距离成功似乎又近了一步。
林柔却是摇了摇头：“若真是她，只怕视我为仇人呢！”
她的话锋一转，呵呵笑了两声：“但不论她是谁，都改变不了孟洪涛去见阎王的事实！”
“林姑娘真的不打算再争取一下？”
“不了！民女可从未说过要从寻欢院入手！”
梁知府与官兵们相互看了一眼：“那林姑娘是如何打算的？”
林柔面无表情，可在别人看来却是带着浓浓杀意，她不紧不慢地说：“若是在那固若金汤的军营里击毙孟洪涛呢？”
她要把孟洪涛最得意的“作品”彻底变成他的修罗场！
击垮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连同他的信仰一并崩塌！
梁知府的瞳孔紧缩，脊背上不由得出了一层冷汗：“林姑娘，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林姑娘，三思！咱们弟兄还可以从长计议！”
在场的官兵也都觉得林柔所言，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