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荨岩 第八十四章 偃月

作者:曲十三朽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5-02-13 03:12:13 来源:平板电子书

交趾城外的原野战火不歇,两方军营的兵士激战如潮,因为双方营帐都设在原野中间,并不存在驻城坚守之说,只要有一方的一条线路崩溃,便面临全盘的局势更变。一边是卧华山内部的门户,一边是交趾城的附属城池小雍,这将是秦王朝对卧华山的最主要的战场。

正午骄阳过后,双方小规模交战往往能延续到夜幕四垂,每双方都有千百甲士死去,尸躯往往来不及处理,便在夏季的高温下迅速腐烂,但是人死亡的趋势没有丝毫改变,真正的大战也迟迟没有到来。六月的气候风吹尸骨寒,寒的只是尸臭与人命。

秦王朝的甲兵三倍于卧华山,本来承接皇命顺应天道,有着摧枯拉朽一战而胜的机会,即便是有着两万人马的山匪集结,也不至于将交趾城的战争拖延了大半月之久。可来自上将庞路的谋略,还是低估了卧华山山匪统领的能力,仅仅是三名统领在此,便令得他有些骑虎难下。

庞路是一名年近五十岁的资深将领,拥有着二十多年的指挥经验,在许多有名的战役中有着出色成绩,即便置于都城军部也算得上股肱之将,除了东部、西部、南部三大兵马大元帅,能在资历与能力上与他相提并论的人屈指可数。

况且他并不是普通的将军,如今的他是御敕十万兵马元帅兼剿匪总督,官职摄正三品,将衔直三位兵马大元帅,地位之尊崇由此可见。

庞路将手下五位八段人位的将军召至阵前,意味深长地望着军匪交战的修罗战场,浓黑的长眉挂在额前,似乎无法掩饰那种焦虑,但是他不言。

他不言,意味着其他将军也不能随意开口;他不言,意味着这位德高望重的总督正在思考问题,旁人如何能够扰得?

沉寂了半刻,庞路轻咳一声,指着卧华山的军营道“你们看,他们在生火做饭了,即便是今又经历了残酷的死亡清洗,这些卧华山的山匪仍然没有退兵的意思,他们似乎是要用自己的命坚守在交趾山脉。”

出众的武将原有六名,其中最为年轻的卞家子弟卞道成潜入了卧华山地域,暗中执行庞路交付的任务,其余五名也皆是实力强悍的武学大师。赵最、邓准实力最为强横,原本就是庞路一同经历过生死的兄弟,信任程度自然不用质疑。其他三人为李正兴、罗曜华、吕刑阳,皆是军部直接指派下来的高手,但对朝局立场尚且不明。

罗曜华迎笑道“庞总督,在下以为卧华山的匪兵已经计穷不足为虑,本来可以依仗交趾山脉的险势与我军周旋,却听从那几个年轻气盛的统领的调令在原野间安营扎寨,选择与我军正面交战,这本就是愚蠢之举,我军三倍于敌,自然用不了许久,那些卧华山的贼匪便会死伤殆尽。”

庞路眼睛一眯,道“他们死伤殆尽,那我们呢?以相同的代价甚至是高于敌人的代价来换取成功,我们承应皇命剿匪,未尝有尺寸之功,便先折兵马过半,其实我们还是输了。”

李正兴道“庞总督,那梁津重于防垒,林寒善于冲阵,两人在战场中相互配合,即便是赵最、邓准两位将军一时也没有办法,而且这两人都计谋深沉,虽然只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却能算万军之战机,要想歼灭他们,自然是要付出一些必要的代价。”

庞路道“你说的确有道理,这支山匪作战能力十分强悍,为首的两人也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猛将,对付这种人只能智取,我们要面对的是整个卧华山,若是不尽快平定这里的两万多山匪,不知战局会转变成什么样。”

李正兴道“不知总督有什么计划,我等必蹈火赴之。”

庞路满意地点了点头,赞许道“不愧为御封贪狼将军,这般悍不畏死的气概当世应鲜有人及。”

罗曜华、吕刑阳、邓准、赵最四将齐齐单膝下跪,颔首拜道“还请总督下令,我等亦不畏死,为王朝鞠躬尽瘁。”

“好!”看到众将表了决心,庞路也不再隐藏什么,大手一挥,将众人领进营帐中,但见一张放有黑白子的棋盘,庞路走至跟前,道“人言‘双车断路蒺藜御,单卒当先马铁磨。龙战垣野三千里,兵林窥阵一千合’,兵法似棋法,众将可看得明白?”

