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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是故人踏月来 197.嫁入四府Ⅲ-年氏番外

作者:寺月 分类:青春校园 更新时间:2025-05-30 21:36:29 来源:平板电子书

他走了,不回头,不停留。

房间里又变成他来之前的样子,空空荡荡,寂静。甚至连唯一能陪伴在侧的茗香都不在,只剩我一个人。窗外仍有月光洒进,照在桌上、床上、身上,清冷的银色笼罩着我,像是在笑,嘲笑。

骤然变冷的空气里仍弥散着他在时的气息,檀香星月,红烛美酒,汗和泪,交织在一起,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总之,每一种,全都与他有关。

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像他走时那样,仰躺不动。直到天边微亮,浅橘色的日光取代月色,我仍是这样躺着。

茗香进来唤我,看着我的样子背过身,很快又转过来扶着我坐起,轻轻地盖好被子。

身体酸麻得不听使唤,只一动,身下那种像被撕裂的疼痛立时传遍全身。

茗香从床上拾起一条白色的缎帕,轻轻叠好。上面星星点点的红色就像昨日满屋的红,也像今日,只是再没有那种喜庆的错觉。

一切的一切,都像讽刺,每每提醒我的高攀,自以为是,甚至是自取其辱。

我捧着一颗心,他不要,不止不要,甚至连看都懒得看上一眼。

心里疼得厉害眼睛酸涩,却再流不出泪,我听见自己的笑,低低的溢出唇边,笑得连心都在颤。

茗香担忧地看着我,我知道,可是我却死盯着她手中的证据。原本动弹不得的身体像是突然生出力气,猛地探身从她手中一把拽过,用力撕扯。

要破碎就一起破碎吧,不管是我还是任何东西,反正他不在乎。

规矩?这皇家的规矩我在宫里学了不少,就是在这座亲王府,我都一直在努力学。一日一月一年的学,这么多年了,就是为了他学。只是在他心里,怕是什么都不对。

笑着靠在床头,手中仍是紧攥着已经碎成一条条的白色缎帕,垂在床边,仍能看到上面撕扯不掉的红,乍眼的红。

“小姐,奴婢备了热水,先伺候您沐浴吧。”

沐浴?洗干净了有什么用……我本来就干干净净,有什么好洗!

歪了头看向茗香,她的视线停在我身上,转瞬红了脸低下头,很快又抬起来惊讶地掩了嘴,跪在床边直直地看着我暴露在空气里的腰,手指颤抖地伸过来,不敢触碰。

肋骨以下的腰腹直至两胯,满是或青或紫还有深浅不一的红色瘀痕,甚至还有一块结了血痂的疤,大腿内侧蜿蜒的是一抹早已干涸的艳红色血迹。

自嘲地笑,望着床顶仍是红到没有一丝杂色的幔帐,心里竟然平静下来。

“茗香,以后不要再叫小姐,你家小姐嫁了人,嫁给四爷,就得守规矩。往后,就像他们那样,叫主子,或是……侧福晋。”

是的,侧福晋,即使也叫福晋,我却终究只是侧室。

为什么不听二哥的话?

当初,可以选择的,可以嫁给别的男人,我却偏死心塌地就要嫁他……

其实我知道,二哥只是舍不得,舍不得我嫁人做小。但我也知道,他和我一样,同样希望我能嫁进来,嫁给这位皇室亲王。男人,都有自己的打算、谋划,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只是,若非我的坚持,也许,不是这个结局。

水气氤氲中,我闭上眼,仿佛看到初见时的那个男人。

当时的他,25岁,走在二哥身前,背挺得笔直,我似乎不记得更多,只依稀记得他走得很慢,我却怎么也跟不上。

离府的时候二哥抱着我笑,逗弄地问等将来长大了嫁给那府里的大阿哥可好。谁?只这一时片刻我竟无从想起,什么大阿哥?二哥说起我才知道,那是他的嫡长子,与我同岁,就是在前厅抱着小兔子看着我笑得乖巧的男孩子。

少年玩笑当不得真,只是这段记忆却怎么也挥不散。

当我没有用心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四年,转瞬即逝。

康熙46年再次见到,才知道,原来我不是记不得,而是记得太深,深到心底。这个男人只要一出现,我便能轻易认出,四贝勒!清晰得像是从来不曾忘记。

同样记住的,还有总是站在他身旁的那个女人,他们两个似乎总是一起出现,就像从来不曾分开。只是,那个曾被二哥笑言要我长大了去嫁的大阿哥,已经不在人世。

西山,晴雪,二哥与他相约而见。二哥不曾想到他还带了福晋,就像他们也没想到还会见到我。

看到她坐在马上靠在他身前,被他小心揽在怀里耳边细语的样子,我不知自己是否被风雪吹坏了脑子,竟然与她问起那个早殇的大阿哥,全然忘了二哥的叮嘱,关于这件事不要提起。

我能感觉到她的怔愣还有紧张,甚至是眼底掩不住的疼,我心里竟然像是得了最喜欢的漂亮衣服,甚至还要更开心。

我想我错了。即使二哥没有怪我,甚至是他都没有说上一句责备的话,可是他们离开的时候,她被他抱得更紧。我与二哥站在山路间,看不到仍是靠在他身前的她,却知道他的头始终低在她耳边,不知在说什么,有什么话可以说这么久。

二哥常会提起他,却也少不得一句太过清冷沉默寡言,在她面前,我竟然一点都感觉不到他会是这样的人。也许,我记在心里的那个背影,真实的他始终是这个样子,温柔体贴。

此后,常在我心里出现的,竟然真的变成了这样的男人,只是总看不清他紧紧环抱住的是谁。仍是一个背影,却越渐清晰。我开始模糊地想,隐隐期待,有朝一日,可会是我?

