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罗拈花录 第十七章 湘西三煞13 唐门瀑雨

柴影若还想上前再分辨几句，玉老公公却是笑眯眯道：“丫头就不要再争执啦，人家说的没错，畜生本就是给人使唤的，怎么使唤不是使唤，只有人觉得好不好，那还有畜生觉得情愿不情愿的？”

“还是这位公公说的在理！”那车夫刚回了一句，玉老公公却是笑着问道：“你这车上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这是……毛竹呐！”车夫有些奇怪看了玉老公公一眼，这满车的竹子，连枝叶都没砍去，就是三岁的娃娃也一望可知，这老者看着年纪已然不小，一辈子难道没见过竹子么？

“哦，是竹子么！”玉老公公点点头，饶有兴致道：“我听说这竹子用来做饭，十分美味，一直倒是没试过，今日正好遇上，你这一车竹子不如卖我如何？也省的你拉着到处跑！”

“公公……”柴影若瞧了瞧那车上毛竹，笑了一笑道：“你说的那些做饭的竹子，都是刚砍下来的嫩竹才好，这些竹子都已经砍了有些时辰，怕是有些用不上了！”

“试试也好么！”玉老公公翻身下马，往前走了两步，那车夫突的拦在前面道：“这位老人家，我这竹子都是有数的，主人家去了可是要清点的，少了一根，都得我赔！”

“知道，知道！”玉老公公笑了一声道：“因此上我才说买下来么，你只管说书，这一车竹子值多少钱，我出十倍的价钱如何？就是你们家主人，也不能放着这个生意不做罢？”

“十倍？！”顾层云神色一怔道：“公公，这一车竹子，也不过一二两银子罢了，十倍的价钱，咱们不如去买一片竹林的好，何必要这些竹子！”

“照你这么说，我一二十两买这些竹子亏了？”玉老公公摇了摇头道：“你怕是不知这些竹子的价钱，别说一二十两，就是一二百两，人家未必肯卖哩！”

“这也不是金子做的竹子，怎么能值这么多钱！”任天白笑了一声，只当是玉老公公有些无聊至极，这等粗壮竹子，在北地不多见，可此处倒是不少，比木料还要便宜许多，一二两已经算是好价钱，一二百两几乎就是天价了！

“既然公公要买，我看你不如就卖了罢！”柴正见这车夫眼中突的露出一点寒光来，再一瞧玉老公公眼角死死盯住这车夫，心里突的明白过来，也是笑了一声，往前一步道：“你拿了银子，再去买些送回去不就成了？”

“既然你们肯出一二百两，那我就卖给你们！”车夫稍一迟疑，脸上带出笑来道：“我这就给几位搬下来！”

“嗯，你搬下来，放在路旁，那短的没枝叶的，只管给我！”玉老公公眼角始终留意这车夫双手，见他作势要搬，在后冷冷一句道：“不要弄混了，让咱们不好拿！”

“好拿好拿！”车夫一转身，柴正眼光便向着玉老公公瞧了过去，见他神色不动，一时也不知是不是该出手，那车夫却是伸手在大捆竹子之中一掏，回身对着玉老公公道：“老人家说的可是这个么？”

任天白一直愣愣瞧着，还未想明白玉老公公到底是要做什么，就见这车夫一回头，手里一节青竹，约莫两尺来长，可这青色怎么看怎么有些不对，尤其这竹筒里面，黑漆漆的，不似寻常竹子那种黄白颜色，猛的心里一跳，知道必有不对，那车夫手腕一震，就听一阵嗤嗤破风疾响，竟是一件打造成短竹子的机括暗器！

那车夫知道自己这暗器非同小可，况且自柴正拦住惊马之际，这老者眼光就不离自己身上，因此出手之际就要先行除掉玉老公公，本以为他要趁着自己转身之际动手，哪知直至自己拿出暗器来，仍是一动不动，心里不禁一喜，手上再不留情，一按机括，将这暗器尽数发了出来！

“蜀中唐门瀑雨针！”柴正一见这暗器样式，都是一枚枚两寸来长的银针，约有百来枚，尽数打在马车那些竹子之上，登时叫了出来！那车夫却是一脸惊恐，自己分明是对着那老者按动机括，哪知一阵风过，身子不知为何一转，整个暗器都打在马车上！

“跟我老人家玩弄这等伎俩，你们还差些火候！”玉老公公冷笑一声，任天白在一旁嘴巴大张，这一下旁人看的不太分明，可自己却是瞧的一清二楚，玉老公公身影发动之际，这机括已然射出，只这一刻之间，玉老公公身影疾逾闪电，衣袖一拂，已是将这机括之中暗器尽数卷在衣袖之中，力道之大，连这车夫都被带着转了一个身子，跟着长袖一展，将这些银针尽数打在马车上！

“你是蜀中唐门的人？”柴正脸色一沉，看着车夫道：“还是你重金买了唐门的暗器，要嫁祸于人？”

“看来是大意了！”这车夫虽还不知自己手中暗器如何被对方破去，可也明白凭着自己本事，看来是奈何不了这几人，他方才惊马赶车而来，本就是想借着惊马之势，让众人分心，而后自己趁隙发射暗器，自忖这几人必有人着伤，自己便可趁乱施施然而去，只是旁人都瞧着惊马，这老者眼光始终不离自己身上，反倒叫自己有些不敢轻举妄动，本以为就此离去，再做计较，哪想到这老者已然是瞧破自己身份！

“还真的是唐门瀑雨针！”玉老公公拈起一枚银针来，对着阳光瞧了瞧道：“这样东西，乃是唐门不传之秘，要是你们弄来的，怕是一两千银子都不够，说罢，你究竟是何人所派？”

“你们既然已经看出来了，我还要说什么？”车夫淡淡一笑，将手中空空如也的竹筒抛在地上，当啷一声响，竟是铜铁所铸，回身坐在马车上道：“你们也知道这是唐门不传之秘，武林中无钱可买，难道还要我编排一个人指使么？”

“那你就是唐门之人了？”顾层云瞪着车夫道：“既然你肯认承，倒也好办，咱们只管去见唐门家主，我倒要问问，他究竟为何要对咱们下此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