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早上见得,仅仅就是虚弱的淑妃娘娘,现在却是想被人摔碎的陶瓷娃娃一样。
太医连忙走了过去,今早上自己走的时候,还没有这般模样,怎么是身体太过虚弱了?
“老臣,参见陛下。”
“太医快快请起,还要劳烦你给漱儿看上一看,她怎么样了。”
自从夐川将漱儿从那个令人作呕的地方抱了出来,全程漱儿都没有说过话,哭也只是在默默地流泪。
除了不让人靠近外,没有任何反应,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就是蜷缩成一团。
夐川真的是怕漱儿在留下不可逆转的后遗症,这样夐川真的不会在原谅自己。
太医身为老者,自然不会对床上的女人有什么非分只想,因为先前国君将被子掖好了。
“劳烦淑妃娘娘,将手腕伸出来,让老臣把一下脉。”
但是床上的人丝毫没有任何动作,眼神空楞楞看着床顶。
这时候太医才意识到,淑妃娘娘是经受了巨大的惊吓,精神依然在崩溃的边缘徘徊。
“陛下,还是劳烦您将淑妃娘娘的手腕拿出来吧。”
太医意识到这一点,清楚的明白要是自己唐突的做什么动作。
定会让床上的人有巨大的反应,弄不好还会出现什么无法拯救的事情。
所以太医断然不敢轻举妄动,夐川也是知道现在漱儿的状态。
自然是亲力亲为的将漱儿的手拿了出来,漱儿潜意识里是挣扎的。
“漱儿乖,漱儿不怕,让太医给你看一看。”
夐川侧坐在漱儿的身边,给予她最大的安全感,仿佛漱儿也理解的夐川说的话。
当真就乖了起来,没有在挣扎,太医看着眼前的国君不由得惊恐起来。
但是出于医者的本能,还是将心里的感觉给压了下去,毕竟自己还是要吃这碗饭的。
更加不敢揣测些什么,只是尽职尽责就好,太医熟练的将手搭在的漱儿的手腕上。
入手冰冷的肌肤,要不是还有脉搏在跳动,太医都要以为自己在为一个死人诊脉。
“可还有别的地方受伤了?”
“漱儿的小腹有些许的红肿。”
夐川回想着自己在给漱儿洗浴的时候,自然是发现了身体上的伤痕。
别的地方都是有淤青,但只有小腹还有肚子有几处红肿,看到的一瞬间。
夐川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被生挖出来了,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宝儿。
一点儿委屈都不想让她受,一点儿伤都不想让她有,但是最后还是让她经历了这样的事情。
太医在听到国君的回答后,心里有了几分揣测,但是国君身边的气压突然更低了。
太医自然也不敢在多问些什么,要是一个不小心,再将自己的性命搭了上去。
这就是说不准的事情了,太医捋了捋胡子,看了看漱儿的双眼,生死熟虑说出了病症。
“淑妃娘娘是受了极大的惊吓,六神全无,现在断然不能让她再有一点点儿惊吓,否则后果难料。”
太医顿住了,不知道剩下的是否应该再说下去。夐川也感觉到太医的沉默。
“但说无妨,不会治罪于你。”
“多谢陛下。”
有了国君这句话,仿佛给太医吃了定心丸,虽然国君身旁的气场还是那么低,但是太医还是说出了自己的诊断。
“淑妃娘娘本就体虚,尤其是在最脆弱的时期断然不能经受太多,就刚才陛下所说小腹上的红肿。这应该是在身体伤害最严重的部位,需要喝药调养不说,极大几率会影响以后得生育。”
太医越说下去就感觉到本就沉闷的气压,越加沉重下来,说到最后太医的声音越来越小。
直到最后太医都不敢看国君,只能将自己跪在地上,紧贴地面。
夐川听完太医说的话,每说出一个字,心就沉下去了一分。
“这就医不好么?”
