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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仙主 第二百四十七章 时局

作者:鹦鹉咬舌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5-07-05 11:40:50 来源:平板电子书

“这真是罕见,怎么裴少侠今日竟有工夫?”

不出大明宫,不知春意满城,柳叶已经和婴儿的小指一般,新嫩弯曲,齐昭华搁了笔,披了件长衣,和少年踱步在晨起的春光中,细雨刚好暂停了,口鼻间都很清新。

“人总不能一直忙下去。”裴液瞧着柳色,“许馆主在馆里吗?”

“恩主前些天说,再过些日子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今晨我看递了张笺子来,应该是成行了。”齐昭华道,“其实也没什么,馆里事情早也没多少要恩主操心的了,近月都是我在经手。”

“你不知道她去哪儿,不担心吗?”

齐昭华微怔:“恩主她本来也不是常在馆里的,毕竟分身乏术……”

她有些犹豫地看了少年一眼:“反正,晋阳殿下在宫里就可以了……也是主心骨嘛。”

女子显然有些诧异,好像没料到少年仍不知修文馆主与朱镜殿主之身份,但一时又不知该不该揭破。

裴液点点头:“确实,有个主心骨就好了……不过我是想来找许绰的。”

“唔。”齐昭华微微茫然,“裴少侠要是实在有急事,可以去问问晋阳殿下……她也许知道恩主的去向。”

裴液笑笑:“好吧。”

一时不免有种错觉,好像这个世界人人都知道修文馆里和朱镜殿里是同一个人,只有自己坚信他们是两个。

齐昭华虽有些没懂,但也略过了这个话题,笑道:“既然是裴少侠邀约,那我想大家都有时间。方继道日日在天理院不挪窝,商浪邢栀二人平日放班后也偶来寻我,想必是都有时间的——裴少侠还想邀谁吗?”

“好多人都至少三月没见了。”裴液想着,“同住的那两个要更久,还有长孙、崔照夜、谢穿堂……都挺久了。”

“那也好办,我想想,远的递个笺子,离得近的咱们就一个个去找吧。”齐昭华笑笑,“且待我找人备辆车。”

“不必,我驾车来的。”

“那再好不过。还以为裴少侠只有蹭人车的时候,原来自己也会驾车。”

“我是不得不驾。”

“啊?为什么?”

“不驾的话,容易被抓起来。”裴液带着她来到车边,手一撑上了车辕,招呼道,“你也上来吧。”

齐昭华疑惑:“我坐车里不行吗?”

“车里有人,你应该不愿意跟他一块儿。”

齐昭华笑:“谁,新朋友吗?裴少侠讲话太不礼貌,我怎么会不愿意和人家同坐?”

她自然是知书讲礼的,笑着掀帘登车,然后头进去了,露在外面的半个身子猛地一僵:“啊——!!”

裴液伸剑托了一下才没令她摔倒在地,只见修文馆门前好几个士子面色震愕地望了过来,显然谁都是第一次见温柔从容的齐居士发出这种动静儿。

齐昭华在地上立稳脚跟,理好帘子,脸色煞白、一言不发地攀上车辕,坐在了裴液身侧。

裴液轻轻一抖缰绳,望着前方:“怎么样,我说你不愿意跟他一块儿吧。”

齐昭华狠狠剜了他一眼,犹不解气,举起手重重一拳捶在了他胳膊上。

一个人可以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嘴巴,甚至可以没有头发,进去前齐昭华也做好准备了——什么丑人她没见过呢。

但不能没有头。

“裴少侠能不能先把他送去该去的地方,再来找我们这些文弱书生吃饭。”齐昭华直视着前方。

裴液笑:“我还得写个案卷出来,才能交差呢,不急。没关系,一会儿你不要发声音,咱们让方兄坐后面。他现在是天理院的哲子传人,养气功夫一定是足的。”

方继道养气功夫确实大大见长,他在被吓得一个仰身摔出车后——裴液这次没伸剑去托,坐在车前哈哈大笑——既没瞪裴液,也没给他一拳,只叹息了一声。眼见车辕没自己位置,他又掀帘钻了进去,真和无头男尸同行了一路,令裴液还挺担忧地几次回头去看他。

“裴兄,这人是死了吗?”过了挺久,方继道探头出来问道。

裴液回头看了他一眼,这次是真的忧心了:“方兄,你别吓我。”

“唉,不是。”方继道摆摆手,轻叹,“是我最近了解到修行上诸多事情,原来生死很多时候并非一条分界线,而是一段路程。有的人死去了,但某部分又依然还活着,比如说,世上有处叫‘心神境’的地方。裴兄,你有吗?”

