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之下家的迟钝少爷 第69章 在考试尽头咏唱胜曲的少女们

世界上最大的谎言，就是你不行。

接受这个谎言，便是接受了自己的逃避现实。

故而，大部分人都活在谎言里。毕竟那或许是他们仅剩的真实。

“我不行啦。。。”

二乃上身向前扑在木桌上，在压力之下呈现出一条优雅且成熟的曲线。只可惜没人关注。

其他人也是摇摇晃晃，魂归天外。

“好歹也是动用了学生会的职权才借来的这间自习室。。。。”

雨时看着这几个看起来已经筋皮力尽，浑身力气都被抽空的中野。

就这，就这？体力还是太差了。

不过。。。姑且还是让她们休息一下吧。

“现在，休息十分钟。”

“呜呜。。。啊~”

五姐妹不约而同地发出了竭力后的呻吟声，听起来有点色气，纷纷瘫倒在椅子上。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发生了什么喜闻乐见的事情。

在这约一个房间大小的自习室里，装潢干净而精美，不仅有软座靠椅、玻璃茶几、带台灯的书桌、小型的圆木会议桌、摆满书的书柜，还有带沐浴设备的厕所、冰箱、饮水机等等，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但他总感觉是来干一些不寻常的事设立的房间。有哪间自习室还会有这样完备的电子锁啊？

今天的数学作业是一张小试卷，只有十题，并不算太难，普通人大概二十分钟内就能写完。

尤其是第一题，是最基本的概念题，只要懂公式、随便代进一个数字，就能轻松解开。

而三玖看了一眼题目，出乎雨时意料的，她竟然立刻下笔，迅速写出了一条公式。。。。虽然和题目一模一样，但或许这代表，她对这种题型有所概念？

雨时不禁期待地望着她的笔希望能看到那秀美的字迹创造出让人惊叹的奇迹。

然后，一秒、两秒。。。。

十秒钟过去了，笔迹却在那条公式后面熄火，没有动过任何一分，奇迹好似也因此烟消云散。

心中疑惑，雨时奇怪地望向三玖的脸，就见一双空洞的大眼睛在呆然地瞪着试卷，仿佛里面不存在任何灵魂一般，成为了一具只剩美貌的行尸。

这才第一题啊喂？！

心如止水，on。

往好处想想，往好处想想。

抄个公式大概也能得一分吧，离40分大关又近了一步，说不定写个解也能得半分呢。。。

他，雪之下雨时，面临着人生第一道坎。

系统面板里也没有教学这项技能，没有技能就无法加点，难道说这五胞胎已经是系统都为之无力的存在了？

亦或是说他没有丝毫教导笨蛋的才能？

雨时一时间甚至陷入了自我怀疑。

难做的事和应该做的事，往往是同一件事。凡是有意义的事都不会容易，成年人的生活里没有容易二字。

所以。。。

“看好了，我只演示一次。”雨时沉下脸，凑了过去，拉过纸和笔写出一样的公式。

“你这纯粹是失败过多导致的应激反应，而且总是想得太多，才容易把简单的东西看得复杂，复杂的东西看成乱麻。。。。现在听我说，看我写。”

“喔、喔。。。”三玖连忙点头，也把身子靠了过去，纤细的肩膀与他相触，那股从未接触过的陌生热度让她心中一跳，脸蛋有些红了起来。

不行不行不行！

不能瞎想！专心听！不能辜负雨时对她的期待。

“把x与y当成需要找出其真名的。。。英，咳咳，武将，而a，b，k则是身为系数，是他们的真名。”

“这个算式是为了帮x找出真名而出现的，有时候还得靠真名找出它的职介。。。。你知道这种方程式叫什么名字吗？”

“em。。。。二元二次方程？”

一花有些不确定。

“差不多，但你也可以叫它破杯子战争。”

“噗！”二乃捂着嘴转头喷笑，肩膀轻轻颤抖，“什么啊这。。。这、这会比较好记吗。。。”

