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新的山风无声拂过林间.四周寂静一片.数十双大小不一.神态各异的眼神打量着充近乎于表演的人修.
拇指拨动.玉瓶上本不坚固的瓶塞被轻易的拨落一旁.不待杨霖将玉瓶抬起.扬肩上药.忽听一声劲风响起.那玉瓶已脱离了杨霖右手.落入了头顶处.蛇脸上有些滋动颤抖的嘴吻处.
将蛇吻凑到瓶边轻闻之后.鸣蛇王似乎被戏耍了一般.猛的喷出一团劲气.将刚才夺來的玉瓶吹落在地.玉瓶敲磕在一处碎石上.裂碎之间.一团白色的粉沫尽散出百兽眼前.
风吹药散.虽然药味极淡.但百兽的心思此时都落在那白色粉沫上.对于修炼千百年的妖兽來说却极容易分的清楚.
“百合散.”一只妖兽惊诧之余.失声说道.
普通到了极点的一味药剂.专治跌打损伤.止血止痛.哪怕是南荒这种偏僻之处.这种药剂也是极长见的很.各处部落均有调制出售.
这些妖兽时常到人族部落中.采购些丹药之类.对这种极普通的药自是有所目视耳闻.只是未曾使用过而以.
“难道这种药可以解鸣蛇毒.”一只妖兽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但透着余光到不远处的鸣蛇王那扭曲的随时可能会发狂的凶光.当即缩了缩头.退后了几分.
缓慢却不摇曳的站起身來.杨霖再次缓缓的双手相抱.右手间再次摸出一个玉瓶.拇指拨开瓶塞.伸手向半空中举起.好像在问鸣蛇王.是否要再查一下.
几个呼吸之后.见鸣蛇王沒有阻挠的意思.杨霖这才缓缓收回右手.将玉瓶伸到左肩处.对准了伤口倒出一堆白色粉沫來.
痛苦的有些扭曲的面庞渐渐泛起一丝涨红之色.杨霖嘴唇紧咬.却是一声未哼.在一旁的群妖眼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难道这蛇毒就这么轻松的解了.只凭着那在各大部落.随便用点什么山中草药便可以换來的百花散轻易便能解了.若是如此.那日后这鸣蛇一族的存在.地位可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轻震了几下手中的玉瓶.确认里面的药沫全部倒空之后.杨霖极随意的将玉瓶扔到一旁.嘴唇轻动.轻轻的吹了吹伤口处.眼神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缓缓的点了点头.
脚步有些轻浮.但身形却不摇摆的杨霖.缓缓走向一旁的飞廉兽.右手抚摸着那本应是极坚硬.而此时却柔顺异常的兽毛.似乎准备要离开的模样.
感觉到杨霖的气息如常.飞廉兽那泪眼模糊的圆球.忽即一亮.当即身形拔起.体毛直竖.好像炸起了一般.正准备将杨霖含住.做最后一试时.
天空中突然传來一阵窸窣之声.鸣蛇王身形忽即向后一沉.而后有些僵硬的突然稳住.口齿似有不清的含糊说道:“怎么可能……百分散怎么可能解了鸣蛇之毒.”
“申道友.也许这杨霖所拿的百花散是自行配置的一种.专门用來针对你鸣蛇一族所用的.”一旁的牛首妖兽缓缓而说.显得有些不敢确定.却又希望就是这个道理的模样.
“不可能……化蛇快……”快字之后还未说完.只听一声轰响.鸣蛇王的长余十余的蛇身已重重的倒入林木之间.好像失了控制一般.
而杨霖本在鸣蛇王之下.鸣蛇王的突然倒下.到是正好让出头顶处的一片空间來.
虽然想不到鸣蛇王为什么会突然从半空中跌落下來.可是早得杨霖传音的飞廉兽.早已瞅准了机会.叼起杨霖.嗖的一声.已窜向半空.
突如其來的变故.使得群妖的注意力同时落在跌落林间.掀起一团草叶的鸣蛇王身上.而沒有一位在意那极可能被鸣蛇王压在身上.用百花散解了蛇毒的杨霖.
当一团树枝草叶漫扬满天时.一道兽影口中含着一个人影冲到半空时.群妖依旧有不少还未回过神來.只是当半空中那人影说了一句话时.群妖才意识到.原來这一切与那个人影有关.
“若不想死.便到即墨沼泽下的血池來换回解药.”什么解药.群妖听得一头雾水.明明是鸣蛇王想要咬死杨霖.可听杨霖的口气.到好像是杨霖毒翻了鸣蛇王.
而眼前所表现的一切却表明.杨霖活的好好的.语气铿锵有力.而另一位鸣蛇王却是挣扎之力渐悄.好像冬眠一般.进入了调息的状态.
