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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惩罚自己 第一章 1-9

作者:七七刘俊琪 分类:青春校园 更新时间:2025-05-29 21:26:06 来源:平板电子书

1-9

不要惩罚自己 (一)

我们本应该是天真浪漫的童年,在无心犯错的时候,父母长辈应该给予的是温柔的鼓励和耐心的教导,在我们拼尽全力取得一点点成绩或荣誉的时候,他们应该是欢呼雀跃同声庆贺,而不应该是冷言冷语,一盆盆的冷漠浇下来的,你说有可能还不会感冒或生病吗?

本该是拥抱一切美好的年纪,二小却一无反顾地走了,九岁的年纪死在了6路车站的电线杆肮脏的站牌下,有七八只苍蝇缠绕着看热闹般的飞来飞去……

二小的妈妈一个人去打麻将了,一般来说早上8点多走晚上九点回来。起因是因为妯娌之间的打架,而打架的起因是一块切菜板,二小的妈妈二娃儿,看不惯他三小叔子老婆说话的大嗓门,背后捅咕着让老汉文文把前天劈柴时答应给老三的木板切菜板拿回来劈,还当柴火烧了,又说老三的沏的灶火不好使老冒烟。

老三老婆反唇相讥,“你孩子这是没死,死了还不怨我了?好心当驴肝肺,觉得不好用,你自己从扒了重做!”说着用火铲要抛,随后两位妇女衣服、头发纠缠在一起,老三老婆扬手了火铲,显然是吓唬的成分多,可二娃却下了死手,狠狠地给了对方一擀面杖,多年后,仍然和子女吹嘘自己当年身手了得和力气之大,完全不顾当时擀一半的面条和嗷嗷待哺哭着的孩子……

本是劝架的兄弟二人因为各自老婆的眼泪和贫穷最后剩下的可怜自尊,最后大打出手,存文(也就是文文)把三弟存银压在了胯下,看着用右手挡住脸的秃嘴和头顶斑秃儿的丑兄弟,最后还是放松了已经搛紧的拳头,没有打他,在众人拖拽中拉开了驾。

三五天后老三老婆气不过胯下之辱,叫上内蒙前旗土贵乌拉的娘家大哥和三弟来打存文,存文挨了两个鼻窦后,满眼是泪掉在了地上,他恨躲在阴暗角落兄弟的无情无义,暗想:当初我骑上你时都没有打你,这事情因你而起,你连个驾也不劝。

随后,一手一个孩子抱回了家,也吓破了胆,那天他感觉自己到像一丛水面上的瓢蓬,无根,面对无情的天崩地裂的羞辱场面,他懊恼追忆中一次次的在人前人后流泪不止。

从此性格暴虐,在社会上邻里间从没有获得尊严的他,在一次次殴打懦弱无助的孩子时,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快感和尊严。

强者挥刀向强者,弱者挥刀向更弱者。

本来就爱挑事的妻子,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不甘心说:“我给你叫我的六矿新区的大哥去,我大哥在矿上,比他们近多了,谁还没三、五个朋友!”,文文静下心来仔细想:兄弟丑得跟猪头一样,如果再叫人打他一顿的话,肯定是个离婚,如果是事实演变成这样子的话,他无法面对兄弟和兄弟的两个年幼的孩子,所以打算吞下这奇耻大辱,说:“老婆没了可以再找再娶,而兄弟是天生地养的,就只有一个。”气得老婆好几天吃不下饭去,他说:“你想不开,就去玩玩牌吧!”

二娃从此沾上了赌博,越耍越大。

有时候一天把一个月的工资300元全输光了,有时候也能一天赢一个月的工资,但是第二天会把这个月工资和前一天晚上赢的全部都输了,第三天再借钱把下个月的工资又输了,当天晚上才想起来输了两个月的工资,想着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也是辗转反侧的无法入睡,可接下来的两天呼呼大睡,好像不关她的事儿!第三天接着又去玩了,又把以前的输的全赢回来,又多赢回来一个月的工资…..

全家的生活就是这样,随着一个赌徒在赌桌上的麻驾命运推倒重来,起起伏伏,二娃那双原本应在土地上辛苦劳作的手,却在牌局上渐渐地变得圆润起来...

实际生活中一个星期只打闹五次,三次小吵,两次大打,摔盆摔碗,一地的剩菜剩饭,破锅盖和三片露着白茬口的瓷碗,发出寒冷的光。

还有不确定的陌生人催着要两年前奢欠下的两袋白面钱,而所有发生这一切都是在改革开放二十年以后的2003年,这不是社会的原因,这完全是个人的原因。

二娃这样做是因为她三岁死了爹四岁死了妈,她曾被这个社会无情抛弃过,是个受过伤的人,但是在她为父为母的年纪,她没有象她的姐姐我的姨姨或三舅一样用辛劳和爱支撑起一个家庭,反而利用特殊权力关系拿起了屠刀冲向了身边的人,包括她的子女。

