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规划师 第38章 开学

女人抬起了头，永道猛然发现，出现在他面前的女人，赫然就是小红，不等他惊呼出声，女人的脸庞慢慢扭曲，等平静下来时，却又变成了小英。

群牛被摔碎的瓦片声惊醒，一骨碌翻身下床，大声喝道:“外面是谁！”说话间，他蹬上放在床脚的鞋子，大步向门口走了过去。

看到行踪败露，永道急忙逃走，等群牛打开屋门，只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一溜烟的从洞开的院门跑了出去，消失在无边的黑暗之中，他疑惑的喊了一声:“永道！”

没有人回应，屋里的灯被打开了，小英揉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那里还有半分永道看到的恐怖景象，这是一个温柔端庄的新娘子，羞答答，白生生的，群牛心头一热，这是他的大喜之日啊，怎么能白白错过！他迅速插上门，两步并作一步来到了床边，一个纵身，扑了上去……

永道回到家中，心中余悸未消，他不清楚，这到底是真实的还是幻觉，自从大桥奶奶走后，他的眼睛就出现了一些问题，总是会看到一些异样的东西，比如，他看到了自家大黄狗的脑袋上，长出了两个小小的角，惹来了奶奶一阵大笑，告诉他头上长角的要么是牛羊，要么是龙，难道咱家的大黄狗成了龙狗！

又比如，他看到院子里的梧桐树，有一个金光闪闪的鸟窝，奶奶看了又看，没发现异常，然后告诉他，如果梧桐树上真的长了金窝，那就是凤凰窝，等凤凰来了，永道就会娶到一个好媳妇了。

这样的事情太多太多，以至于永道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群牛媳妇究竟是小红还是小英，他有点糊涂了，如果是小红，群牛与小红无冤无仇，小红为什么会来找他？永道想着想着，终于忍不住睡意，沉沉进入了梦乡。

群牛的新婚假日只有三天，四五十个孩子还在等着，村民们迫切的希望老师到位，让这群玩野的孩子收收心，于是，三天后，小英走马上任，成了村小学的新老师。

开学了，孩子们规规矩矩的坐在教室里，按照小红老师最后一次安排好的座位，永道依旧坐在讲台上。小英并没有反对，似乎习以为常，新婚之后，小英老师更水灵了，红扑扑的脸蛋，水汪汪的大眼，走路时，腰肢扭的也更加有韵味了。

小英老师站在讲台上，开始为大家分发新书，新生只有两本书，语文和数学，高年级的就多了几本，历史、地理、思想政治等等，永道爱不释手的翻看着手中的书册，扉页配着栩栩如生的彩图，崭新的页面刷刷作响，散发着好闻的油墨香，黑色的四方字端正清晰。

几十个不同年级的学生一起上课，小英老师虽然很年轻，但是她做了充分的准备，她先安排好高年级学生的功课，让他们练习，然后就开始教大家学习拼音字母：阿喔鹅，衣乌吁，她一边张大了嘴巴，尽量让孩子们看到她的口型，跟着她一起读，一边用粉笔在黑板上重重的写下每一个字母。

拼音字母是认字的第一步，只有熟练掌握了这一步，才能去辨别认识更多的字，这一步很关键，但是也很无聊，许多学生学习了好多遍，还是不能掌握字母的正确发音，小英老师就不厌其烦的继续矫正，继续诵读。

永道一遍时就掌握了这些字母，也能够按照小英老师的要求正确发音，下面的永亮也是一样，很快就掌握了这些字母，大桥奶奶离去的那个晚上，给两人带来的好处是巨大的，无论是身体方面，还是记忆，都有了显着的提高。

身体更加的轻灵，与身高差不多的墙壁，他们能一跃而上；力量也大了很多，过去只能搬动三块砖，现在轻轻松松能搬起来六七块，力量几乎成长了一倍多；眼睛看的更远了，最神奇的是，漆黑的夜晚，他们也能够看到很多东西，虽然不像白天那样清晰，但是至少不像以前一样两眼一抹黑了；还有记忆和领悟能力，就像现在学拼音，别的孩子还在苦苦学习，而他们，已经熟练的掌握了......

永道百无聊赖的看着不断变化着口型的小英老师，想起了那个晚上吃玻璃的画面，忽然觉得，那张圆圆的樱桃小口竟然变成了血盆大口，口腔里刻划着横七竖八的血痕和伤疤，狰狞恐怖的新肉翻卷着，轻轻的蠕动，不由得吓出了一身大汗，“啊呀！”一声，惊叫了起来。

这一下，和谐的学习场面被打乱了，下面的学生惊讶的注视着永道，指指点点之间窃窃私语，一切都变得乱糟糟的。小英老师愤怒了，这是她教学的第一天，好不容易营造起来的气氛，就这样被永道破坏了。

“把手伸出来！”小英是认识永道的，她没有嫁过来时，就知道二伯家有个有本事的儿子，还有一个极其受宠的孙子，就是眼前这个永道，她从桌子上取过来教鞭，一根笔直的竹枝，一手抓住永道的左手，一手举着竹鞭，狠狠的打了下去。

小英现在的身份，不仅仅是永道的老师，她还是永道的堂婶，两个身份加在一起，便有了教训永道的底气，小英气急之下，也没有刻意留情，竹鞭重重击打在永道掌心，留下了一道红红的淤痕。

钻心的疼痛，令永道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但是他咬着牙不作声，这是他记忆以来第一次挨打，让他的自尊受到了沉重的打击，他倔强的看着小英，没有求饶，也没有哭泣。

小英没有停手，继续抽打着，看着永道受苦，她隐隐有一种快感，似乎有一种复仇的快乐，她的潜意识中，对永道有种莫名的敌意。

同样是在开学的日子，同样是女老师，时间似乎重新回到了从前，永道看着眼前的小英，渐渐和小红出现了重叠，小红后来的遭遇，和他发生了交际，因为永道的出现，小红被发现了，紧接着校长也死了，小红失去了相依为命的哥哥，而她哥哥的死，也和永道不无关系。

永道忽然没有了仇恨，她有点同情小红老师了，一个年轻的女人，遭遇了如此多的悲惨经历，她是非常不幸的。

“老师，我不恨你，我会想办法帮助你的！”永道轻声说道，声音很小，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告诉眼前的小英老师。

小英老师一愣，她听到了永道的话，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有一种模模糊糊的感觉，对永道的怨气也逐渐消失了，她放下手里的竹鞭，轻声说道：“坐下吧，好好听讲，不要再捣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