“雪之下同学的想象力很丰富呢。”

四叶摇晃着头上的绿色发饰笑嘻嘻地夸赞道。

“笑什么笑！既然记不住冰冷的专业术语就把它形象化，更有利于记忆！”

雨时此刻脸上也有点尴尬，他随手敲了敲五月的脑瓜，但没办法，只要她们可以记得住就好。

五月：道理我都懂，可为什么要敲我的脑袋？而且还是有一定规律地敲！

虽然没有感觉多用力，甚至还有点舒服。。。。嗯？！

“形象化吗”三玖也停止了笑声，面带恍然的点点头，视线重新放回算式上。

见她的笔在纸上游移不定，雨时适时提醒一句：“给她们一个名字，假设这个叫Saber，这个叫Archer。。。”

“把Saber和Archer代进去。。。”顺着心中逐渐明显的思路，她缓慢地写下一条又一条的算式，最后，略显迟疑地写出了正确答案。

“解。。。出来了？”

雨时弯起嘴角：“是的，恭喜，成功克服了这一关。”

三玖愣愣地看着他，随后脸上升腾起一片红晕，绽放出极为灿烂的雀跃笑容。

她忽然贴了过来，兴奋地攥住他的衣袖。

“雨时，好厉害，你是怎么想出这种理解方式的？很有意思！”

雨时身子不禁后仰，尽量离她全身上下都有的香味还有轻薄小巧的红唇远一点，还有，胸口处的柔软。。。区区三玖，休动我分毫！

甚至连萝控止水都用不上。

心如止水：？

“呐，三玖酱~太近了哦？”

一花微微眯起眼睛，笑吟吟地提醒道，虽然身为长姐确实该礼让妹妹。可是，也不想看得这么明显呢。

三玖像触电一样放开了他的袖子，脖颈到耳根泛起了鲜艳的红霞，赶紧和雨时拉开距离。

头向着另一旁撇开，坐姿刻意地端正起来，手指无意识地玩着耳机，显得有些慌乱。

二乃那耐人寻味的眼神也让她害羞得不行。

“那我们继续讲题吧。就像刚刚那样，好好记住了，这里要划重点的，依照我的分析，大概率会考同类型题。”

随着时间推移，暮色将至。

“今后的学习地点也由中野家改为这间自习室，作业和我教的东西都回去好好复习，最好自己写笔记，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你们上课时应该也要这么做。”

在自习室学习也许会让她们注意力更集中一点吧。

像个真正的老师一样絮絮叨叨，雨时专心地说，她们也面带笑意，认真地听。

东西整理完毕后，关上自习室的灯，其他人都离开学校，只由雨时留下来检查最后的门锁，在稍显晦暗的地方，这一步有些麻烦。

忽然一处亮起手机自带的灯光，恰巧照射在电子门上，略显欢快的声音响起。

“真是辛苦啊，雪之下学弟？”

雨时动作一顿，随即轻轻翘起嘴角，迅速流利地锁上门。

“彼此彼此，所以为什么辣妹坂前辈会在这里？”

看到这位以辣妹形态出击的早坂，他感到一点点不自然，还是之前那样冷静沉稳的女仆形象更接近她的本质吧。

双手交叠放在身后的早坂爱，侧过身看着他的脸笑嘻嘻的问道：“是来还人情的哦~这个周末我来请客怎么样？”

“请客？为什么这么突然？”

雨时表示不解，但有时候少女心是不需要解释的。

“只要回答去不去就好了哦？”

早坂爱依旧笑着，金色的发丝在淡淡灯光下显得有些柔和，她向前踏了一步，继续说道。

“反正补考在周五就结束了吧？”

“连这都调查清楚了吗。既然如此，我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周末。。。”

雨时望向远处的大厦，如此自言自语地说道。

“那就这样确定了，时间和地点我会在LINE上发给你的，可别违约噢，雪之下桑？”