她,已变身成为了一个十恶不赦的女人。

她甚至都不如租住她平房的一个叫美丽的出卖**的女人,美丽是为了养育子女而出卖自己,她**虽然肮脏但灵魂高尚,二娃的目的很简单,她纯粹就是为了私欲,不惜牺牲子女的一切,包含不限于金钱、婚姻,即使孩子的孩子已经成人,她还是残忍试图控制她们,用脏话用道德自虐,一句“割上驴秋上贡呢!”,在这样的愧疚引导下就能让女儿痛苦好多天。

是的,我们要勇敢的承认,我们并不是生活在童话故事中,天底下,并不是所有的父母都爱自己的孩子。

不要惩罚自己(二)

有人会劝你放下仇恨或原谅这一切,天底下无不是的父母,儒家等级传统教育下,为长者讳、为尊者讳,是不应该把它变成文字的。你为什么要提起这一切的不痛快呢?有什么意义或者目的呢?我想说的是:世上歌功颂德的话已经太多太多了,这就是平常人家的平常孩子,请把话语权还给我们,请给我们一个表达真实经历的机会。

在一个阳光灿烂,布谷鸟不停啾啾鸣唱的夏天,我走进了家大门口,远远望去,看着花花绿绿的bling bling的贡桌上头贡着五颜六色的水果,一团哈喇子伴随着惊讶的眼神,不由自主的从我张的象个大**的嘴巴里缓慢地不经意间流下来滴在了肮脏不堪的二股劲背心上,我怯生生地看着周围没有一个人,逐渐的大起胆子来,而发着微微红光的苹果仿佛诱发出它不可抗拒的魔力,但它高高在上,是我的小短腿远远够不着的高度。

我创意性搬来了一个三条腿能站的颤颤巍巍的木凳,至于为什么是三条腿我们留个钩子留在后边再讲吧,等把它移到了贡台的正下方,手扶着墙站起来,随着一声哎呦,头碰了一下贡台底,才发现摆放的正底下,反而够不着,我把凳子往外挪了一步,许是天热许是紧张,站在凳子时我已经满头大汗了,汗水顺着脸颊一道一道地流下来,但伸手探去,还是差了一点距离。

由于贪吃只顾着苹果我无心打翻了工作上的一个邻居顶神姑奶奶送的圣水,心想:反正免不了一顿打了,不能让嘴巴落了空!

心一横,眼睛直直地盯着苹果,双脚一发力,右手拼命向前,终于够到了那个心心念念的苹果了,可紧接着凳子被踹翻了,我不由自主的扑向了那个平时高高在上的贡台,我想撤回身子已经来不及了,香炉被板子翘起来重重地砸在了我的头上,我满头满脸的香灰,赶紧唾了两口,吐出来的口水的黏液中有血,而我顾不上这一切,赶紧咬了一口苹果。

真甜呀!”

甜里还有一点点酸,但大口吞咽的感觉,让我感觉幸福极了,觉的做这一切都是值得的,那怕天塌地陷也是值得的。

在吃完第二口后,我渐渐地后怕起来了,看着满地的狼藉,吓得手手足无措。

这个时候爸爸和工友刘兴亮相根着的走进家里头,说说笑笑的,看见当下的场景,愣了一下,随后什么也没说,我当时还纳闷儿,以为这个事情没有什么,是他们心情好,在工友面前不便发作,还是自己是透明的,又或者这是一个梦,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我真希望这个梦马上醒来,才恰到好处,又品尝苹果又不用挨处罚,那该多好啊!

也许就算不是梦,但自己毕竟是他的亲身孩子,应该会像其他父母一样纵容他一次吧!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保证以后乖乖听话,再也不干让父母生气或操心的事情了。

可事情的发生发展不是我想象的那样,紧接着,像高山一样的黑色庞大身躯用一个人形黑影挡住了我面前的所有的光,火辣辣的大手不由分说打到我的脸上、下巴上,我顿时眼冒金星,处于蒙逼的状态,失去了知觉。我觉得我飞了起来又重重地滑在了地面的青色的砖上,心被刺穿、肺被压扁,脸被毁了,变得一面完好无损,一面坑坑巴巴,还没吃完的剩苹果也随机滚出了好远,掉在一个小泥坑里,好可惜呀!我本可以在吃两口的。

我感觉地砖从来没有如此的大,如此的快,我既庆幸又恐惧,庆幸的是这一切如预判的恐惧一样终于发生了,就不用再象怀揣着一只小兔子那样担心了,害怕是这种山崩地裂的灾难感觉不知道这种情况会持续多长时间以及以什么样的方式结束。

父亲不解恨把我象拎小鸡一样再次拎起来,又是一脚又跺飞了出去,在飞到半空中...我感觉自己尿了。

是的,我失禁了。

这个时候母亲戏剧性的提前回来了,看看她喜气洋洋的表情肯定是赢了不少,但愿赢牌的好运气也能给我带来扭转厄运的好运气。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向来嫌恶并发誓永远不粘的的赌博,能是我盼望着的救星,因为女人的心总归要软一点,这是我的小心思。因为隔壁的燕燕妈总是挡住偶尔发火的男人,免除孩子们头上久而未悬的责罚,如果有一个燕燕妈或者燕燕爸就好了。

爸爸妈妈你们放心吧,我只是在你们打我骂我的时候才去当他们的孩子,其余大量的时间还是像条温顺的小狗一样在你们这儿当孩子,虽然你们有时候像牲口一样的对待我,我还是想在呆在亲爹亲妈身边。

但是我心里的小心思换来的不是宽恕,而是同伙,妈妈火上浇油的说,“早该打死这小妮子了!胆子太大了,天天害的,我早想打死她了!今天给咱们好好收拾收拾她,让她长长记性!要不将来闯下下天大的祸来,我们都完了!”

