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之下家的迟钝少爷 第78章 如果折断她们的旗

“等，等一下，雪之下同学！”

四叶连忙跟上雨时脚步，脸色半是担忧半是焦急地询问道：“辞职。。。是什么意思啊？是我们惹雨时生气了吗？”

“不过，确实，这次期末测试大家的成绩都有所下滑。。。。”

越是这样想着的四叶越发觉得辞职变得合理起来，她握紧拳头，抿起嘴唇，眼神坚定地站在了雨时面前。

“如果是因为这样的话，请你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下次，下次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雨时同学！”

这瓜娃子把刚刚的话当耳边风了嘛？还有，这样自然地把雪之下同学改为雨时同学，他都不好说些什么。

其实也不能怪四叶突然大脑转不过来，只是雨时辞职的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冲击力太大，而没法正常思考。

雨时无奈地扶额叹息着，解释道：“和期末测试无关，也和你们没有关系。。。不如说，是我自己的问题。”

“诶？雨时同学自己的问题？”四叶神色一怔，眨巴眨巴眼睛后脸色慕然苍白起来，颤抖地出声说道。

“难，难道雨时同学已经患上。。。。。怎么会！明明还是这么年轻的时候。”

硬了硬了，拳头硬了。

如果不是知道四叶本就是这样天真的性格，他都会以为对方是不是在演戏逗自己了。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

听着四叶莫名脑补出来的青春伤痛文学的老套剧情，雨时头上落下黑线，直接一个暴栗扣在了对方那看起来不太聪明的脑瓜上。

“这个更没可能！”

“好痛！”四叶委屈巴巴地捂住脑袋，刚刚的敲头也让她的思维稍稍正常了一些。

但她仍旧无法理解。

“所以雨时同学你到底。。。。”

不等四叶问出口来，雨时的脚步忽然顿住，余晖下，出现在校门口的是本该回家的中野姐妹，身后还有一辆黑色的加长轿车。

她们并肩站在一起，仿佛要将此刻的风景隽刻在缓慢流逝的时间之中，脸上的笑容极为灿烂，令落日都更显逊色。

“真是的，你们两人未免也太慢了吧。”二乃双手抱胸，噘起嘴来略带不满地说道。

三玖也一改往常地轻轻勾起一抹笑容，就这样安静地看着雨时和四叶。

“诶？大家。。。不是说要先回家吗？”四叶摸了摸头上的发带，诧异地问道，但脸颊上出现的梨涡就可以看出她此刻的心情。

“五姐妹当然是要在一起的啊。”五月轻笑着将脸颊边的发丝梳理到耳后，比起之前来说，成熟了不少。

“看到妹妹那样苦闷的表情，怎么可能就这样随便地离开啊？就像看到感冒的雨时君一样，没法不管噢。”

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比喻。

一花走上前来，握住了四叶的手，将她拉到了自己身边，调笑式地说道：“不过没想到在学校里待的有够久呢。。。莫非是在交流感情嘛？”

“不，不不是的！交流感情什么的，不可能的啦！”

经不住这样逗弄的四叶立马羞红了脸，大声反驳道，但解释的话语却缓缓放低，“这是因为。。。因为。。。。”

“接下来的部分，由我来解释吧。”

雨时接过话题，他本来的想法并不是这样直接地告诉这几人的，不过现在时机也正合适。

“即刻起，我将辞去中野家家教的职务。”

忽如其来的沉默笼罩在几人间，日光也在此刻渐渐隐去身形。

“呼。。。虽然辞职是雨时君的自由，但可以让我们听一听原因吗？”一花率先代表其他人，面色沉着冷静地站了出来询问道。

只是她自己也没有注意到指尖的微微颤抖。

“原因，并非是你们做的不够好。”

雨时事先表明了这一点，以免这些容易自怨自艾，内心敏感的笨蛋们多想。

“既然如此！那留下来不就好了吗，我，不想让雨时离开。。。”三玖攥紧胸口的衣衫，忍下内心传来的刺痛，强硬地直视着雨时。

雨时同样与她对视，微微侧头，扫视着五人的表情，二乃一反常态地没有说话，五月欲言又止，一花的故作镇定。

早已知晓的四叶此刻没有太过讶异，而是和三玖一样直视着雨时。

“我的任务，只是让你们在迟疑不决，踌躇不前的时候，在背后推一把，指明方向。”

