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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长安 第五百九十一回 暗潮起

作者:沐华五色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2-11 00:47:33 来源:平板电子书

韩长暮的神情有短暂的晦涩暗淡,转瞬便又恢复了如常平静疏离:“若死者真的是安宁世子夫人,那她那一身隐秘的伤,”他骤然冷笑了一声,话音渐低,若真的是那个女子,不,不管是谁,人都死了,追究伤势也就成了徒然。

姚杳浅浅的透了口气,若有所思道:“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要确定了死者的身份才是。”

只有确定了死者的身份,一切才能继续查下去。

韩长暮抬头看了看菱花窗,日影流转,阳光正盛,明亮到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棂,在青砖地上筛出斑驳细碎的光影,公事房里渐渐热了起来,人在阳光里站的久了,里衣被薄汗浸的微微泛潮,但这会儿还没到用冰盆的时候,只能多用些瓜果时蔬用来解暑。

韩长暮想,已经临近午时了,冷临江一早便去了安宁侯府,这会儿应该已经快要回来了,这会儿让内卫送点瓜果进来,冷临江回来正好可以降降暑。

这样想着,便吩咐了孟岁隔切了个蜜瓜送进来,这瓜晨起放到井水里镇着,这会儿正凉津津的。

韩长暮笑了:“尝尝,陇右道进贡的,昨儿圣人赏的,在井里浸透了。”

姚杳是想吃,但她有自知之明,这种蜜瓜在她穿过来的那个前世是寻常之物,随便哪个水果店都能买得到,但是在这个古代,这可是皇家特供,她一个微末小官,闻闻味儿就行了。

她心里很清楚,韩长暮这个时候让孟岁隔送瓜进来,不过是因为算着时辰,估摸着冷临江快回来了,切了瓜好给他降暑,如此热络的请她吃,不过是吃独食,面子上不好看罢了。

人,要有自知之明。

姚杳也不说自己不吃,只是故作腼腆的笑了笑:“少尹大人快回来了,等少尹大人回来了,再吃吧。”

韩长暮倒是没往别处想,只觉得姚杳的确跟冷临江捻熟的很。

这个念头刚刚转过去,冷临江便带着人赶到了内卫司,一进门,那口气还没喘匀,便大声嚷嚷着口渴。

内卫赶忙上了香茶。

冷临江猛灌了一口,连呼不过瘾,让人换大碗来。

姚杳赶忙按住了冷临江的手,朝那一盘甜香四溢的蜜瓜抬了抬下巴,笑的狡黠:“少喝点水,切好的蜜瓜,就等着你回来了,你灌个水饱,那可就都便宜我们了。”

冷临江这才留意到搁在食案上的一碟子蜜瓜,切成了薄薄的瓜片,上头插着银签子,瓜是刚从井里捞出来的,丝丝淡白的凉气在素白的瓷盘上缭绕,如同山云不绝,瓜片也显得格外的莹润鲜美。

冷临江听出了姚杳话中酸溜溜的意味,狭促笑道:“看你馋的,都快流口水了,得啦,我就喝点桂枝熟水,我那份,就给你吃了。”

姚杳口中大呼冤枉,可脸上都快笑出一朵花来了,手也十分诚实的捏着银签子,扎了一块瓜片。

她其实并不馋,在穿过来之前的那个前世,她没少吃哈密瓜,现在看到了古代的哈密瓜,她也想尝尝与她前世吃过的有什么不同之处。

虽然在这个历史中没有记载的大靖朝生活了十几年,早已习惯了现在的生活,但姚杳从未忘记前世那二十几年的生活和至亲,午夜梦回的时候,她也黯然神伤,潸然泪下,痛惜那再也回不去的团圆。

她连吃了两块,发现口感上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反倒不如前世时人工精心栽培出来的哈密瓜那么清甜,也不太能勾起对前世的想念,便没了兴致。

她转身出去端了两个阔口大碗过来,里头盛的全是还有些热的桂枝熟水,搁在冷临江的面前,笑道:“少尹大人请卑职吃瓜,卑职就请少尹大人喝水。”

冷临江嘁了一声,也顾不得烫嘴,咕嘟咕嘟的将两大碗水一饮而尽,大呼了一声渴死老子了。

韩长暮看了看冷临江,又看了看姚杳,抿嘴一笑,看到姚杳撂下了银签子,他也没有再动过那盘蜜瓜。

三个人似乎都将蜜瓜给遗忘了一般。

等冷临江缓过那口气后,韩长暮急切问道:“怎么样?”

