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规划师 第13章 报复

红娥来到了永道家，多了一个女孩子，永道家中也显得热闹起来。

永道兄弟姊妹四个，永道是老二，大哥在北方的部队当兵，弟弟、妹妹随父母一起住在外地，平日里就永道一人在家，陪着爷爷奶奶，现在红娥加入进来，把爷爷奶奶的情绪也点燃了，特别是奶奶，拉着红娥的小手，嘘寒问暖，宝贝的不得了，就连永道也有点嫉妒了。

红娥是个女孩子，原先剪的寸头，永道还看不出来，自从知道她的名字以后，永道就隐隐猜到了，村里的男孩子，名字里都是勇、强、军什么的，只有女孩子，才带翠、燕、红这些字。

红娥年龄比永道大一岁，可能是这两年吃了不少苦，个头永道还要矮上小半头，身体瘦的就像一块钢板，这让奶奶很心疼，拿出来许多好吃的，坐在红娥旁边，不住劝她吃东西。

永道凑上来想拿上两块，也会被奶奶击打着手掌轰开。红娥很腼腆，或许和遭遇有关，她静静的依偎着奶奶，小手被糖果占的满满的，看着永道和永亮在旁边插科打诨，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容。

爷爷和父亲一起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们脸上的神色很严肃，从派出所回来，他们就在村里串门，直到现在才回来。

“永道，你说村头的两个死孩子和那对耍杂技的有关系？”父亲沉声问道，他的语速很慢，但是语气却很郑重，爷爷在旁边没有说话，看着永道的眼睛却一眨也不眨，显然也想知道真正的答案。

“爸，你就相信我吧，那两个死孩子，真的是他们丢到村头的。”永道只恨赌咒发誓了。

红娥在旁边附和：“养父养母有几晚不在家，总是在第二天才回来，也不知道他们去做什么了！

红娥回来的路上和永道提起过这件事，从时间上推断，他们抛尸的时间，恰巧就是他们彻夜不归的时间。

父亲和爷爷对视一眼，继续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说出来你们又不信，我能看到他们的过去。”永道不耐烦的解释道：“爸，你不会忘了吧，留根叔打牌换牌的事情，还是我告诉你的！”

父亲一愣，想一想还真是，当时自己还夸他小诸葛呢，只是他原以为永道是猜的，没想到他竟然能“看”到过去。

父亲冲爷爷点点头，两个人脸色更加严肃：“永道，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我们可能会很危险。”

永道被父亲的话吓住了，怔怔的望着父亲。

“这两个人，都是行走江湖的艺人，一身功夫，耍的了刀枪，玩的好拳脚，一般人不是他们的对手。”父亲放缓语气，缓缓说道：“他们来过咱家，知道咱家的位置，你想想，如果他们真的做了丧尽天良的坏事，今天差点被你揭破，是不是会过来杀人灭口？”

永亮在旁边不住点头：“是，小伟家的小黑咬了我，我肯定会咬回去，把它咬疼了，它下次就不敢咬我了。”

大家忍俊不禁，差点笑出来，不过现在确实很危险，那对杂技男女被警察放走了，说不定什么时间就会摸到家里来报复。

红娥也不住点头:“养父养母武艺高强，曾经他们和七八个人打架，一点儿都不落下风。 ”

“不行我们去找警察吧，他们害怕警察，见到警察或许就不敢乱来了。”永道认真的说道，他很清楚，仅凭爷爷奶奶和父亲，肯定不是那一对男女的对手，至于自己，战斗力几乎可以不算。

“警察不会管的。”父亲无奈的说道：“因为没有证据。”

“那该怎么办？”奶奶插了一句：“总不能在家里等死吧？反正我不管，就算拼了老命，也绝不许他们伤害我的宝贝孙子。”

看了看怀里的红娥，奶奶补充一句：“还有红娥！”

“奶奶，还有我，还有我呐！”永亮不甘寂寞，急忙彰显自己的存在。

“好，还有你，还有你这个乖孙子！”奶奶嘴唇抿了起来，扁着嘴巴笑。

“咱们不能在家里住了。”爷爷做出了决定：“明天，明天咱们就搬出去，暂时先住在老大家，缓一缓，看看形势再说。”

“好啊，又能赢小明的琉璃球了！”永道欢欣鼓舞，老大是小明的爷爷，老大家就是小明家。

几人商量妥当，天色已晚，到了睡觉的时间了。永道向来是和爷爷奶奶一起睡，如今多了红娥，睡在一起，床肯定是躺不下了，永亮也赖着不走，索性就在院子里铺上凉席，让三个孩子睡在院子里。

关上大门，小心插好门栓，爷爷奶奶在堂屋，爸爸回东屋睡觉，留下三个孩子，一人盖着一条褥子，永道在中间，红娥睡在他的右边，永亮睡在左边。

躺在宽敞的凉席上，仰望着满天的星星，红娥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么多的星星，上面都有什么啊？会不会有神仙？”