李正兴五人走近一看,棋盘上,黑侵白,白吞黑,黑似弯月,白似干戈,棋有妙法,内藏千秋,如果只看棋局全然不知庞路何意,但与战局相联系,便有了某种可以意会的通路。

吕刑阳看着棋盘思索半晌,道“莫非这就是传闻中的偃月阵?先偏后伍,弥缝其缺,凹守凸进,月轮盘之,乱千机而独勇杀,以乘机而佐胜。我曾在尚书库中翻阅过此类书籍,可以肯定这定然是完整的偃月阵雏形。”

“偃月阵?”其余四将暗暗称叹,皆向庞路透出敬佩的目光,邓准、赵最二人更为惊奇,道“那些时候随总督为战便听说过此阵,但未想到总督真的能将之摆布出来。一般

军队的战阵都是可以传承的阵法基础,有着一定的模型可寻,但这类以奇门之术为核心创造的战阵,却是无固定形态,一般施用必然震惊四方,总督年虽知命,但雄姿如旧。”

邓准与赵最也将近四十,本来都是庞路的忠勇之将,这番话并非逢迎,而是真正的赞叹,庞路听来亦是颇有感慨,遂道“侥幸习得这等大阵,我将以此阵为诸位将军树功名!”

罗曜华道“不知庞总督如何布阵?”

庞路道“偃月阵有四个阵眼,分别分布在月首、月尾、月凹、月凸,本督需要四位实力强悍的将军把关,另外抽调四千八百三十二名精锐士兵布阵,八百居中聚而成月,东西南北各一千零八人把守门户,以长旗为号,左右进退,严听军令,限五内布出,扫平山匪。”

“谨听总督军令。”五将齐拜,同声应和。

这,秦王朝驻交趾城外大军大范围回防,只留下小股部队对卧华山军营进行间接的扰。

林寒与梁津亦是察觉出这种变化,但不知问题由何而出,派出的哨探与卧底都被驱逐,所以只能选择伺机观望,同时等待着援军的到来。

交趾城中的景象并不如城外安宁多少,因为战争的缘故百姓惶惶,即便是有些牌面的大户人家都惧于出门,生恐战火殃及鱼池。

柳其敦召回全部家丁,将柳府上下围了个水泄不通,并严令不接受任何人的拜访。

信从远方来,却不是谁家女子的书,白纸黑字,黄巾佐证,赫然是卧华山送来的消息。

信中写道月余未访,柳家主近来可好?当府中,因念令郎独承家主家业,不忍取其命,竟不想柳家主竟然不记恩,反伤蛇夫?新任城主及其随从共四十七人,被柳家主手下向光、向连所杀,卧华岂会不知?推罪于我,借机发难,卧华无故受战争之灾,奈何乎?

柳家无能亦无德,敢叫卧华去往贵府,但柳家主可得住卧华之怒?柳家无八段,凭向光、向连之辈不足为敌,望柳家主思虑自立场,于战火中保存家业,卧华山将为良选。希望三之内,柳家主能得到庞路军营布防图,亲奉我营,如事不然,后果自虑。

当柳其敦看完这封信,脸色瞬间惨白无色,他跌坐在地,惊惧之色变化不定。

“怎么会?卧华山怎么知道那新城主是被我所杀?”

“竖子当我柳其敦是何人,竟如此明目张胆地威胁!”

“秦军大营布防图怎会是我能得到的,痴心妄想。”

柳其敦将茶盏摔碎一地,向连、向光听到声响,看见柳其敦发怒,便立在一旁不发一言,此时断臂的柳开拥着一名穿着暴露的女子走进堂来,仍然是一副纨绔模样,一脸嬉笑着道“老头子,刚才我想去外面玩玩都被向光叔拦住了,那些侍卫都不听我的,给我开张通行证吧!”

柳其敦见到儿子这般姿态,不由得心中怒极,但又想其母去世得早,无人监管他的德行教育,稍稍不懂事些也无甚影响,便暗叹了一口气道“开儿,让那女人先回去,我有事要跟你说。”

柳开见柳其敦神凝重,自然也是不敢违逆,便斥退了边的女人,站在了侧边上,略有惊恐地道“是不是城里又有什么大事了?”

柳其敦道“城里没什么事,只要城外秦王朝的军营不垮,交趾城就是一方乐土,不过这两却是动得紧,你还是在家里待着,要哪个姑娘直接让人请到院子里来,免得沾惹是非。”

柳开道“既然城中无事,何必这么紧张?我们柳家可是交趾城三大霸主家族,哪个不开眼的敢招惹?我下午还答应了彩莲姑娘要去赌酒啦。”

柳其敦大怒道“混账,万一卧华山的山匪混进城怎么办,你怎么就不懂事呀!”

柳开有些畏惧父亲这般神态,但想从小到大他也没有真正打骂过他,便也没有那么多的担心,况且那妖精一般的彩莲姑娘说好有惊喜给他,他怎能就这么呆在家里呢?他道“老头子,卧华山现在正在跟秦王朝的大军交战,哪有功夫管顾我们?不要是实在不放心我,就让向光叔把我跟上,不然就再带上十几个善武的随从,这样就没有风险了吧!”

柳其敦的左手藏在袖中,将那张卧华山送来的书信几乎要捏烂,但看着已经断臂的儿子,心中仍是不忍,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去吧去吧,向光带二十个人跟着,万万不能让少爷有危险。”

柳开大笑着道“谢了,老头子。”一边说着,一边向外走去,向光微微朝自己躬了躬,便跟了上去。

向连颇有不满地道“老爷,您这样纵容少爷,万一他以后继承不了柳家家业,那该怎么办?”

