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罗拈花录 第十六章 浪隐蛇踪02 武功何来

海面上群盗，此时已经跟大明水师交起手来，这些海贼若论打劫客商，攻掠海上船队，个个都是一把好手，可要跟大明水师正面对阵，多少就有些力不从心，毫无章法，况且大明水师火器犀利，又都是久战之兵，整个船队一分为二，船舷上炮门洞开，对着海贼船只聚集所在就是一阵猛轰，顷刻间海上一阵硝烟弥漫，两边难以看见对方，可海贼船队之中，已经是有不少船只冒出火光来！

“来人，将他抬去舱中！”柴正站在船上，对海面上战况一无所见，只是指挥兵士将岛上但凡还有一口气的，都抬了上来，一排排躺在甲板上，自有随船军医替这些人把脉，顾层云也被两个军士抬了上来，柴正脸色却是一黯，挥手命人将他抬下，又吩咐一句道：“让他独处一舱，好生看顾！”

“这些海贼利于登船近战！”施振鳞看着已经被水师火炮打的起火的海贼船只，有些摇头道：“只凭船只，难跟水师抗衡，看来此次难免重演当日陈龙王覆灭之事了！”

“人家也是想登船的，只不过显得靠到近前才成！”玉老公公眯着眼睛，始终瞧着海上战局，笑了一声道：“不过郑和船队，非是寻常水师可比，纵然能够登船，人家也未必就跟他近战！”

海面上此刻已经乱作一团，这些海贼都是常年纵横海上的悍勇之辈，如今身在绝境，都是搏命一战，几艘海船冒着水师炮火，已经冲到水师大船跟前，只是水师船身颇高，一时难以攀登上去，船上海贼也是情急生智，竟然是以刀斧将船上主桅砍断，喀喇几声大响，几艘海船都跟水师船只搅在一起！

“弟兄们跟我上，夺了他们船只！”几个头目振刀一挥，带着船上水手，从倒下的桅杆船帆上呼啸而上，可到了水师大船之上，并未有人在船边拦阻，正诧异之间，就见船头有人发号施令，船上顿起一阵轰鸣，烟尘大作，上船的海贼顷刻间十损七八，狼藉一片！

“大哥，还是先回去告诉帆主！”海贼之中有人已经心生惧意，也已看清水师军士都避让在船身一侧，根本不来与自己白刃相接，只是以火器弓弩，不断发射，冲上船来的的海贼，大半都是被这些火器所伤，便有人急忙道：“咱们不是水师对手，还是降了罢！”

“你他娘的想投降？”一个头目闻声大怒，回身一刀便将那乞降之人一刀挥落海中，口中大呼道：“今日若不决死一战，咱们再无生路，不要忘了当年陈龙王是怎么死的！”

“哼，既然你不愿降，本使也不勉强！”船头发号之人身影忽的一动，不等那头目回过神来，脖颈已经被人扼住，急切间用力挺刀，要跟此人同归于尽，可来人另一只手一探，早已将他钢刀握在手里，崩吧两声脆响，一柄精钢所铸钢刀已是被人以手劲断成两节，跟着手臂一振，已是将这头目掷落海中，口中厉喝道：“各船留意，这些人乃是穷凶极恶之辈，凡是不肯降者，统统斩杀！”

这一声令下声音极大，连站在船头的玉老公公都听的明明白白，脸色一变道：“此人好深的内劲，郑和属下竟然还有这等高手么？”

柴正回头望了望那边船上，点了点头道：“老丈有所不知，这船上之人，便是此次统兵副使，同郑和郑公公同为钦差的王景弘王公公！”

“我说的是他这一身本事，不是他什么钦差不钦差的！”玉老公公脸色已经有些凝重之意道：“他这身武功，是跟谁学来的，老夫须得弄明白了！”

“这个……”柴正见玉老公公脸上神色，却是有些诧异之意，施振鳞也有些奇怪回头瞧着玉老公公，有些不明白他如何对那些海贼毫不在意，却对一个水师统领如此上心？

“靠过去，我要上船去瞧瞧！”玉老公公沉着脸吩咐一声，柴正见岛上众人也都已经被救了上来，想了片刻，却是命船只起锚，向着海上船队驶来，此刻海上群贼已经大乱，不少人再无战意，纷纷转帆夺路而逃，只是大明水师多曾在海上接敌，早有应对之法，一队兵舰已经绕在远处等候，一阵火炮齐鸣，不少海贼船只当场就被打的火头大起！

玉老公公离得王景弘座船稍近，见他还在船上指挥若定，身影一动，已然从这边船上飞跃过去，王景弘一直留意战阵，猛地觉得自己船上有些异动，一人身上衣衫破旧，已是凌空上船，分明是一个不多见的高手，神色一动，不等来人在船上站稳，已经一指点出！

“哼，造诣不浅呐！”玉老公公见了这一指来势，口中冷哼一声，掌势一错，已经同王景弘战在一处，王景弘心里也有几分惊讶，想不到这海贼之中还有如此高手！当下不敢怠慢，两手食指疾风一般连环而出，要趁着来人身影不定之际，先行拿下！

“你身上这本事，是谁传你的？”玉老公公在王景弘连连戳出的指力之中避来让去，眼里却是露出一分杀机来，王景弘冷笑一声道：“凭你也来问本使么？想知道也成，先给本使跪下再说！”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份本事了！”玉老公公一声断喝，双掌掌势陡然一变，层叠而出，带着一阵狂风激浪势头，逼得王景弘登时退后几步，脸上惊惶不定道：“你这是钱塘潮掌力？你是什么人？”船上兵士本想助自己副使一臂之力，奈何两人身影来回太快，手中火器难以瞄准，急切之间也不敢擅动！

“两位且慢动手！”柴正没有玉老公公那份本事，等的船只靠近，急忙跃上船来，高声大呼，玉老公公却是趁着王景弘脚下微微一退，掌力陡发，王景弘深知这一掌非同小可，凝力于臂，两人掌力一触即退，都是面带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