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斯伐瑞托战记 二百零一、神秘老人

我们所有人皆耸然变色！

只见那人是一名年纪大约七八十岁的老头，骨瘦如柴，皮肤暗淡枯黄发黑，深绿色的长发毫无光泽地垂在胸前，眼窝深陷，但一双眼睛却竟然泛着金色的光芒，仿佛一双眼珠是两只萤火虫！

与其说是人，倒不如说是一具干尸更恰当！

蜜雪儿脸色苍白地惊呼道：“天啊！他、他是人是鬼？！”

那神秘老人如风干的果实般干瘪的脸上裂开一条缝，发出“咳咳”的刺耳笑声，萤火虫般金色的双眼凝视着玛丽安，道：“果然是个泼辣娃儿……老朽很中意你啊……”

“呃？！”玛丽安闻言不禁浑身打了个寒噤，紧握黑炎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旁边的妮娜噗哧笑道：“哈哈！原来鬼都喜欢玛丽安这类型的！”玛丽安差一点跳起来，道：“去、去你的！”

不管怎样，这老人绝不简单，看来想把金晨曦弄到手可得费一番功夫了。我对克萝伊使了个眼色，让她把我往前推了一些，我对那老人笑道：“老前辈，看来您是为了金晨曦而来啊！”

神秘老人笑道：“咳咳咳……金晨曦不但能延年益寿……还能永久提升魔法师的魔力……全天下的法师，莫不对它趋之若鹜啊……老朽本来一只脚已踏进棺材了……咳咳……但是为了这金晨曦……就算是爬也要爬来呢……”

索妮亚在我旁边轻轻哼了一声，撇嘴道：“看来他爬的比我们走的都快噢！”

那神秘老人反问道：“咳咳……年轻人……你们……也是为了金晨曦而来的吧……”

我尴尬地笑了一下，道：“您老人家猜的真准。”

神秘老人却摇了摇头，道：“咳咳……可惜…可惜……你们来迟了一步……金晨曦……已经是老朽的了……”

娜塔莎道：“你这老头是想用金晨曦提升自己的魔力吧？可是我能感觉到，你的魔力已经非常强了，就没有必要再提升了吧？”

神秘老人笑道：“咳咳咳……傻丫头…魔力的提升…何来止境啊……看你也是魔法师……定是和老朽目的相同……不过很不巧……老朽已捷足先登了……咳咳咳……”

娜塔莎摇了摇头，道：“不，我对金晨曦没兴趣。我们来此寻它也并不是为了提升魔力。”

“哦？”神秘老人显得很费解。

我说：“老爷爷，不瞒您说，我们来这儿找金晨曦，是为了治一个小姑娘。那姑娘天生体弱多病，因此留下病根，真的非常可怜。既然您的魔力已经登峰造极，那么可否请您将金晨曦让给我们？我一定以厚礼相赠，感激不尽！”

神秘老人冷冷地笑道：“咳咳咳……这金晨曦隔三百年才出土……你又有什么东西能比它更珍贵吗……再者……就算你所言非虚……但老朽与那小丫头素不相识……她的生死与老朽何干啊？……这无主的宝物……自古以来…都是先到先得……你们来迟了……就自认倒霉吧！”

我顿时语塞，他倒也没说错，该死，怎么办！

“哎，老头！”索妮亚说，“我看你一把年纪一副虚不受补的样子，那个金晨曦你肯定消受不起，万一补过头挂掉了多可惜啊，还不如把它让给我们算了！”

老人阴侧侧笑道：“咳咳咳……放心吧……倘若老朽真的消受不起……便将这金晨曦毁掉……保证连渣也不会留给你们就是了……”

索妮亚脸色一沉，道：“你是当真不想给？”

我们都嗅到了剑拔弩张的味道，克萝伊紧张地道：“索妮亚姐姐，你…你不要对老爷爷那么凶啊！”

索妮亚厉声道：“闭嘴，没你说话的份！”克萝伊大概是第一次被索妮亚如此呵斥，吓得哆嗦了一下，委屈地低下了头。

索妮亚对我道：“主人，宝物先到先得是江湖规矩，金晨曦归这老头本是没错的。可是今天咱们非得到金晨曦不可。咱们想要，他又不肯让，那就顾不得什么规矩了，只有抢过来了！”

我想了想，轻叹道：“看来也只好如此了。”

老人“咳咳”怪笑道，“这年头……年轻人一点也不懂得尊敬老人啊……”

我笑了一下，说：“那也得看这个老人值不值得人尊敬啊。倘若那老人阴险歹毒，处处陷害打压着年轻人，那么就活该被年轻人鄙夷唾弃。”

