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元生看了樊崖一眼,不知道他这个结论是从哪里得出来的。
“你想尽一切办法对付陆家的几个儿子,虽然他们运气,一个二个都平安无事,但我明白你的苦心,你肯定是想将他们逐一击破,然后再把小蜻蜓从他们手里抢过来。”
没错,陆云旗差点被杀,陆沉舟园艺山遭难,还有陆浅川差点出事,都是樊崖搞的。
但指使他这么做的人是毕元生。
毕元生看着眼前人高马大的男人,心情万分复杂。
樊崖这个人,说好听是单纯无害,说难听点就是蠢。
不过,他当初不也是觉得他好拿捏好操控才培养他的吗?
毕元生摸着他的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你能明白我的苦心就好,但那几次任务你都失败了,你还杀了小蜻蜓的养父母,要是让小蜻蜓知道你对她家人做的那些事,她肯定不会原谅你。”
听比毕博士这么一说,樊崖后知后觉出了一身的冷汗,是啊,绝对不能让小蜻蜓知道他做的那些事。
他们好不容易重逢,他不想看到小蜻蜓恨他讨厌他的眼神。
“怎么把小蜻蜓带回来的事,我自有计划,你别擅作主张,听说苍穹集团总裁沈听肆最近一直在找你,你给我安分一点。”
一提到沈听肆,樊崖就一肚子火。
那个该死的男人,小时候就跟他抢小蜻蜓,现在竟然成了小蜻蜓的未婚夫,简直该死!
看到樊崖眼底的愤怒和恨意,毕博士给了他一巴掌,“你不是沈听肆的对手,不想死的话,别去招惹他!听到了没?”
樊崖不甘心地哼了一声,在博士冰冷的目光威慑下,终于点头答应,“知道了。”
“叩叩叩……”
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博士,S先生来了。”
毕元生看了樊崖一眼,“行了,下去吧,这几天好好休息休息,哪儿都不许去。”
樊崖点了点头,走出了房间。
S先生!
那个人怎么又来了?
在樊崖的记忆中,这个S先生只要一来,就没什么好事。
关键还神神秘秘一副见不得人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樊崖百无聊赖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他的房间里满屋子都是夏星眠从八岁到十岁的照片。
那个时候博士让他去外面磨炼学武,还给他配了一部手机,他对手机上的其他功能没什么兴趣,唯独喜欢照相机。
因为他可以用相机记录下每个时刻的小蜻蜓,当然,都是偷拍的。
后来那个叫淮的男人将小蜻蜓带去了夏傲芙的实验室,他见到小蜻蜓的机会就越来越少了。
直到基地发生爆炸,他和小蜻蜓断了联系。
他伸手轻轻抚上了她小巧精致的脸蛋,她从小就长得漂亮,即便穿着脏兮兮的衣服,还是遮盖不住与生俱来的灵气和贵气。
想到她软乎乎地叫自己“哥哥”,樊崖脸上情不自禁地浮现起一抹痴笑。
手伸进口袋拿了一颗糖放进了嘴里,心情大好。
既然已经找到了她,把她带回来是迟早的事。
他躺在床上伸了一个懒腰,这两天经常出去,他确实也累坏了。
闭上眼睛秒睡,做了一个噩梦。
陆云旗躺在冷冰冰的医院走廊,满走廊都是鲜血。
陆云旗被园艺山的刁民们一榔头一榔头打死。
陆浅川的摩托车四分五裂,他躺在摩托车旁,头盔都摔成了两半。
还有那一对哑巴夫妻,在大火中撕心裂肺地大叫,痛苦狰狞。
突然,他看到了一脸阴沉恐怖的夏星眠。
“小蜻蜓……”
他下意识地朝她走去,却被他用烟灰缸狠狠地砸中了脑袋,他倒在了地上,而她还不肯放过她,一下又一下地砸着他的脑袋,他的头感觉不到疼,可他的心很疼。
她哭得撕心裂肺,看着他的眼睛里满满都是恨意,“你为什么要杀我家人,为什么要杀了我阿爸阿妈,我恨你!我要让你偿命!你去死吧!!!”
“啊……”
樊崖猛地从梦中惊醒,后背和额头上全是冷汗,意识到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他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可狂跳的心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杀了那对哑巴夫妻的时候,他一点都不后悔,但他现在有点怕了,怕夏星眠知道真相。
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不行,他得去看看她。
樊崖洗了把脸快速出门,他的车被夏星眠开走后,博士勒令他这段时间不许开车。
从前门走的话,肯定会被发现,他从后门翻墙离开。
“滴滴滴……”
他正准备过马路,刺耳的喇叭声突然响了起来,他往旁边让开,一辆黑色的车开了过去,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脸色。
嘶,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啊!
樊崖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他去海市大学找夏星眠。
养父母的死对夏星眠的打击很大,虽然她面上没表现出来,但任谁都看得出她还没走出来。
司徒玥担心她,白天的时候以司徒玥的身份陪着她,晚上回到家,以大嫂的身份陪她。
季明珠知道后也很担心,经常来找夏星眠给她讲笑话陪她吃东西,想着法地让她开心。
这天下午,三人在甜品店喝下午茶的时候,夏星眠用勺子戳着面前的蛋糕,一点胃口都没有。
季明珠和司徒玥对视了一眼,季明珠柔声道:“眠眠,这里的蛋糕不合你胃口吗?”
夏星眠摇了摇头,“没有,我就是在想……一个人的记忆真的会出现偏差吗?”
“啊?”
两人都愣了一下,季明珠疑惑道:“什么偏差?”
夏星眠放下勺子,很认真很严肃地看向了两人,“我问你们,你们有没有过那种经历,就是你们明明有从小到大所有的记忆,但有人说那不是你,另一个人才是你,然后你们就会想起很多关于另外一个人的记忆碎片?”
季明珠惊愕地看了司徒玥一眼,红着眼抓住了夏星眠的手,“眠眠,你就想哭就哭出来吧,千万不要憋着,不然很容易把自己憋出病来。”
夏星眠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没疯。”
司徒玥蹙眉,一下子抓住了重点,“有人说你不是夏星眠了?”
夏星眠摇了摇头,“倒也不是说我不是夏星眠,是……”
夏星眠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哎呀,我怎么能相信一个疯子的话,算了,吃蛋糕吧。”
司徒玥看着夏星眠,微微蹙眉。
这时,服务员端着一个抹茶蛋糕走了过来。
季明珠疑惑,“小姐姐,你是不是送错了,我们没点抹茶蛋糕。”
服务员笑道:“是有位先生送给这位小姐的。”
她指了指夏星眠,夏星眠愣了一下,“谁?”
服务员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人已经不在了。
季明珠暧昧地看了夏星眠一眼,“眠眠,该不会又是你那个爱慕者吧?”
夏星眠耸了耸肩,“管他呢,吃吧,不要浪费了。”
樊崖在甜品店外的角落看到夏星眠吃了自己买的抹茶蛋糕,开心地笑了。
小蜻蜓吃了他买的蛋糕,就会原谅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