“有的,方兄,你也有,没有的人叫缺心眼儿。”

“哦。”

今次依然宴在摘星楼,此回再来,确实和当初第一次登上这里时完全不同了,裴液立在九层往这座雄城眺去,每个方位一眼望去就知道是哪里,许多地方他都已履及,还在一些地方留下了颇为深刻的记忆。

商浪和邢栀那边递了笺子,挂了职很快就来了。

颜非卿和杨真冰就是裴液亲自去叫的,三四个月没进的唐三剑院子,一进来连一句欢迎都没有,颜非卿抬头瞥了他一眼,杨真冰瞥了他两眼——第二眼落在他肩膀上。

“小猫呢?”

“放摘星楼了。”

如此才把这两员大将请到摘星楼——颜非卿跟过来是因为杨真冰走了那就没人给他解决三餐问题。

姜银儿、崔照夜、长孙玦是欢天喜地地到来。

“好久不见,世兄。”姜银儿在他身旁坐下,看着他,笑着,但一时好像也不知说些什么。

“好久不见,银儿。你在剑院四个多月了吧,剑练得怎么样?有什么难处吗?”

“挺好的,宁姐姐、左丘姐姐都待我很好。”

“我这些天忙里忙外,也没顾上照顾你,实在有负应道首所托。”

“哎呀,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总不能饭也要世兄喂。”姜银儿笑,“倒是世兄,你要是有需要帮手的地方,一定得记得叫我啊。”

“没什么用得到你的,都是些特殊的差事,你安心练剑就是——在神京里也一定记得保护好自己。”

“那世兄你现在事做完了吗?还出门吗?”

“啊……我还要再离京一趟……”

姜银儿睁大了眼,正要再问,崔照夜已环住她脖子,从她肩膀上探过头来:“裴少侠,年后的这些剑会你都没有参与,我们看着也都兴致缺缺了。”

“是么……我不知道有许多剑会。”

“因为近两月天下高手抵京的越来越多了。神京到处都是剑会,一开始都是些小的,遍地开花。后来开始陆续有五姓、一等宗门牵头的,共有七场。那些久来只闻声名的年轻一代,就是在这里相熟的,可惜裴少侠没去。”崔照夜如数家珍,“要说最大的两场还是人数最多、历时最长的龙湖剑会和水平最高的惊蛰剑集,龙湖剑会开了半月有余,还没结束,惊蛰剑集就是前两天的事。——又只有杨真冰一个人去。”

崔照夜道:“咱们神京剑者的风头都要被压过去了。”

“是么?都有什么高手?”裴液言罢,转过头喊道,“杨真冰,你惊蛰剑集夺了第几啊?”

“第二。”杨真冰没抬头,他安静坐在角落,和伏案的黑猫四眸相对。

“那也不是杨真传的失误,魁首是凫榜第六的【公子】群非。”崔照夜道,“天山的那几位剑者到了——也不知他们今年怎么这样早——那些人用剑真是厉害。”

“好些前列的门派都到了,还有不少人来剑院拜会过呢。”少女明艳的眸子有些耷拉,“我本想替神京剑者放些狠话的,但裴少侠不在身边,也没有什么底气。”

裴液犹豫一下:“说起来……我其实大概也算是西北剑者,来神京没多久……”

崔照夜像受到背叛一样睁大了眼。

“……但毕竟是在神京成名。”

崔照夜这才满意些:“反正,去年十二月后,裴少侠你声名最如日中天,年后这些人抵京后到处听说你的名号,却一直不见露面……我们难免有些辛苦。”

裴液也没懂自己不露面她们为什么会辛苦——他这时早忘了那什么同好会的事,只笑笑:“等羽鳞试我一定和你们一起看,而且肯定会打神京武举的。”

“嗯,裴少侠,无论别人怎么不相信你,我们都会永远支持你的!”崔照夜认真道。

裴液更莫名,摸了摸头:“那,多谢。”

他转过头,长孙玦也已早在旁边,她坐得端端正正的,在崔照夜面前也插不进话,她这里应该认识的人最少,裴液怕她觉得冷落,笑笑:“长孙同窗,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裴同窗。”长孙玦行了个礼,“这些时日你都忙得看不见影子了。”

“所以稍微一闲下来,就赶紧请你们来见一面嘛——上回相见还是年节了。”

“是啊,这些天我课业也繁多。那,那裴同窗以后还回国子监读书吗?”

崔照夜在旁边插嘴:“等裴少侠有空了当然要先练剑啊,你别搅和了。”

长孙玦想想也是,但还是小声道:“可是读书也很重要啊。之前裴同窗书本上都进步很多了。”

裴液也想起那几日剑院里和国子监里轻松的时光,有些怀念:“等这段忙完了,我还会回去上学的。”

“那我等着裴同窗!”