冷临江长叹了口气:“安宁侯府那人多口杂,牵扯甚广,盛思渊怕坏了安锦羽的名声,不敢大张旗鼓的找,我仔细查问下来,他这回说的跟之前说的没什么不同,算到今日,安锦羽已经失踪三天两夜了。”他心里有些焦急,又有些不祥,微微倾身:“我跟盛思渊说了昨日在修平坊发现尸身的事情,让他今日过来认个尸,他,有点犹豫。”

“犹豫?”韩长暮微微蹙眉:“他是不敢认,还是,不想认?”

冷临江凝神想了想,不能确定道:“我觉得,他是不想认。”

韩长暮疑惑道:“若他是不愿意承认安锦羽已经遭遇不幸,那应该是不敢认,可是他却不想认,听起来有些奇怪。”

姚杳脑中灵光一闪:“就像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冷临江想着查问时的情形,有些恍然,又有些难以置信:“安锦羽还怀着他的骨肉,他再怎么狠,也不会,”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在京兆府当差多年,什么魑魅魍魉没见过,对自己的亲骨肉下狠手的,也不是没有。

他摇了摇头,想要努力说服自己,但盛思渊当时神情躲闪,言辞闪烁的样子,让他终究无法说服自己。

看到冷临江神情黯然,姚杳低眉,静了片刻,问道:“案发那日那个时间里,盛思渊有没有出过门?”

听到这话,冷临江双眼一亮,急切道:“没有,案发那日一整天,盛思渊都没有出门,一直在书房等消息,等到子时末,实在没有安锦羽的下落,他才在书房凑合了半宿,天还没亮,就又起来吩咐人继续出去找。他房里的婢女和小厮都能作证,门房和管车马的也说他没有出去过。”

“你看,虽然这些人都是宁安侯府的下人,但一起串供的可能性还是不大,也就能排除掉盛思渊的嫌疑了,”姚杳望着冷临江,眨巴眨巴双眼,学着刘景泓老气横秋的口气:“少尹大人啊,先入为主可是断案的大忌!”

冷临江哽住了,屈指轻轻敲了一下姚杳的额头,言语中不见责怪,反倒全是亲昵:“就你知道的多。”

姚杳缩了缩脖颈,脸上却没有丝毫害怕的神情,反倒挑衅一样白了冷临江一眼。

这一幕,韩长暮看的眼睛发酸心口发疼,轻咳了一声道:“安锦羽的身上可有什么伤?新伤?陈年的旧伤?”他微微一顿,补充道:“胎记,疤痕,有吗?”

冷临江愣了一瞬:“盛思渊说没有。”

他这话说的格外有深意,是盛思渊说没有,但不代表真的没有,不过冷临江也是认同盛思渊的说法的,思忖道:“安锦羽是长公主之女,养的金尊玉贵的,油皮儿都没破过,身上怎么会有伤?至于胎记疤痕,只能是盛思渊说什么,咱们就信什么了。”

韩长暮的脸色一寸寸沉了下来,抬头看了姚杳一眼。

姚杳了然的抿了抿唇,踟蹰道:“今日孙仵作重新看验尸身,在尸身的左侧第三根肋骨有一处陈年骨伤,约莫是七八年前的旧伤。”

一语惊人,冷临江愣住了:“不应该啊,安锦羽是个弱女子,又不爬高上低又不练武的,怎么会断过肋骨。”他自然是不希望安锦羽出事的,突然问道:“如此说来,那死者是不是就不是安锦羽了?”

说完,他自己都觉得是在自欺欺人了,哪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前脚走丢了个金尊玉贵的孕妇,后脚就死了个金尊玉贵的孕妇。

他喃喃自语,声音渐低:“七八年前的旧伤,若是,安锦羽没有对盛思渊说起过这伤,他,也不会知道的。”

姚杳看了冷临江一眼,又沉声道:“孙仵作还在死者的身上极隐秘的几个地方发现了几处针扎的暗伤,这些伤也就是近一年内造成的。”

这些话如同惊雷,把冷临江给震得呆立当场,暗伤,针眼儿,近一年内,这几个词他都听懂了,可连在一起是什么意思,他有点儿蒙,让他缓一缓。

他的眸光暗沉,张了张嘴,声音暗哑的都不像是他在说话了:“你,是说,啥意思?是说安锦羽,被人,虐打过?”他终于回了神儿,错愕道:“这不可能,近一年内,那不是她嫁了盛思渊之后的事吗?你说盛思渊打她,这不可能,安锦羽是荣贞长公主之女,盛思渊怎么可能......”