他并没有教学的才能，只是给这五个迷失在人生道路上的笨蛋，提供一次小小的帮助，解开心结。

让她们见识到比天空更广阔的世界，而不是局限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霓虹有句谚语，有将自己抛弃的神，也有将自己拾起的神。

“如今，你们已经做到迈出这一步了。有桐须老师在，也不用担心误入歧途。”

她们实现了从无到有的突破。

为了自己的话，或许总有一天，她们可以自说自话的放弃坚持，告诉自己那叫面对现实。

为了他人的话，不论何时何地，她们都有蹒跚前进的坚定理由，告诉自己那叫实现梦想。

一个人的梦想不够的话，两个人、三个人、五个人。。。

就像无数星点将化作横亘天际的银河，令人神往的星座也是由数点星光所组成的。

前面的路，还有人等着她们、而且彼此陪伴、互相支持。

“所以，恭喜！你们已经顺利在我这里毕业了，中野！”带着这样的心态走向人生下一阶段吧，他确信，这会受益终身。

他身为新人村向导的任务已经就此结束，接下来的路只能由她们自己走下去。

命运旅途中，每个人演出的时间是规定的，冥冥中注定，该离场的时候，多不舍得，也得离开。

“咳咳，当然，如果平时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尽管来找我便是。”雨时看着已经陷入沉思的五人，补充道。

“雨时，太狡猾了。”

三玖低声说道，表情看不出动静，幽蓝色的眼眸却望向了地面，目光黯淡。

她在思考，除此之外，自己还有什么能与他产生交集的地方。。。

不能再随时问他学业上的问题，借书结束后也没理由和他见面，两人更不是在同一班。。。

相比同班的二乃、日常锻炼的四叶、行动力高的一花，或许从今天开始，他与她就成为了平行线。

生活没有交集的话，该怎么攻略他？该怎么让他染上自己的颜色？自己又能拿出什么理由去接近他。。。

想着想着，脑子就隐隐发痛，思绪混乱，一点主意都想不出来。

她突然慌了起来，咬住唇瓣，求救似地望向了身旁的一花。

一花愣了愣，无奈笑起，握住了她有些颤抖的小手。

“小笨蛋，鼓起勇气来啊。”

一边轻声说着，她一边谴责着自己。

这是在给自己妹妹出主意攻略心上人？但她没法放下这样的三玖不管。

而三玖垂小脑瓜，邀他出去？先不说自己有没有勇气说出口，连去哪都不知道，谈何邀请啊。

这么想着，三玖的表情却逐渐放松，好似想到了什么一样，那彷徨不安的神色逐渐退去，蓝色的眼眸露出沉思的光芒。

一花观望着她的神情，虽然惊讶于她振作的速度，却也没怀疑什么，放心下来之后，对雨时笑道。

“嘛，就算辞职了，也不代表我们就此毫无瓜葛，不是吗？”

“除了学习以外，我们不也还有其他回忆呐？”

作为姐姐，她站在妹妹们的面前，对身前沉默下来的少年如此宣言。

“从今以后，想要摆脱我们可没这么简单喔？雨时君？”

如她所料，妹妹们都没有反对的意思，甚至还点了点头，一起认真地看着他。

“。。。”

雨时微微抿住了嘴唇，让视线一一从她们的脸蛋上扫过。

一花随意而从容，和二乃那像在说着“反正我有空就会去找你给我等着”的骄傲表情。

三玖神色平淡，看着他眨了眨眼后，又默默移开了视线，不知道在想什么。

四叶没心没肺地嘻嘻笑着，知道不会因为辞职而和雨时渐行渐远，她就已经放下心来来，眼神露着期待。

五月嘴角微微弯起，头上长长的呆毛迎风飘荡，目光认真而直率，湛蓝色的眼眸反射着夕阳落下的余晖，看上去好似一对流光溢彩的蓝宝石。

雨时这才深刻体会到，当他把时间花在一个人身上的时候，相当于在他或她的身上倾注了自己生命的一段，不管最终结果如何，反正，那个人、那件事都成了生命的一部分――不管最后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虽然时间不长，但他们之间已经缔结下牵绊，有过欢笑，也有过对于他们之间关系的苦恼。

