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诡谈 第404章 毁灭之神的犹疑

……

安承德飞快的采摘这里面认出来的几个名贵草药，然后左顾右盼的扫视一圈，屈指一弹，黑色的洞穴一点点的拉扯着绿洲进入他的小世界。

如此多名贵的宝物，安承德可不会放过这个将他们一概收入囊中的机会，这么多古典书籍中才有的稀贵药材，可不能白白就这么错过了。

而安承德兴高采烈的进入自己的小世界时，等待已久的故人，坐在创世神树的枝丫上，摸着下巴处的白须，注视着安承德在小世界中出现，面无表情的故人盘坐在那里，纹丝不动。既不呼唤，也不发出任何声响的像故僧入定一般。

安承德将战利品送入小世界后，很是满足的用五行命盘，开始源源不息的衍生这些来之奇妙的绝迹之物，做完之一切后，安承德才轻叹着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小世界是安承德的，安承德是这片世界的主宰，小世界中多了一根草一块石，他都清晰的很。

多出这么一位不速之客，安承德是无奈的，只见他的神情上带着满满的忧郁，故人却很不给面子的说道：“见你被摁在地上摩擦的时候。”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您老这是外界的事情忙完了吗？”安承德苦着脸问道。

故人跃下枝丫，身上的道袍一拽一拽的，若不是安承德确认此人的气息，怕是真的认不出这位故人。

“毁灭前辈。”安承德对着毁灭之神的方向，半鞠躬道。

“免了吧，我可受不着你的礼。”毁灭之神连连摆手，很是不耐烦的言道，像是被什么烦心事缠住了心神，来这里撒气的？

安承德胡猜后，淡淡的问道：“那刚刚是您老出手……解决那只八足的怪物嘛？”

“那…肯定不是的呀，你看我像是做好事不留名的主吗？”毁灭之神很想说是，但是他晚了半步，他准备出手的时候，已经有人将他要做的事情给做掉了。

“的确不像，您老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您来了。”安承德的言语中带着淡淡的嘲讽，不巧的是，现在的毁灭之神却没有那个精神和安承德胡扯这些有的没的。

“说说吧，刚刚是谁出手？”毁灭之神的面色严肃，他很想知道刚刚那人的来头，不知所往，不知所踪……这个世界上，能够在他的感知中，来无影去无踪的生灵，他还没见过。

“我还以为你是专门来帮助我解决这件事的……就眼前这情况，您老问我刚刚是谁出手救的我？您老让我怎么说？我现在连那…顶天立地的人马怪物的踪迹，我都不知道…还说什么救我的人？我的脑子里也是一团浆糊。”安承德玩笑着回答毁灭之神的话，恐怕这个宇宙，能在毁灭之神认真的时候开玩笑，而且还活下来的，安承德应该是不可多得的一位。

“本神看你拖他尸体的时候，脸上可是很开心的呀……”毁灭之神的脸庞紧逼着安承德的双眼，安承德的身躯向后倾斜，疑惑中回答道：

“什么尸体在哪？我怎么没看到？”

安承德左顾右盼的四处张望，却并没有看到自己希望看到的身影，那么巨大的八足人马，如果真的被他拖着的话，那种视觉冲击力，可以说是……不可能发生的。

安承德很是不相信的看向毁灭之神，毁灭之神给安承德提了个醒道：“你先是吃了他的神魂，夺了他的大道，然后想霸占他的肉身？说实话，本神是真的没有看出来，你小子有这个癖好啊……”

毁灭之神的目光飘向五行命盘上的绿洲，那上面的植被在飞快的替换固定范围内的先前植物，在毁灭之神的目光指引下，安承德算是明白了八足人马的肉身是什么了。

“啪！”安承德轻轻的打了个响指，五行命盘上的绿洲自动分解，最后在黑色的炼狱鬼火中，被焚灭成虚无。

“毁尸灭迹？”毁灭之神评价安承德的行为道。

安承德微微咧嘴，他的行为，只是不想让不干净的东西侵染到他一直珍爱的世界。

“这应该也不算是尸体吧……虽然我不知道您老之前在说什么？但是听你的形容…让我想到了采花大盗……小子我可是山海世界培养出来的五好青年，这种下流的称谓，怎么能用在我身上？您老肯定是搞错了。”安承德言辞很是轻佻，一点都没将毁灭之神的严肃看在眼里，在毁灭之神的心中，这是很严重的问题。