话未完,冷临江的声音就戛然而止了,这话连他自己都圆不下去了,长公主之女又如何,荣贞长公主早死了,永安帝对安昌侯府根本就没什么情意,安锦羽又不得安昌侯的喜欢,她嫁到安宁侯府里,安昌侯府这个娘家也不是她的依靠,她就算真的被人虐打磋磨过,只怕也是投告无门的。

他见过这世间许多的险恶人心,可这一回,他终于见识了这险恶的底线。

他攥紧了手,不知想到了什么,却又突然放开了手,丧气一般的低语:“这种私密之事,他若打定了主意死不承认,外人又如何得知?”

姚杳沉了沉心神:“外人的确不容易知道,但是贴身伺候的丫鬟婆子,又怎么会不知道?”她捻着手指慢慢道:“少尹大人今日去安宁侯府,可见到安锦羽身边伺候的人了?”

冷临江心头一跳,顿时察觉到了今日细微之处的异常:“并未见到,盛思渊说安锦羽失踪之后,他怕惹了府里人的怀疑,便借口时气渐热,安锦羽去了庄子上避暑,将她随身伺候的丫鬟婆子都送去了庄子里。”

他越说越疾言厉色,黯然神伤:“当时我没觉出有什么不对,反倒觉得他处处维护安锦羽的名声,考虑的极为周全,可现在看来,他是怕这些人被查问,才会将人都送走。”

听到这话,韩长暮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也难为他能想出这么一套周全的说辞,周全的无懈可击,只是在这个当口,他并不是一门心思的找人,反倒将最熟悉安锦羽的人都撵了出去,哼,”他冷笑一声:“多少还是欲盖弥彰了。”

冷临江平静了下来,思绪也缜密了许多,目光沉静:“如今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找到安锦羽贴身伺候的人认一认尸。”

“安昌侯府的人也可以。”姚杳补了一句。

说到这里,韩长暮突然想起什么来,淡淡道:“云归,你今日去安昌侯府查问,有什么结果?”

一听这话,冷临江气的笑出了声:“快别提了,那安昌侯府好歹也是个侯府,荣贞长公主故去后,竟然是个妾室掌家,也不怕丢人,安昌侯也没了什么差事,整日里提笼架鸟,逛青楼下赌局,府里头是乌烟瘴气的,我今日过去,别说是见着安昌侯了,就连个得力点的管事都没见着,愣是在花厅灌了个水饱,才来了个丫鬟说是侯爷去慈恩寺会友了,今日怕是回不来,大姑娘身子不好,又是未出阁的姑娘,没有侯爷的许可,不易见外男,管家理事的柳姨娘也不好见外男,就这样把我给打发了,我这可是,”他自嘲一笑:“我可是头一回碰到这样的人家,也不知当年荣贞长公主看上了安昌侯什么!”

听到这话,韩长暮和姚杳面面相觑,万没有想到堂堂一个侯府,竟然会是这种没有章法的乱象。

这样混乱,既找不到从前伺候过安锦羽的人,又见不到安锦羽的胞姐安锦月,安昌侯这个父亲更是靠不住的,估计都不知道自家女儿身上有伤这件事,怎么才能确认这具尸身的身份?

案子查到现在,竟然一无所获!

三个人都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灿烂明亮的暖阳投入屋内,几个人的脸色都晦暗极了。

就在几个人都沉默不语的时候,在外头查访的何登楼也赶回了内卫司。

他这些日子常在内卫司里进出走动,混了个脸熟,方才未经通传,倒也十分顺畅的进了门。

他朝着韩长暮三人团团行礼,将今日查访的情形一一道来:“晨起,卑职先去了宁记棺材铺,那铺面不大,就在永崇坊的十字西街上,宁顺祥正好就在铺子里,卑职问了昨夜的事,他约莫是快到亥初的时候去的赵娘子那,先是用了点酒菜,一直到临近亥末才走,离开苎麻巷之后,就直接回家了,在赵娘子房里的时候,他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韩长暮点了点头,这一番说辞倒是和童兰英的正好能对上。

何登楼停了片刻,又道:“乔坊正带着卑职在修平坊走了一圈儿,查问了临街的住户,有几家住户在案发的时间里听到了脚步声,靠近北坊门的一家住户,听到了车马声。”

说着,他走到舆图前,手点在北坊门处,凝神道:“马车是宵禁前一刻从北坊门进来的,坊丁就没有查问,卑职查了沿途的车辙印子,看印子是一辆两轮马车,并不是很大,这样的马车在京里是很寻常的,但是修平坊里能走车马的曲巷不多,有车马的人家就更少了,这样一辆车的车辙印子十分容易辨认,沿着十字北街一路往南,在路口朝西拐了,进了西街之后,车辙印子就不见了。”

何登楼说的条理清晰,韩长暮也听得格外清楚,听到车辙印子不见了,他疑惑低语一声:“不见了?”沉凝片刻才问:“可有人看到马车上下来了什么人?”

