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良田 第279章 难 产3

临枫院里，祝妍不停地来回走动，向外张望。等茉莉一进房门便问道：“怎么样了，清竹院那里可有什么消息？”

茉莉摇摇头，“奴婢看着清竹院并不见慌乱，应该是没有事吧。”

祝妍听了心里先是一松后又有一些淡淡的失落，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担心害怕多一些呢，还是期待兴奋多一些？

“再去打听，如果有消息快速来报我。”

茉莉应了一声就快速地跑出去了，虽然不清楚清竹院的二少夫人为什么会早产？自家主子又是怎么知道？总之，茉莉心里也是担心不已，生怕这里面会有她主子的参与。

颜小月用完膳，蒋思言帮着她整理了凌乱的发丝，“月娘，先休息一会儿吧，等潇娘醒了我再叫你。”

颜小月摇了摇头，“不了，我还是去产房陪着吧，要不潇潇醒来会害怕的。”抬头看了蒋思言一眼，笑道：“别担心，我没事的，等会在产房里我会体息一下的。”

蒋思言无法只得眼看着颜小月出门去了。

颜小月到产房时，杨潇儿还在睡觉，她便也在一旁的矮榻上眯了会。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听到稳婆叫唤起来，迅速睁开眼睛，往潇潇床边走去。

“怎么了，是不是要生了？”

来氏摇摇头，“不是，是夫人宫口开了两指，开始阵痛了。”

颜小月突然有些紧张，“那我要做些什么？”

来氏知道颜小月还没生产过，便说道：“这里有我们几个就行了，要不大少夫人出去休息一会吧？”

颜小月直接摇头，“不行，我得陪着潇潇。”

刚好杨潇儿也望了过来，“姐姐，我怕。”

颜小月上前两步，抓着杨潇儿的手，紧紧握着。仿佛要把力气传给她一般，“我就在这里陪着你，你也争点气，平平安安把孩子生下来。”

杨潇儿咬着牙用力地点点头。突然“啊”地尖叫一声，吓得颜小月一个哆嗦。

来氏急道：“哎哟喂，我的夫人啊，您还不能这么叫呀，您现在得节省力气。等会还有得用力气的时候呢。”

颜小月立即将准备好的软木放在杨潇儿嘴边，“潇潇，疼的时候就咬着木头，省着力气点，后面还有痛的呢。”

“姐姐，我怕。如果万一，我……”

颜小月快速打断，“胡说什么呢，不就是生一个孩子吗，这世上生孩子的人多了。谁说生孩子就会有事了，你别自个吓自个了。”

“可是我母亲就是生我去世的，如果我也和母亲一样，姐姐一定要帮我照顾好孩子。他以后就是你的孩子了。”

颜小月厉声道：“胡说什么话呢，我告诉你杨潇儿，这事你想都不要想，如果你敢出什么意外，这孩子我可不会管，你想想蒋思琪会怎么做？他会像义父那样为了你十多年不娶吗？以蒋思琪的性子不出三年就会娶个继室进来，继室会对你留下的孩子好吗？嫡长子会不会成为她的心头刺呢？还有那个祝妍。她会好好待你的孩子吗？她会不会想让自己的孩子成为长子呢？杨潇儿，你想过这些没有？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你的孩子比你当年会更惨，你明白吗？你忍心吗？”

杨潇儿脑海里浮现出颜小月叙述出的那一幕幕。不，不要，她不要她的孩子过着孤苦无助的日子，不要让他在另一个女人的虐待下过活，她要自己带孩子，让他成为最幸福的小孩。

“姐姐。我要吃东西，我还要起来走，我要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我要自己带他。”

颜小月含着泪重重地点头，她知道杨潇儿心中的害怕，母亲的死是她心中永远的痛，孤寂的童年是她一生中最不愿回想的事儿。而现在，颜小月将她的伤口残忍的撕开，血淋淋的摆在杨潇儿自己面前，逼她去面对，这样的情况下，杨潇儿只有被打击了才会奋起，才会有勇气去面对接下来的生死存亡。

杨潇儿再次喝下一碗白玉米粥，这时的颜小月也不知道吃什么对杨潇儿最好，只得将自己空间里最珍贵的东西拿出来。

吃了东西又开始了龟速般的绕圈，这时的杨潇儿全凭一股子意志力在坚持。四个多时辰的疼痛已折磨得她精疲力尽，如果不是有颜小直在她身边不断地打气陪伴，只怕杨潇儿自己早就放弃了。

走走歇歇，吃吃停停，直到外面敲更声响，来氏才喜道：“好了，开四指了，可以开始生了，快打热水来。”

颜小月也虚脱了一般地瘫在那里，浑身都是汗水。

杨潇儿躺在床上只觉得自己身处炼狱，从腹部开始漫延到全身，无处不疼。还是一种不能大声喊出来让人知道的人，当然，这个时候的杨潇儿也没有力气去喊了。耳旁传来几个稳婆的声音，似乎很近又似乎很远，很模糊。

等杨潇儿感觉腹部开始下沉时，稳婆来氏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我好像看到脚了。”

另一个稳婆上前，颤抖道：“是脚。”

最后的一个也上前看了一眼，退后两步，与两人对视一眼，都不敢开口。

颜小月一直盯着三个稳婆，自然看到了她们异样的神情，心下一沉，不会又出什么事儿了吧。“怎么了？”

“夫人这是胎位不正，脚先出来了。”

颜小月听了只觉眼前一黑，腿都有些发软了。“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

“二少夫人这是早产，孩子胎位还没正过来呢，就遇到外力撞击必需提前生产，所以才会出现难产的。”

“那现在要怎么办？”

“大少夫人必须快做决定，大人和小孩要保哪一个？”

“你说什么？只能保一个？”

三人对望了一眼，心情沉重地点点头，当稳婆最怕遇到的就是这一幕，只是她们也别无办法，脚先出来神仙也难救啊。

“大少夫人还是快做打算吧。”

“我都要保，三位嬷嬷你们再想想办法，大小我都要保。”

“这真的不可能呢，大少夫人你快决定吧，再晚只怕大小都难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