朋友？暧昧对象？同学？教师？

人际关系的界定，不论是未来还是现在，都令喜欢孤身一人的他感到迷惘难定。

然而，有一个念头他却从不怀疑。

——今后的学园生活，有她们在的话，肯定会更加热闹的吧？

撇清关系、摆脱、毫无瓜葛什么的。。。

“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这么认为啊。”

雨时忽然用力叹出一口气，摆了摆手，转过身去。

——不想让她们看到自己此刻脸上的笑容。毕竟他现在，只是因为觉得开心而笑了出来，仅此而已。

他故作无事地道别后，加快脚步离开了现场。

无视身后传来二乃不甘的呼喊声，他仰起头，看向远方那即将倒落在地平线下的橙色光晕。

再过一段时间，光明便会消失，四周将染上了一层薄墨似的黑暗。

但迟早，不一样的光芒将再次升起，眼前所见依然是相同的光明。

时间流逝。。。。

七月中旬。

外头炎炎夏日，蝉鸣嘹亮，空气被炽热烤得微微扭曲，放眼望去仿佛整座城市都成了海市蜃楼。

雨时待在房间中，边享受着冷气吹拂，悠闲自在，略显随意地翻了翻八月初到开学的行程表。

现在已经进入了暑假，他终于有种完全闲下来的感觉。

雪之下雨时，只想度过一个如植物般平静、偶有风吹草动的暑假；而家就是他宝贵的避风港，让他能够完全安下心来，尽情呼吸着没有压力与烦恼的空气。

不管是几天前和五胞胎的对话，还是昨天送小爱回北海道，近一段时间里，他不会有其他麻烦事了。

家里安静得奇怪，自然是因为小爱在昨天就已经乘车返回北海道了。

思绪回到，昨天的东京站台。

“有没有什么东西落下？”

雨时看向背起大书包，戴上白色贝雷帽的小学生弟子，再次询问道。

“没有，刚才已经检查过，东西都带上了。”小爱抓着书包的双肩背带，委委屈屈说，“师匠，我不想回去。”

雨时苦笑着摸了摸小爱的脑袋，说道：“明明之前都说暑假要回老家的吧？”

果然还是小孩子啊，虽然表现平时得像个大人，但也本性是也是一个小学生，会因为短暂的离别而伤心。

“不过，你一个人没问题吗？”

雨时环视四周，人来人往，让小爱一个人回家是不是太危险了？虽然来的时候也是她一个人就是了。

“放心吧，师匠，妈妈在我离家出走的时候就已经在背包里放了GpS，不会有事的。”

小爱很是自信地挺起小胸脯，仰起脸蛋，脸颊上浮现浅浅的梨涡，看起得意洋洋地说道。

“这，这样啊。。。”

雨时突然对自己刚刚的评价产生了怀疑，现在的小学生都这么强的吗？还是说只有他家这位这么特别？

“话虽如此。。。但我还是陪你走一趟吧。”

“真的吗！”小爱一把抱住雨时的右手，兴高采烈地大声说道：“那今天就是我和师匠的二人旅行！”

“雪纸下老师，早上好。”

一样柔软香甜，稍微还有些口齿不清的稚嫩喊声在背后响起。

雨时转头望去，一只刚到他大腿的金发幼女映入眼中。

“夏尔，早上好。”

雨时的脸上很快露出微笑，宛若天使一样可爱的六岁小学生幼女，没有人会不喜欢。

目光上移，一个穿着ol制服的女性带着一群小朋友朝着雨时他们走来。

“早安，供御坂小姐。麻烦你了。”

“不，没什么事，毕竟是雪之下老师的委托。”

供御坂平常淡漠的脸颊上难得出现一丝笑容，是的，因为小爱暑假的回家，这一阵子就得和朋友们告别。

雨时才会拜托小绫乃的师姐，供御坂老师带着孩子们与小爱在东京站见面。

“斯斯，抱。”

小小幼女张开双手，期待地朝雨时望来。

雨时伸手揉了揉夏尔的头发，在供御坂小姐难言的目光下果断拒绝：“不能抱，会被警察抓走的。”

东京站人来人往，对小学生抱抱举高高，一不小心就会被人举报，然后社会性死亡。

夏尔用小脑袋在雨时手心轻轻蹭动，像是猫咪一样幸福眯起眼睛。

“呜——”

原本还在和小澪和绫乃说话的小爱鼓起包子脸，忍不住吃醋：“师匠，我也要。”