人齐了,酒菜很快上来,闲散的宴席没有什么重心,无非就是闲叙近事,可惜裴液的近事没有什么能说的,大明宫也不是一个令人进去一趟会有很多话想讲的地方。

因此就多数时间一个人喝酒。

长孙玦、崔照夜、姜银儿三位少女自然要好地凑在一起,颜非卿杨真冰像两个摆件,邢栀商浪来得很合适,裴液和他们约好一会儿同去仙人台,方继道则惯常仰着头思考。

酒席到了末尾的时候,姜银儿站起身来,牵了牵齐昭华的袖子,指了指裴液离席凭栏的背影。齐昭华笑笑,又摇摇头,对着她指了指。

姜银儿犹豫一下,端起一杯酒来,有些小心地从后面来到了少年旁边。

“世兄,你有没有觉得,春天的酒和秋天的酒确实不是一个滋味。”姜银儿认真道,“我觉得清甜好多。”

“……是么,我也不常喝。”裴液低头摇了摇酒液,好像回过神来,对着少女笑笑,“怎么,你吃好了?”

“我早吃好了。”姜银儿偏头瞧着他,“世兄,宫里的事情不顺利吗,我们也不知道你在做些什么,但刚刚我问齐居士,她说收到的消息是世兄首功呢。”

“我在办件大事。”许久不见,裴液也确实想念这位少女,笑道,“一件大事是由许多小事和好几件中事组成的,我大概办了两件中事吧。”

“世兄嘴里的大事一定是真正的大事。”

“确实是个大摊子,我刚刚就在想。”裴液笑笑,“好多人都在其中,我也只是其中一份子。”

“等我再过两年……一年多些,师父说就可以行走江湖了。”姜银儿认真道,“到时候我就可以帮世兄的忙。”

“到时候你肯定很厉害。”

姜银儿稍微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她是姜仙长,一般不露小儿女情态的。

“我也没不开心,我是在想,一口气在宫里待了这么久,外面许多事情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雍戟是早就离京了吗?”

“早离京了。”猜测少年会在意的事情,姜银儿一直留意观察来着,“不过他过些日子有婚事,还会回来的。”

“嗯,这我倒知道。”

“其实好多人都离京了,这些日子神京没有什么大事,都是羽鳞试的前奏。”姜银儿道,“只有一件事是比羽鳞试更重要的……等到春末,今代麟子们要进行麟血之测了。”

这话把裴液的思绪从远方拉回了神京,他回过头:“这个倒比羽鳞试还重要吗?”

“当然啊,羽鳞试毕竟三年一度,麟血测却是一朝天子仅这一次啊。”姜银儿也遥遥望着宫城,“当最后一个麟子也六岁之后,所有真血嗣子们就会在麒麟圣神面前进行一次点选,由此定下太子之位。”

“大家也都承认这个吗?”

“当然啊。”姜银儿微讶地看向他,“大唐子民,谁会不承认麒麟的神选呢?今朝圣人挽大唐于危亡,传说也是因为他在少年时就已被麒麟选择呢。”

“唔。”

“麒麟所选就是大唐无可置疑的正统,哪怕择到那位刚刚六岁的小公主,那她也是大唐未来的主人。”姜银儿道,“我想,这也是一种稳固国祚的方式——继承人提前定好、无可更改,抹去了其他嗣子的可能,也给了人们走向其麾下的时间。待得更替之时,就少有波澜了。”

“原来如此。”裴液一时再次想起来李西洲说要去取“蜃龙真血”的事情,微微怔然。

“此前来说,大家都倾于认定四皇子是那位天择之人。”姜银儿道,“不过现在他在剑赌中输给世兄,呼声也消下去许多。”

“我打他,就跟打个木桩子似的。”

“哈哈哈。”

裴液和姜银儿并肩立在一起,虽说所经事项大多需要保密,但再遇到越爷爷残影的事情是恰可以、且独可以和这位少女分享的,直到宴席散场,两人还在栏杆前有说不完的话。

不过时间毕竟不等人,嫉妒心大发的崔照夜终于把姜银儿抱着肩膀拖走了,训斥她同好会成员要和裴液保持距离,但少女坚持宣称自己从未加入过。

酒足饭饱,兴尽而散,裴液驾车捎上邢栀和商浪,在二人的指示下,朝着神京城之西而去。自入京以来,办了这么多差事,这倒是裴液头回拜访仙人台主衙。他确实也积攒了挺多问题询问那位台主。

临别前友人们颇为惊诧——本场聚宴全由裴少侠慷慨解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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