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文之光 第三章 救赎之道

许久之后，看着倒地的瑞文，霍伦缓缓地走向她，心中杂然，紧接着脑海中映照出那个不畏狂澜怒涛的勇敢鲛姬，鲛人族的水元素魔力在身侧环绕，意识和魔力支配的水魔法将土地上残存的烈焰浇灭，末了冲击之潮将瑞文的头发和脸打湿，让她清醒不少。

“我叫霍伦，你有什么打算吗？…瑞文。”

瑞文死灰的眼睛失神地看向霍伦，“艾欧尼亚的法师吗，如果你要杀了我给你的土地报仇雪恨，就动手请便吧。“

瑞文随即起身，拿起了身边已经破碎的断剑朝向霍伦，一脸死寂绝望的神情，好似等待死神的宣判。

霍伦随即用上艾欧尼亚正统人士的口吻回答道，“我为我的土地寻求启迪和均衡之道，并非杀戮，和我来吧，你有其他的方式寻求救赎之道。”

曾经光芒万丈的战士在此刻颓废失神，让霍伦无比感伤，瑞文会踏上她的救赎之道，找到自己的目标和归宿，但霍伦心理隐隐燃起了一个火光，既然自己来到了这里，就要让他们走得更好，让英雄的光辉更加闪耀。

瑞文在略微犹豫后，从尸体身上撕了一些布条将地上的碎片包裹，然后一路跟着霍伦不断前行。霍伦看似云淡风轻平静行走，实则内心无比慌张。

此刻霍伦背朝这个悍将，稍微她的执念有些变化，霍伦都可能命丧，纵使如今自己身怀各位英雄的顶尖魔法也依旧害怕突如其来的暗算，可无奈话一开口，只能往前走，只能祈祷尽快穿越纳沃利交战区。

一路上，霍伦的心中思绪万千，如若正常发展，瑞文会在晚上恳求素马长老完全毁掉巨剑，然后间接害死长老，亚索身负嫌疑不断逃亡调查，最终无奈手刃兄弟，一切的一切都是恶果的开始，绝不能如此发展。

很快来到了一个村庄，村落中的人寥寥无几，霍伦心中一片冰冷，年亲的壮丁也许都已经死在了刚才的爆炸，但瑞文的救赎和迷茫必须直面心底的恐惧和罪孽。

霍伦随即在村门口转身面向瑞文，“鲜血和战火已经短暂的过去了，一味的逃避和放逐毫无意义，这个村落已经失去了大部分守护的力量，大部分战士都在那场爆炸中战死了，你明白吗瑞文。”

瑞文的眼神略有闪动，愧疚，自责，难过许许多多复杂的情绪在脸上划过，“你是希望我去接受他们的审判是吗？”

“那是一部分，你可以为这个村落和土地弥补自己的过错，如果那个国家已经不再受你爱戴，如果你曾经的信仰已经确切弥散的话。”

瑞文沉默不语，霍伦继续说道，“断剑可以是过去的印证，你可以埋葬，但不能销毁它，因为那是对过去的逃避，你明白吗！”

霍伦随即想要和瑞文进入村庄，瞬间身侧一阵疾风袭来，霍伦慌不则乱的立刻从地上造出一个石墙，疾风撞上石墙，石墙瞬间被击碎，扩散的气压让霍伦一不小心直接摔在地上，蹭了一身灰。

瑞文神色严肃，全身肌肉紧绷，身体本能的对着疾风吹来的方向。

霍伦赶紧爬起身，只见一身武士服装的男人带着一把略微弯曲的长剑走来，话语中透露着死气，“诺克萨斯人。”

熟悉的身影，蕴含强烈自然元素的御风剑术，让霍伦又激动又头疼。

“我带着这位诺克萨斯人前来寻求启迪和救赎之道，希望你能理解，亚索先生。”

“你知道我？你的服饰非常特别，我从未见过，你是哪里人？”

疑惑的言语让霍伦全身紧张，霍伦小心答得，“一个在战乱中想要帮助艾欧尼亚的旅人。“

“既然如此，就和我来吧。”亚索将长剑往前方指去，眼神中充满着警惕和审视。

霍伦慢慢走向亚索剑锋所指的方向，小心的观察这位御风剑术的传承者，此时的他没有经历冤屈逃亡和种种不幸，依旧是意气风发，气质卓然，让霍伦心中无比宽慰。

一路年迈老者犁地的身影和村落的死寂，让瑞文心中的罪孽感激增，于是不由自主的羞愧悲痛的低下了头。

很快就走到了一座寺庙，霍伦料定是素马长老所在之处，进到寺庙内，古朴典雅的装饰，精致的艾欧尼亚丝绸铺在一张长桌上，一个老者穿着一身白红色的教袍走来。

“素马长老，很高兴见到你。”霍伦略微低头以示敬意。

“他带着这个诺克萨斯人来找寻启迪和救赎，长老您看如何做？”