柳其敦瞪了向连一眼,道“要我去打他骂他我怎么舍得?我会安排好这些事,他虽然不成器,却是她留下的唯一的骨,别

说是卧华山的人来了,就算是天塌下来,也有他老子我顶着。”

向连嘴唇微微一动,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是没有说。

柳其敦道“这些年多亏你们兄弟帮我了,你们跟着她陪嫁过来,辛苦了。”

向连道“老爷不用如此,夫人虽然过世得早,但是我们会一直帮助老爷打理好柳家的,对此我们没有任何怨言。”

柳其敦长叹道“这些年过去,谁又能知道,我的妻子与如今东部大元帅孟降炎是亲兄妹,万事多磨啊!”

但可惜,万事多磨,如今已是能够无端慨叹的时候,卧华山的书信迫,柳其敦与整个柳家都已经站在了战争的最前沿,岂能容得了他再多拖延。

柳其敦道“向连,派人联系混在庞路军营中我们的人,让他们处事小心,切勿暴露了份。还有,时刻关注卧华山军营的动静,尤其是那几个统领,要是他们有什么大的举动,要在第一时间禀告我。”

向连道“是,老爷。”

向连走后,柳其敦在堂内来回闲走了几圈,但因为内心焦灼,实在难以平静下来。

“想让我柳其敦给你卧华山做事,那得看你们能活多久,不到万不得已,我岂能将整个柳家带入险地?还有羊塔风,你让我做的事我如约做了,你给我的报酬还没有送到,今该催催你了。”

与柳家的内藏波澜相似,此刻的徐家也并非是表面这般平静,一前曾有个大人物来到了府中,地位比之上次的刺史大人更为尊贵,徐聪敏锐地感知到这人的危险,举手投足间有一种大将之风,他的份也昭然若揭。

“将军,不知下有什么指令传达给我,竟要劳烦将军亲自至此?”徐聪将态度放得极低,他猜测此人不仅是秦王朝的一名大将,而且实力定然不低于自己,如此份的大人物登府,定有大事发生。

那人没有理会徐聪的问句,抬眼打量着躬站在前侧的徐家父子,指着徐樊世道“你就是徐樊世?”

“是,将军。”徐樊世应道。

“秦王朝九郡五十三城,甚至在都城的鸾来湖地区,有许多人都听说过你的名字,有人说天下纨绔三分,徐樊世可独占七分,真是好大的名声。本将都不知你是长了什么奇怪模样,今一见倒也普通,除了一七段人位的武艺与好看些的皮囊,跟你老子倒没什么区别。”那人语气似是故意调侃,但严肃的神并没有应有的变化。

“将军言重了,只是一些不懂事的百姓的谣传而已,樊世无甚功德,却也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只能算得上是个普通人而已。”徐樊世生恐此人深究他欺压百姓,便先将自形象塑造起来,不求给这位大人物好印象,只是不让那些污点成为这人兴事的理由。

那人却道“我没有闲管你是不是真的纨绔,我来此是为那血红玛瑙的事,不知你们父子可知道血红玛瑙究竟被何人拿了去,我可以给你们推翻前奏的机会。”

徐聪与徐樊世目光一凝,后者略显慌张,前者却神态却没有明显变化,徐聪暗想事可能已经露出了马脚,但据实托出自然是不可能的,只得道“那我儿樊世抢夺血红玛瑙,被王家王雄与另外一支蒙面队伍所阻拦,因为势单力薄不敢贸然追击,但想血红玛瑙定然是被王家或者那支神秘队伍夺了去。”

那人挥掌猛拍茶桌,那张桌子顿时破裂开来,随着这声巨响,从堂外涌出数十位手持刀斧的侍卫,皆是完全忠心于徐聪的精锐武者,其中还有三位七段人位的护卫,神凶狠地注视着坐在堂前的人,似乎只要徐聪一下令,他们便会一拥而上。

那人没有因为这一幕而动容声色,冷哼一声,望着徐聪道“徐聪,现在你还不说实话吗?告诉我,血红玛瑙究竟在哪里?”

徐聪神淡漠,低声道“小人所说无假,的确是被王家……”

“砰!”

徐聪话还没说完,那位大人物拔刀砍碎了旁侧的又一张茶桌,将刀刃斜指向徐聪的脑袋,怒目圆睁道“徐聪,我知道你是八段人位武学大师,武力并不在我之下,你是个有野心的人,若是我今失手杀了你,你可就再没有谋划的机会了。所以,要么说实话,要么动手!”

徐樊世的后背沁出了冷汗,他十分清楚说实话或者出手的下场是什么,可能他们整个徐家的力量足以诛杀此人,但自此他们将成为七皇子秋垣眼中的叛徒,再也无法再秦王朝境内有正式的份,但若是不出手,万一这人依照自己的意愿行事,直接杀了徐聪,那么徐家将再也没有前途。

这些都取决于徐聪。

徐樊世袖中的一柄短刀暗暗握在手中,但因为紧张,竟然有些握不住刀柄。

周围那么多侍卫,甚至是隐藏在暗处的弓箭手,也都在握紧自己的武器,时刻准备着出手,局势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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