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上添香 第二百一十章：凄厉（2）

陆锦阳却是不肯在何秦氏的怀中安分，挣扎的跳到地上，伸手试探着的摸着何素心微微隆起的肚子，“娘亲，这里面有个小弟弟嘛？为什么我叫他他不回答我？”

何素心笑的温润，“他还小呢，还听不到你在叫他，等着再多一些时候，就能有感觉了。”

何素心的脸上洋溢着为人母的笑容，双手轻轻的抚摸在腹中那胎儿的位置。

“阳姐儿怎么知道一定是弟弟呢？难道阳姐儿不喜欢妹妹么？”

陆锦阳却是固执的摇了摇头，扁着嘴，“我不喜欢，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我都不喜欢。”

“有了他们娘亲就不喜欢我了，他们告诉我，你们大人都是喜欢男孩的。”说到这，陆锦阳的头已经快要低到地上，她的心中也很难过，就快要有一个人来同她分享娘亲的爱了。

可是随即又强忍着心中的难过倔强的说道，“可是娘若是生了弟弟，便会在家中的地位更加稳固，二婶就是因为有锦时弟弟，总觉得高娘亲一头。”

“娘亲已经有了宝宝，还不如是个弟弟，这样二婶再也不能拿锦时弟弟来耀武扬威了。”

何素心一怔。

何秦氏却是噗嗤一声被陆锦阳这样认真的模样逗笑，宠溺的捏着陆锦阳的鼻子，“你这鬼丫头，也不知道这性格是随了谁，娘便是有了小弟弟之后也不会不喜欢你的。”

“再说了，不是还有外祖母在呢，外祖母是最喜欢咱们阳姐儿的。”何秦氏将陆锦阳重新抱到怀中，已经七岁的孩子，可是何秦氏却是宠的经常抱在背上。

陆锦阳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嘴角抿着不让笑意露出来。

画面一转，何素心脸色苍白的正在床上惨叫，她找遍了陆府上下都没有陆元的影子，她不过一个孩子，哪里见过女人生产时候的样子。看着何素心疼的已经快要昏厥，还是她身边的王嬷嬷派人去杨柳胡同的何家传信。

何秦氏带着舅舅表哥匆匆赶到的时候，何素心已经没了呼吸，陆锦阳哭的屋里屋外哭的像个泪人。晃动着已经没了意识的何素心的双手不停的喊着娘亲，却被何秦氏一把抱在怀中。

“阳姐儿别哭，是外祖母来晚了。”

何秦氏和陆元大吵了一架，她和刚出生的陆锦阳也被何秦氏接到何家，刚开始她躲在房间中不敢出现。王嬷嬷虽然不让陆锦阳上前看何素心的模样，可是却没能看住。

每次想到何素心躺在床上的样子，陆锦阳只觉得背后发寒，仿佛坠入无尽的黑暗地狱，额头滚烫烧了三天三夜，醒来便看到何秦氏衣不解带的在旁边照顾着她，她昏睡了三日，何秦氏也一眼未合的守着她三日。

见到自己醒过来，何秦氏的眼中似乎有些湿润，抱着她哭了很久。不停的在责怪自己没能照顾好母亲，更没能照顾好她。

白驹过隙，何秦氏的脸上也渐渐的布满皱纹，可是看向自己的目光依旧慈祥，轻轻的抚摸着陆锦阳的后背，笑着问道，“阳姐儿可是觉得好受些了。”

陆锦阳乖巧的点着头，像找到了家的小猫一样蜷缩在被子中，幸福的感受着来自何秦氏的温暖。

何秦氏眼角的笑意更深了，细心的替陆锦阳掖好被子。“不知不觉，我们阳姐儿也长成大姑娘了，还出落的亭亭玉立，外祖母看到你母亲的时候。也能有个交代了。”

何秦氏恍若邻家老人闲话家常般的向着陆锦阳唠叨着。

“你这性子，也不知道是像了谁，自小便是个有主意的，当初你母亲给你定好了萧家的亲事，可是你却不肯，更是背着我将婚事退了转而下嫁他人。刚开始我听到消息的时候气的在床上病了好些天，真想就此不管你。”

何秦氏轻轻的叹了口气，“可是我又怎么真的舍得就不管你了你，其实嫁给谁都是无所谓的，只要你能幸福外祖母也就心满意足了，顾瑜轩到也还有天分，功名这种东西，只要是肯努力，便会有的。”

“外祖母告诉了你舅舅能在背后帮衬一把就帮衬一把，他到也算争气，高中榜眼，本来是该过了美满的日子，却不想那陆婉儿想要横插一脚，祖母知道你的性子是怎么也不会容忍和她共侍一夫，你舅舅刚准备逼迫顾瑜轩不许再娶，可谁成想你竟然同意了。”

“那时候，外祖母不知道多心疼，甚至可以想象，你做出那样的决定是有多心疼，虽然还在气头上，可是却半点气都生不起来，外祖母本想来顾家看看你的，结果你却是先外祖母一步到了何家。”

“半年未见，阳姐儿清瘦了许多，可是也长大了许多，变得有主意，变得不再那么莽撞，甚至眼中还时不时的带着哀伤，若是可以，外祖母多希望你还能像小时候那样无忧无虑，因为你所学的每一步沉稳，都必然是受了伤。”

何秦氏顿了顿，声音好像虚弱了很多，她真的老了，竟然连说话都觉得十分吃力。

“事后你竟然提出了和离，真是个傻丫头，你知道贞洁对女子来说有多么重要，可是你不但退过婚，更是和离过的女子，你将来是想要如何自处！”

何秦氏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陆锦阳，“外祖母若是不看到你嫁的幸福美满，怎么能放心离开。”

陆锦阳泪水恍若断了线的珠串一般滴滴答答的落在褥子上，“外祖母，阳姐儿知道错了，阳姐儿再也不敢任性了。”

“外祖母您别走，别离开阳姐儿。”

陆锦阳伸手想要拽到何秦氏的袖口，可惜何秦氏却是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陆锦阳的额头上冷汗迭生，身子更是不住的颤抖，何秦氏消失之后，她又梦到了前世在偏院的时候，乍然听到朝中的事情之后的反应，何家被满门抄斩……何秦氏三尺白绫吊死在何家的大门上。

“不……不要……不要……”陆锦阳猛然的睁大双眼，嘴唇被咬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