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露殇 第三十八章执笔绘丹青(一)

夜色逐渐浓郁…关于那块奇玉一直没有下落，花影倒是在附近找地方安顿了下来，暂且过上了他想要的生活。

“花砾替我备些酒菜。”

“是公主。”

于是秋橙提着酒独自一人走在大街上，晚风习习甚为潇洒快意

自从上次后，秋橙还不曾答谢过周邦彦，借着皇帝宴请的机会秋橙好去答谢周邦彦，之前靠和周邦彦倒卖茶叶，秋橙赚了不少，今次她也是为了在汴京的书舍，以便他日生存开销，周邦彦一缕松竹青衫宽掩面，此处叫望江楼，秋橙本是想在他不忙时去的，可还是让周邦彦特地赶了十几里路程，约她来看江水涨潮，因此，秋橙带了些酒菜以表歉意和答谢，此处不偏不远刚好立于山巅位置极佳，不得不说他真的很会享受，夜里思春风，暖风拂面，薰得游人醉，再也不是前几日寒冷的刺骨，周邦彦青衫幽游漂浮中一只手拿着酒壶酣畅淋漓一饮而尽，吃过菜不过刚三盅，加之又逢春日，细柳草木风，给人以说不出的自在和洒脱，酒壶中滴酒未剩，如今的他是这般的释然，又或者是自己想多了，自己又对人又曾几分真诚可言，所谓利用之人不过为了生存对风莲对周邦彦亦是，这又是多么可笑，周邦彦的情怀向来都是情义长存，任凭风花雪月前尘往事尽数淡去，他始终与之不变，保留着那份自然和洒脱，拿得起放得下这就是秋橙心中的周邦彦。

也许是喝得有些多了，自己喝的是温酒竟也会醉得如此之快，而周邦彦却是坚持饮冷酒未曾见到酒醉，这又是多么的任性和潇洒，秋橙扬了扬手中残剩的酒液，说不出的安静又怀念。

周邦彦会心一笑，“子知过得可好。”

虽然酒醉可求成很清醒，“上次，多谢。”

周邦彦习以为常道，“不过举手之劳。”

“至于你不过举手之劳，对我确是莫大的恩惠，只是我说了美成兄也未必能懂。”

见壶中还有一盏尚存秋橙笑道，“本是不想在找你，却也还是找了你，”说完饮下了仅剩的酒水。

“为何每次都要问我过得好不好，好与不好也不过须臾数年，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总是来过了，不是吗。”

显然周邦彦没有想到过秋橙会如此轻描淡写的盖过，便不再发问。

此时的所思所想秋橙又怎会一点感觉都没有，这样做是再好不过了。随之便换了话题，当即取笑道，“美成兄莫不是也想来我府中当做上宾。”

秋橙装作仔细端详周邦彦道，“美成兄不语是不是也如其他人那般看待我，认为我是个生活不检点的人。”

周邦彦笑了笑道，“我若是如同他人般就不会与你做在此处快意人生。”

“你那里可是个是非之地。”

秋橙道，“如此看来，看来还是美成兄了解我。”

执起空壶道，“我先刚为敬。”

“你那壶中怕是早就没有酒了吧，”自身后拿出一壶酒，“喝这坛。”

摇了摇头，秋橙也笑了，这都被他看出来了。

江桥上诸多乞讨的人，秋橙自远处看着，算算时间历史上该出来的总会是要来的，据秋橙所知现在的太子上位之后不久他的弟弟就接任了位置后来不久朝代更替夜以继日演绎着属于它的精彩，摇了摇酒盅，秋橙自始至终都未曾喝过多少，如果不是与周邦彦她是一滴都不会喝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周兄是如何看待下面的人的？”

周邦彦没有多想那般无关风月，“美成为官时觉得自己无能为力，现在也会看到了也是会救，多多少少不过任性而为。”任性，他可知这两字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做到，迄今看到的也就是他了吧，能够拿的起放的下。“所有人都未曾有过周兄的超然。”

秋橙道，“周兄可知为何？”

秋橙走至栏杆平视江面，抬头可望月低头可揽江水，“越是战乱行讨的人就越多，朝廷发下来的救济，自上而下分级逐递，而那些官员也是人，他们也要吃饭或少都会据为己有一些，周兄可知如果按朝廷发下来的月钱根本就不够一家官员老小度日，但他们为了生存，或者是为了生存的更好，唯一的办法只有贪婪，上面的人只有先喂饱他们，这些人才会办事，差到不能入口上面的人才不会碰，更不要说是混着泥沙的，只有这样，那些人才不会想办法把这些人维以度日的粮食想办法变成钱财，于是到了大多数的人的手里，就是周兄所看到的东西，这不是对也不是错。”

周邦彦略有所思道，“如此这样，倒是像极了美成所知道的一个人。”

秋橙问，“是吗？什么样的人，美成兄不妨介绍我认识。”

周邦彦恍然间低沉道，“他就在你的身边。”

不知为何秋橙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是那一缕翩翩白衣，“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本身也是一种怜悯吧。”

“看来子知已经猜到是谁了。”

于是意味深长道，“野兽也会有美丽的外表，子知要记得提防。”

周邦彦这样说秋橙反倒是释然了。

路上，与周邦彦告了别，就来寻了花砾离开山巅，灯台街景上五颜六色，桂花糖香甜热的味道恍惚的断断续续飘摇，路上有一位老人家乞讨秋橙就把一枚铜钱放的进去，铜钱下其实是一锭金子，大学的她在魔术社待过，如果秋橙直接给他恐怕会被他人抢去吧。大概。是因为想家了吧！秋橙望着夜色，心还是不够狠吗。

看了眼花砾，“不算很晚，你若是想去，就去吧。”

“是，公主。”秋橙知道自从下来的那一刻花砾就忍不住了。

为了能够出来，秋橙特地束了胸，年纪尚轻胸部已经开始发育，周邦彦的朋友们并不知道她是女子，一直以为他是位瘦弱的公子哥，在这个男权的社会，也只有这样才能结交真正有用的人，这样的身份更方便也更便于她出行。

次日白天…。

公主…。

她对花砾说，“没关系你继续拉，直到看不出来。”

花砾委屈道，“可是。公主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花砾看了心疼。”

“没…，我不说停就不要停。”秋橙知道很疼，可是那是唯一能够结交他人的机会，直到看不出胸，素白的衣裳加上本就娇小，略微看不出什么。

习惯性的拿扇子拍了拍手心，现在玉的线索断了，只能想别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