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建帐以来：罗马汗国记 第一百零四章 开罗街头健身大赛开赛！

南门这边，脱欢带着一大群人，在城墙上指挥。

第八军团已经从西门和北门进了城，南门这边，三十三军团也安排了两个大队，正在进行准备。之前拆除的大门，正好让行进方便了很多，这会儿，先头部队已经按计划进入了城区，开始控制各个要点，封锁不同地区之间的往来。

而城墙上，也聚集了不少人。领头的一个人，正在翻译的帮助下，向脱欢连说带比划，解释着什么。

“他说，他们这些人，之前一直受到谢赫的打压，甚至借故剥夺他们的职务和封地。”伊德里斯帮忙翻译道：“您屈尊接待宴请他们，还给与信任，让他们又有了工作，他们十分感激。”

“这都是小事。”脱欢不以为然地摆摆手：“问问他还要什么吧。”

伊德里斯又去询问了一番，然后告诉脱欢：“和之前差不多，他也希望能给他和他的手下，恢复之前的封地。因为没了封地之后，他家里连粮食收入都断了。”

“再加上最近打仗，人家不让他上战场，让他无法获得战利品，也没有出战的补贴金。所以，为了维持生计，这段时间，他甚至要靠举债度日。商人前几天还带人去找他催债，要是再没有收入，估计都得去卖老婆孩子，甚至要去卖掉战马了。”

“怎么混成这样的？”郭康插嘴道。

“哎，这两年埃及的情况，你们都知道。”伊德里斯解释道：“昨天，我见到几个大学的老同学，他们说，现在哪止平民啊，也就那几个富裕的地方还可以。其他地方，哪怕是可以收取捐税的教法官，和拥有伊克塔的马穆鲁克，日子都不太好过，何况这些失去主人和职务的人。”

“他封地在哪？”脱欢问。

“在南边的一个村子，沿着尼罗河往南走两天就到了。”伊德里斯问了下，翻译道。

“我还以为多大呢，原来就一个村。”脱欢哂笑起来：“多大出息……”

他转头喊了一声，一名随员就捧了个盒子过来。脱欢取出一枚木头印信，抓起绶带，直接抛给他。

“你现在就是代理大队长了——哦，按你们的话，就是管一个千人队的埃米尔，直接归我管。这印是我临时刻的，不怎么正经。等这边的事情办完，朝廷会给你发个正式的，这段时间你就拿着用。”

“你们的债，也不用管了。给你手下说，我这边有一万迪拉姆，你们拿去随便花。帮我把事情干好就行，明白了么！”

马穆鲁克还在发愣，伊德里斯给他解释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扑通一声就跪下来，连连道谢，还要抱脱欢的腿。

“好了好了别肉麻了。”脱欢连忙把他推开：“赶紧滚去干活去！”

一众马穆鲁克，很快欢天喜地离开了。

“待会儿你也跟着他们，去盯着那边。”脱欢又对郭康说：“我给他们说好了，他们负责动手，你负责指示。我就知道，你得遇到不少麻烦，估计还是得动粗，所以专门和他们提前说好了。这些人干劲挺足的，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

“哎，我是之前一直觉得，刚来这边，就让军团下场，直接暴力解决，总归是不太好……”郭康有些不好意思，无奈地说道。

“你也别觉得自己干得失败。而且你这个想法也没问题。”脱欢摇头说：“能不动兵，当然是最好的；就算动兵，最好也别把军团丢进去。”

“古人说，军队追求的是秩序，要避免的是混乱。让士兵进行治安管理工作，就只能把他们分散开，去和当地人交锋，抄收财产，抓捕犯人。但这并不是个好事。”

“绝大部分人的本性，都是喜好安全，厌恶风险；喜欢安逸，厌恶劳累的。所以，士兵要是能在战场外得到更多好处，就肯定不会乐意去尽力作战了；能通过自己的途径，轻易地收获利益，就肯定不会乐于遵守严格的纪律了；能与外面的人合作，得到足够的回报，就肯定不会听从军队的命令了。这都是让军队散漫，以至于败亡的征兆。”

“所以，军队的管理，要保证利出一孔，确保士兵只有好好打仗，才有获利机会，杜绝他们通过歪门邪道的方式获利的机会。”

“让士兵分散开，就难以管理；让他们去查抄财产，就会有实际利益在手边流过。这种情况下，拥有武力的人，想要来点额外收益，就太简单了，我们也很难进行监管。一则是顾不过来；二则是你都让人去武力拿钱了，又不给他们分，这就太得罪人了——偏偏他们还是国家里最有武力的人。这种事情，能避免还是尽量避免。”

“所以，应该尽量约束士兵，不要让他们直接参与劫掠。有战利品的时候，也要专门派人收缴，然后再有序地下发。哪怕攻城，也要尽力约束进城的士兵，不要大肆破坏，不止是因为劫掠城市属于竭泽而渔，也是因为这是对军队本身的损伤。派人督促他们缴纳罚金，或者强制他们进行劳役，把钱拿来补贴士兵，才是更稳妥的办法。”