“是不是我搞错了，暂且不论，本神和你说这些的意思是……你刚刚看到什么？听到什么？或者感觉到什么，你刚刚所经历的一切，都要如实告诉本神……本神要一字不落的，听到全过程……本神没有和你开玩笑，不要嘻嘻哈哈的！”毁灭之神先是轻声的对安承德言道，然后气势威压瞬间爆发，毁灭大道充满小世界，周围的空间壁垒因为这磅礴的力量，眨眼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纹路。

草木萎缩，河流中断，各类元素之力，在狂暴的毁灭之力中，各种力量纷纷黯淡下来。

“空！”安承德双膝直接触底，手掌也支撑这地表，保持着艰难的匍匐状态。

安承德咬咬牙说道：“好吧……前辈，我保证肯定会一五一十的告诉您老所有的详情，但是您老能不能先把你的气势先收一收？我和这个时候的前辈说话，很艰难……”

安承德服软，毁灭之神也没有要宰杀他的意思，他也只是想让安承德明白些规矩，不要总是那么吊儿郎当的办事。

“敬酒不吃吃罚酒！不和你动点气，你还真的是把本神当做大善人来看待了！”

空间中的毁灭之气散去，草木恢复正常，时空也在缓慢的自愈，安承德的小世界，自从生成，就没有什么在进行过什么正规的调整。

安承德殷勤的走到毁灭之神的身边拍马屁道：“哪有啊？我明明是把您当作我的半个老师看待的，您看我这刚有一丝危险，您就火急火燎的跑来给我掠阵，我可是真的非常感动的。”

“滚滚滚，说的就跟你是本神私生子一样…”毁灭之神听到这样的放肆之言，不由得老脸一红的暗骂道。

这一次，毁灭之神的外貌，是年过花甲的悟道老人，鹤发白须，身着道袍，脸上沟壑纵横的皱纹让人旁人生不出任何歹意。

安承德感觉毁灭之神的气势又要爆发，于是很快速的转回话题道：“寒暄结束了，我来和您老简单的说一说，我刚刚究竟感觉到了什么。”

“你可别想着骗我，你那点小花招骗不过我这个老狐狸的。”毁灭之神好心的提醒安承德道，只不过安承德听着有些刺耳，他又不是什么恶人，怎么会欺骗毁灭之神？

“您可是真的直言不讳啊……之前当我遇到您的第一次，我就感觉到整个山海世界中，都弥漫着一种窥视的气息，这种气息很隐晦，它可以溶于万物，但却又不属于万物，我感觉它是大道法则中，可以威胁无数大道的存在，它既是万物的起点，又是万物的终点。”安承德笑着回答毁灭之神的问题，然后模糊的说着自己的对那道存在的认识。

“起点又是终点……因果轮回，皆掌于一手……就算是远古传说，本神也从未听过这样的谬论，你是不是在撒谎？”毁灭之神简单的分析了安承德的话，倘若这是大道法则无数年来衍生出来的新生大道法则，也不会有这么变态的大道理念，这不符合大道唯一的概念。

安承德知道自己说的话，带着匪夷所思的细节，就算是安承德，自己也没有完全的理解那股力量究竟是什么？

“我保证我说的话，都是我的切身感受，至于您取不取信我的话？那就是您的事情了。”安承德发誓道。

毁灭之神也没有追问什么，反倒是很奇怪的说道：“小子，本神之所以很看好你，是因为你为人直爽，而且心怀正道，不管什么情况下，你都没有放弃初心。即使现在身残，却依旧志坚……单凭这一点，就让我看到了你成神的希望。”

成神？……界外茫茫宇宙，敢称自己神字的，毁灭之神独一份啊。

就连天帝，也不敢说自己是神明。

“能够得到您的赞誉，安承德真是荣幸之至，小子日后一定铭记前辈的教诲，时时刻刻的督促自己，不让您老失望。”安承德不敢接这样的评价，他只是将自己的理想和现实，一点点的结合，至于最终变成什么样？安承德就不得而知了。

“你向往田园山水，也向往纯洁的爱情，这是很多人的初心，但却是极少数人的终点。这个世界上追求梦想的人有很多，但大多都失败了，特别像那些性格刚强、宁折不弯的人，无法扭转自己命运，最终只能成为世人的笑柄。”毁灭之神看透安承德的追求，因为安承德的小时候缺乏家庭的温暖，所以他对自己组成的家庭很是珍惜，不管是什么时候，他心中的第一要务都是姬千禾，这是他潜意识中的表现。