“别让杨霖跑了.追.”才回味着鸣蛇王最后招唤自己后面沒有來得及说清的话的意思.化蛇急忙怒吼道.狼首处一团青幽火焰一吐而出.直奔那已渐远的飞廉兽喷去.
沒有了鸣蛇王这位归虚后期的老妖的禁锢.其它似化蛇一般的顶多只有归虚中期的修为.又隔了那么远的距离.根本无法禁锢空间.也只能相即的打出杀招.腾空而起.向前方那道越來越小的兽影.呼啸追去.
枝断草平.林间地一片狼藉.几条鸣蛇围在族长鸣蛇王申屠的近前.小心的守候着.申屠已不是初时毒液发作时那般癫狂.静静的盘成一团.只露出蛇头.有些气喘的说道.
“这杨霖到是狠毒.居然将自己炼成一个毒人.你们几个日后再见他时.切即不可上前去啃咬他.免得受其体内血毒入体.快载着我去即墨沼泽.那些废物又怎么可能追得上飞廉兽.
这毒素到是怪异的很.到好像数种毒物综合而成.我也只能压制却不能解除.只怕是担误的久了.逆血上行.就算是羽化飞升也是难逃一死.除了南荒深处那一大部族.只怕就只有这杨霖的血清可解了.”
几条鸣蛇相视微微吐舌.南荒那用毒至强的部族.又岂是那么好相与的.每一次出手视情况严重程度收全重的报酬.以鸣蛇王的身份.只怕要解了蛇毒.不献上几条修为高深的鸣蛇做为献礼是难以出手救蛇了.相即打出数道法力.形成一道圆盘形的光晕.几条鸣蛇将鸣蛇王申屠承载其中.向即墨沼泽方向飞去.
南荒多雨.故尔林密.夜色降临.林间更显隐密.紧贴着树顶处.飞廉兽用尽了全身的解数.奋力的向即墨沼泽飞奔而去.
后背处一层淡而无光的光晕.包裹着原本含在口中的杨霖.将其紧紧的束绑在那宽厚的兽背上.
“那鸣蛇王真的中了小友的毒.可是我未见小友咬它啊.”飞廉兽边飞边不解的问道.
“不是我咬它.是他咬我.我早些年身体中过多样剧毒.不经意间居然将那些剧毒中和了形成了新的毒素.从此后.再有什么异毒入体.经过中和吸收之后.只会增加我体内毒素的毒性.却造不成其它什么伤害.
只是那鸣蛇王不明道理.居然还敢用牙來咬我.我血中体液驹是毒.它不中毒又会是谁去中毒.”杨霖描了一眼左肩处已露白骨的血洞.恨恨的说道.
“那小友为何还要将鸣蛇王引至即墨沼泽.送他解药.以刚才那一群妖兽的实力.只怕以小友身边这些老怪的实力是难以抗衡的.
血池中的力量虽是极强.可是这些妖兽若是堵在血池入口处.而不进入其中与小友缠斗.那小友又能拿他们如何.”飞廉兽似乎想到了一个极关键之处.沉声问道.
“那也无妨.那血池低部暗通南荒各处通幽之地.我听下方的噬血鱼王说过.许多未知之地的尽头皆是联通.实在不行.我便载着你们另寻一个出口出去.到时让这一群妖兽在那傻等.我等到是更安全了些.若沒有我的解药.等我们办完事.再回來时.也许那鸣蛇王已毒发身亡了.”杨霖不作肯定的说道.
“除了小友可以解毒之外.南荒还有一处可以解了那鸣蛇之毒.”
飞廉兽似有所忆的说道:“南荒深处青云族.不只是因为族中有位合体期修为的太上长老.其族中多是精通用毒一道.只要能达到那族中长老所提的要求.无论多剧烈的毒.在青云族地.便沒有解不了这一说.所以那申屠若是逼的急了.只怕会冒险去青云族一试了.”
“这青云族到是一朵奇葩.深处南荒久盛不衰.可能有其可取之处.有机会.我等去见识一番也好.”杨霖心中怀味了一番.有些好奇的说道.
夜静风起.黑雾弥绕.流泥涌动.寂无声息.
当初月轮蛙为兽潮直通空灵狱门挖掘的一条甬道.不知何时已重新布满淤泥.若不是四周树木丛生.草吐新芽.还真是不好确认.
招出月离等月轮蛙族.未用多久.一道仅容一人的通道便已形成.远望天空中几个黑点极速飞來之时.杨霖已将月轮蛙族收好.一头钻入泥洞内.
狱门处的禁制早被秦屹派人消毁.穿过黑暗的甬道.时而几个藏的极深却不愿离开空灵狱的灵体.吹过甬道孔墙.发出渗人的哭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