“。。。。”供御坂小姐的目光越发奇怪了。

四只小学生一起交换了礼物，又说了许多话，最后才眼泪汪汪地挥手道别。

雨时和小爱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

“离别是为了下次更好的相遇。”他揉了揉小爱的头发，轻声安慰道，“相比起后会无期，再见可以说是世界上最温柔的词汇之一了。”

小爱抽了抽鼻子：“可是下次要等到暑假结束才能来了，还要过好久好久。”

不，相信我，暑假过的时间飞快。

不对，是假期时间都过得飞快。

二人走到地铁站，一路转乘，最后坐上从东京前往镰仓的新干线列车。

“好了。”雨时坐在座位上轻轻呼了口气，“中午就能到家了。”

刚刚和小伙伴道别的小爱，明显有些闷闷不乐，提不起精神，头顶上的呆毛也是无精打采，很快抱着他的手臂，沉沉睡了过去。

看着窗外的风景，雨时轻轻拢住小爱，靠在自己身上，不知不觉中就已经抵达和仓。

睡了一觉的小爱已经精神起来，随着新干线停稳，蹦蹦跳跳跑下车，挥手喊道：“师匠师匠，快点下车。”

“来了。”

雨时拎着背包走下车。

在小爱的带领下，两人朝着雏鹤旅馆的放向走去。

房檐低矮，电线交错。

和东京这样的大都市不同，北海道的民居房屋都偏向于小镇风格。

上次来和仓还是在龙王战的时候。只不过是专车接送，没有像现在这样步行。

片刻之后。

雨时已经走到雏鹤旅馆的门口，提前收到通知的雏鹤家夫妻穿着浴衣，在门口翘首以待。

“妈妈！爸爸！”

看到父母的小爱眼睛闪亮，飞快跑了过去，直接扑到父亲的怀中。

爽朗的大笑声响起，雏鹤隆一把将小爱举了起来：“爱回来了。”

毫无疑问，比起严肃刻板，一丝不苟的母亲，小爱更喜欢父亲。

雏鹤亚希奈看向雨时，轻轻点头示意，倒是和自家老妈一样处变不惊，微微鞠躬，“料理已经准备好，请进来吧。”

“打扰了。”

雨时鞠躬回礼，然后送出早上买的伴手礼。

走进雏鹤旅馆，小爱叽叽喳喳，像是百灵鸟一样分享在东京的见闻，和玩伴一起成立了萝莉研修会，成为了女流棋手，以及在学校里遇到的朋友们。

其中自然少不了和雨时相处的日常。

“小女给你添麻烦了。”

雏鹤隆微笑地听着小爱分享，望了过来，鞠躬行礼。

“不，没有的。”雨时连忙回复道，老实说小爱在某些方面不太省心之外，一直都是一个出色的孩子。

“对啊，才没有添麻烦。”小爱鼓起粉腮，“师匠最喜欢爱了，昨天晚上还抱着爱一起睡觉呢。”

说着拿出手机，找出照片，“我还拍了照片呢。”

雏鹤隆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

雏鹤亚希奈倒是轻轻点了点头，平静望了过来。

嗯，这就是不省心的地方。

知道要回去的消息后，小学生弟子一直闷闷不乐，委委屈屈，雨时没办法，只能答应小爱的请求，当然不是卧室，而是在客厅睡榻榻米，不曾有半分非法行为。

雨时看向手机上的照片，额头上顿时有冷汗冒了出来。

到底是什么时候拍的照片啊？

角度和光线这么糟糕，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对小学生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但雨时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

“请听我解释，昨晚答应了小爱的请求才在客厅铺床，此间没有任何奇怪的事。”

除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留留下来这张照片。

“那就好。”雏鹤隆松了口气，表情微妙而复杂，看着自己的女儿睡在别的男人被窝中，颇有一种小白菜被人提前拱走的感觉，“你们虽然是师徒，但还请稍微注意一下分寸。”

“我明白。”

雨时认真点头。

“爸爸不要说这种话。”雏鹤爱小脸微红，两根手指在胸前轻轻点着，“如果是师匠，就、就算是色色的事情也没关系。。。。”

开门！这里是总来晚一步的霓虹警察！

接下来的事情，雨时只记得他在雏鹤旅馆待到很晚才回东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