许多人利用为你好的名义用恐惧去压榨你,其实我们唯一需要担心的或唯一害怕的就是恐惧本身和那个利用恐惧,试图控制你的人。

没有他们,一切岁月静好。

这个时候妈妈已经不是妈妈了,而变成了一个老巫婆。

本来在气头上的爸爸觉得打了女儿肯定是不对的事情,在内疚心的驱使下也准备停下来,可在听见了战友的同盟般的摇旗呐喊下,立刻为自己的行为找出了正当的理由:我这是在进行正义的责任,我在教她做人,我在做一件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文文把企图拦驾的工友刘兴亮一把推在了地上后,男子气概爆棚,取下了挂在墙上的马鞭子,女儿见状,嘴里哭喊着:“爸爸不敢啦,爸爸不敢了,.....”

不要惩罚自己(三)

而可怜的告挠声没有呼唤其任何人性,反而他觉得应该狠狠打,非得抽她十鞭八鞭子才能结束这个事情。

我和善良的读者们一样,真的希望这个事情到此为止结束,可事实上没有。

我瘦小的背上的渐渐地渗出了血,腿上、屁股上,当我象一个惊魂未定的小兔子快要跑出大门时,正直冲冲撞在老巫婆的怀里,而结果却是一头绵羊把屠刀送在了屠夫的手里,被老巫婆一把拉住,她用打麻将利落的手拿上了门口的绳子,嘴里叫骂着:“还要跑,我看你能跑到哪里去?”随即拿绳子套在了我的脖子上,把我像拉驴马似的一样的拽回来。

嘴里说的:“你还想跑,看你往哪跑!”边拽回来踢了一脚又故意放松了绳子,让我心存希望的往远跑,可绳子的另一头在她的手里掌握着,仿佛掌握着我生死与夺的命运,嗓子里冒了烟的喊:“看不到你这个天杀的把祖宗的贡桌都推翻了,你这样儿对不起祖宗,要不是祖先在天有灵,你早就死了!……”

看着在地上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一动不动筋疲力竭的女孩儿,邻居劝道:“别打死了,这么小的孩子,哪能这么打!”

我爹就着这话茬说了一句更没良心的话。

“早知道这么不听话,这么气人,早在她生下来,就刷(摔)在地上刷(摔)死了,也不用这么聊(生)气了!”他说这句话时,眼里露出狠厉的表情,代表了他把她像一条狗狠狠的摔到了地上,也许我还不如条狗,狗还可以吃肉,皮还可以卖钱或做狗屁褥子,塞在二娃儿妈妈打麻将打的僵硬的屁股底下取取暖。

而此时此刻躺在地上的我,回想起我短暂而又凄苦的一生,努力寻找着阴霭的天空下哪怕是一丝光明,回想着自己最光耀的时候,最扬眉吐气的时候。

对了,有一次好像应该是四年级或者最迟也是三年级,好不容易在我努力考了全班第一名,带着两颗虎牙的数学老师,蜡黄的脸上放着一张大嘴,上课铃响过后,静静的在班上一本正经的说:“这次期末考试,咱们全年级有一个人只用了20分钟就做完了一个半小时的数学试卷。”

老师顿了顿,突起的眼睛像黄色的小金鱼的眼睛一样,嘴巴一张一合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我心想,要挨骂了,因为我知道我就是全年级第一个交卷的人,我走的时候交卷老师还问他:“这么快就交卷呀,你检查了吗?”

我说:“我已经检查了两遍了。”

走的时候整个学校楼道里静悄悄的,像上坟的天气似的,我像一个贼一样轻手轻脚走出了校门,远远地回望的时候才看见第二个人走出来。

我知道这是在说我,我想:想骂就骂吧,最起码也能考个90多分,还有人比我分数低呢!

“虽然她是第一个交卷,但是她也是全年级第一个一百分,让我们大家为她鼓掌…”

什么?不可能啊,一百分,第一个一百分,全年级第一百分。

我感觉老师的话像探照灯一样,万丈光芒地射向瘦骨嶙峋的我了,躲无可躲藏无可藏,整个暴露在大家的面前,周围小朋友们各种各样的眼神盯向我,有嫉妒、有羡慕、也有人中途扭转的方向表现出不屑一顾,我深深地低下了头,把头深深地埋在了胸脯上,看着自己那寒酸的衣服,来回回绕的不知所措的手指,但是我觉得“你们就是穿的再好,也没有我的学习好,我的分数高,这是可是老师客观认证过的。”

我终于做到了自己最好的状态。

旁边有小朋友,跟我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紧接着后边的小朋友又捅鼓我,我才回过神来,原来让我上台去领回哪张给我带来无限荣耀的数学卷子。

噢,天哪!

