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问剑 第174章 宫中商榷

宁王府，宁王杨浩武脸色铁青。

无法和尚尘非静立一旁，面有愧色。

杨浩武深吸了一口气：“怎么会扯上兵马指挥司？这杨凡背后之人究竟是谁？”

尘非：“这杨凡小小年纪，一身武功却已经达到了一派宗师的程度，这次是我轻敌了。”

杨浩武：“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杨凡已经入了京城，再杀他可就不容易了，他毕竟是一名侯爷，我们需要对付的是罗步仁和吕飞，决不能让他们活着进入京都。”

尘非抱拳道：“我这就去拦截他们。”

杨浩武摆摆手：“我只需要派人稍作干扰就好，有清歌做内应，他们活不下来的。”

尘非：“那杨凡入了京都，只怕会拿私制军械之事与王爷对簿朝堂，王爷可有应对之法？”

杨浩武笑道：“无凭无据的事情，就算皇兄相信了，也不会拿我怎么样，皇兄向来重视亲情，反倒是这杨凡，会获得一个诬陷皇亲之罪。”

……

在京都的龙凤客栈，几个黑衣人聚在一个屋里，正在商议着什么。

“忠义侯杨凡已经入了京都，上元之后，必会在朝堂与宁王相对。”

“杨凡虽然贵为侯爷，但却只有一个天门府通判的职务，想要抗衡宁王，简直是以卵碰石。”

“没错，就算是真有其事，也动不了宁王的，宁王大不了找一个替死鬼来平息此事。”

“那还真是可惜了，宁王现在在朝中名望甚高，若是能以此事稍加打击那就好了，安王远离京都，虽然手握安远军，但是朝中势力远不及宁王啊。”

“这次杨凡不是给了我们一个机会吗？你们想想，若是杨凡死在京都，事情会怎么样？”

“杨凡死在京都？宁王肯定求之不得啊。”

“我们会这么想，文武百官会这么想，那皇上也会这么想，一名侯爷，上元之夜被人刺杀于京都，这事一定会引起轰动，事情闹大了，宁王怕是也兜不住。”

“可是，宁王会冒这个险吗？”

“哈哈哈，他当然不会，但是我们可以帮他一把，安王待我们恩重如山，我们是时候做点事情了。”

……

元月十四日，杨浩文召来内阁首辅袁其正在天乾殿叙话。

杨浩文拢着衣袖，脸色略显苍白。

面前摆着一张棋盘，上面布满了黑白棋子。

杨浩文捏着一枚黑子缓缓落入棋盘，轻轻笑道：“袁阁老今日似乎不在状态。”

袁其正已经是古稀之龄，额上皱纹满布，下巴胡须苍白，不过那一双深邃的眼神仍是炯炯有神。

“皇上今日召见，定不是为了下一盘棋这么简单。”

杨浩文抿嘴轻笑：“朕有一事相询，袁阁老，这二十年来，大兴可还安好？”

袁其正皱了皱眉头，心里猜测着皇上的想法。

自杨浩文继位以来，大兴朝可以说是进入了一个盛世，对外，杨浩文御驾亲征北漠，收复北幽十三州，对内，鼓励农桑，百姓的日子大幅改善，如今的大兴，呈现的是一片欣欣向荣，但是在这表象之后，却是暗流汹涌。

内有宁王杨浩武在朝中大肆培植势力，排除异己，安王杨浩诚帅军一路西征，大破苍月、西丘，安远军声名大噪。

外有北漠铁骑厉兵秣马、虎视眈眈，随时有挥师南下的可能。

“皇上，大兴如今正值盛世，国富民强。”

杨浩文笑了笑：“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可是在这盛世之下，又不知道掩盖了多少的丑恶。”

袁其正抚着胡须笑道：“天下之大，自当包罗万象，只要能够让这一切平衡稳定，那便是大兴之福。”

杨浩文哼声道：“表面的平衡而已，只要暗流存在，终有破堤之时，也许，只要朕一死，大兴就要变天了。”

袁其正连忙起身跪下：“皇上洪福齐天，怎可轻言生死。”

杨浩文摆摆手道：“起来吧，朕也就是说说而已，但是，这种事情总要提前预防才好。”

袁其正慢慢爬起来，疑惑道：“皇上可是已经有了想法？”

杨浩文：“我准备成立锦衣卫，监察文武百官，对不法官员，有缉捕、审问之权，所奏之事，直接向朕汇报，无须经由内阁审批。”

袁其正身子一震，皇上这是要收权？

“皇上，监察百官，不是一直都是都察院的职责吗？”

杨浩文摇头道：“都察院人手有限，而且即便是都察院，内部也不一定就是干干净净，成立了锦衣卫，便可相互监督，袁阁老，还记得去年的岭南之乱吗，区区一个岭南县令，就敢做出官粮私卖的事来，这时候的都察院呢，可曾上报过？”

袁其正后背不由冒出一身冷汗，皇上莫不是准备整顿吏治？若真是如此，这锦衣卫一旦成立，只怕就会在官场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皇上，成立一个锦衣卫，需要人手，需要钱粮，如今大兴虽然兴盛，但是北漠一直虎视眈眈，需要做好战争准备，国库并不充盈。”

袁其正当然不希望成立锦衣卫，这是一个脱离于内阁的存在，说白了，锦衣卫一旦成立，内阁的权柄就被分去了一部分。

杨浩文：“锦衣卫也有刺探军情的职责，朕在深宫之中，只能从奏章中得知一些外面的情况，这是不够的，我需要一双眼睛，替朕看遍这大兴天下，锦衣卫就是朕的眼睛，至于钱粮，户部若是觉得有困难，那便从朕的私库调银，此后宫中妃嫔用度一律减半，省下来的银钱作为锦衣卫的启动资金。”

袁其正眉头锁起来，皇上用私钱也要成立锦衣卫，显然这事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现在担忧的是锦衣卫由谁来指挥？

“锦衣卫一旦成立，总要多出一些官员，皇上可有人选。”。

杨浩文：“锦衣卫目前暂设立一指挥使，一指挥同知，三名锦衣千户和若干百户，其他官员再慢慢完善，至于人选，指挥使与指挥同知将由朕亲自任命，下设千户与其他官职，均由指挥使选派人员上奏即可。”

这锦衣卫完全成了一个独立于六部的存在，他的权柄有多大，完全看皇上的意思，这点也是袁其正担忧的。