姬千禾在他的理念中，就是他的一切。

“您这绕了大半天的弯子，我怎么感觉您就是想告诉我？我是一个被所有人耻笑的对象啊？”安承德听着毁灭之神话里话外的都是嘲弄他的意思，不好意思的摸着鼻尖回答。

“你现在的确是一个干啥啥不行的无用青年，但是现在整个宇宙，最不缺的就是青年才俊。宇宙缺少的是那种刚中带柔，绝不会被俗世红尘压垮的新鲜血液，你就是新鲜血液，好好努力吧。”毁灭之神说着马上就要离开的话，安承德听着却很受不起的回答道：

“您很高看我哇……我都没感觉到我有您说的这么好，您老说这话的时候，我就感觉，您是想找一个背锅侠呀。”

毁灭之神起身伸了个懒腰，唠家常一样的和安承德言道：“最近界外宇宙是有些不太平，很多老事物在和新事物摩擦中，产生了一系列从未出现过的棘手事情，本神的脑子都快炸了。”

安承德皱皱眉头，这样的事情和他说？是不是有所不妥，不过毁灭之神既然说了，他就客观的回答一下好了：“新旧事物本就是在进行着很快的更迭，这就是所谓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新事物想取代老师，老事物想保存自己的原先地位，所以便出现了冲突。”

“这些简单至极的道理，需要你来讲给本神听吗？”毁灭之神没好气的质问道。

“那是肯定不用的，您老是万物的终点，谁能与您讲道理？”安承德连连摇头，这个时候充大头，那他离死不远了。

毁灭之神转过身躯，背对着安承德说道：“你说的那个东西，是不是会在最紧要的关头才会出现？”

“什么？”安承德大脑短路的愕然问道。

“别装傻，本神问的就是刚刚附在你身上的东西，说出来，今后你才能活。”毁灭之神简单的说道。

“当时我看到了千禾的脸，还有很多朋友的脸，他们一个接着一个的倒在血泊中，而我却站在血泊内，等着他们一个接着一个的跳下来……那无能为力之后……就没有感觉了。”安承德很清晰的回答毁灭之神的问题，这是最完整的答案。

“蓬！”安承德只感觉自己的脖颈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样东西，然后那东西在一点点的攒紧，空气越来越少了……

毁灭之神的手掌不知何时，精准的紧攒安承德的脖颈，蹬着双腿的安承德被看似年迈的毁灭之神高高提起，毁灭之神在出手的时刻，封死了他的经脉和各种神通，对于毁灭之神来说，安承德随时都会到达生命的尽头。

“呜……”安承德的双腿拼命的挣扎，双掌想将毁灭之神的鹰爪一点点的扳开，但是他做不到，即便是全盛时期的安承德，面对上毁灭之神，结果也只有失败，更何况现在的安承德几乎和常人无异。

“还不出来？”毁灭之神警惕的注视着周围，但他一直期待的黑影没有出现，他的猜测没错的话，黑影应该是和安承德有着某种因果的联系，所以才会在安承德生命受到极大威胁的时候，出手就他，现在安承德的生命，会在窒息中抵达生命的尽头，这样的情况，应该是会出现的才对。

“难道是大道之力？”安承德的生命力大概还能撑半炷香，修士的身躯在这样恶劣的条件下，也会艰难的活着。

空！……轰……

毁灭之神的力量暴发了出来，无形的毁灭法则逼近安承德的胸口，刚刚黑影用同样的方式，学会了八足天马盾牌上的大道法则，就不知道这个时候，会不会出现，瞬间用毁灭之力将毁灭之神也打倒？