那不是我的卷子,那是我的徽章,那是我靠我自己的努力争取获得的勋章。

掌声更加热烈了,像一阵阵雷声冲破我的耳膜,直到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我站在讲台上信心满满的环视了一周,就连以前吵过架的小朋友也给我投来了真诚而热烈的掌声,和热情洋溢目光和微笑,我很庆幸有此机会以这样的形式展示在大家面前,尤其是一两个数一数二家境又不错的漂亮的女孩子面前,这极大的满足了我长久不曾得到的虚荣心。

知道了大家投来的都是欢欣的目光,我放心了,原来我也是受欢迎的。

谢谢!谢谢,矿务局机厂小学,尤其是其中之一同班同学的集体中的温暖,谢谢大家!

你们的鼓励让我知道了,我也可以荣耀的活在这个世界上,我将永生永刻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刻。

再次地发一万个心愿地感谢大家!

整个一上午后两节课,我都是处于这种云端中晕乎乎的感觉,仿佛一切又都是那么的美好,美好的不真实,但即使这是个梦,我也希望这样的梦别早早的醒来,让我多开心一阵子。

焦急的等待放学,熬着,每分每秒,….

随着一种长久的放学铃声,我知道这是真实的,放学要把这一切荣誉告诉哥哥姐姐要和他们一起分享喜悦,也要告诉爸爸妈妈,我这次真的是考好了。

这可是数学老师亲口说的,真的不能再真了。

不要惩罚自己(四)

春天的微风抚模着我鬓角的汗毛,抬眼望去,树叶哗啦啦地作响,仿佛也在欢快的歌唱,我像小鸟一样蹦蹦跳跳的,哼唱着不知名的儿歌,心里像燃烧着了一团火,也想揣着一只有着红色眼睛白色绒毛的兔子一样惴惴不安。

进了家门后,姐姐注意到了我不一样的神色,姐姐问我:“你今天为什么这么高兴呢?”

我说:“我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你等着吧!”

开饭后,大家象平常一样在各自吃自己碗里的东西,我说:“大家停一下,我今天宣布一个好消息!”

那个叫父亲的人抬起冷凛的眼睛愣愣的看着,用鼻孔里茂盛的鼻毛对着我。

我顿了顿,清了清嗓子说:“我郑重地宣布我这次考试数学考了全班第一,而且也是全年级第一个交卷的,这可是老师说的!”我等着预想中大家的赞美和肯定。

可是这句话像石沉大海一样掉在了地上,没有激起一丝涟漪。

我等着大家的夸奖,可除了姐姐敷衍地笑了一下以后,其他人都低下头继续吃起了饭,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我见没人理睬,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或者表述不清楚,就故意跟姐姐重复说:“姐姐,我考得好不好?”

姐姐说:“挺好的,以后继续努力!”

我见自己的重复有了效果,蹬鼻子上脸般的又试探着问起了爸爸:“爸,你说你我考得不好?你以后别管我了,你最近半个月不打我,你看我也能考第一名!”

“嗯!”父亲冷冷哼了一声,满脸全是冰霜和不屑,“贱黑马(贱青娃)还会猪B了,吹牛吹上个没完了,真不听呢!一点都不稳重!麻求烦的!”

哥哥像舔狗般的加油甜醋说:“这才哪儿到哪儿了?有啥好炫耀的!”顺便给了一个白眼。

父亲听完哥哥的发言,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低头狠狠咬起了馒头,连咬三口后,把满嘴塞的骨骨涨涨的象个毛驴的头一样,随着后槽牙用力的挤压发出了像碾子黄豆一样的声音,是的,此时此刻父亲变成了一头围着古老石磨转的毛驴,没有感情也没有热情,只是一心一意的在做自己的事情,外界发生了什么跟它毫无关系,既无关心也毫无必要。

而我火喷喷的心被一盘冰冷刺骨的无妄之水冲天浇灭,我仿佛听见了水浇在木炭上发出吱吱的声音,连同这情景一起破碎的还有我幼小的本就不多的自尊心。

我好像被闪电击中一样,呆愣在原地,随即眼泪从眼眶中漫溢出来,有一大滴狠狠地砸在青色的砖地上,之后又像一朵花一样溅落的粉粉碎。

我觉得尊严被人狠狠的踩在地上摩擦,而下脚的却是我本以为最亲近的人,心碎成的了四分五裂的渣渣,像细沙一样铺在地上细细的一层,相互间互相摩擦着,我仿佛被一个人丢在了荒漠里,满眼的黄沙、满片的虚无,一切都毫无意义。

此时此刻死亡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以为死亡意味着无知无觉,不必痛苦,也毫无烦恼。

是的,有时候人的痛苦不仅仅是**上的痛苦,因为血流或者伤口是可以被看见的,而被无视、被否定、从不被看见,不被肯定也是一种深深的伤害,只不过这种伤害在外人看来是看不到的。

