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千年 第五十回 曾经沧海

素善径直来到艾月床边的时候，小洁有点吃惊的站起身。

月儿见师父亲自端了药在自己身边坐下，赶紧从床上爬起来靠着床眉坐着。素善轻轻吹了吹汤匙里的药，送到艾月嘴边，微抬下颚”喏“了一声，示意她喝药。

艾月呆呆的看着素善；一旁的小洁也一样。因为素善这个大活人就站在月儿的床边，这还是第一次。

“愣着干嘛，喝了药才能快点好。你落下的课，还有很多......”素善的话说的淡然，就好像没有起风的水面，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艾月知道，师父的关心从来都是平淡如水，却甘之若饴。

喝完了药，素善又扶着艾月躺下，给她盖好了被子。艾月想着前几天昏迷的时候也是师父一路抱着自己策马到了恩泽堂，就只是静静的看着师父在自己身边忙来忙去，不说话。不一会儿看累了，就又睡着了。

晚上，艾月因为喝药的关系胃口不好，依然吃不下饭。小洁面容焦虑的从艾月房间出来，刚巧碰到门口来回踱着步的素善。见小洁出来了便赶忙迎了上去。小洁走到素善身边，摇摇头，说“小姐还是什么都吃不下。我把她最爱吃的东西都报了一遍，只有听到山楂羹的时候，才看她眼里好像闪着光...”

“那买来便是！”

小洁有点为难。

“平时小姐都是自己做来吃。可是，现在小姐病了，我还没学会...京城里小姐经常吃的只有一品居那家。但现在刚刚入秋，京郊附近果园的山楂都没有熟，头年积攒下的沉果子都已经在入夏被卖光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上哪里去弄山楂糕来给小姐吃呢？

听了这话，素善的眼里仿佛闪过一道亮光，可面对小洁却只淡淡的说了声“好”便拂袖离开了。

……

第二天清晨，一品居的伙计才刚摘下门上的木板，没等开张，素善就提着一筐的红果去找老板。

老板掀开竹筐上面盖着的细纱布，见到里面是一颗颗饱满新鲜的山楂，便满脸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人。

“年轻人，你这是哪里弄到的山楂？现在的季节，只有南海一带才有山楂成熟。这有口福的人，一定对你很重要吧？”

素善只是冲着老板浅浅一笑。就找了个位置坐下安安静静地等着山楂糕做好。老板让伙计把一篮筐的山楂提到后厨，给素善倒了一杯清茶，便仿若遇见老朋友般和素善交谈起来。

……

回艾府的路上，素善捧着怀里几小摞热乎乎的山楂糕，脸上竟露出清甜的笑容来。经过街边的垂柳树时，栖在树枝上的黄鹂鸟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

“司空先生，你连夜飞过千山万水，就是为了这么小小一碗山楂羹？”

素善嘴角浮起一丝微笑道“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说罢，担心怀里的山楂羹凉了不好吃，素善又加紧了步子往艾府走去。

艾月辰时醒来吃到山楂糕，才终于开了胃。又喝了小洁熬的一碗清粥。这些天下来都没有吃的这么舒坦，她再次心满意足靠上床眉休息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这个季节，根本是买不到山楂糕的啊？所以，她便问小洁山楂羹是怎么弄到的。

听到小洁说，是素师父一大早拿给自己的。艾月便又不说话，稳稳的把上身欺在床板上，陷入了沉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