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 第十二章夏去秋来

“不用再做那所谓的挣扎了，没用的，被我发现那就被发现吧，遮遮掩掩，不成是你等宗派之上的一贯作风？”他皱着眉，眼神中透着浓浓的不屑与厌烦。他坐在这院子里，目光却紧紧锁定在不远处的山头。

那座山头在云雾缭绕之中若隐若现，像是隐藏着无数秘密的神秘之地。山上的树木郁郁葱葱，枝叶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仿佛是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而不安地颤抖。

他的身姿挺拔而坚毅，一身黑袍随风而动，衣角猎猎作响，宛如一只即将展翅扑食的黑鹰。他双手抱在胸前，那紧握的双拳似乎在表明他心中压抑着的怒火。

“哼！”他冷哼一声，声音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格外刺耳。

“你们以为能瞒天过海？在我眼里，不过是些自欺欺人的小把戏罢了。”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嘲讽的弧度，眼神愈发冰冷，如同寒夜中的星辰。

在神秘人身后，是一片荒芜的平地，地面上满是凌乱的石块和枯黄的杂草。这片平地像是被什么巨大的力量冲击过一般，到处都是裂痕，仿佛在诉说着曾经发生过的激烈争斗。

没有人回应他的话，只有那沉默的山峰和山上那静静矗立的建筑……

“先生……？”慕寒疑惑

“慕寒，你倒茶需用工。”李先生端坐在椅子上，微微皱眉说道。他说完便很快将慕寒刚刚递上的茶一饮而尽，那茶水顺着喉咙滑落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清晰可闻。

慕寒听了李先生的话，脸上微微一震，心中满是愧疚。他知道自己刚刚因为心思全在李先生那令人费解的话语上，倒茶时确实有些心不在焉。

“先生，我家有给客人专用喝的茶，味道比您刚才的味道要好上点……”

“嗯……”李先生微微点头

慕寒赶忙拿起茶壶，再次走向李先生。

李先生看着慕寒忙碌的身影，轻轻叹了口气。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有对慕寒的期许，也有对一些于三年后……

他靠在椅背上，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扶手，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慕寒这次格外专注，他先将茶壶中的残茶倒掉，重新从一旁的暖炉上取来热水，小心翼翼地注入茶壶，看着茶叶在水中缓缓舒展，如同舞者在水中翩翩起舞。

待茶水的色泽和香气都恰到好处时，他才缓缓提起茶壶，走向李先生。

慕寒再次将茶杯斟满，这次的动作流畅而细致，茶水恰到好处地停在杯沿下方，没有溢出一滴。

“先生，请再品尝。”慕寒双手递上茶杯，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希望这次能让李先生满意。

“好……”李先生说道“真是杯好茶……”

“咳……”李先生不紧不慢地说道“凡人的命是天注定的，活过来的，不过是截取天地本源，方得有无尽无休”

慕寒在听，可听着遇着，怎么也听不懂李先生到底再讲什么？

“你娘的病并不是人为，我想这一定是有人在暗中摸索，截取了你娘的命线，让你娘染上了一种怪病，才导致你娘卧床不起的原因……”

“不想想你年幼时，你娘的身子有比现在的虚弱吗……”

“而你不想为你自己而活吗？你娘才病几天，开朗活泼的慕寒，就是转眼就变成了整天垂头丧气，目空一切的样子，难道这就是你活下去的意义……”

“强则变强……我说过的……”

慕寒听闻此言，心中却涌起一股决然之意。他目光坚定地望着李先生，朗声道：“先生，既然知晓这等奥秘，为何不入道？入道可求长生，可探天地至理，总好过在这尘世之中，空守着这截取而来的生机。”

李先生微微抬眼，轻轻一笑，带着几分无奈与沧桑：“小道，你不懂，这入道之路，千难万险，岂是我这半截身子入了黄土之人可去涉足的？”

“哈哈哈，你看我不像道吗？……”李先生大笑道

“哎哎，先……生”

笑语中，李先生走了，他的身影渐渐变得虚幻，最终化作一道白色的烟去了。那白色的烟像是有生命一般，袅袅娜娜地向着远方飘去，很快就融入了那一片苍茫的天地之间。

慕寒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沿着白色烟雾飘去的方向看去。

震惊于李先生奇特，不舍这位给他带来诸多奇妙见闻和高深道理的前辈就这么突然消失……

想了想，自己之前的那些想法和举动，真的是可笑至极啊，不过是自己自作多情罢了。

在这偌大的世界里，自己的那些心思就像是一颗渺小的石子投入到无尽的深海，连一丝涟漪都没能真正泛起就悄然沉没。

接下来，慕寒就在院子里默默地忙碌起来。

院子里摆放的茶具收拾起来，重新倒好茶水，洗好用过的茶杯，放回树底下的石桌上放。

处理完茶具，他又开始清扫落叶。

每一片落叶在他眼中仿佛都是一段失落的回忆，他缓缓地把落叶拢在一起，动作中透着一种无力感。

秋风轻轻吹过，又有几片树叶晃晃悠悠地飘落，就像他那无法掌控的命运。

慕寒直起身子，抬头看向那棵树。树上的叶子已经发生了变化，原本葱绿的色泽渐渐被枯黄所取代，仿佛是大自然在悄无声息地宣告着季节的更替。

“秋天……又要过冬了吗？”他的声音轻轻的，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这无声的世界。

秋天的到来，总是意味着寒冷的冬天也不远了。

而冬天，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充满未知和恐惧的季节！

慕寒忧愁的脸看向自己家的房子，那座房子在秋风中显得有些破旧，却也是他唯一的庇护所。

心中无数胀然，那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是对未来的担忧，是对命运的无奈，是对自己渺小无力的感伤。

他哽咽地说道：“我不希望……顶不过这个冬天……”

他知道，这个冬天不仅仅是季节的寒冷，更可能是生活的重重磨难。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足够的力量去抵御，那即将到来的未知的一切，就像黑暗中隐藏着无数未知的怪兽，随时可能将他吞噬。

可是，他又能怎样呢？只能在这瑟瑟秋风中，守着自己那一丝微弱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