而人跟人之间的感情跟血缘没有必然的联系。

因为爱是深深地看见,我理解你,并接受你的一切,关心你,心疼你才是爱的表现。

而此时此刻变身后阿琪在幼小的年纪,能得到的唯一的是冷漠及冷漠的打击后,留在滴血的心口上一个大大的空洞。以及各式各样的小空洞逐渐连成片的又一个大洞。

而与之相对应的**真打实敲从来不缺乏各式各样花样的翻新。用的器具也是五花八门,有时候筷子、勺子、漏勺、火铲子,除了这些厨房用具还有修理时候用的钳子、扳手、螺丝刀等等,以及扫炕扫地用的大小扫帚,具体在哪个时间什么地点用什么,一般都是就地取材发明创造,反正什么顺手来什么,什么离得近就用什么,和材质的关系倒是不大,重要的是心情的抒发;当然也有程度轻的时候犯不上动手的时候,……,以及其中偶尔夹杂的老祖宗留下出来的谚语。反正打你就是应该的,不问对错,想不想打随心所欲。

当然,我们也不能说他就是一个纯粹的牲口,不通人情,在多年以后他满脸皱纹,干枯的手扶枯树皮般的老脸也流着泪说:“爸爸当年打你打的,下手重了,……”也留下了这可贵的眼泪,但这一切都于事无补,他的道歉和忏悔毫无意义,他只是想用眼泪来进一步表明他当初打你是因为你不听话,又或者动手的那个人不是现在年老的他,想让你原谅他,好让一切都过去,进而继续控制你。

挨打的程度有时候也比较轻。

不要惩罚自己(五)

我依稀记得同学李宝福向我借橡皮,我给同学借了下橡皮,满头白发班味十足的教语文的白老师就让我去叫家长,而家长来了,二话没说纵身跃起朝背上重重的像锤子锤一面牛皮破鼓一样发出咚咚的声音,在两三位老师的惊讶和拉拽声中,像归国的战斗英雄一样才回到了座位上,继续随声附和着老师,老师也假惺惺地说出了实话:“这孩子最近表现一直都不错,咱们一直都没见过面,让你家长来就是想让你督促一下,让他更进一步!”

“反正我就是要倒他,饿(我)让你上学来了,还是让你叫家长来了,你动不动就让我来了,来了来了,我就不能白来,就要倒他!”脸上又露出了刚毅的决绝的表情。

“早知道这样,我就叫也不叫你了!”

“不哇(原本)你叫饿(我)作甚哩!”他对老师也满脸怒气和不忿。

而这一场误会中唯一受损失的只是躺在地上毫无过错的阿琪(也就是我)。

从这一天开始,阿琪明白,你受折磨,并不是因为你错,而是因为你弱小无助。

没事儿找事儿的老师和虚伪的父母,他们在合谋杀死一个年轻的有朝气、有活力的生命,美其名曰:为你好!

在最需要爱护的年龄他却没有得到爱,后来尽管他们再怎么做,无论是伤害或者偶尔的示好也就无所谓了。

这些人,这些伤痛可以定义你的过去,但无法把控你的未来。

16岁就离家出走,远赴他乡去省城求学的阿琪熬夜排队买票,一个人报道,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而学校校长点名批评的是七个人开了两三个车来送一个太原本地乖孩子来报道,任谁也想不到的是这两个孩子最后竟然成了好朋友,尽管他们的人生经历千差万别,一个在温柔的蜜罐中长大从不缺爱,一个在满身伤疤和眼泪的咸水里泡大的,从未体会过家庭的温暖,有的只是迫不及待逃离的痛苦。

一个伟大的作家说过,幸福的家庭各个相似,不幸的家庭却各有各的不幸。

尽管人生给阿琪无数次的棍棒和绳索,但他却用这些材料组成的一个向上攀爬的天梯,别人从平地走上三层楼高的地方是挺好的,而他从坑里爬出来走到平地上也是很不容易的,有时候付出的努力和代价是常人所无法想象的。

我们不该歌颂苦难,苦难毫无意义,而在苦难中痛苦的挣扎徘徊,学会了品察人生的经验才使苦难有了意义。如果你从躲不开苦难中不曾获得任何东西,那么你根本对不起当初拼尽全力努力的你自己。

不要惩罚自己(六)

他只有向外搜寻自己找寻了一个好的对象,名叫志芳,志芳生于冬至,年轻漂亮有众多亲戚,她有四个叔叔,三个姑姑,四个姨姨两个舅舅,其中两个舅舅,一个是杀猪的叫石头,一个是放羊的是个羊馆叫二羊头。

而新组建起来家庭的妻子不仅给他带来了新的肯定和温暖,也把他带进了一个新的世界,让他加入到一个新的大家庭,在这里他重新知道了什么样的家庭是正常的,有了比较才彻底分清了好赖,看清真正的长辈是什么样的,长辈本应该怎么样得心疼和无私帮助小一辈的。

有一天两个人亲热完,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上的银色光芒灯罩,灯罩表面光滑如镜,镜上有两个小人盖着一张被子,头顶着头,也看着他俩。两个人像一对青梅竹马的情侣一样,这样的感觉挺好的,然后志芳侧过身来,一条腿顺势压在阿琪身上,摸了一下阿奇的耳垂,说:“你右耳耳垂为什么有一道疤呢?”