很好！这样就拿下缩短距离的一步了！

她立刻转过身，背对着雨时说道，只是不让那个在莫名的地方心思敏捷的学弟发现她此时脸上的红晕。

调查什么的。。也没有多少吧。。。只是比辉夜大小姐要求的，多那么一个。。。。G盘而已。

早坂爱，似乎觉醒了什么特殊的爱好，解压效果甚至于高出太鼓达人。

“那么，周末见咯。”

看着那个不像以往那样平静，反而欢快地跳动着的侧马尾，一时间，他竟然觉得，其实早坂还挺可爱的？

就算是伪装，也挺可爱。

“差不多该回家准备押题卷了。”

雨时路过学生会窗口的下方时，似乎听到了什么熟悉的声音，以及。。。皮鞭声，抬头一看，学生会的杂物间还有人嘛。。。

刚刚那个声音有点像某个阴暗宅，不过既然是他的话，就不用太担心吧。

雨时大概是知道为什么早坂学姐现在还留在学校了。

为石上君默哀一秒，只可惜他没法把这一段录下来。。。不如拜托一下早坂？

呼呼，心情一下子就舒畅了。

石上，感谢，每次他感觉压抑的时候都少不了你。

不过，补考也快到来了啊。

雨时的脑海里浮现出那几个粉色的脑袋。

不管谁怎么说都好，她们会沿着自己决定的道路来生活，因为这是自己的人生，认定了就不会更改。

不必怀疑，不必自卑，不必胆怯，笔直的沿着那条路前进就行了。

被这么鼓励之后，面对题目的心态转换到前所未有的角度，世界就像换了一副风景，一切都清晰明了了起来。

既然确认了方法，再来就是拼上全力去学习。

不要考虑未来能不能成功，而是思考现在是否还有进步的余地。

但这根本不必思考，因为有人告诉了她们，笨蛋只有不断努力的资格，跌倒了也要赶快爬起来，向着不论对错的道路前进。

所以。。。稍微再严格一点，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补考当天。

喀擦。

学生指导室的门被轻轻关上，桐须真冬放开门把，对靠着走廊墙壁的雨时说道。

“她们考完之后，会由我亲自批改分数，大概六点之后才能出成绩，你可以先回去等她们告诉你结果。”

雨时从手中的书籍上移开视线，望向桐须老师，神色淡定。

“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就算拖到七八点都没问题。不在成绩出来的第一时间为学生庆祝，可不算合格的好老师。”

桐须真冬扫了他一眼，面容冷淡。

“偏见。老师可不是学生的朋友，是否合格要以教学质量为标准。”

“还是说，你在指责我并非一位合格的好老师吗？雪之下君。”

冰蓝色的瞳孔深沉了些许，毫无表情的白皙脸蛋传来强烈的压迫感，桐须真冬眼神淡漠地凝视雨时。

“并无此意，之前也说过，我一直都认为老师你是一位值得尊敬的教师。”

雨时态度十分坦然，面对长辈，抱有尊敬是原则。更何况是桐须老师这样的师长。

“。。。谬赞。我作为老师还有许多不足，你指责我也是理所应当。”

听他这么一说，桐须老师却没有高兴起来，只是移开了视线，望向走廊外的翠绿亭景，眼皮略略垂下。

“她们的进步我都看在眼里，我没法保证自己也能让她们如此成长。。。。”

眼神透露着欣慰与。。不易察觉的落寞，像是在感叹什么的复杂表情，追忆起过往的教师生涯。

作为教师，没有什么比看到自己学生成长更令人开心的事情了。

桐须真冬放松了表情，唇瓣微弯，合上眼，唇畔泛起一抹安心的弧度。

不管是中野还是雪之下，她已经看到对方努力过的模样了。

是的，她们努力过了，正因为这么拼命的努力过了，她们如今的模样才会如此耀眼，她们的信念才会如此夺目。

雨时轻轻一笑。

“桐须老师在学生中有一大票粉丝，果然不是没有原因的。连我都快路转粉了呢。”