二哥走了,离开京城,我如愿以偿地留在这里,留在有他的地方。

只是这里,依然有她,总是站在他身边。一个沉默清冷,一个笑意晏晏。

他从来不多看我,也没有人真正在意我的存在,就像我真的只是寄住,只是一个过客,总有一天会走。我心里清楚明白,我要留下,我会留下,永远留在这儿!总有一天,我会成为她们中的一个,成为他的女人……

日子仍像以前那样,像我未曾嫁时一样,甚至更少出门,每天呆在自己房里。

我以为很难再见到他,在他那样离去之后。因为我知道,这后院里的女人们都是这般,多少年来一直如此,过自己的日子,没有爷的日子,除非他登门。

竟然,我成了例外。

即使他每日只是过来坐坐,从来不与我说话,总是拿着一卷书坐在窗边的椅上,安静看书,仍是成了这府里的例外。

这算什么?

想来,是做给人看的吧,为着二哥,为着年家,像是对我无尽偏宠。若非如此,怕是我也如那些女人一样,想要见他都难。

不对,这府里还有个女人,她的院子也是常被关照的――耿氏。

我竟然忘了,在我还寄住这里未嫁的时候,他就常常去她那,一呆便是一个下午,甚至连晚膳都留在那。一个和他一样清冷寡言的女人,凭什么?我根本就感觉不到他对她的特殊,除了常去,别说宠爱,就连看她时的神情都与对其它女人无异,她到底凭什么?

孩子?

康熙50年的时候,那两个女人相继为他生了儿子,在她走后。也许,就是为了儿子,他才如此。这皇家的男人们为了子嗣,多少总会有些不同。莫说皇家,就是这普天之下的寻常男子,谁又不喜欢能延续香火的儿子。

也许……我看向仍是坐在窗边目不斜视看书的身影,也许,我要是能为他生个儿子,再加上年家这个筹码,真能得个货真价实的与众不同。

二哥寄了家书,他不闻不问,我主动递过去。二哥是他的亲信,不管为着什么,这样的忠心总是要表。况且,二哥还在信中提起要我好生服侍四爷,这一点,聪明如他该会明白。

他的视线从书页移向我手中的信纸,只是瞥了一眼,不置可否。

无声笑笑收了信纸走回桌边,提笔回信。署了名字想着是否也该给他看上一眼,他已起身走过来提了笔,在信纸末尾写了句问候二哥的话,字迹工整漂亮,让我看了许久。

不知是否二哥的信起了作用,他竟然留在我这儿用晚膳,还着高无庸侍候洗漱。

两个月,我嫁进府里已经两个月了,他才第一次从午后一直留在我房里没有走,直到夕阳西下夜色渐浓。

仍是熄了蜡烛,仍是那张床,只是换了普通的被褥,再没有那些喜庆的图案,也没有那一夜的希冀。我只是单纯的想要个孩子,一个能留住他、能让他另眼相看的儿子。

仍是疼,我却不敢再叫出来,咬紧牙关不敢哼出一言半语,也不敢胡思乱想,更不敢再去碰他。

上一次留在他身上的伤,应该早就好了吧?

我努力想着不相干的事,让自己像个没有感觉的人,甚至连女人都不是,只要由着他就好。思来想去,仍是他,挣不脱逃不掉。只是我再也不会想那个女人,再也不想。

她,在或不在,都在他心里。与我无关,与这府里的任何一个女人无关。

他还是走了,这回没有再生气,没有出言训我不懂规矩,只是也没有睡在我床上,仍是留了满室的属于他的气息。

也许,这就是最大的恩宠了吧。

我成功了,我有了他的孩子。从吃到穿都被关照,以这府里的各房女人来看,我过得最好。

他仍是每天过来坐坐,却从来不和我说话,也从不问起孩子好不好,从来不问我好不好,只是坐在那儿看自己的书。偶尔听到我干呕的声音,会不自觉的皱起眉头,然后就握着书卷半晌不动,不知在想什么。

十个月真的很难熬,比我曾经为他熬过的十年还难。

每天吃了吐吐了吃,还有各种进补的药膳,直到孩子降生,我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够挺过来。在这十个月里,别的女人都会日见丰腴,我却一如往常,甚至比以前还要瘦。

怀抱着小小的女儿,我才知道原来孕育一个生命竟然这么辛苦,而且还不一定如你所愿。

好在,虽然不是儿子,他仍是每日过来,雷打不动。二哥的家书仍是定期送到,他也时常在我的回信中写上几笔。

生活,也许就是这样,一日日地熬过去,就是一辈子。

只是,这样的日子又能坚持多久?

出了满月刚好赶上木兰秋弥,他竟然要带我同去,只是未到围场,他竟中途折返要回京城。我知道他要做什么,心,竟然仍是放不下。借口放心不下府中幼女,我成功地跟着他回了京,一路上因我的拖累无法快速前行。

他的焦急我看在眼里,却什么也不能说,也不会说。我和他一样,每天每时每刻在心里计算着日子,一天天接近。

五月初十,城门近在眼前,他脸上的急才稍许放松,却已然换上另一种让我更为心疼的神情,满目期待。

连绵细雨中,我能清楚看到,他紧攥着马缰的手,惨白,隐隐地抖。

人在悲伤的时候,看到有人比自己更悲伤,总会觉得自己过得还算不错。可是当我苦熬在等待中看不到回望的眼睛,每每看到如我一般痴等的他,怎么心里没有一点放松,反而更难受?

从没有哪一刻,我比现在更期待,她能死在外面,永不回来。他再痛,总是一时,好过这样长久的等待,或是煎熬。

才入城门,已然看不清他的身影,连一句交代都没有留下,策马狂奔,消失在雨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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