“今天的事情也是这样。我专门把这些马穆鲁克集合起来，就是想要他们去干这种活的。后面拷掠、搜查的事情，也交给他们就行——这帮人看起来就挺专业的。”

“他们要是自己留了点，你也不用管，这属于我们的默契，只要他们认真干活就行。后面，我还有其他工作，要给他们呢。”

“你准备让他们做什么？”郭康问。

“我发现，埃及这边的势力，互相都不是一伙的。垄断了物资的这些人，和马穆鲁克，连同僚都不算。而马穆鲁克内部，派系也特别多。”脱欢告诉他：“而且，因为之前的乱局，很多马穆鲁克在主人死亡或者失势之后，其实一直处于没人要的状态。”

“这些地方，之所以会出现地头蛇，还是因为官府人手不足，只能委托给他们代理。现在，咱们这点人，肯定没法接管埃及所有的事情，因此不少地方，其实比之前没有任何改变。他们搞什么小动作，我们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脱欢摇摇头说：“不过这帮人，做的有点太过分了，已经威胁到我们的基本目标。我们也只能想办法解决他们了。”

“你调查的这几天，我一直在盘算，应该怎么办——因为说实话，我自己对于和平解决问题，其实是没什么底气的。最后，我觉得，还不如招募这些没事干的马穆鲁克，让他们干掉妨碍我们的人。这些地头蛇完蛋之后空出来的位子，还能拿来安顿他们呢。”

“马穆鲁克行么？”郭康看起来有点怀疑：“他们的行政管理能力，能完成你的要求么？”

“不用他们有什么能力。”脱欢回答：“他们能逼迫商人把屯粮吐出来，能押送粮食和布匹运输，就可以了。要是精力还是过剩，最好能去周围村落，把那边的地头蛇也干掉。等他们把这些工作完成，我们就可以安排后续的建设工作了。”

“哎？这样么？”郭康是真的没想过这个方法。

“是啊，我都觉得，连之前计划里，没收和重新分配土地的事情，都可以提前进行了。”脱欢认真地点点头：“之前你说，需要借着施工的名义，组织起人手，然后训练和选拔出有领导能力的人，最后用这个我们自己一手建立的组织，取代当地原有的势力，建立新的秩序。我觉得这个顺序没有问题，也表示了支持。”

“但现在看，埃及的情况，和我们想的不同。这里的人和我们罗马人，乃至斯拉夫人，性格也是迥异的。这些人老于世故，滑头程度远高于那些斯拉夫人。但他们遇到问题，也没有多少反抗的决心，而且往往欺软怕硬。你规劝和教导他们，他们会一下想太多；而要是用强力手段，反倒会听话了。所以，我们的思路也得反过来。”

“而且，要建立组织，就得投入资源。这还不是养几个门客那样，掏点钱就行。按照计划，我们得让整个地区的人都加入才行。全靠外界投钱进来，不可能维持这么大的规模，必须从本地获取资源，让他们能自己养活自己。”

“斯拉夫大地太过辽阔，人口太散，哪怕是最有组织的罗斯人，水平也就是个黑帮级别。所以我们需要先建立组织；而埃及这边，各种组织已经把他们管的很严密了。这个时候，我们就没法先建立自己的组织，反而先得破坏一些组织，才能把人拉出来。”

“同样，斯拉夫人那边，土地和资源其实很多，当地人自己水平不行，开采不了，所以我们只要展示出开拓的能力，就可以直接在当地人的组织之外，直接另行建立一套体系出来。但埃及这边，已经开垦了几千年了，能利用的资源，早就被人占满了。不把一部分人清除掉，我们就没有空间去施展了。”

“这样也没错，我也是小瞧了这边的拥挤状况了。”郭康承认道：“之前听说他们这边又是战乱，又是瘟疫饥荒，人口减少了很多，我还以为会比较好处理呢。”

“瘟疫期间，他们社会上下层是一起死的，所以整个制度还是没有失衡吧。”脱欢猜测道：“不过也不用担心。和其他地方比起来，这边还算好处理。”

“我们之前征讨欧洲的蛮夷，遇到的最大问题，就是当地文化水平太低。有点文化素养和领导能力的人，几乎都是地方土豪。他们特别讨厌我们推行授田，因为这样会让他们的利益受损。所以，占领一块地方之后，有时候还得花很大精力，去清剿这些匪帮。”

“他们对于当地的地形和情况一般比较熟悉，而且为了守住自己的老巢，也会很拼命，所以，剿匪花费的时间和精力，往往比野战都多。”

“不过埃及这边，反而简单了不少。在基层进行实际管理的人，并不拥有武力，他们和马穆鲁克其实不是一伙的。尤其是这些破落马穆鲁克，和他们甚至是敌对的关系。”脱欢最后说：“这边的各种派系，实在太复杂了，我这几天都没完全弄清楚呢，你去问问他们自己，应该就知道了。”

郭康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脱欢看了看下面，告诉他可以出发了，然后给了他一张盖了大印的命令。此时，虽然已经天黑，但城里反而热闹了起来，附近已经传来了叫喊声，还有撞击和格斗的声音。

郭康见此，赶紧也跟着剩下的几个马穆鲁克们跑下城墙，去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