“有，有神仙，天上有二郎神，带着一条大黑狗，那条大黑狗，就跟小伟家的小黑一样凶，”永亮急忙回答，在他的眼里，小黑就是最凶的狗。

“天上有月亮，月亮里面住着嫦娥，嫦娥带着一只小兔子。”永道望着若隐若现的月亮，想起了嫦娥奔月的故事，耐心讲了起来。

古时候天上有九个太阳，九个太阳每天轮流着出来，照耀着大地，让地上万物生长，人们生活的很幸福。忽然有一天，九个太阳厌倦了一个个孤独的工作，就一起走了出来，这一下，地面上的植物都受不了，很快就被晒的干枯死亡，人们没有吃的，生活也变的困苦起来。

有一个大力士叫后羿，射箭很厉害，于是就站在高高的山顶，一箭就把一个太阳射了下来，接连射了八箭，只留下一个太阳，为大地照亮，人们很高兴，推举后裔做了皇帝。

九个太阳是玉帝的儿子，玉帝失去了八个儿子，非常生气，他想报复后羿，可后羿很受人们爱戴，玉帝也不敢轻易动他，于是就派了太上老君，为后裔送来一颗长生不老药，等后羿升天之后再收拾他。

太上老君来到后羿家，后羿正好出去了，只有他的老婆嫦娥在家，于是太上老君就把药留给了嫦娥。嫦娥拿到药后很好奇，她很向往长生不老，不等后羿回来，就把药吃了。

吃了药的嫦娥身体变轻，很快飞到天上去了，等到后羿回家，嫦娥已经飘到月亮上面了，从这以后，嫦娥一个人孤单的在月亮上生活，她很后悔偷吃药的决定，也没脸再见后羿。

故事讲完了，永亮已经打起了呼噜，永道的故事好像催眠曲，让他进入了梦乡。

“嫦娥，红娥，名字中都有一个娥字，如果我是嫦娥，我肯定不会一个人吃药，我会和后羿一起吃，两个人在一起多好。”红娥望着天上的月亮，痴痴的说道，脸上不知不觉挂上了泪珠。

嫦娥奔月的故事，是永道从连环画上看到的，是一个很悲哀的爱情故事，小孩子哪里懂得什么情啊爱的，只是觉得故事很好玩，没想到红娥竟然多愁善感起来，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劝解。

永道伸出手，轻轻为红娥擦拭眼角的泪水，忽然想到了一个地方，为了转移红娥的注意力，赶忙说道：“红娥，我知道一个很好玩的地方，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现在吗？”红娥成功的被分心了：“都这么晚了，我怕。”

“别怕，有我呢！”永道就像一个男子汉，拍打着自己小小的胸脯。

“好吧！”红娥不忍拒绝永道的好意，勉为其难的点头答应。

永道兴奋起来，推搡着沉睡如泥的永亮：“快起来，我们找好玩的去！”

永亮听到好玩的，立刻从睡梦中惊醒，一骨碌爬起身来：“去哪里玩？”

“我们去荆棘林玩怎么样！”永道提议。

荆棘林是村北头的一片小树林，里面长满了荆棘，仿佛一片林海，一眼望不到头。荆棘的枝条柔韧，村里好多人家，用这些柔韧的枝条编织箩筐，再拿到集市上卖。

荆棘的深处，仿佛与世隔绝，很难被人找到，永道和永亮经常来这里，还搭了一个小小的窝棚，成了他们的据点，这是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家，很有一种新鲜感。

“好啊！我们现在就去。”永亮忍耐不住的喜悦，荆棘林中的独特感觉令他着迷，每一次犯错时，他都会躲藏在那里，逃避父母的责打，这是一个避风港湾，是他们安全的小家。

三人说走就走，担心打开大门后家中遭贼，永道带着永亮和红娥悄悄的从门楼的顶端翻出了家，永道和永亮翻越了很多次，早就轻车熟路，三人顺着梯子走到门楼上，永道沿着墙边凸起的砖缝，慢慢爬到地面上，然后永亮拽住红娥的手，将她顺下来，再由红娥将她接住，最后永亮也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地面。

夜色如水，不时有狗疯狂咆哮，此起彼伏，似乎吵架一般，热闹非凡。三人没有停留，在永道的带领下，迅速来到了村北。

晚风中，荆棘林仿佛海浪一般滚滚波动，发出沙沙的声响，外围的荆棘，被割掉了不少，新的还没有长起来，留下一根根锋锐的根刺矗立在地面，不小心踩上去，立刻就是肉破血流，好在永道和永亮对地形非常熟悉，沿着窄窄的地垄，向他们的窝点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