答案是……不会的。

安承德的神念再度看到了那道燃着黑炎的身影，身影和他一样的身高，一点点的靠近他，然后神志不明。

“熊……”安承德身上燃起了黑色的火焰，毁灭之神等待的黑影，出现了。

“果然不简单，这种神通应该不是寄生，更像是转世……你是谁？”毁灭之神看到黑影的身上没有任何的契约之法，但是带着淡淡的轮回之气，这就说明，他是轮回出来的产物。

“嘿嘿嘿……嘻嘻嘻……您老要陪我玩儿嘛？”黑影对毁灭之神的称呼，应该随着安承德意识做出了改变。

“好啊。怎么玩？你来选。”毁灭之神猛地一甩袖子，宽大的袖袍中，藏匿着的强盛大道之力，飞速的汇聚，他已经准备好了一战。

“咦？……哗！哗！哗！……”黑影包裹着的安承德，连续挥动自己的手掌，带风的声音在手臂上穿梭，黑影很开心的无休止挥动着。

“安承德！”毁灭之神忽然大声的咆哮着，黑影却自顾自的挥动着手臂，分毫不觉着毁灭之神是在呼喊自己。

“嘻嘻嘻嘻……来玩……御！”黑影甩着甩着，忽然手臂一挥，对着毁灭之神的位置，虚按而下。

“空！”毁灭之神的身影挪动的飞快，原本的位置被无形的道力压垮，这种真言道法有些棘手。

“啪！”毁灭之神双手合十，背后缓缓升起毁灭法则，法则具象化，凝成一柄长枪。

“啪！”安承德身上的黑影学着毁灭之神的动作，几乎就在毁灭之神凝成长枪的一瞬间，黑影的肩头，一把相仿的长枪横放在那里。

毁灭之神凝眉，目光那柄长枪，气息上相差无几，可以说是高仿版的毁灭长枪，这不是正统的毁灭道则，和刚刚的‘御’字真言法则一样，都是偷来的东西，大道的理念差不多，可是在粗制滥造的‘高仿技术’下，这数量就很庞大。

黑影在下面疯狂的鼓掌，而其实他是在不断的凝聚毁灭长枪。

毁灭之神稍稍凝神的时候，黑影的背后满是巢穴一样的长枪无规则的罗列在那。

“小东西……”毁灭之神微微短叹，背后的漆黑长枪在他的掌控下飞速盘旋，最后强韧的手掌握住毁灭长枪，身影直奔黑影的位置刺去，周身凌然锐气，势如破竹。

“嘻嘻嘻嘻……”黑影一直开心的对着毁灭之神拍手叫好，毁灭长枪临近黑影，却在最后的半寸偏离的方向。

长枪擦过黑影的脸颊，带着无尽的毁灭之气，深深的刺在黑影身后的地面之下，而毁灭之神的身躯则是立在创世神树上，仰天长叹着想着什么似的。

“咦？……”黑影很好奇的看着身后的长枪坑洞，不解的凝视了很久，蹲守在长枪边上足足半炷香，没有挪动。

黑影很奇怪，刚刚那一招如果正面命中自己，他的生命肯定是走到尽头了，为什么毁灭之神改变了长枪的挺进路线？

“小东西，我不知道你的来历，但是你似乎是个纯净的玩意，不知规矩，不懂人情……本神今日留你一条性命，不过你最好不要让本神失望。”毁灭之神不杀黑影，其主要目的，还是顾忌安承德的生命安危，他看中安承德，可不是因为眼前莫名其妙的黑影。

“咻！”毁灭之神的身影在黑影的注视下，像是鬼魅一般无声无息的消失。

“咦？……唔……”黑影无聊的又四下看了好久，最后也一点点的褪去了黑炎的包裹。

安承德的面庞在黑炎中显露，头一次他感觉到心安。

“是时候该拼上一把了。”安承德由衷的念道。

这是一片属于安承德的小世界，在这里的一切都归安承德，离开了毁灭之神，安承德开始了对小世界的改造。

“先将压力调到平常的十倍，再建一座修罗场……”安承德调度五行命盘，开始对小世界进行升级，这里的世界从被安承德掌握开始，这是第一次开始进攻性的武装。

好了……

安承德收回手掌，他已经将五行命盘的方圆一公里全部改成了自己需要的试炼场，这么多年从外界得来的各种神力，一道接着一道的凝成与安承德一模一样的复制品。

“你想好了？”沉睡很久的于浩洋站在安承德的眼前，之前借着他留下来的大道之力，方天臣体内的方搏宇，可是伪装了好久他的身份。

“你醒了。”安承德默认的回答道。

“龙公子的堕落大道实在难缠，加上我只是残缺的神志，根本没有办法彻底的清除龙公子大道之力的侵蚀，只是短暂的压制。”于浩洋有些自惭形秽的说道。

“大道之力本就是世界最难懂的东西，等我将龙公子拿下，你身上的道法，自然不攻自破。”安承德将上衣脱下，整整齐齐的叠放在创世神树之上，自己拿着黑白相间的仙魔剑步入了自己改造的试炼场。

“这段时间，我可能依旧帮不上你什么忙。”于浩洋有些无力的回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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