何登楼摇头:“马车走的那条路多半是宅院的后墙,几乎没有开门窗。”

这话也就是说没有人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的是什么人了。

看来从修平坊的住户身上是查问不出什么来了,这样一辆寻常的马车穿街过巷,在修平坊中是极为特殊的,可是在别的地方,别的街巷,就如同鱼入大海,是再寻常不过的一辆马车了。

修平坊里查不出什么来,别的地方就更查不出来了。

但是他们总要离开修平坊的,走的时候已经宵禁了,坊门也关了,他们要么在修平坊中另有落脚的地方,要么便是要犯夜出去,那么巡夜的武侯、骑卒、暗哨,总会有人看到可疑的行迹的。

想到这里,韩长暮又抬眼去看那副详实的巨大舆图,从修平坊的北门望出去,一条悠长的街巷,他心下一沉,明白了这伙人为什么要走这条路,要从北门入。

北门外的那条街巷两侧要么是坊墙,要么是宅院后墙,没有门窗,少有人行走。

天晚之后更是人迹罕至,马车那个时辰从那条街巷过,几乎不会有人看到。

韩长暮抬头去看冷临江。

冷临江转瞬明白了韩长暮的意思,赶忙道:“我一早就去找了蹇义,跟他说了个大概,没有说安宁侯府的事情,请他帮忙查问一下。”

说到蹇义时,韩长暮不漏痕迹的扫了姚杳一眼,见她神情不变,像是从来不认识这个人一般,半点反应都没有。

韩长暮心头一跳,蹇义也是北衙禁军出来的,姚杳不可能真的不认识他。

念头一转,韩长暮又问何登楼:“昨夜查问那些乞丐有什么发现?”

何登楼心神一震:“有个乞丐头子回忆说约莫两个月前,有人跟他打听修平坊的荒宅。”

这是韩长暮今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急切道:“什么样的人?除了打听修平坊的荒宅之外,还打听了什么?”

乞丐们人多眼杂,既然有人向他们打听消息,那就没那么容易掩盖行迹,或者说打听之人本来就没想要掩盖行迹,查到的东西多,何登楼的话也多了起来,声音越发的轻快:“是一男一女,女的始终用头巾捂着头面,看不清楚长相,但是露出来的眼睛和额头老的厉害,不过头发却跟年轻姑娘一样黑亮,不知道是怎么养的,男的倒是大大方方的露了脸出来,是个容长脸儿,看上去四十来岁的样子,说是跟那女的是夫妻,但乞丐头子说不像,男的对女的格外恭敬。”

韩长暮听到何登楼描述的女子的模样,心里咯噔一下,转瞬就想到了馥香,不禁抬头和姚杳对视一眼。

姚杳也是见过那馥香的,听到何登楼的描述,也觉得正是此人,她之前出现在安王府里,随后容郡主便死的惨不忍睹,现在她又出现在修平坊,修平坊便又出了一件同样的人命案子。

想到这,她暗自啧啧舌,这个体质,堪比灾星柯南。

何登楼也看出了韩长暮脸上的惊疑不定,他没有多想,只略一沉思,继续道:“那乞丐头子还交代了一个细节,”他斟酌了一下措辞:“说是那两个人不止问了修平坊的荒宅,还给了他们十两银子,请他们引荐了其他里坊的乞丐头子,但是他们之间具体说了什么,这个乞丐头子并不知道,卑职已经吩咐人去他交代的几个里坊找人去了。”

他停了一瞬,继续道:“卑职回来前,先回了一趟京兆府衙署,将记录下来的那个男子的长相交给了京兆府的画师,请他画个画像出来。

韩长暮听着这些话,慢慢沉下心思,平日里的何登楼看起来并不像有大注意,能自己办差的人,但是这一桩差事办的周全圆满,着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何登楼他背后的何氏家族在富贵如云的侯门世家是籍籍无名的,但是在用得着捕快衙役的几个衙署里,譬如大理寺,刑部,京兆府和京畿道的衙署里,却是声名赫赫的。

何氏家族是胥吏世家,祖祖辈辈都是在京城衙署里当差的,做的最多的就是捕快捕头,虽然都是吏而不是官,但一代代传下来,自有别人窥探不到的本事。

韩长暮唏嘘,看来他从前的确小看了京兆府衙署里的公差,这京城里各方势力,各个世家盘根错节,各有各深不可测的一潭水,看起来互相渗透交融,其实却又泾渭分明,难以真正的渗透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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