夐川说出的话满是威胁的味道,要是这都治不了,要他们这太医院这些废物做什么。
太医当然听出来了话中威胁的意味,连忙给自己辩解说到。
“当然,这要是好好喝药调养,自然会养好的,就是要注意日常生活作息等等。”
“下去抓药吧。”
夐川淡淡的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太医,就不在理会,但是心里却是在想。
这个老太医,说话也不一下子就说完,把病症说的像是治不好的样子。
要是真的治不好,你们这群庸医也不用待在皇宫了,吃着皇宫的饭,也没有什么作用。
然而从养心殿退出来后,感觉后背的衣物都被自己的汗浸湿了。
果然是国君心思难猜,本来就是让自己说的,不会治罪给自己。
但是说完了,又是威胁又是感觉要将自己杀了的眼神,很是害怕,那里做不好了。
或者淑妃娘娘在调养的时候出了什么岔子,自己的小命可就真的跟着呜呼了。
但是太医也闹不懂,本来好端端的一个人,经历了什么,才一个下午就成这样了。
之后等他回太医院准备着手抓药的时候,听见他们议论纷纷,窃窃私语说着什么。
自己走上前去询问了一遭,才知道今天下午淑妃娘娘遭遇了什么。
顿时太医觉得自己的命像是捡回来一样,要是自己先前就知道这些。
断然不会表现得那么淡然,还好国君没有将心思放在自己身上,要不然自己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想到这里便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去抓药去了,现在淑妃娘娘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也是逃不脱的。
夐川心疼的看着床上的漱儿,满身的伤痕让夐川感觉怎么抱她她都会疼。
但是却一声都不吭,没有哭喊,也没有诉说自己的绝望。
“漱儿,跟我说说话好不好,是不是还有不舒服的地方跟我说说,是不是小腹还疼,我帮你再暖暖。”
不管夐川跟漱儿说什么,床上的人就像是没有了生机一样,就那样躺着,没有任何声音。
夐川看了一会儿漱儿,便起身上床,抱着她,给她揉肚子,小心翼翼的,生怕怀里的人再收到什么伤害。
永寿宫里,太后知晓了事情的全过程,也知道后来的事情。
就连太医给诊脉的结果,太后也都知道,虽然天枢国公主和亲过来不是最有利益的选择。
但是也不至于因为这件事儿,让天枢国公主经历这些,虽然她不知道幕后指使者是谁。
但是太后知道,这一定跟骆落脱不了干系,就单单骆落今天的举动和今天的谈话就很有可疑的地方。
要么怎么说,太后太了解骆落,全部的猜想跟她想的不差什么。
但是太后选择了沉默,因为在一个自己本就不看好的天枢国公主和自己一直宠爱的孩子来说。
当然是自己的孩子最为重要,虽然自己也是很可怜那个公主的遭遇。
但是自己能做的就是以后尽量不去嘲讽她,只能是平淡的对待。
要说偏心于她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太后唤来宫女,让她们随便去库房挑几件差不多的补品。
给椒房殿的那位送去,这已经算是表示她最大的诚意了,之后便回房休息了。
便回去的时候,太后还在感叹,秋天的季节来的太快,叶子凋零的可惜。
再看玲珑殿,因为骆落前一晚就想好了想要去灵隐寺,所以早就安排了秋葵将东西准备好。
又加上在母后那里带来的容嬷嬷,也准备了一些东西。
打点妥当就打算出发,再出发前骆落还在打听皇宫里传来的消息如何。
等到她正式走了的时候,总于传来了她想要的消息。
自然不肯能像太后一样知道的那么全面,但是已知的这些也满足了骆落的心意。
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皇宫,踏上了去往灵隐寺的道路,但是走的时候骆落特意将秋葵留在了皇宫。
为的就是等到秋葵知晓了什么消息,能在及时的跟她联系,再就是可以撒播一些话语。
毕竟皇宫这么大,总有些闲的宫人碎嘴碎舌,到时候传成什么样子就不好说了。
骆落感觉今天是淑妃来到乌启国过后,自己最开信的一天了。
在去往临江的道路上,细竹脸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但是还是带着有面纱的斗笠。
细竹很是清楚的知道今天是自己主儿来葵水的日子,也不知道自己不在的时候,主儿能不能被伺候好。
但是满心的焦灼也不知道是因为些什么,就感觉到内心惶恐不安。
仿佛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但是却无从下手的感觉。
蒋雨桐清楚知道身边女人的心不在焉,每次赶路后在小镇上休息的时候。
细竹都表现的格外兴奋,但是今天却什么兴致都没有,就连遇到一些稀奇古怪的小摊贩的时候,也没有见到有开心的神色。
蒋雨桐也搞不懂女人在想什么,但是又羞于不好意思问出口。
两个人就这样在小镇上漫无目的的逛着,只有蒋雨桐停下来买必需品的时候。
细竹才会跟着停下来,听他们交谈,引得旁人不断围观,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不是夫妻二人在置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