“。。。”桐须真冬看着他温和诚恳的模样，眉梢抽蓄般地跳了跳，绷着脸将视线撇开，“改观。想不到雪之下君也会说这样轻佻奉承的话。。”

但对方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人畜无害的模样。

桐须真冬微微低头，叹息一口，雪之下雨时，不管是学习成绩还是为人处事都可以说是她所见过最优秀的学生。

优秀到不像一个学生，不像一个16岁的少年。

也许是这份优异，她隐约能感觉到对方在某些方面的缺失，这份瑕疵隐藏在对方的光彩之下。

或许雪之下才是最大的问题儿童？

桐须真冬若有所思。

雨时本人毫无自觉。

喀擦。

教师门被打开了。

补考的学生们陆续从里面走了出来，而中野五姐妹走在最后，桐须真冬站直身子，语气冷淡地询问。

“确定作答完毕？我开始批阅试卷后，就没有更改的机会了。”

几人轻轻点头，脸上看不出情绪。

桐须真冬沉默地看着她们，还是没说什么，直接走进了指导室，将门关上。

五人望向缓缓收起《恋爱节拍器》的雨时，咬着唇，低头朝他走近。

她们身周笼罩着的落寞气氛，令空气如同即将下雨的阴天一般，潮湿沉闷了起来。

“考卷怎么样？”

五人犹豫了一下，最后由三玖先轻声开口。

“题目。。。很难，桐须老师完全没有放水。”

五月接着道：“全部都是进阶应用题目，还完美规避了雨时同学的猜题。。。”

“感觉辜负了雪之下同学。”

向来活泼的一花也低下脑袋，声音低沉地说道。

“是吗。。。”雨时叹了口气，脸上却露出了轻松的笑容，“不用这样垂头丧气，即便没有达到预期，你们也绝对不同以往地成长了，更优秀了。”

那样的表情一点都不适合你们。

“不必遗憾。若是成功，叫做精彩。若是失败，叫做经历。你们的终点不在这里。”

所以。。。。

等等，那只四叶的肩膀在疯狂抽动吧？像是在忍耐什么的，强行压制住不断上扬的嘴角。

啧，中野家的小孩。

雨时瞬间就明白了些什么。

“报告！我忍不住了！”

四叶率先举手报道，脸上挂着恶作剧得逞的天真笑容。

“这些都是骗你的啦~”

不知不觉中五胞胎十分默契地换上了另一副表情，就像在努力忍住不能笑得太大声一样。

“原来雨时君也会被骗呢~”

一花看起来兴致勃勃，意犹未尽。

“哼，这些题目根本就难不倒我。就和骗骗雪之下一样轻松。”

二乃双手叉腰，扬眉吐气，她终于赢了一回！

“抱歉，雪之下同学，其实题目押得相当准确，正确答题率在百分之五十，容错率十分之高，可以不必担心。”

“所，所以。。。”

五月脸上一红，神情严肃认真地走上前来，缓缓低下头。

“请。”

不是，这什么意思？

雨时满脸黑线地敲了敲她的脑瓜，他看起来很喜欢这么做吗？

仔细想想，这几个人的消沉反应实在太过明显了，尤其是三玖，从一开始就低着头不让他看见她的表情，声音也尽量听不出起伏，就像在棒读一样。。。

“真是。。。恭喜你们了。”

仿佛一颗心重重地落在地上，安稳的放松感让雨时忍不住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脸，悄悄地握住拳头。

“那么，戏弄我的主意是谁出的呢？”雨时灿烂笑着，低头俯视着目露惊慌的几人，声音温柔地开口道，“我雪之下雨时从不记仇，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只不过是对故意让我担心的坏孩子说“你完了”这三个字。”

“自首罪刑减半，供出凶手无罪噢？”

五胞胎之间感情突然变得脆弱不堪。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