阿琪说:“这是一个久远的故事!”

志芳说:“我想听!”

“那我讲给你听吧!”

有一个小女孩漂浮在电线杆的上面,旁边的死神说:“请跟我等我走吧!”

她说:“我才有9岁多,甚至于连10岁的生日都还没过!能不能可怜可怜我…..”

我和死神说:“我还没有发财,我还没过过一天想要的日子,我还不能死了!我不甘心!”

在死神的怜悯开恩后,他给了她一次重新投胎的机会,重新投胎,并改变了我的性别,“要不我们就是姐妹了。”他苦笑着说。

因为,他曾经两次坐在生死的边缘。

她说:“你能给我讲一讲其中两次吗?”

他说:“没问题,第一次是家里有一次保险丝断了,文文站在一个四条腿齐整的板凳上换保险丝……”

文文站在高高的凳子上给换新的保险丝,姐姐让我去找工具,我说:“我找不见!你咋不去找?”

说完这句话,知道父亲一向偏爱姐姐,心上惴惴不安打算看一看父母的态度,我看见父亲回过头用手甩了一下,阿琪心里大叫不好,本能反应把脸扭向了西面,紧接着,一团黑乎乎的物体电光火石般的砸过来,我敢到头昏目眩,眼前一黑,本能地扶住了南房的墙,缓缓用右手摸了一把耳朵,觉得比水粘稠的液体涂满了三根手指头,我用三根手指头揉搓着送到了眼跟前一细看,预判的没错,是血,是自己象兄弟亲人一样的血,我永远的失去了一部分,我感觉自己身体一部分死了,永远不再回来。

母亲紧张地说:“让我看看没事儿吧!”

我倔强的说:“不用!”

像一个在大冬天快被冻死的人一样,他不希望稍纵即逝的些许的温暖重新点燃他的希望,而后又想往常一样,不辞而别。但也挡不住他满眼满眼的泪掉在了地上,鼻子像被塞满了蒜头一样,又酸又痒,此刻他真想像一股青烟无声无息的飘散在空中越飞越高,离开这个院子离开这个世界,不再忍受这种痛苦,尤其是人为制造的痛苦,而制造者本人就是你最亲近的直系亲属,不在这个世界上意味着没有知觉,而没有知觉就没有痛苦。

母亲倔强的搬着他的头,象给一头家里养的驴或猪看病似的,怕动物的突然死亡给她带来不小的损失,“咦!没事儿!”

他们找了点儿破旧棉花用火烧了一下,按在了伤口上,总算止住了出血。

“你也不怕把孩子打死,用钳子打!”

“把他打死就打死了,早就不想看求他了。麻球烦的!”然后随手一脚把凳子踢得远远的,把其中一条腿踢断了。

同样的事情发生过两次,不过要找的是一个扳手,也是姐姐让他找,他去南房的工具箱找了半天没找到。

他说:“你们放的,我到哪找去啊!我找不到!”

4米远的地方一团人形黑影飞过来一个扳手,他心说:“完了!”虽然本人多次想放弃生命,但真正面临死亡的时候,多少还是有点舍不得和不甘心。

不过上天眷顾,紧接着“当”的一声,扳手头砸在了钢板上,幸亏当年流行钢板裤带,要是换个别的裤袋或者位置再偏点儿,不死也是个残废。

我傻愣的楞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不知道该恨挑事的姐姐还是该恨无能狂怒的父亲。

“狗日的,再给老子说一句!”那个象黑山一样的物体边移动边叫嚣着。

我默默地等待,左脸或左右脸迎风而下的最少一个鼻兜。

但令人喜出望外的是父亲一侧身弯腰进了南房自己找去了,不一会儿拿着东西出来了,举起找到的东西在他脸前晃悠着说:“在是甚咧(这是什么了)!笨求的甚(什么)也干不成!”

右手肘习惯性的夹了一下右腰,甩给我一个背影,走了。

我在每一次父母都吵架期间,在每一次的挨打之间,都劝盼望着邻居来劝架或者自己一下子陡然死去,免受了这么多的苦楚。

“哎!”芳心疼的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说:“你要说起这些事啊,我也跟你说个事情吧,这个事情憋了我心上20多天了,我实在憋不下去了,今天必须和你讲一讲!”

阿琪隐隐的的感觉到不安,而且这种不安和他那个家庭有关系,确切的是和两个老家伙相关。多年来他练就了一种本领,预判家里的灾难,尤其是父母给的。

他说:“你说吧,咱俩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她说:“那你先答应我,不要回去跟你父母亲吵架!”

果然和他预判的一样,我违心地说:“好的!”

不要惩罚自己(七)

芳说:“你还记不记得上次你去了南郊三站张会计儿给安软件!”

我说:“不是给人家安软件,而是去给维护了!”