素马苍老的眼睛随即审视霍伦和瑞文，随然后向瑞文提问。

“你叫什么名字，外乡人。”

“瑞文。”瑞文的语气没有任何生气，头始终是低着。

“你做了什么罪孽之事？”

瑞文闻言沉默不语，霍伦见状便替瑞文答道，“瑞文曾经为自己的国家和荣耀奋战，剑刃占了不少鲜血，现在渴望重新开始找到救赎。”

“感谢你的告知，年轻人，但个人的启迪和均衡得由自己来找寻，我希望瑞文可以自己回答。”

“我很抱歉，素马长老。”

“他们都被我杀了，都被我杀了。”沉默的瑞文突然爆出这一句话，让在场的僧侣和众人全都惊呼。

素马长老神色严肃，随即提问，“能告诉我是什么人吗？”

“这个村庄的战士，还有跟随我的士兵，全部，全部都被我杀了！”

厌恶憎恨愧疚的神色和些微迷茫无助的表情在低头的碎发中轮转，身侧的亚索瞬间气愤的拔剑想要朝瑞文砍去，周侧的疾风之力迅速凝聚。

“住手，你要在寺庙杀生吗！”素马长老的厉声叱喝阻止了亚索的行径。

“这个人罪大恶极，应该立刻被处死，慰藉这片土地的生灵和牺牲的战士！”亚索怒斥瑞文，表情极度憎恨狰狞。

“他是来寻求救赎的，简单的处死非常容易，但这并不能保持世间的均衡，也不能修复罪行给民众带来的破坏，你的修行应该更多的磨练心境的平和，亚索。”

素马长老意味深长的说完这段话，亚索的神色依旧是不满却和缓了许多，同时瑞文眼角的余晖中看到了寺庙周围的一些老者，感受到了他们共同的缺失；都失去了亲人。

随后素马长老正襟道，“我在此给与这位迷途的人启迪和指导，愿万物之灵谅解和抚慰她，让瑞文修复补偿村庄中所有受到战乱毒害的家庭。”

素马长老的话语和判决让瑞文震惊，同时四周大部分的僧侣对判决的认同神情让瑞文心中涌入一丝暖流。霍伦微笑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可亚索的不满和皱眉让霍伦忧心。

素马长老以个体的角度理解瑞文，明白战争是个体为不同国家的信念和荣耀作战，并非是屠杀的本意。既然曾经的信念和荣耀已经丢失，这个人也不再是艾欧尼亚的敌人，又为何要对其赶尽杀绝，余生的弥补才是更好的宽慰和救赎。

如此的视角和理解让霍伦对这个本会不幸逝世的长老有了不少的好感，即使没有艾欧尼亚议会理事的判处，他依旧给了最合适的决定，知晓任何的正义需要理解和启迪，是个确确实实合格的长老。

出了寺庙，瑞文一脸迷茫，不知该去往那里，霍伦随即在瑞文耳边轻声说道，“跟我来。”

霍伦和瑞文很快便在亚索和一些僧侣的跟随下来到村头，霍伦走到村头一间较大的房子外，然后朝内呼喊，“有人在吗？”

只见一队年老的农户从家中出来，疑惑的询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老人家，我知道你们身子不太好了，我这个朋友打算在这住下，她能帮你们犁地耕种，你们能否好心收留她。“

“当然没问题，如果不介意，孩子你也可以住下，农活的事情不需要你们在意，我的儿子回来后会帮我们的，你们尽管住下就好了。”

老人家慈祥的面容和微笑让霍伦内心无比愧疚，感动。然而众目睽睽之下，如果含糊欺骗他们儿子的死更加无疑是背叛。

霍伦支支吾吾难过的开口，告知老夫妇悲痛的消息，“你们的儿子非常光荣的捍卫故土，已经魂归自然之灵的拥抱了。”

老人家闻言脸上立刻浮现悲痛万分的神色，随即痛苦相拥，身后的亚索情绪激昂，空气中的风元素隐隐带着暴动的趋势。

霍伦随即立刻抚慰道，“对于你们儿子的遭遇我们十分的悲痛，希望能允许我们为你们做些什么，好弥补我们内心的愧疚之情。”

老夫妇抹去眼角的泪水，缓缓点头，伸手示意霍伦和瑞文请进。

艾欧尼亚人不分国度人种的热情和谐一部分源于传统礼教的传承和思想的延申，然而民族内心的善良却是如此真切，霍伦深刻的第一次对这片土地有了些许深沉真切的情感。

老夫妇对于瑞文的收留，标志着瑞文赎罪的开始，四周的僧侣和亚索缓缓离开，末了亚索朝屋内大喊，“我会时刻监视你们，如果敢对格里森夫妇有什么坏心思，我会立马处决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