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行 第十六章 闻名京都馋死猫

问丘在文玩街用一枚针替苏青树赢了十五万两银子后，这消息立马让仙来居的杨先生编成了故事，这几天仙来居来往的宾客是络绎不绝呀，仙来居也因此乘势狠狠赚了一笔。

现在京都的大街小巷都流传沈问丘的故事， 可谓是“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南明国王宫内，庄严的宝殿上一三十岁的俊朗青年吃惊地问道：“当真？”

他面前的一老太监娘里娘去的带着雀跃地说道：“君上，当然是真的，现在整个京都都传开了。”

原来这个俊朗的青年男子就是南明国国君；他继续问道：“这个沈问丘也是进京都赶考的？”

老太监称赞道：“听说这个沈问丘还是今年南山府开春的头名。”还不吝惜的比出大拇指。

可不能小看这个太监的夸赞；这个林公公十岁就被送进宫中，从一个小太监爬到内务总管，前君上和现君上身边的大红人，多少有自己的心计和手腕的；他的眼光自然是毒辣得很；他这一生才给三人树个大拇哥，第一个是君上、第二个是苏锦臣，这第三人就是沈问丘了。

君上见林总管都给沈问丘树了大拇哥，对这个沈问丘更加的好奇了，说道：“全德，你说朕悄悄去看一下这个沈问丘，看看他为人怎么样，能否为朕所用，你觉得怎么样？”

林总管笑了笑说道：“奴才觉得不好，现在外面肯定有很多人拉拢他，我们不如静观其变，先考验一下他的人品，待到科举时，看看他是否真的有才华，还是只会些小聪明，再考虑是否善用他？”

“想来有这般本事的人，应该不是一个只会耍小聪明、缺乏大智慧的人。”林总管替君上一一分析了形势。

君上夸赞道：“全德，你不愧是朕的智囊。”

林总管不敢居功说道：“奴才也只是为君上分忧而已。”

一转眼，十天过去了，这十天里文思会馆来了许多权贵，和沈问丘聊得都是些有的没的，京都里的权贵恐怕就只有苏家、相家、君家三家没出手，在一旁看热闹了吧！

沈问丘也没搞懂这些人一个个和自己聊些有的没的是什么意思，但一点他很清楚，若是他金榜题名了，必定是要卷入权力的纷争，选择站队，站队站好了就可以在京都混的风生水起，要是站错了队和不站队，最终的结果就只有滚出京都和牢狱之灾。

这也是这群人提前和自己搞好关系的最终目的。

这一天，清早，京都的百姓看到了好多年都没有看到的一幕，泪流满面的争相奔告，是什么让他们做出如此反应呢？

原来呀，一清早就看到仙来居的伙计一个个提着笼子，笼内一只肥肥胖胖惹人喜爱的猫，它们将会被送往京都南门的宠物店了待上一整天。

这预示着什么信号呢？预示着仙来居今天要做“馋死猫”了，京都的百姓能不激动吗？听到这个消息，仙来居门口早早的就围了一群人，他们都想看看谁有这么大的面子，能让老板娘为他做一次“馋死猫”，同时也希望能跟着沾沾光，吃上一口，就是死也值了。

苏青树赴约是出了名的迟到王，可自从认了沈问丘当兄弟之后，人也改变了不少，破天荒的头一次看他起那么早，准备去赴约；当他所有一切打点好，准备出发之时，才发现自己那个懒鬼跟班，还在睡懒觉，气不打一出来，进了川儿的房间就赏了他一盆凉水；吓得川儿直接从床上跳起来，不停的喊“漏水了、漏水了···”

苏青树骂骂咧咧地踹了他一脚，道：“漏你妹，不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呀？你还敢给我睡懒觉、睡懒觉···”

川儿第一次觉得破天荒的事情发生自家少爷身上，以前也不见得他这么殷勤过，哪次赴约不是迟到王，就是放鸽子呀？今天时哪根筋搭错了呀？当然这些想法，他自然不敢当着自己少爷的面说，只能在心中嘀咕一下。

苏青树和川儿来到仙来居门口，看到一群人围着，不同于川儿认为发生了什么的普通人的第一反应，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我靠，沈哥不会又要开赌盘，给我送个十五万两吧！”

唉，好歹也是长公主的儿子，君上的亲外甥，吏部尚书的儿子，就不能有点大的出息，掉钱眼里了；可经川儿一打听呀！苏青树才知道原来是老板娘要为别人做“馋死猫”；听到这个，苏青树倒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毕竟，他活了十五年也吃过这传说中的“馋死猫”。就算他想做出什么反应来，也不知道怎么装才是。

或许，是苏青树来得太早，到现在还没有看到沈问丘的身影，嘀咕道：“沈哥，不会是耍我吧？”

川儿唯恐天下不乱的嘟囔了两句，“我看是。”“不然都日上三杆怎么还没来？”

苏青树听到川儿在那嘀嘀咕咕的瞪了他一眼，这川儿也是有点眼力见，看到自家少爷要杀人的眼神，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不在言语。

两人就这样在仙来居干坐着，桌上的茶水都不知道换了多少次，茅房也不知道去了多少趟。

终于临近中午，仙来居的小二吆喝了一声，“沈公子到。”

门口的众人才知道是谁的面子这么大，同时睁大眼睛的想看清楚这位传说中的沈公子，长得什么模样，是不是像杨先生口中称赞的那般“君子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嗯，别说还真是，刚毅清秀，眉星剑目，估计这掷果盈车、城北徐公的词就是为他量身定做；