我之所以狡辩,只是为了拖延时间让自己适应一下,心里有个准备。

“不管是啥吧,你爸见我喝了瓶矿泉水,你也知道,你们家的水不干净,你妈又常常洗不干净碗,我又有孕吐反应,所以就不喝家里的水出去买了瓶矿泉水,你爸回来看见瞪了我一眼,他直接来了一句'矿泉水有求甚喝头!’当时把我气得满眼满眼的泪。”

“我一直不敢跟你说,是怕你和他们吵架。”

“好的,我不吵。咱们睡吧。”阿琪帮她擦去脸上的泪痕,两个人相拥而眠,阿琪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回去问个明白。

一个星期以后。

“爸,我问你个事儿?”

“问吧!”摆出一幅天底下只有他知道这个秘密的骄傲样子,准备倾囊相售。

“你半个月20 天前,是不是和至芳说过矿泉水有求甚喝头?”

他楞了一下,完全没有想到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自知理亏的避重就轻的说:“这不是半个月前,这事儿好像有一个多月,40多天以前吧!”

“咱先别管他多长时间,就说这事你说过没?”

阿琪不依不饶,穷追猛打般的问道。

“说过!”他承认了,也可能是坦然,也可能是肆无忌惮。看你就这点屁事能干点什么?

我还曾经担心他拒不承认,或者说自己忘记了,搪塞过去。

既然他这么不要脸,这么不体面,也就没有什么可为他保留的了。

“这…..的话,是你一个当公公该对儿媳妇说的话?”

这句无需回答的问询掉在了地上,对方继续吃着饭没有什么反应,脸皮像牛皮一样厚实,一颗小图钉根本不起什么作用。

“你给大儿子娶媳妇杂七杂八花了4万多,蹋下的饥荒绝大部份都是我打的,娶二媳妇不花4000的话,也最少得花400吧,17.5元一件矿泉水,咱们顶到天算她20块钱买一吨,400百块钱买好几十个,摞起来有一人多高哇!”边说边用手比划着高度。

“让她天天喝矿泉水,也得喝一个月吧?再说了,她天天喝我天天卖,买不起愿我求是的过,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有什么资格骂人家?”

它装B一个字也没吐出来,我好像在和一头进食的猪在沟通,没有任何反应。

“你能不能少吃两口,说说我说的对不对?”阿琪寻根究底的问道,仿佛非要从他嘴里掏出一个答案。

父亲还是用那老一套来训斥我:“你总是揪着过去不放。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感觉自己被重新放回到了冰窟窿里,梦境与清醒之间的界线变得模糊起来。我仿佛回到了那个弱小无助的自己的童年,储存在大脑中的片段重新组成新的记忆或感觉:他结结实实地甩了那个小孩一个耳光,发出啪的一声巨响。

而现在的我僵持着坐在炕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都做不了,无力感灌满了全身,被打得头昏脑涨。厨房里的声音消失了。刹那间,屋子里安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

像无数次一样,当巴掌扇过来时,就把脸蛋凑上去挨打,木纳得心甘情愿当个出气筒。

因为孝道,我们得为他们的行为开脱,合理化这一切,因为大脑需要逻辑去理解和记录,默忍受着那些耳光、烫伤和鞭打,感觉鲜血流过肌肤的凉凉的粘粘的,又悲壮又无奈,唯独没有人可怜或温暖同情。

所有这一切也可能只是为了从根本上帮助父母彻底忘掉他们悲惨的过去以及由此产生的不良后果。

我现在还没有能力或者说做好准备,接受这样一个事实:我的父亲是一个只会家暴的懦夫,生我养我的人并不爱我,也不需要我。

如果说需要,也只是需要我的钱。

年幼的我的心一直到此时此刻有一个根深蒂固的想法或观点,“被父母放弃或抛弃,将面临着没有吃的,没有喝的,直面死亡!”

这是我不能接受的,我没有勇气和能力接受这种糟糕的境地。

我只能幻想比现在更糟的情况来平衡内心,在大脑的记忆深处,努力挖掘和寻找那些更痛苦的经历。

感觉过了好久,因为痛苦令人难以忍受,时间跨度被拉长,实际上才几分钟,终于找到,有一次他狠狠地踢了一下侧腰,让我都尿血尿了好几天。

现在比那次还好,现在的我至少没有尿血,健康完整,有了自己爱的人,还有了自己的房子。

一想到房子就知道这个曾经差劲的生活了十几年的老家已经不再是我的安身之所,我需要一个重新温暖的家。

我和我的爱人,我们俩应该离开这个地方,奔向一个新生命开启的地方。

是的,一铁锅熬胡的粥不搅,也许还好点。面对悲伤的过去,我们应该有应对的措施,否则不要轻易去面对。

不要惩罚自己(八)

路上我自责的说:“对不起,我连个公道都不能给你!对于这种我的长辈我不知道怎么说,显然他们不值得尊重,更不值得尊敬。”

芳噙着眼泪抓着我的手说:“你不要说自己没用,我很感谢你,在这个人人都讲究孝道惧怕长辈的国度能为我做主,你已经做了你所能做的一切。我保证永远不会离开你!”

两个人用勇气跟泪水,一次次的浇灌的痛苦的缝隙,希望他长出新的枝芽。

芳问:“难道你们家亲戚里头就没有一两个正常机明人的吗?”

