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良田 第220章 皇帝驾崩

年底，刚过完腊八，一大清早，颜小月就被蒋思言推醒，“月儿，快起来，宫里来人宣丧啦。”

小月头脑一清，“宣丧？皇帝的？”

“嗯，我先去上院看看，祖父他们三个都要进宫哭丧，随后祖母和二婶也要去，你快将锦园布置一下，也去上院看看。”

颜小月赶紧起身，穿上早已准备好的银色衣袍，用的月华锦本色，只在边缘绣了一些简单清雅的纹路，毕竟没有诰命在身，颜小月也不能穿重孝，否则让老夫人看了，还不恨死她了，以为颜小月是想提前给她带孝呢。

吩咐碧儿将前一段时间备好的白绫绸拿出来，将府里喜庆的颜色尽数换下，颜小月就带着金巧去了上院。

这个时候天色还没大亮，不过冬日早上也是亮得晚，颜小月到敬荣院时，所有的人都到齐了。虽都早已预料陛下过不了今岁，只是那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说走也就走了，还是让人心有戚戚，再加上改朝换代，谁又知道这朝天子谁能保以前繁华呢？

“都来了，那就听好了，府里的事都交给二少夫人管着，最近一段时间少走动，除了必要的生活所需，紧闭门户。潇娘，掌事期间遇到那些刁蛮下人，只管绑了，押进柴房，等我回来再处治。”

杨潇儿紧两步上前应“是”。

“这次哭丧，我和二夫人都要去宫里哭丧三天，所以也都没力气管你们，你们且做好自己的事，少出院门。”这话是对着颜小月和思雪思霁讲的了。

三人也忙上前应是。

时间紧，老夫人身为一品诰命。跪哭的位置估计还是在前面，这寒冬腊月的，只怕身子是吃不消呢。所以一吩咐完就进了内室，开始换上保暖又轻便的衣服。

颜小月趁着空档给了凌嬷嬷一个眼色，让凌嬷嬷带着进了内室。

“祖母，这是孙媳给您准备的补元丹，用人参。黄芪。当归等药材做成，用来补充元气效果很好，你带上一瓶。以备不时之需吧。”颜小月将一小将瓷瓶递给蒋阮氏。

老夫人诧异地看了一眼颜小月，随即垂下眼帘看了凌嬷嬷一眼，凌嬷嬷忙上前接过了，“月娘有心了。这几日就好好看着府里的事儿吧。”

“是，祖母放心吧。只是您在宫里可得注意身体，这天气越来越冷，您可得多备着点保暖的衣物，去年给您做的那件灰色锦鼠披风。您也给带上吧，宫里毕竟不比府里，缺了也不方便。今儿是第一天，谁也不知道宫里头是个什么情况。有备无患吧。”

老夫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让人翻了出来，凌嬷嬷接过，抖开来一看，“大少夫人，您看是这件吧。”

颜小月只看了一眼，就点点头。

“这风毛出得可真好，颜色也恰当，老夫人戴着正合适。”

蒋阮氏脸上笑容也多了些，颜小月长出一口气，还好，今儿老夫人还算给她脸了。蒋老夫人穿戴齐整后，就带人两个丫鬟出门去了。

皇帝驾崩后的七天里，全国寺庙鸣钟万响，朝廷命官哭丧七天，诰命夫人哭丧三天，七天后送宗帝葬入帝陵。再等二十七天才能除服，整个大周朝二十七天内禁止任何嫁娶，任何形式的丝竹娱乐。

等七日过后，颜小月看着府里众人哭丧的几人消瘦的样子，再一次庆幸蒋思言不是朝廷命官，她没有诰命在身，否则今儿她肯定也如二夫人那样惨白的吧，就是老夫人，虽然有颜小月给的补气丸，可回来后也是不舒服得很。

而这一次短短七天的哭丧，一回府就病倒的人不在少数，特别是那些上了岁数的诰命夫人，其中大长公主刚一进府里就晕倒了，当日就宣了太医进府，只怕情况是不大好了。

蒋阮氏躺在床上，听了凌嬷嬷的话，感叹不已，“我与大长公主同岁，没想到她会抗不过这次。”

“主子，您别说，皇城里可是好多府邸都请了太医了，这几日也确实是冷，哭丧时辰那么长，一直这么跪着哪能受得了呀。听说宁王妃当场都哭晕过去了呢！”

“哼，哭晕，那是皇后替宁王妃遮丑呢，她哪是跪晕了呢？九成是装晕想躲懒。那么多人瞧着，她也敢。”

蒋老夫人说起宁王妃就满口中不屑，还没做上皇后呢，那架子就摆了起来，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一点也不遮掩她的高兴，跪下还不到一个时辰就敢晕了过去，当时那满堂的贵妇哪个不是目瞪口呆的？这样的人就是当了皇后只怕也是坐不稳当的。

凌嬷嬷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啊，那这宁王妃可真是……没什么心眼呀！”

“哼，你是没看到当时的场景，皇后都让人掐她人中了，可她就是硬挺着不起来，你是没看到当时皇后那脸色，可真是好看。”

“这，宁王妃也不怕宁王怪罪下来。”

“等着看吧，以后会有她好受的，宁王可不是个任人欺辱的主呀！宁王妃这般不给宁王脸子，只怕她以后要难了。”

“主子慧眼，您说的肯定没错。”

老夫突然问道：“老二家的那怎么样了？”

“二夫人还好，就是精神不大济，大夫开了药，说是让多多休养。”

“这么说来，月娘没给唐氏药。嗯，看来她到是个懂事的。”

“老夫人这话怎么说呢，大少夫人这样做不怕得罪二夫人吗？”

老夫人笑着看了一眼凌嬷嬷，显然这会儿她心情不错，“你说这满皇城的官宦人家，那么多人回来都请大夫了，如果我们蒋府婆媳俩都全须全尾儿的，岂不是让人说我们蒋府的人不敬先皇，为臣不忠吗？”

“您意思是大少夫人是特意不给二夫人的？”

“我那瓶子里还有多余的药呢，这药还真是不错，里面的药材估计也是贵重的，这次她倒是有心了。”

“大少夫人人还是不错的，平日对老夫人也是孝敬有加，对大少爷也很好，您看大少爷这两年可不是身强体健的？”

蒋阮氏脸上露出犹豫神色，凌嬷嬷一看就打住话题，开口道：“这是大夫开的养神汤，老夫人喝点吧，晚上好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