嘿，果不其然，这才刚夸完，就不知哪个胆大的姑娘像丢绣球一般把自己的手绢丢了出去；

沈问丘没注意到谁丢的，就躬身捡起，刚想问是谁的，就听到一女子激动的尖叫声，“啊，他捡了，他捡了。”然后，那姑娘就因为太过激动晕过去；其他姑娘看到都是纷纷效仿，一时间仙来居的整片天空都飘着各色香巾，甚至是贴身内衣，估计这些东西捡起来拿到市集上去卖，也能卖出个一千两来；一些上了年纪的人，不由得想起了十五年前，苏锦臣苏大人中举时的轰动场面，也不过如此吧！

苏青树看到沈问丘，就像看到亲爹一样，屁颠屁颠地跑过来，痛哭流涕地说道：“沈哥，你要是再不来，我估计我就是咱们南明国第一个喝水喝死的了。”

沈问丘笑笑，安慰了两句，

“苏少，没那么夸张，不打紧啊！”

“这么多姑娘看着呢？”

听到一堆姑娘看着自己，苏青树才像个没事人一样，擦了一下鼻涕，整理一下衣领，咳嗽了两声，张望了一下周围，心道：“还好没人看到，差点把本公子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形象毁了。”

苏青树回过神，想起正事来，问道：“沈哥，你说的第二份大礼呢？”

沈问丘笑笑，“你不是已经听说了吗？”

苏青树一时没明白过来，问道：“听说了？在哪呢？”也不能怪苏青树呀！他又没吃过“馋死猫”，只是听别人说过，对它不感冒也是正常的；

沈问丘没有理会他，向身边的小二问：“老板娘呢？”

听到这句话，苏青树才知道沈问丘说的是什么，有些埋怨地说道：“沈哥，不是吧！你说的第二份大礼就是‘馋死猫’，我还以为是你要再给我十五万两呢？”

沈问丘笑骂道：“你小子不惜福呀！别人愿意以全部身家换一口‘馋死猫’吃，可你倒好…”

苏青树估计还真掉钱眼里，心中一阵鄙夷嫌弃。

上次带沈问丘见梦舒婉的丫鬟过来对沈问丘说了句：“抱歉，让沈公子久等了，我家小姐说了，要为沈公子破一次例，这次做一百碟‘馋死猫’。”

沈问丘估计也不懂这其中的规矩，心里嘀咕了句，“做那么多做什么？我又吃不下那么多。”

多了一刻钟的时间，就见梦舒婉风情款款的向沈问丘走来，这妖娆的老板娘把公孙铭和苏青树眼睛都看直了，就连福伯这个糟老头子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估计是觉得在看下去，就有点对不起福婶了，才勉强克制住自己；

这次是大白天的，老板娘看起来也没有上次那般诱人，沈问丘的表现自然比上次好多了，至少呀没再流鼻血了。

梦舒婉也不管别人怎么看，走到沈问丘身边就做了下来，调侃道：“沈公子，好定力，都没有再流鼻血了呢？”老板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呀！

此时呀！沈问丘恨不得能在地上找个洞钻进去；

他强装淡定的咳嗽了两声，这懂事的还好，如公孙铭只是露出个都是男人、都理解理解的表情憋着那股笑意；福伯傻呵呵的笑着，想少爷不愧是人中龙凤，家乡惹了个如红姑娘，路上又惹了个苏姑娘，现在又惹了个老板娘；

这不懂事的就是苏青树了，听到老板娘的话，装作听不懂的样子，问道：“流鼻血？流什么鼻血？沈哥是不吃上火了？”

沈问丘听到这话，踹了他一脚，心中骂道：“问，问你妹呀！”

老板娘见他尴尬的样子，也不逗他了，让人端了两盘“馋死猫”上来，其余的，都帮沈问丘做好事去了。

沈问丘看着桌上的菜，也没觉得什么特别的嘛？

香气确实很诱人，品相也很好，可它特殊在哪呢？

沈问丘原本还打算细看研究一翻，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就是这个味道，多少年了。”说完，男子也不害臊，就放声哭了起来；苏青树听到此人吃过“馋死猫”后激动的哭声，也有些好奇，夹了块放到嘴里，面无表情的吃着，三人看着他好像没什么反应，就以为这“馋死猫”是徒有虚名呀！可他们又觉得不对劲，这要是不好吃，你一直夹一直吃什么意思。

沈问丘赶紧抓住苏青树又一次夹向碗中的筷子，问道：“你别光顾着吃呀？”

苏青树哭道：“沈哥，太好吃了。这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估计以后也不会有比这更好吃的了，就让我在多吃几口吧！”

沈问丘有些怀疑的看着他，该不是骗自己吧！

可不曾想公孙铭和福伯才尝了一口，就好吃到想哭；沈问丘想：“真有这么好吃吗？”夹了一块，入口即化，没什么特别，再夹了一块，嚼劲十足，一盘菜吃出各种吃感的都有，可也不算不上很特别呀；可下一瞬，沈问丘也有想哭的冲动了，回味充满口腔，勾起人对儿时记忆深处最惦念的味道，或者说得俗点就是有股妈妈的味道。

“馋死猫”让人欲罢不能，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今朝食得‘馋死猫’，夕死做鬼也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