“我大姨姐和二姨姐还好,不过大姨姐思想固化和我妈妈穿一条秋裤,二姨姐还算正常。”

“就你那大姨姐不分对错只站立场,牺牲小辈,我看也寡气!”

“我看也是!”有的人是蠢,有的人是坏,有的人又蠢又坏,但还有一种人是以为你好的名义站在道德制高点迫害你,你根本没有机会看到,除非你实实在在的吃过她的亏。

说完,我沉浸到了一段回忆之中。

那是2006.5.4日我结婚当天的晚上。

我高高兴兴的从靠西第二间的正房打算去西房和多年不见的亲戚一起打打牌,远远的听见他们吵吵嚷嚷的声音早就急不可耐了。

大姨姐吕美丽像死了人一样,脸色铁青地横挡在路上,狠狠地说:“你还有脸笑呢?!”

我当时一脸懵逼,我觉得:我靠,这人生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是人生何等荣耀的时候,难道发自内心的微笑也是一种罪吗?

“怎么了,大姐。”我讨好式的询问,隐隐约约觉得和东面的房里传来的鬼哭狼嚎的声音有关系,尚B云(也就是二娃)又在表演鬼上身或跳大绳的神仙下驾,我觉得大喜的日子很晦气,但是也觉得不想跟她计较,全当没发生过去就算了,可你不找麻烦,不代表麻烦不找你。

“你妈说鬼上身要要她的命!”

“那想咋办?”我知道他们已经背着我挖好了坑,张好了口袋等着我往里钻,只是不知道这个坑有多深,麻袋口系住以后落下的棍棒有多狠?

“你妈没说,”觉得用词不准确,改了,改成“神仙没说啥,我听你爸说,就是你爸翻译神仙的话,说想让你再背1万块钱饥荒,就没事了!”

我回忆起前两三天,我妈要抢收礼金的画面,我妈说:“哪有个让小孩子收礼钱的呢?”

我说:“当然,一般都是大人给孩子操办婚礼,如果都是你出钱的话,那当然应该你收礼就完了,我这买房的饥荒还没打完,等着收上礼钱打饭店席面的钱呢!然后你把钱拿走,饭店的账甭结了?你这算盘打得不错啊!”

她用白眼仁狠狠的弯了我一下,恨不能弯掉一块肉,丢给我一个狠狠的眼神和决绝的表情,仿佛在面对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的尸体,多看一眼看都是后悔。

我以为这事情过去了,没想到三天以后又翻出来了,佩服她百折不挠的精神,不过戏路真是窄的要命,跟这儿又续上了。

我从回忆中苏醒过来,感觉左边的肺叶里有类似肿块的东西,压的我呼吸不上来。

我咬紧牙关用尽最后一次气力,说道:“我手踏住良心”,说着话用右手捂在了左胸口,然后抬起头来,看向明洁的月亮,“对着月亮爷爷起誓,我对得起他们了,我前几天还和芳商量说等我们缓上个一年半载,等把我们的买房的饥荒打完了就给他们打饥荒,他们就这么急不可耐,连1分钟也不想等,告诉他们,他们的饥荒我们管了,她今天死了,我明天打发她!”

吕M丽眼见着事情办糟了,忙缓和着和他说:“行了,打不了1 万,先给打5000也行!”

我心说这又不是做买卖呢?还带搞价的,这回我要坚强些,不负担我自己不该负担的部分,我不要像以前再一次的软弱把刀插在自己心上,满眼擎着委屈的泪水,咬牙说道:“一分也没有!”

然后大步走向西房,留着大姨姐一脸错愕和不甘。

此刻,我虽然没有回身,但是我已经感觉到她再也不是我从小到大看见那个慈祥、温柔、善良的大姐,而变成一个被鬼吃掉的小孩,带领着妖魔鬼怪再去祸害别人的鬼,这就叫“为虎作伥”中的伥鬼!

也不知道是我们小时候没有看清,还是长大时候她们变得模样。

但我此刻不再象小孩子一样害怕,我知道这个地方如果留不下我,我就打车回市里,虽然我的房子不高级也没有装修,除了承重墙什么都没有,但总算是有了我的容身之处,不必再像小时候三番两次被赶出这个家,最小的一次仅仅是在不到10岁四年级的时候,况且我现在有一个愿意爱我并陪我一生的人,我们相伴的走下去,总不至于再害怕。我年轻有力气也有学历,可以养活自己和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也可以活下去,我们已经有一个美好的开始。

只要和这个恶魔一样的原始家庭脱离关系就好。

10岁被赶出家门的我,在包工队的草垫上忱的半头砖过过夜,也在大马路的草坑里丢过盹,……这糟糕的情景不胜枚举,我也不想再次回忆这些让脆弱的自己受到伤害,这所有的一切苦难都是我在糟糕的原始家庭人为给造就的。

当然被赶出去也并不是说全是坏的,也有短暂的美好的记忆。

那年是中秋节当天下午2点半左右,我15岁。遇见了让我一生感动到温暖的,至今仍不知道她名字但从未忘记过的,她,五寨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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