“咳咳咳……这你就不懂了，傻小子……给年轻人制造麻烦是老人的义务啊……”

“唉，老人们倘若是这么想的，那就怨不得年轻人不尊敬你们了！”我叹了口气，随即正色道：“老爷爷，我在这儿先给您赔个不是。金晨曦上没写名字，先到先得，本就一点错也没有，我们硬要抢过来，自然是不对的。可是今日我们非得到金晨曦不可，所以接下来就只有得罪了。还望老爷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和后生晚辈一般见识！”

老人听罢阴恻侧怪笑道：“咳咳咳……年轻人总是太过自负，未曾战，先言胜……哎呀…其实这金晨曦对老朽本就可有可无……罢了……待过会儿老朽胜了……老朽定将这金晨曦当着你们的面毁去……好改正你们骄傲自大的毛病……全当是教育年轻人了……”

我听罢心里当真又好气又好笑，玛丽安气得立即就要冲过去砍他，被我拦住了。我笑了笑，道：“好，我们倘若技不如人，自然没话说！嗯……那么，老爷爷，等我数到三，我们就开始，怎么样？”

“咳咳咳……莫非你要亲自动手吗？”

我苦笑道：“老爷爷您真是明知故问，您看我这幅样子，可是有心无力啊。我会派我的女奴出战，喏，就是这三位姑娘。”我朝索妮亚、玛丽安和娜塔莎比划了一下。“老爷爷您世外高人，我们这点儿微末功夫若是单打独斗没一个是您的对手，只有三个加起来才稍微有一点点胜算，想必您肯定不会怪我们以多欺少的吧！”

老人淡淡笑道：“咳咳……不会…不会……和女娃儿打…来多少老朽都不嫌多……哦对了……老朽又想到一件有趣事……”他指着玛丽安，有气无力地徐徐道：“待老朽胜了之后……不但要毁掉金晨曦……还要奸了这泼辣娃儿……看她那样子……定是处女……老朽已很久…很久没为处女开苞了……今日刚好重温旧梦……”

“死老怪物，你敢！”玛丽安早已气得俏脸阵青阵白，要冲上去与那老头拼命，却又被我伸臂拦住了。

我微笑道：“你若是赢了，想怎样自然随你。哪，等我数到三就开打怎么样？”

“咳咳……可以……”

我说：“我开始数数了唷……一……”话音未落，猛地朝索妮亚瞥了一眼，索妮亚心领神会，二话不说，巨剑骤然挥起，闪电般劈向神秘老人！

说实在的，耍诈确实不光彩，可我知道此人绝不寻常，今日胜负难料，金晨曦又势在必得，不耍点手段可不行！

眼见巨剑将砍中神秘老人，我心中暗喜，可是那老头却在剑锋将至未至之际，不可思议地向后退去，极微妙地躲开了索妮亚的攻击。

一击不中，索妮亚大喊道：“玛丽安！”

“看招！”玛丽安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索妮亚一声令下，她大喝一声立即将回旋镖朝老头掷了过去。

神秘老人方躲过巨剑，脚未站稳，回旋镖就已飞来，可谓配合得当。然而那老人竟又是在杀招将至未至之际，足尖一点，枯瘦如干尸的身体就仿佛被一阵风吹起来般，轻飘飘地斜斜飞向了身后那块如巨鲸破土而出的黄水晶的顶端。

我看到这一幕，差一点就大呼起来。

说起来，魔法师这种职业虽然杀伤力强大，但却有个致命缺陷，那就是每次施法都需要吟唱时间，倘若敌人在这段时间攻来那就死定了。所以通常很少有魔法师会单独面对敌人的，身边一般都会带几名同伴。战士在前方对敌，魔法师在后方吟唱咒语，这是拉斯伐瑞托大陆上极常见的一种战术。也正因为魔法师如此脆皮，为了在没有同伴保护的情况下生存，他们都会特意练一些逃跑啦、弓箭啦之类的功夫来防身。

这些我是知道的，不过身法敏捷到迅雷般程度的魔法师我还是头一次见，我敢说就算是盗贼克里斯蒂娜•奥帕查斯的身法恐怕也比不上他！

那老人将金晨曦收入怀中，站在黄水晶之巅，俯视着我，“咳咳”笑道：“搞偷袭可不好呢…年轻人……”

我沉住气，微笑道：“晚辈求胜心切，一时糊涂，还望老爷爷您念在我年少无知的份儿上，不要介怀。”

那老人倒也真的没生气，只是笑道：“咳咳咳……无妨…无妨……方才的险象环生……倒令老朽的血液有些沸腾呢……尽管出招吧…埃唐代啦•多拉埃姆……咳咳……当初你们既能打败那只骨龙……想必有些本事……不要让老朽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