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星眠眼睁睁地看着玉佩四分五裂。
她看的陈最从地上捡起一个很小很小的东西递给了沈听肆,沈听肆看着手里的东西,勾唇一笑,“果然,这玉佩只有摔碎了,才能得到里面的东西。”
说着,他看向了脸色惨白如纸的夏星眠,“真是多亏了你。”
“那是什么?”
“夏傲芙发现了基地的秘密,她研究出了解药,不想交给毕元生是怕毕元生拿到了解药之后,肆无忌惮地对人使用。又怕毁了解药后,无人能阻止毕元生,所以将解药的方程式藏在了玉佩里。”
夏星眠这时才知道玉佩的秘密,怪不得沈新义想方设法也要得到玉佩。
怪不得上一世,陆蔓蔓会说得亏玉佩,她才能让陆家家破人亡,将陆家的一切据为己有。
原来是这样。
她重活一世,原本是想保护家人,却亲手将玉佩送到了沈听肆手里。
这跟她把全家人的命送到仇人手里有什么区别。
她很想替沈听肆开脱,可事实都摆在了她面前。
眼前的男人是那样的陌生,那样的可怕,她永远都不会知道此刻的她有多失态。
她双手捂脸,跪地,失声,痛哭。
如果是其他人,她都不至于这么痛,偏偏是沈听肆……
他是她最爱的男人。
从小到大,即便是失忆,她还是爱上了他。
而她在他眼里,不过是一枚他获得成功和满足野心的棋子罢了。
心脏像是被人硬生生撕扯一般疼痛难当,她红着眼睛死死地盯着铁栏外面的男人,不想在他面前这么丢人,可眼泪就是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沈听肆……”
她声音嘶哑难听,带着最后一丝丝希望开口,“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你对我有没有一丝丝的喜欢?哪怕是一秒的真心?”
天知道她是花了多大的勇气,才问出这个问题的。
“没有。我怎么会对一个实验体动心。”
沈听肆不带一丝犹豫的话让夏星眠彻底死心,她点了点头,想说点我也从来没有喜欢你的狠话,却赶紧胸腔似乎被一块大石头狠狠地压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在看到沈听肆那张冷漠无情的脸时,又觉得很可笑,人家根本就不在乎一个实验体的想法,她又何必自取屈辱。
她深呼了好几口气,才勉强起身面对他,“很好……很好……”
她一直重复着这两个字。
不管她对沈听肆来说意味着什么?
但不可否认,沈听肆是她的光。
从她记事的那一刻起,身边的人总是来来往往,唯一陪伴她的人是一直欺负她的樊崖。
樊崖总是骂她,总是跟新来的小伙伴一起欺负她。
只有他不会欺负她,还会关心她,保护她。
他们虽然只在一起待了八个月,可那八个月是她最幸福最开心的日子。
从三岁到十二岁,她的梦想都只有一个,那就是长大后离开基地去找他。
除了失忆的那几年,她从来没有忘记过他们之间的约定。
如今,她重活一世,还以为老天爷有眼,没想到真相竟然这么残酷。
仔细想想也是……
前世的她都已经死了,因为他的一句“对不起,我来晚了”,以及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落下的一个吻,费尽心机回到他身边,一点一点爱上他。
呵……真是太蠢了。
“沈听肆,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爱你,我奶奶因为你们丢了性命,我绝对不会再让你们伤害我的家人。”
“至于你和永生门的人,除非我死,否则,我总有一天会揭露你们的罪行……”
“我会亲手……将你送进监狱!”
沈听肆深深地看着夏星眠,良久之后才淡淡道:“别让我失望。”
他走了。
夏星眠看着他冷漠疏离的背影,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似的,跌坐在了地上。
那之后,夏星眠再也没见过沈听肆。
她被关在很像监狱的房间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一开始,她还抱着最后一丝丝的幻想,想着沈听肆就算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看在他口中实验体的份儿上,应该不会让她死了。
可她错了。
沈听肆根本不顾她的死活。
除了饥饿和口渴折磨她之外,还有无边无际的黑暗让她恐惧崩溃。
她只要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江洵澈和陆蔓蔓将她虐到致死的画面。
当然,那点痛比不上沈听肆欺骗她,利用她的百分之一。
他是真的只把她当实验体,不然,明知道她怕黑,明知道她怕饿,怎么会忍心将她关在这里好几天,不闻不问呢?
好饿……
好渴……
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眼睛也快睁不开了,她是不是快要死了。
呵……
也怪她,谁让她总是那么容易相信别人,识人不清。
老天爷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还会给她第二次吗?
意识越来越模糊,彻底陷入黑暗的最后一秒,她好像看到有人冲了进来,但没看清楚是谁。
—
夏星眠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她刚动了一下,一个人突然走到了床边,“星星,你还好吗?”
“淮……”
刚要开口,喉咙跟刀割似的疼,嗓子更是变成了公鸭嗓。
她艰难起身,方淮立刻扶住她,在她的背后放上了一个靠垫,随后,拿起桌上时刻准备好的温水送到她嘴边,“来,先喝点水。”
夏星眠乖乖点头,抬手去拿杯子,发现手一点力气都没有,只好就着方淮的手喝了一点。
方淮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好,烧已经退了。”
夏星眠当下的第一反应是:我发烧了吗?
随即,昏迷前发生的事,一股脑地涌进了她的脑海里,她的胸口还是疼得厉害。
她抬手狠狠地锤了锤自己的胸口。
那个人从来没喜欢她,她为什么还要因为那个人心痛!
太没出息了!
夏星眠,你真是个废物!
“星星……”
方淮见她打自己,紧紧地抓住她的手,将她抱在了怀里,“好了好了,已经没事了。”
夏星眠不想让方淮看见自己的眼泪,她将脸埋在方淮的肩窝处,用方淮的衣服擦掉了眼泪。
等稍微冷静一点后,她才缓缓开口,“淮哥哥,沈听肆也是永生门的人,他和他父亲是一伙的,你要小心一点。”
方淮穿着家居服,夏星眠的眼泪透过薄薄的衣料触碰到他的肌肤,让他又心疼又难受。
他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我知道了,那你……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